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李行長的辦公室裏走出來,柳炎夏依舊有些眉頭不展:“你讓銀行一個月之內不要催款,難道有什麽計劃?”

“暫時還沒有。 ”

“可是,一個月的時間並不能改變什麽,集團的資金缺口依然很大……”

“等一下。”段淩飛突然打斷柳炎夏,道:“你們家和白幽情他們家不是世交嗎,這種局麵下,為什麽不向他們求助?”

“哎,別提了。”柳炎夏搖了搖頭:“白家老爺子突發疾病住院,一直陷入在昏迷之中,他們家的幾個親戚為了搶奪財產而鬧得不可開交,白幽情已經回了美國,不過她這幾年一直在國內發展,所以在APMS財團並沒有太多話語權,估計現在也是步履艱難。”

“怎麽會這麽巧?”段淩飛皺了皺眉,從時間節點上看,這一切就好像有人可以安排好的一樣。

“我也懷疑這裏麵是不是有人做了手腳,但是沒有證據,而且APMS財團內部勢力也很複雜,我現在自顧不暇,根本抽不出手去幫白幽情。”

段淩飛沉默了一會兒,突然說道:“那如果APMS財團能夠對你們施以援手……”

“以他們的財力,那肯定能幫我們渡過難關。”柳炎夏眼睛亮了一下:“你的意思是……?”

“商業運作我不擅長,不過要說到救人,我倒還有點經驗。”

段淩飛的話,讓柳炎夏想起以前林溪月中毒那件事,臉上頓時綻放出驚喜的光芒來:“對對對,事不宜遲,你趕緊飛美國,白家老爺子的病拖不起,你去的早一些,或許他還有救。”

“好,我這就出發,讓你的手下給我定機票。”

……

十幾個小時後,一架波音777飛機降落在美國紐約的肯尼迪國際機場,段淩飛的腳步踏上了美國的土地。

在來之前,他已經事先和白幽情聯係過了,因此一出機場大廳,一個穿著黑色西裝的美籍華人就迎了上來,問道:“請問您是段淩飛先生嗎?”

“我是。”

“段先生您好,我是白幽情小姐的助手,我叫雷江,奉小姐之命在這裏等您很久了。”

“你們小姐呢?”

“白小姐的父親正在醫院,情況很不好,白小姐必須在身旁陪伴,所以沒時間過來。”雷江恭敬的說道:“小姐再三交代了,讓您千萬別介意,並邀請您去醫院一敘。”

“好吧,那就走吧。”段淩飛點了點頭,並沒有把這些小事放在心上。

汽車一路飛馳,直接來到紐約市郊區的博尼爾國際醫院,汽車剛剛停穩,幾個身穿黑色西裝的保鏢就圍了上來,對段淩飛進行了一係列檢查。

“段先生,請千萬別介意,白董事長正在重症監護病房,他這次發病原因到現在都沒有查明,病情也反複的有些蹊蹺,所以為了防止再有什麽意外,我們必須要格外重視安保工作。”雷江歉意的說道。

“沒事,你們做得對。”段淩飛點了點頭,表示理解。

保鏢們清開一條道,段淩飛一行腳步匆忙上樓,在樓梯的拐角和走廊裏,隨處可見穿著黑色西裝的保鏢,人人臉色不善,倒有點氣勢洶洶的樣子,讓來往地護士、病人、家屬紛紛避讓。

坐電梯上了醫院的十七樓,電梯門一開,就看到白幽情已經等在了外麵,看見段淩飛立刻撲了過去,給了他一個大大的擁抱。

“能再看見你真好,我好想你!”

“我也是。”

“你恢複記憶了?”

“是的。”

“那你的腦部,有沒有什麽不適?”

“沒有,感覺比三年前要好的多。”

“那太好了。”

問著段淩飛身上熟悉的氣味,白幽情眼眶紅紅的有些想哭,然而四周都是自己的手下,她又有點不好意思起來。

而段淩飛則在她耳邊問道:“你父親還好吧?”

見段淩飛問到這件事,白幽情臉色黯淡了一下,搖了搖頭:“情況不太好。”

一邊說,一邊拉著段淩飛的手,來到重症監護室的病房邊。

病房裏充滿消毒水的味道,隔著透明的玻璃可以看見病房裏的椅子上坐著三個人,中央的病床躺著白幽情的父親白羽程,鼻端插上輸氧管,身軀連著一大堆線,接到旁邊波紋跳動的儀器,另有一名護士正在紀錄數據。

隻見白羽程緊閉雙眼,臉色蠟黃,而且有些扭曲,呼吸時而急促時而平緩,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顯然正在昏迷中忍受巨大的痛楚。

白幽情帶段淩飛走進病房,和其他幾個人打了個招呼,那護士轉身看見,以手指示唇,做了個噤聲的動作,在床頭櫃取出一條幹淨毛巾,準備替白羽程擦汗。

而白幽情很自然的拿過毛巾,自己幫父親擦了起來,動作輕柔而充滿憐惜,擦完之後對身後三個人說道:“各位叔叔伯伯,讓我爸爸安靜的休息吧,我們出去說會兒話。”

那三人彼此對視了一眼,點了點頭,一起走出病房。

這三個人一個是頭發花白的嚴肅老者,一個是體重兩百多斤的大胖子,還有一個是有些禿頂的中年人。

那個嚴肅老者名叫白錦亮,是白幽情的堂叔,掌管APMS財團房地產開發方麵的生意,手上資金是最多的。

以前白羽程在的時候,他的表現是最嚴謹的,財團房地產開發方麵的生意在他手上一直運行順暢,而白幽情在中國創業的初始,還特意來請教過他一些相關知識。

大胖子叫張文遠,以前是白羽程最信賴的親信,並且表現得最為忠心。

然而白羽程出事以後,他開始有自立山頭的想法,現在手頭掌握著財團能源領域方麵的生意,這一塊如果做好了,利益絕不亞於房地產方麵。

還有那個禿頂中年人叫梁誌強,掌管著家族運輸方麵的生意,現在是跳的最凶的。

他以前隻是一個黑道上的小混混,有一次機緣巧合之下救了白羽程,之後就開始跟著白羽程混。

而為了報答他的救命之恩,白羽程也給了他充分的信任,讓他掌管家族運輸方麵的生意。

白羽程健康的時候,他很聰明的藏起了狐狸尾巴,而這會兒白羽程病倒了,他就原形畢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