“抓住他們!”

不知道誰喊了一句,容真退開後,圍在四周的侍衛圍上來,攔住兩個蒙麵人的出路,宮人太監提著燈籠和容真站在一起。

“果然來了人!”

“嗯。”

容真聽了旁邊的太監的話,點了點頭,她平淡的看著被圍在中間逃不掉的蒙麵人,她早就知道可能會有人闖進來。

對玉姐兒不利,現在人被皇上還有南陽郡主安排的人抓住了,應該安全了。

想到玉姐兒,不知道玉姐兒嚇到沒有。

想到這她也不想在這裏呆了,她對身邊的人示意後,轉身就要往屋裏去。

容真剛走到屋子外麵,就聽到玉姐兒正問著容喜:“外麵是不是發生了什麽?”容真加快步子,推開門。

兩個蒙麵人眼見著逃不掉了整個人就慌了,他們看向四周,想試著看能不能衝出包圍,一旦逃不了,他們就要落入對方手中,他們又急又慌。

可圍上來的人既然早就布置好哪會讓他們逃掉,最後,兩個蒙麵人左衝右突,還是被抓住了。

“抓到了!”

“好,就是他們兩個?還有沒有人?有沒有漏掉的?”

“沒有了。”

“仔細盯著,外麵也先不要撤,報上去吧。”

“……”

侍衛的首領和身邊的一個太監說完,兩個蒙麵人被抓離開,接下來南陽郡主沒有再發生什麽。

南陽郡主接到皇兄的消息後就守在府裏,一直等著,也怕玉姐兒有什麽事,雖然皇兄派了人過來。

可玉姐兒是在她府裏的,又是她的義女,要是在她府裏出了差錯,不說皇兄,宸貴妃那裏也不好交待。

她當然要做鎮,且她也想知道是誰這麽大膽子。

姑姑那裏想必也想知道,看皇兄的意思是已經知道是誰了,不然不會派人到她府上,派到其它地方的黑衣人也撤了。

抓到人的消息一傳上來,南陽郡主馬上站了起來,讓人進來。

見到她派去的太監,她忙開口:“不用行禮了,你直接說。”

下麵的太監聞言俯身:“稟郡主,人已經抓到。”接著把抓到人的經過說了一遍,南陽郡主也不說話,聽著。

南陽郡主聽完看向外麵:“抓到的人呢?弄清楚是誰沒有?派人給皇兄送信沒有?居然如此膽大!”

“已經送了。”

太監小心的看了南陽郡主一眼:“那兩個人皇上的人帶走了,並不清楚。”

“嗯,皇兄肯定等著,姑姑那裏你也讓人去送個信,還有玉姐兒如何,有沒有嚇到?等一下問皇兄,派人去問皇兄就是,姑姑那裏也等著呢。”

南陽郡主點了點頭,她雖然著急,想馬上就知道,還有姑姑,不過她也沒有馬上就進宮去問。

“是,郡主——”

太監低頭。

南陽郡主想了想,又問了幾句,揮退太監準備親自去看一看玉姐兒有沒有嚇到。

長公主沒多久也知道消息,她不言不語,良久歎了一口氣。

還是什麽也沒有說。

還是山上既清淨又沒有紛爭,所以她最喜歡的還是山上。

宮外除了長公主和南陽郡主,沒有人知道南陽郡主府中發生的一切,猜測出來的人不少,時不時關注著南陽郡主府的也不少,但發生的人並沒有。

若硬要說,隻有等了很久沒有等到派出去的人,焦急起來的某些人。

皇宮。

天亮後,蕭繹得到了消息,他看著跪在下麵的總管太監,他沉著眸,聲音冰冷:“抓到了?”

“是,皇上,抓到了兩個蒙麵人。”

總管太監昨夜就得到了消息,隻是皇上交待過在太真夫人那裏的時候不許打擾,怕太真夫人知道了。

他隻能等皇上離開寢宮後,告訴皇上。

他小心的看了一眼自家陛下,想到那抓到的兩個人,還有抓人的經過,一如都如皇上所料,沒有差錯。

“人呢?”

蕭繹直接問。

“人已經關起來,陛下?”總管太監還不知道皇上想怎麽處理。

“看過人了?是誰?對方承認沒有?還有事情的經過,說一遍。”蕭繹沒有理會總管太監的目光,直接又問:“怎麽抓到的?”

“陛下。”

總管太監低下頭:“一切都如陛下所言,昨天夜裏。”之後把經過說了一遍,他打聽得很清楚,怕陛下不滿意,他把打聽到的都說了出來。

“嗯。”

蕭繹聽完:“既然沒有出乎朕的意料,那麽——”說到這裏,蕭繹臉色又陰了幾分,惠妃,惠妃,你很好。

你也半點也不聽朕的勸告,也不把朕說的放在眼裏了,你不就是仗著朕不會動你,朕以往不過是看在蘭兒還小。

朕不會再容忍你了,你過了朕的容忍限度。

總管太監不敢說話。

蕭繹不知道想什麽,想了一會,才又看著總管太監:“玉姐兒沒事?南陽還有姑姑那裏也知道了?”

總管公公點頭。

“其他人呢?”蕭繹又問。

總管公公:“照陛下你的意思沒有讓人發現,至於那兩個人看過了,對方已經承認了,確實是惠妃娘娘娘家的人。”

“盯著的人沒有發現什麽?”

蕭繹早就知道,冷哼一聲,陰鷙的道。

“有,發現那兩個蒙麵人離開,惠妃娘娘的大哥沒有等到人回去,似乎知道不好,一早就出了門。”

總管公公回答。

“盯著沒有?”蕭繹陰冷的睥著他。

“派了人盯著。”總管太監連忙應道。

“……”

“皇上你是?”過了片刻總管公公還是沒有聽到皇上開口,他抬頭睥了一眼皇上,開口道。

“先上朝。”蕭繹收回視線,邁步朝前:“再讓人把惠妃娘家圍了。”

“是!”

看著離開的陛下,總管公公跪在地上,大聲道。

送走皇上,他才慢慢起身,臉一板,往一邊去,他有更重要的事要辦。

等到蕭繹下了早朝,總管太監已經等在外麵,蕭繹掃了他一眼,沒有問什麽也沒有說什麽,走到禦書房,才問起來。

總管太監俯身。

“……”

“……”

半晌過後,蕭繹聽完總管太監的話,他背著手在禦書府裏走了走,停下腳步,對著總管公公,讓人守著禦書房。

“走,去惠妃那裏。”他帶著總管太監往後宮去,同時讓總管公公吩咐人先過去,封住六宮,他不想看到其他的人,總管太監聽完快行幾步,吩咐了外麵的人。

蕭繹走到門口,讓人給心肝傳話,說他前麵還有事忙。

總管公公跪在一邊,跟在陛下身邊,皇上是無時無刻不念著宸貴妃娘娘。

杜宛宛由於什麽也不知道,聽到前麵過來的太監的傳話,也就沒有懷疑,煜兒長大了,喜歡到處走,喜歡說話,晗兒也一天天長大,她又不喜歡直接交給奶嬤嬤。

加上她也相信那個男人,隻覺得時辰都不夠用,每一天還沒有忙完天黑了。

一天又過去了。

她又問了問那個男人的情況,知道他是在前麵處理政務,便放下了,並不知道短短幾天發生了很多事。

她身邊的人都知道,唯獨瞞著她,杜宛宛若是有一天知道了,也不知道是什麽心情。

讓太監下去後,杜宛宛陪著煜兒說了一會話,又看了看晗兒,讓奶嬤嬤和宮人看著,她想到一件事。

“那個荷葉怎麽樣?”

她對著旁邊的另一個宮人,那個男人昨天讓人送了一個小宮人過來,問她要不要留下,她也不知道他什麽意思。

讓人帶了那個荷葉進來,見過後,問了幾句話,倒是是一個老實的,待那男人回來,問過那個男人,她倒並沒懷疑那個男人是不是有別的用意,一是那個小宮人荷葉長得隻是俏麗,看著也老實,二她相信那個男人,主要是想弄清楚他的想法,那個男人說是新進的小宮人,她這裏都是他以前安排的,還差幾個小宮人,剛好看到一個差不多的,就送了過來,這個小宮人她要是覺得不錯就留下。

平時逗逗趣也是好的,要是不喜歡告訴他就是。

又不是鸚鵡,她想了想,見他並不在意,一切看她的意思,她就留下來了。

不過她不放心放在眼前,先讓身邊的宮人看著。

到底是不是好的,還是要時間長了才能知道,何況剛進宮不久的小宮人,沒有服侍過主子,需要調教的地方還有很多。

要是到時候真是好的,她會看著辦。

她剛才才想起來,忘了問。

“是一個老實的,膽子倒是有些大,別的還看不太出來,也不亂走,很規矩,手腳也勤快。”

宮人聽到夫人的話,馬上回答。

“哦?”

杜宛宛挑了挑眉,她心裏更放心了些。

宮人挑著那個小宮女的事又說了說,她看出夫人感興趣,杜宛宛聽完:“既然是個好的就好。”

她最怕身邊有不好的,她不怕,她的晗兒和煜兒還小。

“是!”

“……”

惠妃宮中,惠妃昨夜一直沒有睡著,她知道大哥一定派人去了,不知道抓到杜氏的女兒沒有。

隻要抓到了她就能讓杜氏身敗名裂,一無所有,她就要讓杜氏死,什麽也不是,消了心中的恨。

隻有杜氏死了,她才會好受,她的一切都是杜氏所賜。

眼見著天都亮了,惠妃也越焦急起來,更是睡不著,躺不下去,索性讓宮人扶她起來。

她坐床榻上。

貼身服侍惠妃的宮人知道自家娘娘為什麽,她們比惠妃還焦急,也擔憂,還有惶惑,娘娘操之過急了。

娘娘以前不會這樣隨便出手的,她們還記得娘娘曾經說過的,隻要出手很可能就會被發現,被抓住。

要不就讓別人動手,要動手也要在關鍵時候有利之時,當然不動手最好,才能一直獨立後宮。

要是像現在這樣,早就和曾經的麗妃還有淑妃一樣。

惠妃娘娘是絕不會聽她們的勸的,一意孤行,她們做為奴婢,什麽也做不了,隻能照著娘娘的話去做。

一旦事敗,她們大不了跟著娘娘。

要是換作以前,她們可能以死相誎,如今她們做不到,娘娘也不會在意,再深的主仆之情也消磨得差不多了。

娘娘更不信任她們了,隻盼望大爺還有老爺夫人不要聽娘娘的。

她們並不知道她們的主子惠妃怕家裏人不肯幫忙,用上了威脅,直至家裏同意才罷休。

“你們說大哥派的人是不是已經抓到了杜氏的女兒?”

剛想到這,她們就聽到自家娘娘問。

宮人們看著娘娘的表情,還有急切的神色,她們跪在地上,低著頭:“娘娘不要著急。”

“不要著急?本宮怎麽可能不急,再不急就遲了,你們整天就知道勸本宮不急,以為本宮不知道你們想背叛本宮?”

要不是她眼晴瞎了,這些人怎敢,要不是她失了寵,有了杜氏,她的女兒也跟著失寵,這些人不敢如此對她。

宮裏的人都是迎高踩低,連她身邊的人也是一樣。

事後,她一定要把這些攀高枝的處理了,她隻要忠心於她,隻聽她的話的宮人,相信大哥會幫她。

宮人們仍然不知道惠妃已決定要處理她們,或者她們早想到了,她們不敢多話,跪在地上。

娘娘說她們想背叛,她們何時想過?

娘娘此時好的壞的都聽不出也分不清,不止什麽也不顧,連大公主還有大爺還有夫人老爺也是不顧了。

娘娘瘋魔了,一心想除去宸貴妃娘娘。

幾個宮人心中都發寒起來。

“應該抓到了吧?”

惠妃眼晴瞎了,心也跟著一起瞎了,她看不到宮人的目光還有表情,也不管,一心想著宮外的事,想著杜氏被廢掉,淒慘的下場,最好是跪在她的腳邊,像一條狗一樣求她饒命,添她的腳背,不過她會嫌髒,哈哈哈。

而她當然不會饒她的命。

俗話說,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她是不可能留杜氏那個女人活口的,萬一皇上又想起來了,又後悔了呢?

那個什麽二皇子倒是可以留下,她會向世人表明她的賢惠,她會向皇上請旨撫養二皇子。

江妃也好杜氏也好該感激她。

她會對那個二皇子很好很好,把她養成一個廢物,讓人不能說她一句不好,就是皇上也以為她是真對他好,私底下,再找人教唆,引他走上彎路,要是她不能生下皇子,她就把他養成一個傀儡,她會大度的扶他上位,她會教他對她要孝順聽話。

到時候整個天下都是她的,要是哪天他不聽話,就殺了他,以泄心頭之恨,殺之前再好好折磨一番。

告訴他,他的身世,告訴他他的母妃,曾經榮寵後宮的宸貴妃杜氏就是被她弄死了,看他死不瞑目。

想到快意處,她又想笑了。

“大哥肯定抓到了。”惠妃也不在意那些早就不聽話的東西回不回答,她相信大哥會幫她辦到。

宮人們臉貼在地上。

惠妃想到和家裏交待的,讓大哥想辦法讓杜氏的那個女兒在知道自己娘的事後羞憤而死。

這樣世人一定饒不過杜氏。

要是那個大皇子沒有被過繼,她會選那個孩子。

必竟沒有仇。

也是一個沒有人教養長大的野孩子,便於控製,再製造一點把柄,也是一個好用的棋子,要是她能生下皇子——

要是能,惠妃哈哈笑著,她一定能。

到了那個時候,她的娘家會感謝她今天的威脅,她會讓娘家成為名門,讓她的蘭兒成為天下最尊貴的公主。

那個搶了她蘭兒的小兔崽子,她也會養,但是這麽小,隻要弄點意外,沒有人能怪她。

死了活該。

就該跟著她娘去,要不然養大了,給她的蘭兒鋪路也好,其它那些女人,要是聽話就留下,要是不聽話,全弄死。

亦或送到軍營,她們不是整天想得皇上的寵幸,她會成全她們的。

太後早就該死了。

長公主南陽郡主兩人也是早該死了,一切不服從她,一切看不起她,不把她放在眼裏的人都去死。

那個杜尚書包庇杜氏,也不用留了,至於皇上,皇上對她那樣的無情,早早駕崩是最好。

惠妃每每想到快意的地方,就高興。

她隻需要再等等,等宮外的消息來。

以前她也讓家裏幫她做過一些事,從來沒有失望過,惠妃瞎掉的雙眼也發出光來,宮人們覺得惠妃陰森得可怕。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在惠妃又一次問宮人們:“大哥怎麽還不傳信進宮。”外麵腳步聲響起。

惠妃倏的站了起來,就算看不見。

她滿臉的喜歡,嗬斥地上的宮人們:“還不快扶著本宮,再去看看,是不是有消息了。”

跪在地上的宮人們也聽到了外麵的腳步聲,不知為何她們不像惠妃以為是有消息,不是宸貴妃被廢的消息就是宮外的消息,總歸是好的,她們卻有一種不好的感覺。

聽到惠妃娘娘的話,她們看一眼眼前的惠妃娘娘,又白著臉看一眼外麵,最終還是起身扶住惠妃娘娘。

然後往外麵去。

“是大哥派人來?”

她激動得很,死死抓著扶著她的宮人的手,直抓得宮人臉更白,又隻能強自忍耐,惠妃眼中這些宮人都已是死人了。

很快,往外麵去的宮人回來了,跌跌撞撞的回來,失魂落魄,快速的衝了回來,一回來就惶惶的看向另幾個宮人。

扶著惠妃的宮人一見之下,臉色就跟著一白,難道——

那個跌撞著衝進來,神色惶惶的宮人砰一聲跪在地上,跪在惠妃麵前:“娘娘。”她聲音幹澀得發苦還有惶然。

扶著惠妃的宮人們看得最清楚,整個人嗡一聲搖搖欲墜,最後一起望著扶著的娘娘,惠妃看不見,所以她直接高興的對著進來的宮人說話的方向:“說!”

她的高興讓她極力忽視了不對的地方。

滿心都是高興,暢快。

上天欲使其滅亡,必先使其瘋狂。

幾個宮人聞言,滿臉悲苦,惠妃娘娘到了現在,此時此刻還茫然無知,她們一起看向惠妃的眼晴。

都是它害了她們曾經的娘娘,她們悲自己,也替曾經的娘娘傷心。

幾個宮人臉上全是悲苦。

“本宮叫你說!”惠妃沒有得到她想要的,臉色一厲,喝斥開來,對著跪在下麵的宮人。

幾個宮人並不想回答。

不想說,就讓惠妃娘娘再高興片刻。

“說!本宮讓你們說,沒聽到本宮的話,你們這些……”這些什麽惠妃沒有說,她簡直猙獰了臉。

她好好和她們說話,她們還敢不聽話。

她都不想與她們這些死人計較了,這些死人還不聽她的話,她手啪一聲拍開扶著她的宮人。

身體搖晃著,夾帶著怒火。

被她拍開的宮人整個人滑在地上,也不管,看著惠妃的目光更顯可悲,另一個衝進來的宮人忽然:“娘娘,皇上帶人來了!”

“什麽?”

惠妃再瘋也還是有一點理智的,她方才就有一種恐慌,這些死人不回答她,聽到宮人的話,她尖叫起來。

“皇上駕到!”

下一刻守在外麵的宮人嬤嬤還有太監請安的聲音響到一半像是被掐斷,砰一聲響,關緊的門被推開,一行人走了進來。

幾個宮人眼沒有瞎,一眼就看到皇上,她們麵若死灰的跪在地上:“給皇上請安!”

“給皇上請安。”門被踢開的聲音驚醒了惠妃,再聽到宮人的話,她眼晴看不見也沒關係,她也知道皇上真的來了。

她瘋狂搖著頭,怎麽可能,皇上怎麽會來。

都這麽久了。

皇上要來早就來了,如何會等到現在,一定有人在騙她,皇上不會知道是她做的,查不到她,她不會有事,不對,皇上來也不表示就是來問罪的,是的。

惠妃忽然覺得自己不能自亂了陣腳,皇上說不定是想到了她的好,想到了她的蘭兒,來看她們。

她們也是皇上的妃子,皇上再愛杜氏又如何。

她和皇上可是生了一個女兒。

誰也否認不了,皇上心中也有她的位置,還有蘭兒的,杜氏再厲害也趕不走她,奪不走她的一切。

惠妃想的說來並沒有錯,要不是她自己作死,她不會落到今天的下場,也許就是她太清楚自己在皇上心中的地位,才會作死。

她現在還想著。

皇上是一開始被杜氏迷惑才沒有來看她,被流言一傳就想到她,來找她說話。

可不能皇上沒懷疑,她自己反而弄得皇上懷疑。

不過想到那幾個該死的宮人,作死的東西,也不知道鎮定點,慌裏慌張,可不是叫皇上懷疑?

惠妃恨得很,隻是沒有辦法,還是想辦法打消皇上懷疑的好。

沒有人扶著,惠妃看不見,隻能小心往下蹲,希望皇上會扶她起來,或不讓她行禮,等了半天,什麽也沒有。

惠妃才又有點躊躇,幾個宮人什麽也不說了,進來的一行人,正是蕭繹還有總管太監還有宮人。

外麵的宮人太監早就跪下了。

蕭繹緊緊盯著惠妃,看了很久,眼神複雜,總管太監候在一旁,餘下的宮人散開,沒有人敢說話,就在惠妃忍不住又要開口的時候。

蕭繹對著惠妃,掃了一眼地上的宮人:“惠妃,還不認罪!”他陡的一喝,陰冷的聲音z擲地有聲。

他居高臨下的盯著惠妃,聲音森冷帶著問罪。

總管太監站在陛下身後,也看著惠妃,惠妃怎麽走到今天,他一清二楚,原來後宮裏最聰明的惠妃也和普通的女人一樣。

認不清本份,一錯再錯。

“皇上!”

皇上發話了,已經問罪惠妃,沒有人敢插話,惠妃覺得晴天一個大雷,炸在頭頂,她嚇到了。

混身顫抖。

“惠妃,你可知罪?”

在這時,蕭繹的聲音又響起,眼中的複雜已不見,後宮裏這個唯一陪了他最久的女人也走到這一步。

終於徹底令他失望,他沒有別的路走,隻有踢她一死了。

大公主不能有一個打入冷宮的母妃。

他也不想他的女兒有一個有罪的母妃,為了他的大公主,他不會有猶豫,其它則不足以抵消她犯下的過錯。

她太恨他的心肝了,留下他也不放心。

他是不容許他的寬容讓心肝陷入危險的,他就給這個跟他最久的妃子最後的體麵。

“皇上,臣妾不知道,不—知——道你說的是——什麽?”

惠妃心底知道她做的事敗露了,皇上知道了,來這裏問罪了,看那幾個該死的宮人就知道,隻有她什麽也不知道。

她恨,恨讓她看不見的人,恨所有人,她要是看得見也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皇上也負了她。

沒有人能來救她,她的大哥說不定也被抓了,她的娘家,說不定也會被連累。

惠妃要說後不後悔,她並不後悔,她活得太痛苦,不想再活下去了,隻是終歸不甘,不甘皇上為杜氏來問她罪。

皇上打算怎麽對她?會要她死嗎?她想到她的蘭兒,她舍不得,她都沒有好好對蘭兒,想到蘭兒,有蘭兒在皇上一定不會讓她死。

對,這不就是她一直以來的自信?

她可不能叫人看了笑話,她要笑到最後的,大哥太沒用了,沒有幫上她。

“皇上,臣妾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她咬著牙就是不承認,在她心中隻要不承認就沒事。

“你是死不認罪了?到了現在還想狡辨,朕還真是沒想到你怎麽變成這樣,朕記得你從前不是這個樣子。”

蕭繹陰森的道。

“皇上,臣妾沒有做過。”惠妃一聽他提以前,就恨,要不是皇上移情別戀她會成這樣,皇上還怪她,她昂著頭。

“算了,朕和你計較做什麽,不管你是為什麽變成這樣,你令朕失望了,你不承認沒關係,朕心裏有數就好,何況朕已經查出來了,你大哥朕也抓住了,還有你派去南陽郡主府的人,還有你身邊的宮人,她們會說的,朕隻要知道你想害宸貴妃就夠了,朕來見你一麵,是因為你給朕生了一個公主。”

說到此,蕭繹停下來。

“皇上確實……”

惠妃有些慌了,她有一種不安,皇上要她死嗎?

皇上的話是什麽意思?

她不讓自己倒下,她看不見,隻能聽隻能想,她恨死了瞎掉的眼晴,恨江氏恨那些早就死了的人。

死都死了還害她。

宮人們還有總管公公都想搖頭,惠妃娘娘以為皇上還會容情?跪在地上的幾個宮人一臉木然。

“朕不會再容忍。”

蕭繹已經不想再看惠妃,也不想問了,他轉身就走,對著總管太監:“你留下來,按朕的吩咐。”

“是。”總管太監俯首。

蕭繹腳步不停離去,留下總管公公還有惠妃不敢置信的站在原地,待想起來追上去,已遲了。

“皇上!你不能!”

惠妃冷眼看過別的女人被賜死,輪到自己,她回不過神來。

皇上真要她死。

總管太監得了皇上的命令,直接揮手讓人攔下惠妃,對著外麵開口,一會,有人進來,他先讓人拖走跪在地上幾個宮人,之後兩個太監端著一個烏漆盤子走進來,盤子裏是一把匕首,三尺白綾,毒酒。

總管太監看也不看,對著被攔下的惠妃,平靜的開口:“惠妃娘娘,皇上有命,你選一樣吧,雜家送你上路。”

“狗奴才,本宮是惠妃,本宮不選,你給本宮滾!”

惠妃雖被攔下,可是更瘋,什麽也不聽。

其他人都看向總管公公。

總管公公也不在意:“看惠妃娘娘的樣子是不願意選了,那麽,雜家就在這裏送你上路吧,雜家替你選,本來雜家還給惠妃娘娘你選好了一個好地兒,不想在這裏髒了地,不過雜家的好意惠妃娘娘是不樂意了。”

說完示意一邊的太監,兩個太監一見,幾步上前,一下就按住瘋狂的惠妃,搬開了她的嘴。

另一個太監端起毒酒上前。

平靜的灌到惠妃口中,順著喉滑下,惠妃想要掙紮,想要扭開頭,想要破口大罵,想要推開這些人,想要吐出口中的毒酒,可是她什麽也做不了。

隻能瞪大眼,她沒有想到他們竟真的敢。

啊,啊啊啊!惠妃忽然感覺到了劇痛,她張開嘴,像缺水的魚,不一會,眼晴一閉,瞬間,她想到了自己這一生。

到了此時此刻惠妃回光返照,神智突然清醒,回想到自己做過的,後悔了。

恍惚間她看到了剛入宮的時候,皇上對她也是和顏悅色的,也寵過她的。

“皇上!蘭兒,母妃對不起你。”

總管太監看在眼裏:“好了,惠妃娘娘已去了,咱們恭送惠妃娘娘!”

“恭送惠妃娘娘。”

惠妃口中流出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