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姐妹陷害,出乎意料

“薛二公子真是悠閑,跑到這竹林裏來賞景來了。莫不是丹華園的花太過黯淡,以至於讓薛二公子不屑一顧,跑到這兒來尋覓采摘?”

突如其來的聲音讓薛雨傑動作一頓,臉色白了白。他蹲著的身子僵硬,已經從這個聲音裏分辨出了來人是誰。

“嗬嗬嗬…”

身後那人又輕笑一聲,腳步似靠近了幾分。

“這樣蹲著,不覺得累麽?”

薛雨傑再次一僵,下意識的收回了自己的手,腦海中一直想著該如何解釋。他看著眼前昏迷不醒的秋明月,忽然腦海中靈光一閃。立即轉身站起來,然而本來昏迷的秋明月卻突然睜開了眼睛,一個手刀就劈暈了他。他目光睜大,然後軟軟的向後倒。秋明月就勢一偏,站了起來,同時腰帶也已經重新束縛。眼神冷冷的的看著倒在地上的薛雨傑,嘴角溢出一絲嘲諷,然後再踢了他兩腳,似乎是極為氣惱跟憤怒。

“嗬嗬嗬…”

熟悉的輕笑聲響起,她一頓,回頭,見鳳傾玥正遙遙站著,姿態俊逸而風流,神周翠竹如畫,越發襯得他如九天謫仙,豐神俊朗。她低咒了一句,‘禍水’!

“你剛剛說什麽?”

低潤的聲音響徹耳邊,她心中一驚,抬頭,卻發現鳳傾玥不知何時已經來到她身前,雙目猶帶幾分笑意的看著她,似乎發覺了什麽感興趣的事。

她心中一惱,衝口就道:“我說你一個男人長了一張比女人還美的臉,簡直就是禍水。”

鳳傾玥一怔,似乎第一次聽見有人用美這個字眼來形容他。

秋明月卻是心情大好,難得見到這個男人露出除了淡然溫潤以外的其他表情。她挑了挑眉,“鎮南王世子不去招待客人,跑到這裏來幹嘛?”

鳳傾玥愣神也不過一瞬間,聞言又笑了笑,眼中幾分趣味兒。

“某人擔心他的未婚妻迷路,讓我過來看看,不想,就見到了這樣一幕。”

他目光款款流轉,落在秋明月腳邊的薛雨傑身上,似乎帶著幾分深意。

秋明月輕咳兩聲,臉色有幾分不自然。

“看來他是白擔心了。嗬嗬…”

鳳傾玥看到秋明月臉上的紅暈,笑得更加愉悅。

秋明月瞪了他一眼,氣道:“你既然早就來了,為什麽還冷眼看著?不怕我真的被他所辱?原來高華無雙的真難王世子也是個見死不救的無情之人。”

鳳傾玥挑了挑眉,倒是沒有生氣。

“你沒有中毒?”

秋明月不看他,目光落在腳邊的薛雨傑身上,眼神有些冷。

“是我二姐和三姐讓他來的?”

鳳傾玥嗯了一聲。

“我剛才看到她們鬼鬼祟祟的朝這邊靠近,好奇跟了過來,正好見你三姐和薛二公子會麵。剛才你聞到的那股香味…”他眼神閃爍了一下,似不堪出口,臉色也有些怪異。

秋明月歪頭看了他一眼,“勾欄院用來對付不聽話的姑娘的媚香,對嗎?”

鳳傾玥右手成拳放在唇邊輕咳一聲,“你一個閨閣女子,如何會知道這些?”

秋明月不理會他,“我二姐和三姐呢?你既然知道了她們的陰謀,那她們應該在你手上吧。”

“在這裏。”

宇文溪突然從那邊的林子裏竄出來,隨手丟出兩個人,正是秋明珍和秋明玉,此時她們已經昏迷了,倒在地上人事不省。宇文溪拍了拍手,目光鄙夷而嘲諷。

“兩個蠢女人,還想跟我鬥,哼。”

她不解氣的一人踢了一腳,然後才跑到秋明月身邊,關心道:“明月姐姐,你沒事吧,這個登徒子沒欺負你吧?”

她說著又狠狠踢了躺在地上的薛雨傑一腳。

秋明月道:“你別把他踢醒了。”

宇文溪收回惡狠狠的目光,道:“現在怎麽辦?”

秋明月問她,“你怎麽來了?我本來還想倒回去找你,你倒是已經出來了。”

宇文溪炸了眨眼,有些得意道:“那條路走不通,我就跟在你後麵啊,看著你擺的路標,一路跟過來了。沒想到卻突然聽見這兩個女人在那堵牆後麵嘀嘀咕咕,好像在說什麽待會兒人過來了,你就完了之類的。我一聽就氣啊,直接跳過去就把她倆給打暈弄過來了。然後我就看到玥哥哥從那邊走過來了。”

她指了指鳳傾玥走過來的方向,歪頭問他。

“玥哥哥,你早知道這兩個女人聯合薛雨傑要算計明月姐姐對不對?那你幹嘛不阻止?萬一明月姐姐事先沒有準備怎麽辦?你就不怕她被薛雨傑給…”

她有些生氣的瞪著鳳傾玥,出口就開始指責起來。

“溪溪。”

秋明月打斷她,“別多說了,時間來不及了,待會兒就會有很多人過來了,如果看到我們倆個在這裏,隻怕不好。”

宇文溪穩了穩情緒,道:“現在怎麽辦?絕對不能讓這幾個狗男女好過。哼!居然想用這麽卑劣的方式對付你,簡直禽獸不如。還是你的姐姐呢,這麽沒人性,也不怕天打雷劈。”

秋明月眼神涼薄,“世界上有好人才有壞人,正如有狼才有羊一樣,世上萬物相生相克,沒有一成不變的人或物,每個人有每個人的緣法,計較那麽多幹什麽?今日她們算計我,明日或許就被別人算計。因果循環,報應不爽,也是應該的。”

鳳傾玥難得的看了她一眼,目光若有所思。

宇文溪皺眉,“明月姐姐,你說話好深奧啊,我聽不懂哎,什麽緣法什麽相生相克?我怎麽聽著像寶華寺裏那群和尚整天嘀咕的話?你不會看破紅塵想要出家吧?不行不行,你要是出家了璃哥哥怎麽辦?”

她自顧自的說著,臉色也變得急切起來。

秋明月嘴角抽搐,打斷她。

“打住。”

宇文溪悠的閉上嘴巴,秋明月無語的看著她。

“我什麽時候說要出家了?紅塵百變,我怎能舍得?”

“真的?”

宇文溪立即就歡喜起來,“你不出家就好。”

秋明月好笑的看了她一眼,目光又落到昏迷不醒的薛雨華幾人,似乎在認真思索什麽。

“你想如何做?”

鳳傾玥淡淡的開口了。

秋明月回過頭來看他,問了一句。

“鎮南王府怎麽會有這麽一大片如迷宮的竹林?看著樣子,應該沒人居住才是啊,平時也不會有人來麽?”

鳳傾玥目光遙看翠竹掩蓋後的圍牆,目光淡漠如水。

“鎮南王府是前朝未改國號之前康嘉帝修建的睿親王府改造的。這片翠竹已經有幾百年的曆史了,傳說曾經前朝睿賢皇後在此駐足。那一屆的睿親王,曾是睿賢皇後的未婚夫。隻是時移世易,當時年少輕狂,不知情為何物,是以擦肩而過。睿賢皇後入宮以後,睿親王便封鎖了這片竹林,有生之年,未曾有任何人踏足。”

他收回目光,落到秋明月身上,笑了一下。

“後來前朝滅亡,這座府邸也空餘了下來。直到當今聖上登基,將這座府邸賜給父王,改為鎮南王府。這片竹林仍舊是禁地,平時幾乎沒人踏入。倒是不想,你們兩個今天誤打誤撞的進來了。至於迷路,估計是觸動了這竹林裏麵的陣法。不過好在你們聰明,知道用石頭作為路標。”

他目光幾分讚歎混合著幾分歎息,“不過你們也算運氣好了,這片竹林幾百年前原本布滿陣法和機關,不過後世之人將之簡化了而已。又空置了百年,那些陣法機關早就陳舊不能用了。到今天,也就隻能勉強困住一個人罷了,所以看起來像迷宮一般。”

“原來如此。”

秋明月恍然大悟,確實沒想到,原來這片湘妃竹林還有這麽一段故事。前朝的睿賢皇後可是一個傳奇女子。前朝皇室時代奉行一夫一妻製,原因就是因為這個睿賢皇後。

“怪不得她們會選擇在這個地方害我。也對,如此隱秘的地方,用來偷情最合適了。”

她嘴角笑意涼薄徹骨,泛著森森寒意。

“隻不過她們應該不知道這裏有陣法才對,不然的話也不會這麽大意。”

“嗯。”

鳳傾玥看也沒看幾人一眼,道:“整個鎮南王府就這個地方最為隱秘。今天母妃舉辦賞花宴,所有人都在丹華園,恰好從這裏出去就有一間許久都沒有人住的小屋,但是平時有丫鬟走動,還是會路過那間小屋,所以萬一有什麽特殊的事情發生,也會很會驚動在丹華園賞花的人。”

意思不言而喻了。秋明玉她們原先就是想著等把她迷暈了,然後讓薛雨傑過來,事後再將她弄到那間小屋子去,到時候有丫鬟經過,就會發現裏麵有動靜,自然而然就請來的王妃和丹華園賞花的眾人。到時候眾目睽睽,她的清白已毀。

好狠毒的心腸啊。

秋明玉這次倒是不笨,知道一個女子的清白大於一切,如果今天自己真的遭了她的道,那麽不止自己活不成了,連沈氏以及弟弟秋明瑞,這輩子也毀了。秋明玉想必是自己已經是殘花敗柳了,所以也想讓自己跟她一樣。因為自己手上掌握了她的把柄,如果自己也被人玷辱了,那麽她就不怕自己威脅了。

不過這勾欄院的媚香,應該是秋明珍弄來的吧。大夫人那樣驕傲,想必不屑用這種藥,秋明玉自然也得不到,那麽也就隻有和她走得近的秋明珍給她的了。

秋明玉當真是瘋了,她自己已經跟薛雨傑有了肌膚之親,估計也隱隱約約知道她無法嫁給薛雨傑了,索性就讓所有人看到薛雨傑和自己‘偷情’,到時候她可以摘出來了,照樣嫁進薛國侯府。

哼,倒是好算計。

宇文溪顯然也大致猜出了什麽,眼神有些冷。

“明月姐姐,你打算怎麽做?”

“姑蘇慕容的絕技,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秋明月輕飄飄的吐出這幾個字眼,目光森涼如雪。

宇文溪抬頭看著她,似訝異又似了然。

“原本我不想做得這麽絕的,是她們得寸進尺,非要逼我,那麽就不要怪我冷血無情了。”

鳳傾玥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可是她們兩個如果清白遭毀,同樣身為秋家的女兒,你的名聲也不好聽。”

秋明月譏笑一聲,“她們那麽做的時候怎麽沒想到這個結果?大夫人不是很能耐麽?出了這種事,她比誰都著急,比誰都會急著想辦法遮掩。祖父和祖母已然對她失望透頂,如今她自己的女兒不知檢點與人苟合,還連累其他人,如果她不擺平此事而讓秋家所有女兒都跟著受到連累,隻會讓祖父和祖母更加厭棄她。我倒是想知道,和女兒比起來,秋家掌權主母的身份,究竟有多值錢。”

鳳傾玥深深的看著她,忽然說了一句話。

“難怪他會喜歡你。”

秋明月挑眉,自是知道他口中的‘他’是指鳳傾璃。早就知道鳳傾玥和鳳傾璃關係好,隻不過平時眾所周知的是大皇子和鎮南王世子走得近。如今看來,也不過是障眼法罷了。

鳳傾璃到底想要幹什麽?鎮南王府世子以及許老將軍的嫡孫子都跟他走得近。她不是笨蛋,自然不會相信什麽他們投緣一說,倒更像是有什麽陰謀。

“時間不早了,你確定要一直在這兒站下去?”

鳳傾玥見她沉思,笑了笑,聲音清雅溫潤。

“他們很快就醒過來了,你若再不動手,就來不及了。”

秋明月眼波流轉,傾瀉出一道華光瀲灩。

“我以為你應該會阻止我這麽做。”

鳳傾玥低笑了一聲,“我若要阻止,上次在寶華寺就阻止了,也不必等到今日。”

秋明月悠然住了口,宇文溪若有所悟。

“明月姐姐,她們兩個都沒有丫鬟跟在身邊,應該是去叫人了。”

秋明月低頭看了眼秋明玉和秋明珍,道:“你說如果秋家願意嫁兩個女兒到薛國侯府,娥皇女英,會不會是一段佳話?”

宇文溪愕然的瞪大眼睛。

鳳傾玥似乎認真的想了想,道:“秋家百年門閥,如果姐妹二人共事一夫,隻怕會為人嘲笑,秋大學士也不會答應。”

“可如果事已至此了呢?祖父便是不願,不也隻能認命麽?”

秋明月語氣有幾分漫不經心,她手指把玩著腰間軟滑的絲帶,眼神玩味兒。

“薛雨傑生母早逝吧。他早已經過繼到薛國侯夫人名下,如今薛國侯夫人的兒子做了這等荒唐事,你們說薛國侯會如何?會不會覺得她教子不嚴,讓薛國侯府蒙羞?因此對她更為厭棄?”

她嘴角的笑意擴大,“我聽說薛國侯本來有一個青梅竹馬的表妹,可是後來卻不知怎的娶了太師的嫡長女,而且這薛國侯夫人的位置一坐就是十多年。便是後來已經入府的薛國侯的表妹,也隻能永遠屈居在她之下,而且紅顏薄命。”她指了指薛雨傑,“他既是薛國侯與之表妹所生的兒子吧。”

鳳傾玥看向她,似意外又似了然。

“他倒是把這些都告訴你了。”他看了躺在地上的薛雨傑一眼,“沒錯,他的母親叫做雪雁,其實也不是薛國侯的什麽表妹,那隻是薛國侯想要娶之用來蒙蔽世人的一種冠冕堂皇的說法而已。那女子實際上是薛國侯奶娘的女兒,倒是真的與他青梅竹馬,卻非表妹而已。薛國侯當年一心想娶雪雁為妻,不過老薛國侯以及薛老夫人不同意,非逼著他娶了太師的嫡長女,也就是如今的薛國侯夫人林氏。薛國侯覺得愧對雪雁,便再娶了她做為側夫人。老薛國侯和薛老夫人倒是沒有再反對,畢竟雪雁也是他們看著長大的,心中也很滿意。隻不過雪雁紅顏薄命,生下一個兒子不到兩年便撒手人寰了。”

秋明月眯了眯眼睛,忽而嘲諷一笑。

“真不愧是兩姐妹。”

她想著大夫人嫁給大老爺之前大老爺也已經遇見了沈氏,所以兩姐妹都是第三者。不過想來那薛國侯夫人手段更高明一些,那個名叫雪雁的,隻怕死得不簡單。

“你說的那間屋子在哪兒?”

她抬頭問著鳳傾玥,反正既然已經被他看見了,她也不打算隱瞞。再說她一個小女子,還真的搬不動三個人,有這個免費助力,自然該好好利用利用。

鳳傾玥目光靜默了一瞬,“出了竹林就到了。”

“那好,走吧。”

她看向宇文溪,“溪溪,她們兩個就交給你了。”

“好啊,沒問題。”宇文溪很有義氣的拍了拍胸腹,絲毫不覺得秋明月毀人清白有任何不妥。

秋明月再看向鳳傾玥,意思不言而喻。讓他把薛雨傑拖過去。

鳳傾玥輕咳一聲,似乎有些為難。

宇文溪剛扶起秋明珍和秋明玉,見他神色,恍然大悟道:“明月姐姐,你別指望玥哥哥了。我不是跟你說了嗎,玥哥哥有潔癖,是不許人靠近的。算了吧,等我將這兩個女人拖過去,然後再來幫你吧。”

秋明月又看了鳳傾玥一眼,點點頭。

“嗯,”

宇文溪倒是也不含糊,托著兩個女子,直接使用輕功飛了出去。秋明月目光一亮,沒想到這小丫頭武功還不錯嘛。

鳳傾玥轉頭,看見她眼中的羨慕,沉思了一瞬。

“你想學輕功麽?可以讓阿璃教你。”

“不學。”

秋明月回答得毫不猶豫。

鳳傾玥揚眉,似有些訝異。

“為何不學?你目前處境不樂觀,有一技之長可保己身。”

“不用。”

秋明月似乎對練武這件事極為排斥,別過了臉去。

鳳傾玥看著她,若有所思。

秋明月站在一棵翠竹旁,忽而覺得有些頭暈,她扶住翠竹,一隻手按住了太陽穴,心中想著,看來還是低估了那媚香的藥效。

鳳傾玥皺眉走過去,“你沒做準備做抵抗?”

秋明月整個身子都靠著翠竹,臉色有些紅暈。

“我以為她們隻是用普通的藥,所以…”

鳳傾玥眉頭皺得更深,“一般的藥也不可大意,你怎可如此糊塗?”

秋明月有些訝異的看了他一眼,方才似乎從他語氣裏聽出了幾分惱怒和責怪。

鳳傾玥似乎也察覺自己情緒過激了些,輕輕蹙了蹙眉頭,不再說話,而是從懷中掏出一個白色的瓷瓶,交給她。

“把這個服下。”

“這是什麽?”

秋明月並沒有接過來,輕聲詢問。

“可以讓你好受一點的藥。”

秋明月搖頭,“不用,我事先服了解藥,隻是這媚香藥勁太大而已,過一會兒就可以了。”

鳳傾玥看她一眼,也不再多說,收回了手,將那瓶藥賽回袖中,目光又恢複了冷寂淡漠。

秋明月有些怪異的看著他,這個人,她如何都看不透。似高山遠止,讓人崇敬仰慕卻又無法靠近。然而又似身在紅塵,十丈軟紅不染分毫。

這個人,他不應該是溫潤如水,而應該是冷漠如冰。或者說,他應該是冷血無心的。

正是因為如此,所以她看懂了他的寂寞。

或許當初第一眼的心動,便是由於此。

然而她們都是太過理智的人,知道什麽是自己應該追求的什麽是自己應該放棄的。所以,她很理智的掐滅了對他所有的幻想和期待。那樣的人,隻可遠觀而不可褻玩。除非她有絕對的自信能占據他的心,否則隻會一輩子痛苦不能自拔。她是何等冷靜之人?既然明知道結果,又豈會飛蛾撲火?

所幸,她從那樣的牢籠裏逃脫了。

想到此,她不由得會心一笑。迎著陽光,她臉上的笑容如花綻放,素顏如雪,清麗如畫,笑起來的時候異常絕美動人。

鳳傾玥無意間回眸,正好看到她千年難得一見的梨花笑容,美得毫無雜質,竟讓他向來平靜如水的心,微微泛起了波瀾。

“明月姐姐。”

宇文溪突如其來的呼喚拉回了鳳傾玥的思緒,他皺眉,似乎有些懊惱方才自己的失神。

秋明月此時已經好了很多,見她神色匆忙,不由得挑眉。

“怎麽了?”

“我剛剛看到你那個三姐的丫鬟已經帶著人急匆匆而來,雲姨也在。”

“她們倒是準備得充分。”

秋明月隻淡淡說了一句。

“不是啊,雲姨是鳳傾雅叫來的。”

宇文溪有些氣憤,“那個小丫頭心思多,估計是察覺到什麽,故意讓雲姨來的。要是今天你真的被她們給算計了,可想而知雲姨會如何了。真是可惡!”

秋明月倒是沒多大表情,“好了,把他拖過去吧,時間該來不及了。”

“哦,好的。”

宇文溪一把扯住薛雨傑的衣領,正準備離開,秋明月卻叫住了她。

“溪溪,等等。”

“嗯?”

宇文溪回頭,“怎麽了?”

秋明月看著她,有些歉然道:“是我忽略了,男女授受不親,你放他下來吧。”

宇文溪一愣,而後笑了。

“什麽男女授受不親?明月姐姐,在我眼裏都是屁話,我從來都不放在眼裏。行了,別多說了,我先走了。玥哥哥,你負責把明月姐姐帶出去,記著,千萬不能讓人給看見了。”

“嗯。”

鳳傾玥含笑應了一聲。

宇文溪立即施展輕功離去。

鳳傾玥回過頭來看著秋明月,“能走麽?”

秋明月瞪他一眼,“我要是不能走你能如何?”

鳳傾玥一噎,秋明月樂了。這個人有潔癖,不允許人靠近的,她可沒忘記。

“如果不能,我可以扶著你走。”

鳳傾玥清雅帶笑的聲音忽然傳來,秋明月一怔,有些怪異的看著他。

“你不是潔癖麽?男女有別你不知道麽?”

鳳傾玥似乎極力壓抑住笑意,輕咳一聲,轉身。

“你若嫁給他,應該稱呼我一聲世兄。如此,也無用顧及那麽多的世俗禮節。我相信,阿璃會理解的。”

理解個屁。

秋明月在心裏低罵了一句,“對了,他回去了嗎?”

鳳傾玥轉身,挑眉。

“你希望他在這兒?還是這個時候你想他在這兒?”

這話有些曖昧和隱晦,讓人聽了不免會產生誤會。

秋明月皺眉,再次瞪了他一眼,覺得這個人溫潤的外表下定然有一顆黑心。

“我現在希望你消失啊。”

她不理會他,直接走了出去。鳳傾玥似乎又輕笑了一聲,聲音愉悅,響徹在翠林深處。

秋明月臉色有些黑,腳下的步子更快了。

終於走出了那片竹林,就見宇文溪不知道從哪兒跑了過來。

“明月姐姐,靜姨她們已經來了,我們躲到那邊去,不要被她們給發現了。”她拉著秋明月就往旁邊的小路走,那邊是另外一片花海,後麵是碧波的盡頭,往上走就剛好抵達丹華園,卻能與眾人擦身而過而不被發現。

“好。”

秋明月也不理會跟在後麵的鳳傾玥,應聲而去。

而此刻,鎮南王妃帶著人急匆匆走向後院,看到那間很久都沒有人居住的屋子,蹙了蹙眉。但願不要真出什麽事才好。

榮親王妃跟在後麵,鳳傾雅挽著她的手,眼睛嘀咕咕的轉著,心中打著小九九。

另外平安侯夫人以及那些世家名門的貴婦也跟在後麵,神色都有些看好戲的成分。

還未走進,就見一個丫鬟驚叫著急匆匆而來。

“王妃,不好了。”

那丫鬟撲通一聲跪下,神色驚惶害怕。

鎮南王妃皺眉,眼神淩厲的看著那丫鬟。

“慌慌張張的作甚?究竟出什麽事了?”

那丫鬟很是害怕,似乎見到了什麽不可思議的事情一般,嚇得臉色蒼白不知所措。

“秋…秋…”

“是不是明月姐姐在裏麵?”

鳳傾雅立即上前,眼神劃過一道算計,麵上卻顯得幾分焦急和擔憂。

“你說,是不是明月姐姐在裏麵?她怎麽了?”

那丫鬟早已被嚇得說不出話來,又聽鳳傾雅厲聲喝問,更是心驚膽戰。

“是…是…秋…”

“小姐怎麽了?”

紅萼和綠鳶隱在人群中,本來秋明月被宇文溪拉著走開已經好一會兒了,兩人心中本就擔心,又見這丫鬟說話結結巴巴,更是焦急如焚。

秋明珠等人也有些擔憂,秋明蘭卻是蹙了蹙眉。二姐和三姐…

“秋小姐和薛二公子…在裏麵。”

那丫鬟許是迫於這麽多道目光的壓力,終於挨不住的說了出來。她沒有說是秋家哪位小姐,但是有了之前鳳傾雅的先入為主,大家自然就把那位秋小姐當做秋明月了。秋明月和薛雨傑,孤男寡女共處一室,能有什麽好事兒?因此明白過來的眾人,開始鄙夷嘲諷,議論聲哄的一聲散開了。尤其是那些大家千金,看向秋府幾位小姐的目光立刻就變了。說什麽秋家還是百年門風呢,居然有這麽不知檢點的女兒,簡直辱沒祖宗家風雲雲。

紅萼綠鳶等人卻是腦海突然一片空白,臉色驟變。

“你說什麽?不可能,不可能是小姐。”

紅萼性子衝動,立刻就要衝上去。秋明珠一把拉住了她,“站住。”

“四小姐?”

紅萼回頭,眼神有些憤怒。

鎮南王妃臉色也是驟然變了,榮親王妃臉色最為難看,平安侯夫人臉色也變了變,心中卻另有擔憂,溪溪呢?

“說,到底是怎麽回事?”

鎮南王妃意識到事情不對,但是她也不願意相信秋明月會做出這等與人私通的事情,而且還是在鎮南王府,厲聲質問那丫鬟。

那丫鬟被她淩厲的語氣嚇得一抖,連忙擺手。

“不…不是,是秋…”

她正準備說什麽,秋明蘭卻站了出來,麵容戚戚然。

“王妃,這事情不同尋常,不能讓人進去。否則五姐就…”她掩麵歎息一聲,似羞怒又似不忍。

“還請王妃為五姐保留一點顏麵。我秋家出了這種事,實在是…”

雖然是極力在為秋明月掩飾,但是說話卻字字都在告訴眾人,裏麵那個人就是秋明月。她不顧廉恥,與人私通。

秋明珍臉色沉了下來,秋明絮怒了。

“六姐,你在說什麽?裏麵那個人不可能是五姐,現在事實未明,你憑什麽就肯定五姐一定在裏麵?”她厲聲質問,“所有人都在這裏,你何時看見五姐進去了?你有什麽證據?沒有證據你就信口雌黃,你究竟安的是什麽心?”

秋明蘭沒想到秋明絮居然敢如此不給情麵的拆她的台,其他人顯然也沒想到這個小丫頭居然說話這麽淩厲,不由得都看向她。

秋明絮氣得臉色通紅,大聲道:“我知道你和三姐一向不喜歡五姐,就因為我們是庶出,你們是嫡出,我們就活該低賤,就或給被你們看不起,活該被你們欺負,活該被你們陷害汙蔑。”她眼眶紅了起來,聲音也多了幾分哽咽,聲聲質問而悲涼。字字含淚而泣血。聽得在場的所有人都不免心中有些哀戚,尤其是那些庶女,在家裏常常受到嫡女的欺壓,聽聞秋明絮這番義正言辭的指控,更是感同身受。

秋明蘭氣得渾身發抖,“十妹,你…”

秋明絮卻打斷她,“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我,五姐,還有四姐七姐八姐,我們所有人都姓秋,都流著秋家的血液。你這樣迫不及待的就把髒水往五姐身上潑,毀她清譽對你有什麽好處?別忘了,一筆寫不出一個秋字,打斷骨頭還連著筋呢。五姐的為人如何,我們大家有目共睹。你身為妹妹,不為自己的姐姐辯駁申述,倒是迫不及待的想要置自己的姐姐於死地。虧得你還自詡名門嫡女,大家閨秀。其心之毒之狠,簡直喪盡天良。”

這可是誅心之語了!在場所有人都齊齊倒抽了一口冷氣,心中卻不免有了另外的想法。看向秋明蘭的目光也有些異樣。

秋明蘭臉色白了白,尤其是感受到周圍的人鄙夷嘲笑的目光,她更是氣得胸腹上下起伏,惱道:“秋明絮,你在說什麽?我何時汙蔑五姐了?方才這個丫鬟已經說過了,五姐和薛二公子在裏麵…光天化日,孤男寡女共處一室…”

秋明珠淡淡說了一句,“六妹,並沒有人說那個人是五妹。你多心了。”

秋明蘭心神一凜,眾人這才想起,方才那個丫鬟並沒有說出裏麵的那個人到底是誰。

秋明容扶著秋明韻站在秋明珠身後,此時也說了一句。

“六妹,二姐和三姐也不在這兒。”

秋明蘭臉色沉了沉,眼神如猝了毒的劍一般刺向秋明容。

身邊的眾人卻恍然大悟,仔細看,秋府的幾個姑娘,除了五姑娘秋明月以外,二姑娘和三姑娘也不在。聽秋明容的意思,莫非那屋子裏麵的人是…

秋明蘭惱羞成怒,“二姐和三姐一直在一起,怎麽可能和…”

“那可不一定。”

秋明珠淡淡瞥了她一眼,“方才這位姑娘的話都沒有說完,六妹,你似乎太過激動了。我們誰也沒說裏麵的人是五妹或者二姐和三姐。你反應這麽大,倒是讓人不免多想了。”

秋明蘭恨恨的瞪著她,“二姐三姐剛才去碧波池看蓮花了,怎麽可能在這裏?倒是五姐,一直沒跟我們在一起,誰知道她…”她今天是鐵了心要將這髒水往秋明月身上潑了,而且榮親王妃在這裏,如果讓榮親王妃因此討厭了秋明月,自然不會再娶她做兒媳婦。榮親王說不定因此惱怒,而向皇上彈劾沈從山也不一定。這麽好的機會,她如何能不利用?況且秋明月手裏還掌握著她的把柄,她必須先除去這個禍害才能一勞永逸。

秋明絮哼了一聲,“六姐,你似乎忘記了。五姐一直跟宇文郡君在一起的。”

她話音一落,所有人都看向了平安侯夫人,平安侯夫人臉色已經沉了下來,目光不善的看向秋明蘭。

秋明蘭臉色又白了一分,剛才一心隻想讓秋明月擔下與人私通的罪名,倒是忘記了,還有一個宇文溪。她暗自惱怒,為秋明月能識得宇文溪這等好福氣而嫉恨。她心中不甘,計上心來。

“或許五妹和宇文郡君走散了也不一定…”

“嗬嗬嗬…”

遠處忽然穿插進一個男子的笑聲,伴隨而來的是宇文硯薛雨華和鳳傾玥,以及幾個富家公子。秋明蘭一見到鳳傾玥,臉色就變了。剛才那笑聲便是宇文硯發出的。

見眾人都朝著他看過來,他也不扭捏,朗聲道:“靜姨,今日的賞花宴著實讓我大開眼界啊。我還從來沒見過哪家當妹妹的居然這樣無所不用其極的要給自己的姐姐潑髒水呢。好像巴不得全世界都知道她有個行為不檢點的姐姐一樣。嗬嗬嗬…”

“子淵。”

薛雨華皺了皺眉,有些不悅。

秋明蘭臉色卻刹那慘白如雪,她看到鳳傾玥一瞬間清冷溫涼的目光…

“嗬嗬嗬…”

宇文硯絲毫不管自己的話給眾人帶來怎樣的衝擊,也不管自己的話把秋明蘭置於什麽處境,仍舊朗聲笑道:“靜姨,您是不是覺得年年類似於這樣的宴會舉辦得太多,都沒什麽新奇的,所以今天特意給我們安排了這樣一個節目?”他眨眨眼,似乎特別好奇。

平安侯夫人瞪了他一眼,斥道:“硯兒,不許對你靜姨無禮。”

宇文硯聳了聳肩膀,“娘,我老遠就聽見有人在說溪溪拐走了人家的姐姐,又把人家丟到一邊兒管,致使人家一個好好的姑娘限於陷阱。嘖嘖嘖,溪溪真是越來越調皮了,什麽事也不分個輕重。這回事情鬧大了吧,哎~”

秋明蘭臉色更白,眼神也出現驚恐之色,急急想要辯解。

“宇文世子,我不是那個意思,我…”

“究竟發生什麽事了?”

薛雨華開口了,他隱隱約約察覺到應該是秋明月出了事。他的這兩個表妹,在秋府最看不慣的人就是秋明月了。他看了看四周,目光定格在不遠處那個小屋子裏,臉色沉了幾分。

“我…”

秋明蘭張口想要解釋,平安侯夫人卻早就沉了臉,眼裏升起幾分怒意。

“六姑娘何意?難不成怪本夫人沒有教導好女兒?”

秋明蘭臉色煞白如雪,身子晃了晃。

正在這時,許天玉等人也走了過來。紛紛詢問,“靜姨,雲姨,發生什麽事了?你們怎麽都在這兒?”

“嗬嗬嗬…”

鳳傾雅卻笑了起來,“母妃,今兒個倒是怪了。我還從未見過做庶女的這樣質問一個嫡女呢。”

榮親王妃將目光落在她身上,有些沉。

“小雅,不許胡說。”

鳳傾雅癟了癟嘴,不說話了。

吳雲夢等人本來還想附和著說兩句,但見榮親王妃有些生怒,便住了口,靜等事情發展。

這時候,突然一個清脆的聲音響了起來。

“咦,娘,靜姨,雲姨,你們都在這兒幹什麽?”

秋明蘭臉色猛然一變,所有人都齊齊回頭,卻見身後,宇文溪拉著秋明月的手,正向這邊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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