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爭執不休,明月發威
“五姐。”
秋明絮眼神一亮,連忙跑了過去。
“五姐,你沒事吧?”
“五妹。”
“五姐。”
“小姐,你沒事吧?”
秋明珠等人也鬆了一口氣,齊齊關切的看著她。
平安侯夫人也喚了一聲,“溪溪。”
在場所有人都一臉震驚之色,然而有些人不免有些失望,失望之餘又在想。秋明月跟宇文溪在一起,那麽屋子裏的人是誰?剛才那個丫鬟說秋姑娘。秋家的幾位姑娘除了二小姐和三小姐,可都在這兒了,莫非…
在場的眾人都是從宅門大院裏出來的,今日這番局麵,自然猜測除了幾分。再看秋明蘭臉色慘白,想到方才她一個勁兒的說那屋子裏的人是秋明月,心中更是明了幾分。不由得個個露出鄙夷之色。還是名門閨秀呢,原來一肚子壞水,連自己的妹妹也不放過。不過想來也是,自古嫡和庶從來就你死我活的,哪家的嫡子女能與庶出子女和睦相處?
可是秋明蘭也太過狠毒了些。這個時代女子清白最為重要,她竟然如此不擇手段的毀自己妹妹清白,對她有什麽好處?
秋明蘭在看到秋明月的時候,臉色已經灰白,心頭恐懼無限放大,此時已經想到裏麵的人隻怕是秋明玉跟秋明珍。然而此刻她最想的卻不是怎樣去挽救,而是想著怎樣做才能挽回鳳傾玥對她的看法。剛才自己那麽說,想必他已經厭惡自己了吧。她咬唇,忽然痛恨起秋明玉來。若不是她自作主張,也不會引火自焚。而自己,也不會為了幫她而成為眾矢之的。
所有人都迎了過去,秋家的一眾姐妹見到秋明月自然是欣喜的。榮親王妃也鬆了口氣,鳳傾雅臉色有些不好,沒說話。
“娘,發生什麽事了?”
宇文溪眨了眨眼睛,似乎對眼前的狀況有些不明所以。
“溪溪,你剛剛跟明月去哪兒了?”
平安侯夫人關切詢問,還不動聲色的上下打量了秋明月一番。
宇文溪還沒開口說話,宇文硯就走了上來。
“小丫頭,你總算出來了。不然我還以為你當真把秋五姑娘弄丟了呢,人家的妹妹可在那兒喊冤了呢。”
他意有所指,秋明蘭灰白的臉色再次蒙上一層白,幾乎透明了。
宇文溪皺眉,聲音有些發沉。
“什麽弄丟了?明月姐姐一直跟我在一起,我們剛才去碧湖那邊賞蓮了。唉,對了,你們全部站在這兒幹什麽?剛才我們遠遠的就看見那邊圓拱橋上好多人,可是我們穿過小路走過去的時候,發現一個人都沒有了。原來全部都在這兒了啊。”
她似突然明白了什麽,恍然大悟的說道。
“你們去賞蓮了?”
宇文硯似乎頗為驚訝,看了秋明月一眼,似乎看穿了兩人的想法一般。
秋明月不卑不亢的看過去,神色沒有半點心虛或者不自然。
宇文硯挑了挑眉,又看向了宇文溪。
“不過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我剛才一過來就聽見有人說你把人家的姐姐給弄丟了,娘也是,你可是她最為寶貝的女兒,她也不幫著你。”
他竟是埋怨起平安侯夫人來了。
平安侯夫人瞪了他一眼,又看向宇文溪,目光溫和,還有幾分慶幸。
“沒事就好。”
宇文溪眨眨眼,似乎對她的話不明所以。
“娘,發生什麽事了?你們怎麽都圍在這兒?”
平安侯夫人正準備說什麽,忽然聽見小屋子裏傳來一聲驚呼。頓時將所有人的目光吸引過去,宇文溪大喝一聲,身影如電奔了過去。
“溪溪—”
平安侯夫人伸手想抓住她卻被宇文硯給拉住了衣袖,秋明蘭被她撞倒在地,臉色慘白如雪。場麵頓時有些混亂,因為所有人都聽清楚了,那聲驚叫是女子的驚呼聲。也就是說,真的有人在裏麵。
鎮南王妃臉色徹底沉了下來,鳳傾玥走上來。
“母妃,究竟發生了何事?”
秋明月看了他一眼,想著這人還真是會演戲,裝得還挺像。
秋明絮一直抓著她的衣袖,麵色擔憂。鳳傾雅這個時候也走了上去,假意關心。
“明月姐姐,你還好吧?”
“無事。”
秋明月淡淡而笑,之前她和宇文溪躲在暗處,早已經將鳳傾雅挑撥的話聽得一清二楚,自是不會再對她有絲毫的好感。榮親王妃溫和的看著她,歎了一聲。
“幸好不是你。”
秋明月自然知道榮親王妃此話何意,但是她麵上故作不解。
“王妃在說什麽?”
榮親王妃搖頭正準備說什麽,卻聽得哐當一聲,宇文溪已經撞開了門。
“誰在裏麵…你?啊,秋明玉?秋明珍?怎麽是你們?薛雨傑,你…你們…光天化日,成何體統,你們,真是…”
宇文溪的聲音從警惕到震驚再到不可置信,最後似乎是氣急失語,拂袖走了出來,臉色鐵青。
雖然隻是斷斷續續的一句話,但是卻足夠讓外麵的眾人知道裏麵是何場景,所有人臉色再次變了,尤其是看向秋明蘭的目光,更是鄙夷而諷刺。
宇文溪氣匆匆的走出來,二話不說,拉著秋明月就走。
“明月姐姐,快走,這個地方我片刻也不想呆了。哼,這世界上怎麽有那麽不要臉的女人啊,簡直丟女人的臉啊。”
秋明月壓下心中的笑意,忙阻止她。
“溪溪,你這是生什麽氣?放開我,你剛才說我二姐和三姐在裏麵嗎?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我怎麽聽得糊裏糊塗的?”
宇文硯在一旁翻白眼,這個女人演戲演得也太逼真了吧。鳳傾玥沒說話,隻是眉頭皺了皺眉,似乎對這事兒有些不悅。薛雨華自秋明月一靠近,目光就落在了她身上。憑他的聰明,此刻自然知道發生了什麽。他毫不懷疑,這件事定然與秋明月有關。他也知道,隻怕這次又是秋明玉算計在前,秋明月反擊在後,就想上一次在寶華寺那樣。
不過這一次,對象卻多了一個人。
“是啊,溪溪,你到底看見了什麽?”
許天玉也走上來,拉著宇文溪,問道:“什麽事也不值得你這樣生氣不是?”
宇文溪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咬牙切齒道:“你要是想知道,自己進去看吧。哼,要不是看在她們是明月姐姐親姐姐的份兒上,我早就一手提一個把她們扔出去了。真是的,我這輩子就沒見過這樣不知羞恥的女人。兩個女人,纏在一個男人身上,哎呀,我說不出口。還有那薛雨傑,對了,薛國侯府。”
她猛的抬頭看向薛雨華,眼神冷厲而憤怒。
“薛國侯世子是吧。”她幾步走上去,瞪著他,聲音很大。
“我麻煩你管好你那個好弟弟,平時在家裏胡鬧也就罷了,這裏可是鎮南王府,不是你們薛國侯府,他當這裏是什麽地方了?是他的後院還是青樓啊?久聞薛國侯夫人名門出身,身教良好,卻不想,竟然教出這樣胡作非為的風流浪子,實在糊塗至極。”
她越說越氣,臉色也氣得通紅,把怒氣全部都撒到薛雨華身上。不待他解釋,又瞪向尚且躺在地上臉色發白的秋明蘭身上。
“還有你,你是秋明玉的親妹妹吧。我就奇了怪了,你們不是自詡什麽名門嫡女麽?沒想到行為居然這麽輕浮**…”她似察覺一個閨中女子不宜說這些字眼兒,猛地閉嘴,仍是不解恨。
“躺在地上幹嘛,起來啊。你姐姐有本事在裏麵和男人苟合,你這個做妹妹的躺在這兒幹嘛?”
“溪溪。”
平安侯夫人再也聽不下去,清喝了一聲。
宇文溪閉上嘴巴,麵色仍舊不好看。
鳳傾瑤走過來,小聲道:“溪溪,你別生氣了。剛才我們一路走來的時候,還聽丫鬟說你和明月姐姐出事了,嚇死我了。”她一邊說還一遍後怕的拍了拍胸口。
“你說什麽?”
宇文溪聲音陡然加大,震得鳳傾瑤下意識的的後退兩步。
“溪溪,你怎麽了?我…”
秋明月眼神也冷了下來,看著周圍眼神閃爍的眾人,嘴角噙起一絲冷笑。
“她們認為裏麵的人是我和你。因為從一踏進王府開始,我就一直跟你在一塊兒。”
宇文溪氣急,平安侯夫人臉色也不好。方才她倒是沒想到這個問題,秋明月一直跟自己女兒在一起,如果剛才裏麵的人真的是她的話,那溪溪也脫不了責任。秋明蘭這是一邊想除去明月,一邊還想拖一個墊背的。實在可恨!
秋明蘭此時已經完全無法再去思考自己今日的舉動給自己帶來了怎樣無法補缺的禍患,她一雙眼睛呆滯的無神的看向鳳傾玥,似乎想說什麽,又什麽都說不出來。
這個時候,又聽見裏麵爆發出一聲怒吼。
“薛雨傑,又是你。啊,你怎麽會在這裏?我又怎麽會在這裏,我不是讓你去奸汙秋明月那個賤…唔…”
這聲音尖銳而刻薄,明顯是秋明玉的。她似乎氣急敗壞,怒吼著,後來卻被人捂住了嘴。然而之前那一句話,已然讓人明白了整個事情的起因。
榮親王妃眼神陡然冷沉下來,鎮南王妃以及平安侯府人也是一臉的沉怒。而其他人,或驚訝或了然或鄙夷或者還有些可惜,特別是那些大家閨秀,想著,秋明玉怎麽那麽蠢,這樣簡單的一個設計,居然也能讓秋明月給逃脫了。當然了,不乏有一些庶女,都對秋明月投去同情的目光。
遇上這樣惡毒的嫡姐,秋明月夠倒黴的。
薛雨華眼神也冷下來,手指上青筋暴露,顯然已經氣急。
果然如此!
秋家的幾個姐妹也都一臉憤怒,更多的是哀戚。
尹清貞兩姐妹皺眉,上官陌雯臉色猛然一變,又氣又怒。實在沒想到,嫂子娘家的妹妹居然這麽惡毒。
宇文溪卻早已黑了臉,直接去踢了秋明蘭一腳。
“原來你們兩姐妹安的是這個心啊。我就是說呢,這兒本就偏僻,幾乎少有人來。我方才就見秋明玉的丫鬟鬼鬼祟祟的,原來是背地裏做了這麽見不得人的事兒呢。嗬!真是好笑,本郡君活了十幾年,還真沒見過這樣心思惡毒又不要臉的嫡姐呢。自己行為不檢點也就罷了,居然還想栽贓陷害給自己的妹妹。你們做人怎麽能夠這麽自私?我靠,你們娘沒教過你們該怎麽做人嗎?還是她自己就這樣?哦,對了,秋大夫人善妒,這事兒整個京城恐怕連三歲小孩兒都知道。”
她切了一聲,鄙夷的看著秋明蘭。
“難怪啊,有其母必有其女。還好我今天拉著明月姐姐走了,不然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麽呢。”
她毫不客氣的當著眾人的麵就罵秋明蘭,沒有人說話,平安侯夫人也不阻止。這事兒雖然是秋府的家事,但是差點連累了她的女兒,她心中自然也生氣,若非這裏是鎮南王府,她老早就讓人去抓了那幾個狗男女出來,直接讓秋府和薛國侯府的人來領人了。榮親王妃的臉色也好不到哪兒去。她方才才當著眾人的麵承認了秋明月是她未來的兒媳婦,後腳就有人這麽想盡辦法的對付她。這不是明著打榮親王府的臉麽?
鎮南王妃的臉色最難看,今日她舉辦賞花宴,卻出了這等子肮髒的事兒,她心中自是氣怒。直接對著方才衝過來的那個丫鬟怒道:“你是怎麽跑到這兒來的?說?幹有半句虛言,仔細你的腦袋。”
活了半輩子,鎮南王妃自然也不是好欺負的。縱然她脾性好,但是今日在她家裏發生這種事,她焉能不氣不怒?
那丫鬟被鎮南王妃吼得一震,臉色發白。
“王妃,奴婢…奴婢…”
“哦,原來是你這個賤婢在這兒挑起事端啊。”
宇文溪突然開口了,她一句話說完,直接一腳就踢了過去,把那丫鬟踢到在地,撲到了秋明蘭身上,也沒人敢扶她。秋明蘭的貼身丫鬟小風早就嚇得冷汗淋淋跪在她身邊了,此時更是低著頭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溪溪,別衝動。”
鎮南王妃強自壓下怒火,拉過宇文溪。
“今天這事兒出在鎮南王府,我非得調查清楚不可。居然有人在我眼皮子底下做出這等荒謬的事,當真是無法無天了。”
宇文溪瞥了瞥嘴,道:“靜姨,還是讓人去把那幾個人請出來吧。免得日後人家說咱們冤枉了她。這裏這麽多雙眼睛,這麽多張嘴巴,就隻有我一個人看見了,她們隻是聽到了聲音而已。到時候秋府和薛國侯府的人聞起來,隻怕以為我們造謠呢。”
那些被她目光掃到的人都齊齊低下了頭,想著自己方才還在看好戲,如今卻惹禍上身了。
“是得請出來。而且還得好好調查清楚。”
寂靜之中,林雲桐突然走了出來,眼神睥睨而高傲的看著宇文汐。
“我看這件事情不同尋常,似乎還牽扯到了五姑娘。還是把人喊出來,慢慢審問比較好。這種事情,稍不注意,後果可是不堪設想的。我也相信,表妹定然是被人陷害的。”
“陷害?”
宇文溪嗤笑一聲,“林小姐,我不是聽錯了吧。剛才那麽多人都聽見了,她自己都說了,是她想要算計陷害明月姐姐的。”
“那五姑娘現在不是好好的站在這兒麽?”
林雲桐眼神仍舊高傲睥睨,根本就不把宇文溪放在眼裏。
“我說宇文姑娘,這是人家秋府的家事,你跟著湊合什麽熱鬧?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當事人呢。”
“林姑娘。”平安侯夫人極力壓抑的怒火陡然爆發,她看著林雲桐,眼中升起怒意。
“請你說話放尊重一點。今日若非溪溪拉著明月走了,隻怕還不定得發生什麽事。別忘了,明月也是你的表妹。太師府出來的人都這麽狂傲厚此薄彼嗎?本夫人今日當真是大開眼界了。”
“你—”
林雲桐似乎氣急,轉而憤恨的瞪了秋明月一眼。
“如今你滿意了?我就沒見過這麽認不清自己身份的庶女。不過一個外室的女兒,有什麽可猖狂的?居然敢跟嫡女爭高低。不就是一件小事麽?用得著鬧得這樣沸沸揚揚麽?你現在好好的站在這裏,沒有傷著也沒有怎麽樣,何必斤斤計較?剛才那個小丫頭不是還說了嗎?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都是姐妹,你當真想看著明玉受盡謾罵落得隻有上吊的下場?我就沒見過這麽狠毒的人,姑姑說的對,庶女就是庶女,不僅上不得台麵,還盡給家裏丟臉。姑姑當初就不該大發善心讓姑父去接了你跟你那個姨娘回來,鬧得整個秋府甚至整個京城都烏煙瘴氣的。真是掃把星!如今還來禍害自己的姐姐,你的心怎麽就那麽狠呢?我要是你啊,早就跳河自殺算了,省得活著礙人眼。”
周圍的人都倒抽一抹口氣。
林雲桐這話說得可是極不客氣,比之秋明玉更加刁蠻刻薄,而且還極其狂妄自負不要臉。明明是秋明玉意圖陷害秋明月卻聰明反被聰明誤鬧了個自食惡果,到頭來,她倒是成了有理的一方,還這樣振振有詞。林太師八麵玲瓏處事圓滑,這個孫女怎麽這麽有頭無腦呢?真是愚蠢至極。
所有人都覺得林雲桐有頭無腦,蠢笨不堪,隻會囂張任性,全然沒有半點大家閨秀的風範。然而秋明月卻知道,林雲桐是在裝。她這番話或許旁人聽起來覺得她狂傲不羈,然而如果這番話傳出去,心胸狹隘小氣刻薄心思狠毒對姐妹不恭敬不友愛的名聲,隻怕要貼在自己身上一輩子了。
林雲桐當真不時一般的角色,既能讓人覺得她囂張而無害,卻又能不動聲色的將自己置於兩難境地。
果然,她就從來沒有小看過那位林太師。對於他精心培養出來的孫女兒,她自然也不敢小看。
鎮南王妃等人也沉了臉,眼神齊齊閃過厭煩之色。由此及彼,剛剛秋明玉的怒吼的聲音與這林大小姐可是不盡相同啊。果真是一家人,同樣的囂張狂傲不講理。真不知道這世上怎麽會有這樣不要臉的人。
秋明珠一眾人聽得一肚子氣,秋明絮更是忍不住想要出頭。
宇文溪直接走上去,“你給我閉嘴。”
她惡狠狠的瞪著林雲桐,怒道:“本郡君這輩子就沒見過這麽不要臉的人。林雲桐,你是不是以為太師府很了不起啊?你是不是以為整個京都,天子腳下,你太師府就可以隻手遮天了啊?”她一步步靠近,林雲桐一步步後退。
“你憑什麽囂張,憑什麽狂傲?秋明玉是什麽人我們大家心裏清楚,什麽姐妹情誼?她算計陷害自己妹妹的時候怎麽沒想到姐妹情誼?庶女怎麽了?庶女不是人啊?你是嫡女你不得了?你除了運氣好一點做了太師的嫡孫女以外,你看看你自己,渾身上下我就沒看到你有什麽值得驕傲的。你以為你很了不起啊?告訴你,別太把自己當回事。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心裏在想什麽,不就是想做大皇子妃麽?哼,也不看看你自己什麽東西?”
林雲桐臉色變了,眼神有些陰鶩。周圍的那些大家閨秀臉色也變了,紛紛敵視林雲桐。鎮南王妃幾人臉色也變了變,卻沒有阻止宇文溪。
“宇文郡君,你…”
“我什麽我?”宇文溪逼得她連連後退,目光及其不屑的看著她。
“嫡女怎麽了?嫡女了不起啊?告訴你,別說你還不是什麽大皇子妃,就算你有一天當真做了什麽勞什子大皇子妃,你也沒資格囂張。因為除了那個身份給你帶來的光環,你,一無所有。”
她湊近林雲桐,最後幾個字一字一頓,說得極為清晰。
林雲桐氣得發抖,揚手就要打她。
“溪溪——”
宇文硯和平安侯夫人同時驚呼一聲,宇文溪一把打開林雲桐的手,另外一隻手揮過去,直接就一巴掌打在了林雲桐臉上。
啪——
清脆的巴掌聲響徹而起,震醒了秋明蘭,也震得所有人目光睜大,不可置信的看著宇文溪。
林雲桐捂著臉退後兩步,她的丫鬟在身後扶著她,似乎還沒有從自家的主子被打這件事當中回過神來,神色有些無措。
“小姐?”
林雲桐瞪著宇文溪,眼神裏滿是不可置信和憤怒。
“宇文溪,你敢打我?你居然敢打我?”
後麵幾個字,她幾乎是尖叫出聲。
秋明月想著,真不愧是表姐妹。曾經自己打秋明玉的時候,她的聲音也這麽尖銳而不可置信。她聽出來了,林雲桐這次是真的憤怒了。不過想想也是,林雲桐自小就被當皇後培養,隻怕從未受過這等委屈吧,不憤怒才怪。
“我打你怎麽了?”
宇文溪挑眉看著她,“我打的就是你。”
“你—”
“別用那種眼神看著本郡君,惡心。”
宇文溪鄙夷的別開眼睛,似乎連多看她一眼都覺得髒了自己的眼。
“你剛才不是說明月姐姐好好的站在這兒,沒傷著也沒怎樣麽?你不是說她不念姐妹情誼麽?那我現在就打你了,你看,不過一巴掌而已,你還是好好的站在這兒,不是嗎?我也可以說,哎呀,林大小姐,對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今天我這手啊,就是不聽我的話,怎麽就自作主張的就大了林姑娘一巴掌呢?哎呀呀真是罪過罪過。不過還好,本郡君那巴掌不算太重,不然的話,如果打得林姑娘毀了容的話,以後怎麽還嫁給大皇子?”
秋明月努力憋住笑,她怎麽沒發現,這丫頭這麽能說會道?不止是她,周邊很多人都低頭努力憋著笑意,心中都不約而同有幾分暢快。林雲桐曆來在所有人麵前都是囂張的,狂妄的,不可一世的,自然也得罪了很多人。所以很多人都不喜歡她。今日難得她得罪了這個更加刁蠻且有龐大背景撐腰的宇文郡君,可有得罪受了,她們樂得看好戲。
平安侯夫人蹙了蹙眉,仍舊沒有阻止。她也覺得,這個林家的小姐太過狂傲了些。是該給一點教訓,方才還想打溪溪?哼,真是無法無天了,當真以為她太師府的人就可以囂張無忌了嗎?
林雲桐的目光幾乎噴出火來,“宇文溪,你…”
“閉嘴。”
宇文溪陡然清喝出聲,小臉上再也沒有平日裏的嬉皮笑臉或者囂張蠻橫,眼神一片冷沉陰鶩。
“‘宇文溪’三個字也是你隨便叫的?知不知道就憑你這幾個字,我就可以治你一個以下犯上的罪?”
林雲桐一愣,周圍的人也一愣,而後忽然想到什麽,心神齊齊一凜,低著頭不敢說話。
宇文溪冷笑一聲,一拂袖,姿態端的是威嚴尊貴,囂張睥睨。
“後宮律法有明文規定,無論是平民百姓或者官家之女,隻要沒有封號,也緊緊隻是一個白身而已。本郡君是太後親封的郡君,正三品。你一個白身,見了我不行禮也就罷了,還敢在這兒對我大呼小叫?誰給你的膽子?你不是自詡身份高貴不可一世麽?我告訴你,比起身份,你給本郡君提鞋都不配。”
林雲桐臉色一變再變,眼神憤怒而陰狠。
宇文溪不為所動,哼笑一聲。
“你以為你有多囂張?你出去問一問。整個大昭國,有誰敢比我宇文溪囂張?你憑什麽囂張?你憑什麽跋扈?居然敢對我動手?你知不知道你剛才那一巴掌打在我臉上會有什麽後果?你還當真你那個太師爺爺無所不能啊?你也太狂妄太自以為是了些。就憑你今日的所作所為,信不信我現在就進宮稟明了皇祖母,你這輩子別說進皇家無緣,便是嫁一個普通的名門貴公子都難。”
林雲桐臉色灰白了一分,眼神露出幾分懼怕,至於幾分真幾分假,隻有她自己才知道了。
“溪溪,夠了。”
眼見差不多了,平安侯夫人才出聲。林雲桐是可惡了些,但是溪溪也打了她一巴掌,又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將她侮辱了個徹底,也算是報仇了,見好就收就行了。平安侯府雖然不見得怕了太師府,但是如果因為一件小事和太師府過不去,那倒是不值當了。
宇文溪癟癟嘴,收回目光,走過來懶散的對秋明月道:“明月姐姐,走,咱們進宮去見皇祖母。這些人不是慣會拿身份壓人麽?你對皇祖母有恩,我這就帶你進宮去向皇祖母求個封號,保證比你那兩個嫡姐嫡妹的尊貴多了。我看她們以後還敢不敢欺負你。我許久不出門了,當真不知道,這京城的風氣怎麽變得如此渾濁了?連一個小小的林府的女兒都敢對我動手。我得去問問皇祖母,問問皇帝舅舅。他們給我的這個封號究竟有沒有用,怎麽隨便一個阿貓阿狗都敢對我蹬鼻子上臉的。如果是,那麽這所謂的皇家威嚴,不要也罷,省得拿來被人踐踏。”
林雲桐臉色徹底白了,眼神中驚恐毫無虛假。
“溪溪。”
平安侯夫人臉色也沉了下來。
曆來但凡是觸及皇家尊嚴的事都可大可小,原本隻是一件小事,如果真鬧到皇宮裏去,就算處置了林雲桐,溪溪隻怕也惹了眾怒了。
宇文溪本來拉著秋明月就要走,聞言癟了癟嘴,轉過頭,不滿的喚了一聲。
“娘。”
“好了,別鬧了,回來。這時候你皇帝舅舅還在禦書房看折子呢,你去做什麽?”
宇文溪嘟著嘴道:“那我就去找皇祖母,讓她給我做主。”
平安侯夫人哭笑不得,“你當真以為你皇祖母整天沒事做專管你這些芝麻大點的小事?你皇祖母年紀大了,就想清靜清靜。你這時候拿這些事去煩她,不是惹她不高興麽?快回來。”
宇文溪卻道:“才不是呢,我上次進宮,皇祖母巴不得我天天在她耳邊嘮叨呢。她說皇宮裏沒人情味,我去了整個皇宮就熱鬧了。再說了,祖姑姑不是進宮了嗎?皇祖母這時候肯定沒有休息,我…”
“溪溪。”
平安侯夫人沉了臉。
宇文溪不甘心的閉上嘴巴,“那這件事就這麽算了?明月姐姐差點被人陷害,要不是我誤打誤撞的拉走了她,今天的局麵怕是又不同了吧。好不容易逃過一劫,卻又平白招人這樣侮辱。娘,這事兒如果換了你,你心裏好受麽?”
平安侯夫人一噎,看向秋明月。見她靜靜的站在那裏,這件事從頭到尾受傷害最大的是她,可是她仍舊沒有絲毫憤怒或者埋怨。麵容沉靜,眼神平和,似乎無論發生什麽事都一派從容不迫的摸樣。眉目如畫,嫻靜優雅,端得是一幅尊榮富貴的摸樣。
這樣的女子,倒真是令人賞心悅目又心悅誠服。
“行了,這事兒自有你靜姨做主,你就別再添亂了,過來。”
宇文溪知道也不能鬧得太過分,撇了撇嘴,走過來,對鎮南王妃道:“靜姨,這事兒可不能這麽算了。我不過才走了一會兒,回來就被人給抹黑成這樣。還有明月姐姐,剛才雲姨已經說了,她可是我未來的榮親王世子妃,哪能被人如此侮辱?不過一個小小的世家嫡女而已,能比得上榮親王世子妃尊貴麽?”
榮親王妃眼皮抽了抽,好笑道:“行了,你這丫頭,還真是得理不饒人了。”
宇文溪輕哼一聲,又對之前那丫鬟冷眼道:“人家現在沒臉出來了,你說,你剛剛見到什麽?裏麵的人是誰?”
那丫鬟早已臉色慘白,哆嗦著開口。
“秋…二小姐和三…三小姐,還有薛…二公子…”
宇文溪又看向薛雨華,見他沉著臉沒說話。她挑了挑眉,語氣含著幾分不屑。
“怎麽樣,薛世子。現在你那個寶貝弟弟不願意出來了,還是你去讓她們出來吧。估計這一會兒,該收拾的也收拾好了吧。你是他哥哥,這弟弟有錯,該是哥哥教導不嚴。破,對了,那兩個女人還有一個可是你嫡親的表妹呢。這兒誰也沒有你有資格去讓她們出來。讓丫鬟去吧,裏麵有男人。讓小廝去吧,又未免汙了秋家兩位小姐清白。”
她又哼笑一聲,語氣越發鄙夷。
“不過兩個女人一個男人呆在一個屋子裏,想清白也清白不了了吧。”
薛雨華臉色一沉再沉,目光轉向秋明月,眼中情緒隱得很深。
宇文溪不悅的沉下臉,“喂,你看著明月姐姐看嘛?你的正牌表妹可還在那屋子裏呢。之前你那個林家的表妹可是說了,她隻有一個表姐兩個表妹,可不算上秋府其他庶出的。不過想來也是,人家多高貴啊。太師府的嫡孫女啊。嘖嘖嘖,確實有猖狂的資本。也不知道…”
秋明月覺得宇文溪好像在針對薛雨華,她有些疑惑,但是到底也不想讓薛雨華太過難堪,於是輕咳一聲打斷宇文溪。
“溪溪,別說了。”
宇文溪住了嘴,瞪了她一眼,似乎含著幾分控訴和怨念。
秋明月被瞪得一愣,宇文溪又哼了一聲,正待說什麽,忽而一樂。
“我看不用人進去了,人家還是有覺悟的。看,這不自己出來了麽?”
眾人回首望過去,見薛雨傑躡手躡腳的走了出來,臉色難看,見眾人都看著他,他臉色更是紅白交錯。尤其是看到人群中的秋明月,更是恨得咬牙切齒。雖然他沒看見秋明月打暈他,但是那個時候身後就隻有秋明月一個人,顯然是她將自己打暈了。
他心中惱怒,沒想到秋明月居然沒中招,想來她隻怕早就對自己有了防備,之所以故意暈倒,就是為了鬆懈自己的防備之心吧。
這個女人可真狠,也會算計。
鎮南王妃臉色沉如鍋底,見他一個人出來,沒看到秋明玉和秋明珍,便吩咐丫鬟進去看看。秋明月忽然走上去,“王妃,此事涉及我秋家家風,不宜宣揚,還望王妃寬恕,明月代兩位姐姐向王妃請罪。”
她說著就要跪下來,鎮南王妃連忙扶著她起來。
“快起來。”
宇文溪瞪大雙眼,氣道:“明月姐姐,人家做了不要臉的事還一個勁兒的往你身上潑髒水。這樣的姐姐,你幫她們幹什麽?她陷害你的時候可有想過這樣做會給你帶來什麽後果?”她似乎是氣急,“方才在丹華園,我就看著這兩個女人不安好心,幸好你跟著我走了,不然今天你就千夫所指了。”
秋明月眉眼沉靜,淡淡道:“她陷害我排擠我,我若不恨不怨豈不矯情。”
她嘴角一縷譏誚,“我雖然自認不是什麽大奸大惡之人,但是也不是什麽高尚到一而再再而三的以德報怨的地步。人家從來都沒把我放在眼裏,我還沒下賤到熱臉貼人家冷屁股的地步。”
眾人都倒抽一口冷氣,目光有些不可思議,萬萬沒有想到秋明月居然說得這麽幹脆而…冷酷。
秋明蘭猛然抬頭看向秋明月,但見她靜靜而站,眉目沉靜而淡漠,鳳目清淡如水,卻又冷漠如冰。她就那麽淡淡的站著,周身上下卻散發出極致的威嚴和霸氣,竟令人不敢逼視。
薛雨華有些錯愕,盯著秋明月,目光有些陌生。
鳳傾玥也看著她,倒是沒多大表情,隻是眼底隱隱有著幾分笑意。
宇文溪也是一愣,忽而就樂了。
“哈哈,好,就是要這樣,我就喜歡你這性子。哼,你再這樣忍耐下去,別人還以為你好欺負呢。”
秋明月目光如水,淡漠的掃向眾人,眾人隻覺得一股涼氣突然從腳底升起來,直直冷到心坎處,都莫名的升起一股畏懼之意,再也不敢輕視之。就連林雲桐和吳雲夢等人,在秋明月強大的氣勢下也不免有些心驚。
鎮南王妃和平安侯夫人對視一眼,似乎找到了某種默契,都不開口。
榮親王妃則是眯了眯眼,眼神有些莫測。
宇文溪大笑一聲後又不解的看向秋明月,“既然如此,你還顧忌她們顏麵幹嘛?她們自己作踐自己,你沒必要為她們收拾爛攤子。”
秋明月目光淡漠,語氣溫涼。
“我不是顧忌她們顏麵,我是顧忌秋家的顏麵。”
宇文溪一頓,所有人頓時不再說話,齊齊看著她。
秋明月立在正中央,忽然轉頭看向秋明蘭,眼神幾分寒涼幾分譏嘲。
“明絮說得對,一筆寫不出一個秋字,都是秋家的子孫,打斷骨頭還連著筋呢。她們自甘墮落自毀名節是她們活該,可她們沒資格讓秋府眾多兒女以及後代子孫都因此背上汙點被人嘲笑。”
她目光涼涼的看向臉色難看的林雲桐,“剛才林姑娘不是說我狠毒麽?我一個上不得台麵的庶女,沒資格跟嫡女爭高低,沒資格跟人家論什麽尊嚴驕傲。我今日若不做點什麽,好像有點浪費了林姑娘剛才一番大義凜然?嗬嗬嗬,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這話說得好。可是…”她目光突然清冽如雪,淩厲如刀鋒,清泠泠的看著在場所有大家閨秀。
“易地而處,如果今日換了是你們,如果是你們被自己的姐姐陷害欲毀去清白,如果你們日日活在自己的嫡姐和嫡母處心積慮的算計裏。你費盡心思想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隻因一句‘家和萬事興’,到頭來人家非但不感激,然而變本加厲甚至想要置你於死地。平心而論,你們當真能大度到裝作若無其事,當真做到心裏不怒不恨不怨不平?隻要今天誰敢站出來指天發誓說她能做到,那麽我秋明月今日就剪了這三千發絲,棄了凡塵肉胎,出嫁做姑子去。”
她話音剛落,所有人齊齊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她,包括秋明蘭等人。林雲桐則是早就黑了臉,目光一片陰沉,死死的瞪著秋明月。幾乎要將她戳出兩個洞來。
秋明月想著,林雲桐隻怕此刻是真的被自己氣得怒火衝天了吧。
“明月姐姐,你…”
宇文溪也沒想到秋明月會這麽剛烈,而且絲毫不給自己任何餘地。
秋明月冷笑一聲,清聲道:“我秋家百年來尊崇儒學,清貴門流,無論男女,皆有一腔傲骨,說一不二。我今日既然敢說出口,我就絕不食言。隻要你們誰敢站出來說一句,說一句‘我能’,我二話不說,立馬上山剃了頭發當姑子,一輩子都不踏足凡世紅塵。你們敢嗎?”
最後幾個字,她說的中氣十足,淩冽威嚴之氣,令人不可逼視。在場的所有人都齊齊心神一凜,尤其是那些庶女,開始深思了。想著她們平時在家裏不也是處處受到嫡母嫡姐的刁難打壓麽?誰家沒有那麽幾件肮髒齷齪之事?家家有本難念的經。但是如秋明玉這般堂而皇之想要陷害自己妹妹丟掉清白之事,確實太過陰毒了些。
她們想到自己平時在家裏受到的待遇,再對比秋明月,都覺得自己還是幸運的,不由得都對她有了幾分憐憫和同情之心,雖然不能出口幫她,但是這個時候也不會再火上澆油,是以都不說話。
秋明蘭臉色白得不能再白,本以為秋明月便是再怒,也會如從前一般,為了博得好名聲會委曲求全,然後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沒想到,她今日居然不忍了。她非但不忍,而且還高調的開始反抗。以前在秋府,無論她們私下裏怎麽鬥,秋明月每次都占了上風,但是那是在秋府內部。如今在鎮南王府,秋明月這樣無情而冷酷的反抗,確實打的她措手不及。
她本來以為,這件事揭穿了秋明月的名聲也會受影響,以她對秋明月的了解,她應該不會這麽衝動才是。至少,如今沈姨娘還沒有成為平妻,秋明月應該繼續忍耐才是。
然而她不知道,秋明月已經忍得太久了,久到她已經不能再忍了,不能了…
名聲?
哼,如果今日她委曲求全讓鎮南王妃隱瞞此事,才是心虛,才會毀掉整個秋家的名聲。然而如果今天犧牲秋明珍和秋明玉,秋府其他女兒不但不會受到連累,就憑她剛才那番話,就夠讓人高看幾分。
鳳傾玥深深看了她一眼,目光裏似乎隱藏著什麽東西一閃而過。
這一刻空氣寂靜,誰都沒有再說話,人人屏息看著秋明月。
十三歲的少女,一身素雅,眉目如畫,看起來清雅溫婉,骨子裏卻是貞烈而執著的。這樣的人,無論何時何地都不該是隱沒在塵埃中被人忽視的。
所有人心中齊齊劃過一個念頭,如此出色的人兒,怎會任大夫人和她兩個沒頭腦的女兒肆意欺淩?
忽然一聲淒厲尖銳的嘶吼打破了沉寂。
“秋明月,你這個賤人,你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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