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了半個小時之後,段淩飛的體力逐漸恢複過來,但是也許是服藥的後遺症還沒完全過去,所以仍舊感到腦袋裏昏昏沉沉的,人也很沒精神。

林溪月叫了一輛車,親自把段淩飛送回宿舍,一路上噓寒問暖,顯得很關心。

如果是以前,段淩飛一定欣喜若狂,不過在聽了老教授剛才的一番話之後,段淩飛心裏就好像打翻了五味瓶一樣,說不出的矛盾糾結。

……

睡了一覺之後,段淩飛的精神狀態總算恢複了正常,而他也接到了白幽情的電話。

“昨晚上去幹嘛了?”白幽情直接問道。

“沒幹什麽。”

“哼,背著我偷偷跑出去,準沒幹好事。”白幽情有些幽怨的說道,隨即不給段淩飛解釋的機會,直接說道:“快出來,今天陪我去看畫展。”

對於這樣附庸風雅的行為,段淩飛直接用一句話回應:“沒興趣。”

然而白幽情卻笑道:“你可別忘了,你自己答應要陪我約會三次的哦,說話不算是小狗。”

一句話說的段淩飛無話可說。

“好吧,我陪你去。”

起床洗漱換衣之後,段淩飛就下了樓,而白幽情早已在樓下等候多時了。

進入江海大學後的白幽情,變得和以前有很大不同,比如著裝打扮上,以前的白幽情都是一身的名牌,色調也以黑色白色為主,凸顯出自己的高冷氣質。

然而現在的白幽情,卻換上了一身很普通的休閑服,上身粉紅色體恤衫,下身則是白色的短裙,看起來比以前活潑生動的多。

如果不是她一頭金發實在太顯眼,倒真的和普通大學生沒什麽兩樣了。

拒絕了專車司機的接送,兩人打車去了江海市文化中心,今天在這兒將會舉辦一個畫展,吸引了很多人來參觀。

來到展館之後,段淩飛才知道,今天的畫展主角,是江海市美術協會會長周遠南的個人畫展,主要展出的是他個人的作品,當然也有少數是其朋友和弟子的作品。

說起周遠南這個人,段淩飛也聽說過,在中國的美術界還是相當有名氣的。

據說他年幼時家中貧困,讀完初中後就不得不出去打工補貼家用,所以並沒有受過多少高等教育,也沒有係統的經過美術培訓。

但就是這樣的一個草根畫家,憑借自己對於繪畫的熱愛,多年筆耕不綴,終於在其年過四旬後嶄露頭角。

他主修中國古典水墨畫,筆致放逸,氣勢豪放,尤擅作山水之景,氣魄雄健,具有強烈的時代感。

不僅如此,他還編撰了《中國古代繪畫研究》一書,書中對於中國古代國畫藝術作了深入淺出的分析,被中央美術學院收作教材。

而同時,他本人也被推舉加入江海市美術協會,幾年後擔任會長,其代表作品《溪山圖》、《水雲間》在2010年的嘉德拍賣會中拍出了百萬元的高價。

對於一個草根畫家,能夠取得如此成就,實屬不易。

而他本人好結交朋友,在圈裏口碑一向不錯,還收了四個天賦不俗的弟子。

這次畫展,除了展出周遠南本人的作品之外,他的四個弟子也每人挑選了一兩幅作品一同展出,算是他這個當老師的對弟子的提攜了。

……

對於繪畫,段淩飛懂得並不多,反而是白幽情倒是看得津津有味。

她原本在美國時也學過一段時間的油畫,水平不錯,雖說油畫和國畫是有很大差距的,但是藝術到了較高的層次之後,那都是共通的。

再加上周遠南本人的風格也並不古板,在傳統的水墨畫中融入了自己對色彩的理解,所以讓白幽情也有大開眼界之感。

“段淩飛,你看這一幅《蒼茫雲海間》,墨色凝重、渾厚,層次豐富且極富美感,整個畫麵氣勢逼人,使人猶如身臨其境一般。”白幽情站在一幅山水立軸前讚歎道。

“是嗎?”段淩飛撇了撇嘴,他對於畫畫並沒有研究,雖然也覺得這幅畫氣勢逼人,但是具體好在哪兒卻是完全說不出來。

“當然。”對與段淩飛的敷衍,白幽情也不以為意,又拉著段淩飛踱步到另一幅“臨江聽潮圖”前。

“你看這一幅圖,畫的雖然是江,但江兩岸峰巒疊嶂,樹木蒼蒼,村落、亭台、漁舟、小橋等散落其間,給人感覺特別真實,仿佛耳畔真的能傳來陣陣濤聲。”白幽情眼中閃爍著迷戀的光芒:“這真是一幅珍品啊!”

“是嗎,我怎麽沒聽見濤聲?”段淩飛不以為然道。

他倒不是覺得畫不好,隻不過實在是沒心情陪白幽情看什麽畫展,所有才吐槽一兩句而已。

沒想到話音剛落,身後就傳來一聲冷笑:“繪畫本是高雅藝術,正所謂陽春白雪,曲高和寡,要是人人都能看懂,那還叫藝術嗎?”

段淩飛和白幽情赫然轉身,看見一個穿著白色唐裝的年輕人正一臉倨傲的站在後麵,看段淩飛的眼神充滿了嫌棄,反倒是看見白幽情之後,眼中露出了一絲驚喜詫異之色。

畢竟,懂得欣賞國畫的洋妞並不多,更何況是像白幽情這樣天姿國色的呢?

“自我介紹一下,我叫方智,是周遠南大師的四弟子。”那年輕人主動的向白幽情自報家門道:“請問這位小姐貴姓,沒想到你對中國的國畫有這麽深入的研究,真的讓人刮目相看。”

說這話時,他臉上帶著如沐春風的笑容,同時衝白幽情伸出手去,至於白幽情身邊的段淩飛,則被他毫不留情的無視了。

出於禮貌,白幽情和他握了一下,回答道:“我姓白,方先生你過獎了。”

“不,一點都不過獎,我絕對是真心實意的。”方智微笑著說道,努力讓自己表現的風度翩翩。

在周遠南的四個弟子之中,方智是最年輕的一個,今年隻有二十五歲。

但同時,他的繪畫天賦卻是四個弟子中最好的一個,年紀輕輕的就有了一定的名聲,甚至有人斷言,他將來可以繼承老師的衣缽,甚至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對於一個年輕人而言,受到這樣的讚譽後,難免不飄飄然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