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我是 我
“魯修亞，我們從出生之日就認識了，不管你記不記得，這都是事實。”零號輕輕的說道“我很了解你的個性，組織將你定為罪人要殺死你，而你是絕對不會坐以待斃的，你會在他們殺死你之前先把他們殺死，你會報複所有傷害你的人。”
魯修亞確實是這樣的人，他料不到零號這麽了解他。魯修亞說“你說的沒錯，任何意圖要害我的人，我都要報複！可是這次不一樣，這次我不是為了報複，我是為了自由，我要瓦解使徒十二支奪回屬於我的自由。”
“自由！”零號默默的念著，她似乎並不理解這個詞。
身為聖子，身為黑騎士，在零號醒來的那一刻開始就被輸入絕對服從使徒的指令。
使徒的命令是不容拒絕的，使徒的安排是不容反對的，使徒的行為是不容幹涉……總之在黑騎士的腦子裏，服從使徒和保護使徒是他們的天職，所以零號從不知道什麽叫自由，因為她從出生之日就未見過自由是什麽東西。
“對，自由！”一貫凶狠殘暴的魯修亞，冰冷無情的目光忽然流露出一絲溫暖，他看著洋房，看著遠處的孩子，似乎有所觸動。他說“以前，我不知道什麽是自由，不知道自己是誰，也不知道自己的歸宿，更不知道活著該做什麽，該奮鬥什麽……我隻能服從組織的安排，他們讓我殺人我就殺人，他們讓我破壞我就破壞，他們叫我自殺我也絕對不會猶豫，就好像機器人一樣遵守主人給予的一切指令。可是……直到我認識白子寒和李文敏……”
魯修亞想起了在龍騰基地的地下囚室，康教授把他好像豬一樣捆在電擊架上，反抗就會遭受粗暴的電擊。不反抗就要被橡膠炮彈打中身子。
每一個人都冷冰冰的看著他，毫無憐憫，因為他殺了人，他沾滿了鮮血，所以就要受到這些殘酷的對待。沒人會可憐他，他在那一刻的價值就是成為實驗品。供他們研究和收集數據。
魯修亞恨他們，恨不得要把他們所有人殺死，他心中充滿了暴戾之氣，要毀滅一切。可是，怒火燃燒的時候他聽見了一個聲音，“快住手！他還隻是一個孩子，再打下去他會死的！”這是白子寒說的，隻有他把魯修亞當一個人看待，不管是使徒還是。從來沒人把他當人對待過，隻有白子寒……隻有他看到了本質……魯修亞隻是一個孩子而已。
僅僅是一句微不足道的話，可是卻讓魯修亞暴虐的心靈產生一絲觸動，沒人能形容那一刻他的震顫。
所以他帶白子寒一起越獄，所以他走了又回來帶白子寒偷渡去日本，所以他承諾要帶白子寒去安全的地方，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他。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以前的我對世界充滿了憤怒和仇恨。我心中隻有殺戮和毀滅。可是和他們相識之後，一切都變了。我就好像一台中了病毒的電腦，我已經無法再像以前一樣思考問題了……”
魯修亞呆呆的看著草地，嘴角露出一絲零號從未曾見過的微笑，他說“白子寒總是嘮嘮叨叨勸我不要殺人，李文敏總是嘻嘻哈哈揉亂我頭發；白子寒總是大發善心到處闖禍，李文敏總是嗬護備至關懷我們……我們一起在日本曬過海帶。我們一起闖過神道三家，我們和日本異能刑警鬥過，我們逃出了第十支柱的魔爪，我們漂洋過海一起去韓國，一起露宿街頭。一起表演魔術，我們堅強的活著相互溫暖對方……”
“那段日子是我最開心的時候，雖然少不了戰鬥和受傷，可是我卻沒有憤怒和仇恨，我喜歡和他們在一起，我喜歡聽白子寒說廢話，我喜歡聽李文敏叫我小鬼頭，我想永遠和他們在一起……可是……可是李文敏卻死了……”
魯修亞忽然淚流滿麵，堅強的好像死神一樣的他此時孩子般哭起來，熾熱的眼淚滾滾流下，一滴一滴落在零號冰冷的心間，仿佛也讓她的心融化了。
魯修亞看著自己的雙手，哽咽道“我救不了她，我看著她在我麵前灰飛煙滅……我終於意識到，沒有什麽是能永遠的，當危機還在，美好的現實終有一天會被粉碎！所以我要回去，我要毀滅使徒，然後和白子寒一起，那才是我現在想要的生活和未來。”
“我不會讓白子寒步上李文敏的後塵，第十支柱要玩，要追殺他，我就先一步殺死他。我會一個個把使徒的據點挖出來破壞，我會把使徒全部瓦解，然後徹徹底底從使徒裏脫離出來。”
零號看著他，說“可你會死的，使徒很強大，你在接近他們之前就會被其他黑騎士殺死。”
“我知道使徒很強大，我也知道自己反抗他們可能會死亡，但那又怎樣？我願意用我的生命去換一個機會，告訴他們我是魯修亞，我是【我】，不是13號聖子或黑騎士，我的命不是他們能決定是生就生，是死就死的廉價品！”魯修亞緊緊抓著拳頭，好像抓著某個決心。
零號了解魯修亞，所以知道他下定決心就不會動搖，她說“我說過的，不管你要做什麽，我都會支持你，陪你一起走下去，你想毀滅使徒，我就和你一起毀滅他們。”
魯修亞吃驚的看著她，說“這件事和你沒關係，你不必陷進來。”
零號搖搖頭，說“不，我現在已經是組織的罪人，從我離開的那一刻開始，我就注定要被組織毀滅。在這個世界上，我隻有你了，我隻能跟著你了……”
魯修亞複雜的看著她，如果記憶沒有被封鎖，他就可以記起關於零號的一切，那麽他就能知道零號為什麽能為了他做到這一步了。
看著冷冽卻又有堅定的零號，魯修亞也知道改變不了她的決定，於是說“那好，我們一起毀滅使徒，然後奪回屬於我們的自由！首先第一個目標就是第十支柱，他在日本和神道三家一起，我要先殺死他，消除他加諸在白子寒身上的威脅。”
零號說“第十支柱capricornus是個很瘋狂很危險的人，本身實力在使徒中也是數一數二的，所以他才能成為審判執行官，負責清除組織的罪人。另外他身邊還有很多頂尖的黑騎士，除了和我們一樣是聖子的威尼斯，還有金狼、菜菜子等等。”
“你知道他？那麽他的能力是什麽？”魯修亞問道，他恐懼克裏斯也是因為他那神秘的超能力，一旦知道他的能力是什麽，就能找出弱點進行擊破了。
零號搖搖頭，說“我不知道，每一個使徒的超能力都是機密，沒有人能知道。”
魯修亞有些泄氣，他說“沒關係，第十支柱他不是神靈，也不會永生。明槍易躲，暗箭難防，我們總能找到辦法殺死他。對了，組織的據點你知道在哪裏嗎？”
“不知道，我們黑騎士一直跟著使徒，聽命行事，所以永遠不會把機密透露給我們。我隻知道組織在世界各地都有據點，分布最多的是在歐洲，但每一處都非常神秘，就連國際異能刑警也很難找到。”
魯修亞說“好吧！那麽我知道要怎麽做了！”他決定先從第十支柱克裏斯開始下手，至少他和神道三角保持聯係，有跡可循。魯修亞眼眸裏露出殺意，心裏想道“克裏斯，你要玩遊戲，想讓我們像老鼠一樣東躲西藏，那麽我就陪你玩個夠，看看誰才是貓，誰才是鼠！”
就這樣一天又過去了，洋房的改造卻已經徹底完成，原本空蕩蕩的房子成為了溫馨的家園。
夜幕降臨，孩子們在燈火通明的房子裏跑來跑去，雖然心智比一般孩子成熟，但他們還是會為自己的新居所感到興奮。周俊儼然成為了他們的孩子頭，帶著他們選擇自己的臥室，然後把名字貼上。
孫曉花和邁克比較安靜，所以留在食堂幫忙準備餐盤。金正義和其他人負責煮飯，這麽多張嘴等開放，他們也忙得滿頭大汗。
金正義現在很享受這樣的生活，以前是背負著妻兒的死一心想著報仇，可現在威爾克被俘，天空競技場被毀，他心願已了。所以他心甘情願留下來照顧這些孩子們，仿佛看著自己兒子一樣。當然，有這種想法的還有其他人，他們都是從天空競技場活下來的，如今隻想平靜的生活，共同經營孤兒院。
他們端著一道道菜上桌，香氣撲鼻，然後敲響吃飯的警鍾，“咚咚”的鍾聲在洋房內回蕩。周俊馬上就領著孩子們跑進食堂，海洋、萊維、魯修亞和零號等人也相繼進來，眾人真準備就坐用餐，忽然窗外雷鳴閃電，一道電光撕開夜色落在前院的草坪上。
“哎呀，你們怎麽不等我們就開吃了？今天可是我們孤兒院成立的第一天，我這個院長不在，你們好意思開動嗎？”陳楓笑嘻嘻的打開食堂的落地窗戶走進來，而在他身後的是已經蘇醒了的白子寒，這次去香港他終於重塑了破碎的精神，完全恢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