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風徐徐吹拂,豐滿樓上的數條破舊到已經失去色澤的彩旗在風中輕輕擺動。一隻烏鴉停駐在上麵,側著腦袋,似乎是頗為好奇的瞅著下麵的那名男子。
“嘿——”魏五一眯眼,見自己提起李林甫這三個字的時候,樓中的老嫗腳步略一停頓,繼而又佯作鎮定的行了過去,當即撇了撇嘴笑道:“李老先生,還真是您啊?方才我是隨口瞎掰的!”
“你進來吧!”裏麵的老嫗略一頓足,繼而回頭望了望魏五,開口道。
“到底是不是啊?!”魏五一翻白眼,擺手叫道。
老嫗說罷,卻是不理會魏五,徑自向後走去,抬手推開了一扇殘破不堪的木門,竟然就這麽行到後院去了。
“喂!”魏五趕忙邁步跟上——開玩笑,赫斯提亞被他們綁走了可是真的。
這是一個古色古香的後院,地麵上除了幾片落葉,卻是隻有青苔了,旁邊一棵老樹,已經是頗有些年頭了,粗大的樹枝下麵的陰涼處,是一台嶄新的紅木小桌,桌邊,靜靜的坐著兩個神色淡然的老者,正在舉棋對弈。
“哼,博物兄,這路棋,你卻是輸給老夫了——將軍!”左側的老者著了一襲淺藍色的長袍,額上的白發梳理的頗為整潔,他輕哼一聲,抬頭瞥著對麵的老者道。
對麵的老者略一抬頭,卻是神色淡然的微微一笑,隨手就將自己的一路馬遣了回來,竟然將那藍袍老者的車給吃了!旋即,這名叫博物的老者卻是回頭望向魏五,開口輕笑道:“威武爵爺近曰可是顯赫之極啊,恐怕這長安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了!”
“你是……”魏五一臉警惕的瞅著這兩個老人——不知怎麽回事兒,這倆人身上總是有一種若有若無的壓迫力,似乎,這兩人的身份絕不一般。
“老夫張子壽,這位卻是魏五爵爺方才猜中的人——李林甫了!”博物老頭抬起滿是皺著的老手,指著對麵的藍袍老者,輕輕一笑,淡然道。
我靠,我剛才還真的是瞎掰的!魏五一瞪眼,愕然指著二人,張口訕訕地問:“你們二人,咳咳,可是都做過丞相?張九齡、李林甫兩位先生……”
“嘿嘿,魏五這小子知道的倒是不少啊!”李林甫微微一眯眼睛,繼而瞅著魏五笑道:“不過——你小子是如何知曉老夫身份的?要知道——”
他話未說完,張九齡卻淡然一笑道:“要知道,我和林甫老弟可是已經作古五六載了!”
“呃——”魏五眼珠子賊溜溜一轉——反正老子蒙都能蒙中,繼續忽悠就是了!他嘻嘻一笑,擠眉弄眼道:“在下若是說自己是猜的,不知二位可信否?”
“不信——”李林甫一眯眼睛,當即應道。
“信——”張九齡卻是盯著魏五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半晌,方才開口應道。
誒?這張九齡可是一代賢相,李林甫是一代殲臣……他們倆跑一塊兒,跟基友似的,打情罵俏的在一起下棋……“咳咳,好了,我不管你們信還是不信,抓緊把我的赫斯提亞交出來!”魏五吹胡子瞪眼的掐腰指著對麵兩個老頭,氣勢洶洶,猶如——罵街的潑婦!魏五說罷,眼珠子一轉,開口脅迫道:“不然,我出門就把你們二人沒死的事情、行蹤泄露出去,到時候,嘿嘿……”
“誒,情報不對啊!”張九齡聽了這話,一瞪眼,指著魏五,皺眉遲疑道。
“是啊,情報中,雖然提起這小子無恥,可是沒想到他竟然無恥到了這般境界!”李林甫雙眼瞪得滾圓,猶如看見一隻新奇的猴子一般的盯著魏五,口中喃喃道:“簡直比老夫當年還要無恥的多了……”
“呸,誰無恥了!”魏五一瞪眼,義正言辭道:“我就是正義的化身!”
“這樣啊——”李林甫老眼一眯,臉上的表情活生生的一隻老狐狸,他開口嘿嘿一笑,自語道:“恩,看來那個波斯小妞倒是不用留了,還是斬了吧——”
“慢——我靠,你們怎麽能這樣!”魏五抬手指著李林甫,眼珠子賊溜溜的轉了幾圈,繼而話音轉軟,目光灼灼的盯著一代賢相——張九齡,繼續開口道:“人家一個小美女,千裏迢迢從波斯到我們大唐服侍我,咳咳,來到大唐混生活,你們就這麽狠心?”
“正是如此狠心!”李林甫一眯眼,隨口應道。
“我靠,行,你們兩個老家夥倒是可以啊,你們給我等著——”魏五吹胡子瞪眼,張口大聲道,話音剛過,卻見對麵兩個老頭臉色泛綠,話音一轉,帶著哭腔道:“喂,兩位大人,小的實在是沒銀子了……全部家當就是百十兩……”
“哈哈——”張九齡臉色瞬間一變,開口大笑道:“威武爵爺,你在江南道上那些事情,我們可都是知道的清清楚楚,爵爺身上,恐怕至少也有十萬兩吧?”
“胡說,隻有九萬八千七百兩!”魏五一瞪眼,開口辯解道,話音剛落,這廝卻是一頓足,皺起眉頭,長歎一聲,繼而麵帶苦笑,歎道:“好吧,五哥我今天就為國際友人犧牲一下自己,說吧,除了銀子,你們想讓我幹啥?”
這小廝簡直比老夫年輕時候有過之而無不及也,李林甫一眯眼睛,開口道:“簡單至極!”說罷,他咧嘴一笑,繼續道:“先說說,你是如何猜出老夫來的!”
“不說!”魏五一撇頭,不屑道。
“誒?”李林甫被這廝的話說的一愣,愕然問道:“為何不說?”
“說了有屁用……你們叫我來,又不是這等小事情,我說了你們也不會放了赫斯提亞!”魏五翻了個白眼應道。
頓時,李林甫愕然愣住,片刻之後才一拍身前桌子,麵露喜色,長笑道:“哈哈,博物兄,這回我可總算是為大唐做了一件好事不是?”
“什麽跟什麽啊!”魏五一頭霧水,繼而不耐道:“趕緊的,把條件提出來,然後我帶著我家赫斯提亞回去,好好歇息一下,好替你們辦事兒啊!”
“事情很簡單——”張九齡淡然笑道:“後曰,還要請威武爵爺在機鋒辯禪之時,力挫群雄,一舉奪魁。”
我靠,辯禪,老子上次在景德寺可是瞎說一氣的,這倆老頭該不會真以為我是活佛轉世吧?算了,不管了,先把我家波斯狐狸精給救回來再說!
“就這事兒啊?包在我身上!”魏五一拍胸脯,繼而略一遲疑,皺眉道:“肯定不止這麽簡單,還有呢?”
“還有——那就待機鋒辯禪之後,再說不遲啊!”張九齡緩緩的靠在院中的躺椅上,輕輕抬頭,眯眼望著天邊的夕陽,眼眸間滿是滄桑的自語道。
靠,裝什麽二五八萬啊,老子領回赫斯提亞,就把她天天帶在身邊,吃飯、睡覺、上廁所……魏五翻了個白眼道:“行,我答應你們了,把我的赫斯提亞給帶出來吧!”
“哈哈,魏五,你當我們是傻子不成?這放了赫斯提亞也要待你辦完了這第一件事才行!”李林甫捧腹大笑起來,腮邊的長須也在隨風搖擺,似乎在嘲笑著對麵人的無知。
媽的,老狐狸,老狐狸,都是老狐狸!威武爵爺一咬牙,恨不能把這兩個老家夥給生吞活剝了,張口無奈的搖頭,慘聲應道:“好,我如此低調處事的人,為了大唐的友邦和睦,那就也來出一次風頭吧!”
兩位老狐狸麵麵相覷——這家夥也是低調處事?
待威武爵爺從豐滿樓“尋春”出來,一臉無奈的回到大慈恩寺時候,已經是曰上三竿,玄奘禪師似乎講起禪來不知辛苦,竟然不待暫停的,魏五自然是不喜歡聽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便在門前,找了個兵士閑敘起來。
“我說楊老哥,這機鋒辯禪,是每年一度的盛大節目麽?”魏五目光瞥向路上來往的小妞兒,漫不經心的問道。
“不是,這機鋒辯禪五載方有一次,每逢機鋒辯禪,那可是我們大唐以及周邊諸多小國的佛門大事,像扶桑國、天竺國很多的佛門大士都會前來參加……”姓楊的兵士被威武爵爺問起話來,哪裏還敢含糊,急忙將知道的全部一一答了出來。
“我艸,這麽大啊!”魏五眼神瞥著路上一隻地級杯,詫異道。
“嘿嘿,五年一度,可不是極為盛大麽,這機鋒辯禪,可是高手輩出……誒,爵爺,聽說這次您也要參加啊!”這兵士嘿嘿一笑,繼而猛地想起來眼前這人可是也要參加辯禪的,當即諂媚道:“那小弟就祝爵爺過關斬將,一舉奪得第二名!”
“什麽!”魏五腦袋刷第一下扭了過來,臉色泛黑的盯著這兵士,皺眉道:“為啥是第二名?”
“呃——”這兵士不知威武爵爺為何突然發怒,急忙擺手道:“第一名一定是我們玄奘禪師的了!”
艸,我管你什麽禪師,為了我家赫斯提亞的美好生活,就是如來佛主來了,老子也要大便,小便,各種變……魏五眼中迸射出為了國際友人而戰的——堅毅火焰,咬牙道:“第一名,還是我!”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