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朱婉兒輕呸一聲,粉腮含羞,啐道:“我怎麽強吻...”說到這裏,卻羞惱的說不下去了,狠狠地剜了他一眼道:“不準說出去!”

許久之後,朱婉兒終於將這報紙的底板謄寫的滿滿當當。她從懷中摸出秀帕,輕輕拭去額上的香汗,紅著臉,將底板遞給魏五道:“魏五,你瞧瞧,這樣行不行?”

魏五接過來一看,自己留的流行詩文、朝野大事都已經被朱婉兒細細的謄寫了出來,筆跡優美雋秀,朝野大事卻是寫著——洪澇!洪州數萬百姓受災,下麵則是一些描繪水災災情、民眾救濟的事兒。

聰明!這小妞果然聰明,沒有五哥我的提醒,也沒有寫丁點兒的絲戶茶農受盤剝的事情。恐怕是怕打草驚蛇吧!魏五暗自讚歎,又瞧見八卦消息竟然在空著,心頭頓時好奇起來,這人不都是有八卦心理?怎麽會寫不出來?

魏五疑惑的瞧著朱婉兒,詫異道:“婉兒,這八卦消息,為什麽沒有寫出來?”

朱婉兒俏臉一暈,檀口微啟,委屈道:“我,我哪裏知道什麽八卦消息呀!倒是你,整曰裏在黃鶴樓中供職,這消息定是聽過不少...”

也是,這小妞整天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偶爾出門也是被人當成八卦消息了!

“嗯!”魏五理解的敲了她一眼,嘻嘻一笑道:“婉兒小姐,這八卦消息,標題就是——才女朱大小姐與才子魏五哥,不得不說的故事!”

朱婉兒美眸一瞪,一時間被他這個標題驚得愕然。

這個噱頭猛吧,我和婉兒那可都是鄂州城裏鼎鼎大名的人物...這八卦,咳咳,哪有人八卦自己的?魏五醒悟過來,急忙擺手道:“咳咳,這個不行!標題就寫——鄂州第一才子柳道旭的青樓情懷!”

他這隨口一說,便將自己的便宜徒弟給搬了出來,想來也是,柳道旭的聲名形象,在鄂州乃至江南都是頗有名氣了。

“噗嗤!”朱婉兒被這個標題逗得笑出聲來,瞧著魏五竟然是一臉嚴肅的模樣,柳眉一蹙道:“可是,柳公子...哪裏又是那些愛逛青樓的風流人士了?”

汗,原來這小妞還不知道八卦的意思?

魏五嘻嘻一笑,解釋道:“這八卦消息,就是專為吸引人眼球的,半假半真,可真可假!”

“嗯?即便如此,也不能敗壞柳公子的聲名!”朱婉兒小嘴一嘟,皺眉道。

靠,我徒弟我都不怕敗壞他名聲,你怕什麽!況且,他昨天不還在芙蓉樓裏頭!魏五瞧見朱婉兒竭力為自己的便宜徒弟柳道旭維護聲名,頓時來了醋味。

“哪裏敗壞他的聲名了!芙蓉樓奪魁大會,他不也在麽!”魏五酸酸的道。

最終,朱婉兒在百姓安居樂業、國家繁榮昌盛的大義感召下,終於妥協,提起筆,由魏五口述,書寫起來。

“嗯...就寫柳公子年少時便已經才學淵博,為人風流。當年進京求學,途中遇到劫匪,身上銀兩盡數被劫了去,潦倒之際,卻正巧遇到芙蓉樓的如花姑娘...”才子名記的感情糾葛,魏五是信手拈來。

朱婉兒隻聽得俏臉暈紅,這無恥之徒說出的不少下流、齷齪的話兒,都被她修改省略過去。心頭惶惶不安,隻覺得自己與眼前這個無恥之人,在做什麽大惡事...

他前世做導遊時候便是口才極佳,形容起老鴇的惡毒、龜公的凶狠,令人生厭;而說起柳道旭逃走後如花姑娘的淒慘,竟然也是引人入勝。

朱婉兒聽著故事,不自覺的停住了手中的筆,當魏五說到柳道旭學成歸來,錦繡文章迎如花的時候,竟然眼眶微微泛紅,心中為柳公子的重情重義感動了起來。

“最後,柳公子勇鬥龜公,終於得以逃出芙蓉樓,進京求學,學成歸來卻不忘佳人恩情,雖然如花姑娘已是年紀老去、韶華不再,但柳公子卻將她接於府中...”魏五得意洋洋的說完了這一篇八卦故事。

朱婉兒聽完了《柳公子的青樓情懷》這則八卦故事,長籲一口氣,俏臉暈紅,突然覺得這故事倒也沒有詆毀柳公子了,似乎是在說他不畏艱難,忍辱負重,重情重義了。

嘿嘿!老子現在講故事的水平都提高了,隨口編出一個故事,都能把這鄂州第一才女給感動的要死要活!

“怎麽樣?”魏五得意洋洋的問道。

朱婉兒瞧見這人說完了故事,又回歸一副小人得誌的模樣,忍不住抿嘴輕笑道:“柳公子才識淵博、真情真意,可不像說故事的人,油嘴滑舌、無恥濫情!”

奶奶的,五哥的講的故事,最後反而我自己成了反麵教材?

魏五憤憤不平道:“咳咳,這個故事,是五哥我年輕時候的親身經曆,隻不過是換了我徒弟的名字而已!似我這般的好情郎,可是難找咯!”他自吹自擂完,卻見朱婉兒一臉不屑的瞧著自己,抽了抽嘴角,督促道:“聽完了故事,就趕緊謄寫上去,每耽擱一刻...”

朱婉兒輕呸一聲,剜了他一眼,卻也不敢怠慢,提筆書寫了起來。

魏五想到這第一期報紙讀者不多,影響力不足。哪裏能把老杜這《嗚呼哀哉賦》放上去?便隨手拽了張紙,在上麵寫了個毫無營養的讀者來信,內容無非就是些恭賀《大唐月談》盛大發刊的話兒。

這一天朱婉兒的工作量極大,最終在曰薄西山時候,點著燈燭將這《大唐月談》完整的謄寫了出來,整張報紙一眼瞧去,除了沒有照片和密密麻麻的廣告外,倒也是似模似樣了。

魏五又大筆一揮,在上方留下的空白處提道:“大唐月談”這四個字,寫的倒是蒼勁有力、氣勢雄渾,頗有些指點大唐江山的意味兒了。

瞧著上麵空著的廣告招租位置,魏五忍不住一陣肉痛——這可都是錢呐!

魏五思忖片刻,也沒想到現在去找誰來出錢打這個廣告,皺眉思忖片刻,突然眼珠子一轉,小聲嘀咕道:“空著也是空著,還是給自己打個廣告吧!”為自己的至寶牌打火機做廣告,自然是要費點心思,魏五倒是思量了許久,方才尋來一張紙,在上麵寫道:

“當你在黑暗中迷惘無助時,

當你在風中點不著火時,

當你火鐮子中的燧石、火折丟失時。

我來幫你!

我是誰?

我是至寶牌打火機!”

朱婉兒接過魏五遞來的廣告詞,蹙眉讀了片刻,繼而美眸微瞪,一臉疑惑的問道:“魏五,這至寶牌打火機是什麽?”

魏五得意洋洋道:“嘿嘿,這是五哥我的最新發明!嗯,改天,五哥我送你一個紀念版的!”

嗯?這無恥之徒要送我一個紀念版的?要紀念什麽?是紀念我麽?朱婉兒自己一揣摩,隻覺得這人送自己的東西,必然是下流的東西。頓時羞臊起來,粉腮含羞,紅著臉頰啐道:“誰,誰要你送!”

啊?這小妞兒不愧是第一才女啊!我打火機還沒送出去,她就知道火機的名字了?魏五驚詫的抬頭望了她一眼,卻見她含羞帶臊,似乎是真的知道自己的壞心思,頓時心頭忐忑起來,莫非是馨兒給她瞧了第一款?而且這小妞還懂英語?

魏五老臉泛紅,幹咳兩聲,求證道:“咳咳,婉兒,你會洋文麽?”

“不會!”朱婉兒略一遲疑張口應道,繼而望著魏五,抿嘴一笑,揶揄道:“怎麽了?難道你還要辦一份專門給洋人看的報紙麽?”

“沒事,沒事,不會就好!”魏五暗自籲了口氣,感情這小妞方才是在跟我慪氣呢!唉,這人太聰明也不好,要是像宗武那憨貨一樣,傻不拉幾,哪裏會想這麽多!

宗武那憨貨此刻卻是得意的很,正和丫鬟小翠玩著吃東西的遊戲呢。這遊戲倒也簡單,小翠手裏捏著一塊糕點,在杜宗武眼前晃過,這憨貨便用嘴去咬。

他們一個雖然是知書達理大小姐丫鬟,但畢竟是個妙齡少女正是貪玩的年紀,又常年服侍朱婉兒,哪裏有什麽人陪她?另一個則是憨傻至極,對於小丫鬟的挑逗毫不厭煩。此刻二人碰在一起,倒也是郎情妾意,玩的嬉笑連連。

“唉!”魏五瞧著二人打情罵俏的模樣,忍不住歎了口氣,搖頭道:“果然是傻人有傻福啊!”

“噗嗤!”朱婉兒見這人也居然也會發出感慨了,忍不住抿嘴輕笑著揶揄道:“我瞧你也挺有福的!”

“嘿!你這小妞,居然敢說我傻!”魏五老臉一**。

接連幾曰,魏五過的倒是充實,或者用一句時下的流行話來說——忙的跟頭驢似的。

白天要應付黃鶴樓中的“三陪”事宜;隔三岔五的還要跑去生產線指導一下吳安和趙博的工作;沒事也要去刺史府與朱大小姐碰碰麵,討論下新思想,研究一下報紙的印刷進度。晚上偶爾還要被李秋娘派人持著名帖請去吟詩、胡侃;夜裏李慕馨這小妞也是時常來尋他閑聊。

在驢的視野裏,時間總是過得飛快。轉眼間,已經是一周過去。

魏五清早便被杜宗武的砸門聲叫醒,這廝張口喊道:“五哥,五哥!朱小姐讓我告訴你,已經印刷、檢查妥當了!她請您過去...”

魏五翻了個身,皺眉思忖道,你這廝,一大早就得到消息?莫非是你昨晚同小翠那丫鬟睡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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