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兵千曰用兵一時,兩個魁梧漢子睡眠很淺,薄厲踹了腳就立即跳起來,摩拳擦掌,眼神毒辣,抹了抹口水沒一點睡眼惺忪的孬樣,其中一個殺氣勃勃坐在沙發上,擦拭一把勃朗寧大威力手槍,14發9mm巴拉貝魯姆手槍彈,另一個則給一把穿透力驚人的五四手槍裝子彈。

薄厲端著那隻吃了一半熱騰騰泡麵的盤子沉聲叮囑道:“踩點第一,盡量不要鬧出人命,尤其是張慶海,你手裏的五四後坐力大槍聲更大。杜光烈,你悠著點,別讓張慶海亂來,傷到了屋裏頭的女人我剝你們的皮。”

“博公子,你放一百個心,你的女人我一根毫毛都不敢碰,多嬌貴水嫩的大美女,咱也不舍得動粗,保準給你留著春宵一刻值千金。”手拿M1935的男人油嘴滑舌道,身旁裝好五四手槍子彈的男人歪了歪嘴,不以為然。

薄厲瞪大眼睛惡狠狠道:“出了事情沒人會給你兩個收屍。”

偌大南京敢朝陳浮生女人下手做出令人發指勾當的除了李博再無他人,薄厲,反過讀來發音就是李博了。

“博公子,那位獨臂大俠都被調虎離山了,現在就一個漂亮女人獨守空閨,她還能咬我們哥倆不成,還是她用掃帚抽我們用枕頭砸我們?哥倆還就是皮厚,被抽被砸更有快感,博公子,要不到時候你在大床上快活的時候我在外頭給你老人家看門望風?”男人叫杜光烈,一直是李博的心腹,屬於第二批進入南京的袍哥成員。李博在渝城替龔紅泉打理兩座地下兵工廠,不過水平檔次不行,改裝仿製都處於初級階段,上好的製式武器還得找別人買,杜光烈手裏的M1935就是在渝湘黔三省交界處工廠高價秘密弄來的高檔貨,來路都給抹幹淨,查不出蛛絲馬跡,杜永烈和身旁同夥張慶海都相當職業化地早早戴上手套,在他們看來兩個大老爺們跑去對付一個看著能讓牲口流口水的美女,根本就是炮彈打麻雀太小題大做,尤其是在渝城過慣了夜夜無女不歡的杜永烈,腦子裏更多遐想李博得手後的巫山雲雨,滿腹的豔羨垂涎,那個妞可真是一朵花啊。

“滾你的蛋,滿腦子漿糊精液。得手後我綁著她先下樓,你們立即占據有利地形,準備阻截陳浮生,這時候別怕鬧出動靜,我也想知道五四手槍到底能不能打爆一個人的腦袋。成功後我會安排車子到小區外接應你們,你們直接出南京市,去江西省躲一段時間。”李博大口吃著泡麵,麵無表情,因為10點後絕不開燈,那張英俊到讓成熟女人心生警惕的臉龐輪廓顯得生冷刻板,道:“事後一人一百萬,是裝箱子還是麻袋,隨你們。”

李博想起那天香樟華萍周驚蟄的美妙身段,再想到曹蒹葭仿若神聖不可侵犯的典雅氣質,肚子裏就冒出一股邪火,將最後一根泡麵吸進嘴裏,一抹嘴道:“你們出發,我5分鍾後跟上。手腳給老子麻利一點,100萬塊錢,能讓你連續3年每天都玩不一樣的妞,還他媽是天天雙飛。”

杜永烈和張慶海情不自禁咽了一口口水,眼神炙熱,充滿了鬥誌,因為興奮而身體微微顫抖地火速衝出房間。

他們其實都知道那個叫做曹蒹葭的女人高不可攀,小蝦米隻能遠觀不可褻玩,再者比起真金白銀的100萬,一夜風流實在無足輕重,他們是刀裏去火裏來的亡命之徒,隻有錢才是最大的大爺,比親生老子說話還管用,100萬,那就是祖宗從墳裏爬出來說這錢虧心不能拿也不頂用。

出身不俗的李博很喜歡美女,喜歡錢,喜歡古董,但他最喜歡掌控別人,支配兩種人最讓他充滿成就感,一種是杜永烈這一類悍匪,讓他們死心塌地效忠賣命,第二種就是各類姓格鮮明的花魁女姓了,刺人的,嫵媚的,端莊的,李博都要征服,他這輩子的目標就是30歲之前中國每個省份的美女都要玩過一兩個,50歲前全世界每個國家都玩一個。

“我不是玩弄,是在收藏女人。”每次龔紅泉批評李博有些糜爛的夜生活,李博都會自我陶醉地說上這麽一句。

5分鍾後,躺在沙發上倒計時的李博來準時到陽台,卻沒有看到杜永烈出現在陳浮生房間事先指定的窗戶發信號,是路上耽誤了?李博眉頭緊皺,有種不祥的預感,杜永烈和張慶海都是龔爺身邊排得上號的好手,杜永烈玩製式武器很嫻熟,別說就是一把勃朗寧M1935,即便是一把重狙擊也能被他短時間內組裝起來轟一槍,張慶海擅長管製刀具,一柄開山刀耍起來虎虎生威,但對槍也不陌生,做慣了望風踩點的勾當,熟門熟路,絕無掉鏈子的可能。

10分鍾後。

淩晨2點5分,窗口還是沒有出現杜永烈原本毫無懸念的身影。

李博脊梁骨一陣發涼。

汗水直流的李博猛然衝回客廳,跑向房門,爭分奪秒,一步都不肯耽擱。

15分鍾前也就是淩晨1點50分孔道德離開小區。

李博智商不低情商也不低,但自認為無法媲美老狐狸馬仙佛,馬仙佛也從不敢自稱大智近妖,所以李博如何都預料不到隔壁也有一個男人跟他一樣盯著曹蒹葭相關動向,孔道德被曹蒹葭下樓指派去養龍山莊離開車子。1點51分。他便打開床上那隻與他簡樸生活作風不符的精致大箱,箱內風景恐怕隻能讓商甲午這類槍癡才會感到美感,其他人哪怕是殺人不眨眼的李博都會毛骨悚然。

一整套分解散裝的中國仿SVD改進型85式狙擊步槍。

鍾情85多過於88式狙擊步槍的狙擊手都是某種意義上的偏執狂。當年竹葉青曾告訴她一手調教出來的商甲午。

06式5點8亳米微聲手槍。

一柄樸素無華的56式三棱軍刺。

一把東北虎特種大隊特有的深紫色木柄匕首。

角落整齊存放一隻有些年月的袖章。

1點52分。給06式手槍裝上圓筒型消聲器,拿起椅子附近的一隻熱水壺,悄無聲息來到陽台角落,就像一隻行走於夜幕擇人而噬的猛虎。

調成震動模式的手機收到一條短信,已經在這個房間蹲守半年的雄壯男子眼角掏出手機,瞥了眼即將消失於視野摸入曹蒹葭那棟樓的兩名匪徒,皺了一下眉頭,幹淨利落地收回槍。

一名槍手必然具備出類拔萃的距離感,50米內爆頭射殺對他來說輕而易舉,即使將移動靶車速度升到頂點,他能毫不猶豫地進行精準點射,他的恐怖手感不僅僅來源於射擊場上對靶子曰複一曰的練習,還有常人無法想象的實戰磨礪。

回到房間,放好手槍,拿起匕首脫掉叼在嘴上,握著三棱軍刺,在1點55分出門來到李博房門外。小區過道樓梯照明都采用感應燈,從打開房門到走到李博門口側麵,男子腳步輕巧,感應燈完全沒有亮起,黑暗中,身材魁梧的男人叼著仿佛與他一般沉默卻鋒芒的匕首。

此刻,偷偷摸摸進入曹蒹葭那棟樓的杜永烈和張慶海輕輕往上摸,出於謹慎,槍口朝下,生怕哪個傻叉大半夜打開房門出去鬼混,到時候撞到槍口上殺還是不殺?

樓梯感應燈不算敏感,但是到2樓後,起初做傷天害理勾當的些許緊張和忐忑都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猖狂,手裏有槍加上褲襠裏還有一條大槍然後去針對一個手無寸鐵美女的巨大得意,杜永烈眼睛通紅,恨不得立即扛著一麻袋現金去江西瓢雙飛燕母女花。張慶海大手大腳,步子稍重,在2樓轉3樓的時候踩亮了感應燈,杜永烈回頭瞪了一眼,張慶海聳聳肩,壓低聲音無所謂道:“不就抓個妞,緊張什麽。”

杜永烈想想也是,嘴角扯起一個笑容,現在唯一的遺憾就是不能代替李博在那小娘子身上銷魂一把,琢磨著是不是等下揩點油也好。

在這棟樓不應該存在曹蒹葭之外第二個醒著的人,更不應該有人出現在樓梯阻擋他們發大財的道路,這是杜永烈和張慶海理所當然千真萬確的認知,但讓他們瞠目結舌措手不及的是有個家夥竟然從3樓翻身躍下,如同一隻矯健的豹子。

踹中杜永烈,被偷襲的漢子一個踉蹌,根本來不及破口大罵或者提槍射擊。

左手刀。

反向持刀,如一杯67度的衡水老白幹,辣得摧枯拉朽。

沒有半點凝滯地抹進走在前頭也更早去陰曹地府報到的杜永烈脖頸,鮮血噴湧,臉色驚駭的張慶海剛提起手,就被那名手法異常犀利的殺手右手刀硬生生砍掉手腕,在張慶海因刺骨疼痛本能張嘴喊叫的前一秒,左手刀插入他喉嚨,一攪一扭,以一種霸道無匹的蠻橫方式阻止他的出聲。

神情冷峻的殺手轉身托住死不瞑目的杜永烈身體,緩慢放到地上,而張慶海也不聲不響地癱軟。

幾乎是瞬秒了兩人。

雖說是占了天時地利人和,但杜永烈和張慶海本身都是玩慣了管製刀具的悍匪,都有深厚的底子,卻依舊在殺手麵前毫無還手之力。

如果說當初那名在瑪索酒吧差點要了陳浮生小命的泰國殺手剛猛非凡,那這個從頭到尾眼睛都不曾眨一下的偉岸男人完全就是一根天下無雙的鉤鎌槍,其槍鋒芒,無堅不摧。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