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蘇芷娘忙碌著,在房中為魏季塵準備遠行的行禮。

其實魏季塵根本用不著,他有超級空間在,可以隨意扔進去就是,不過,蘇芷娘的一片情意,並沒有讓他多說什麽。

而是坐在桌子旁邊,靜靜的看著她細心的疊好衣服、收好鞋子。

“相公,芷娘是不是很沒有用啊,隻會做這些尋常女子做的。”蘇芷娘抬起頭來,忽然沒頭沒腦的說了這麽一句。

魏季塵一愣,摸不著頭腦。

蘇芷娘幹淨利落的收好包裹,擺在桌上,繼續說道:“聽說那個聶姑娘從小習武,並且武藝出眾,能夠幫相公你很多忙,而且還救過相公的命。”

蘇芷娘在魏季塵身邊這麽久了,時常會聽到他身邊的親兵談起那位愛軍裝不愛紅妝的聶采容,由此心中自然要把自己與她想比了。

魏季塵站起來,走上前去,從後麵輕輕抱起她柔軟的腰肢,正色說道:“怎麽會呢,你們每一個在我心中都是九天之上的仙女,能夠得到你們垂青,那是我魏季塵上輩子修來的福氣。”

“可是…”蘇芷娘還待再說。

魏季塵輕聲打斷道:“采容性子大大咧咧,像是一個小妹妹一樣,需要我的照顧,而你溫柔如水,總是能夠打理好一切,總是會照顧好我的生活,兩人各有千秋,不分上下,我誰都離不開。”

“那相公為何不把采容妹妹接過來呢?”蘇芷娘嫣然一笑,接著有些不解的問道。

魏季塵歎了一口氣,苦惱的說道:“名不正則言不順,一直待在我身邊,恐對她的名聲有汙,除非成親,她才能長久在我身邊,可是如今我勢力大漲,已經引起了朝中一些人嫉妒,而聶帥在天津操練了兩萬多武毅軍,一旦我和采容成親,更會讓一些人睡不著覺,所以,暫時隻好委屈一下她了。”

蘇芷娘勸說道:“相公,我不明白-軍國大事,但是知道一個女人苦苦等待的滋味。”

魏季塵心中一痛,心頭浮現出小丫頭日夜期盼自己前去娶她的場景。

前幾日還剛收到小丫頭的書信,信中雖然不往這方麵提隻字片語,但是魏季塵能夠想象得出來,她一定是日夜思盼了,否則不會時常來書信,述說自己一人在家多麽的無聊。

聶采容是一個敢愛敢恨的女人,什麽事都藏不住。

自己一定要想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解決此事,魏季塵在心中下了決定,心情也為之一輕鬆。

又看到蘇芷娘一動不動的窩在自己懷中,魏季塵心下苦笑道:自己還真是一多情之人啊,懷中抱著一個,腦中還想著另外一個,遠隔重洋一個,京師又是一個,現在,還是憐惜眼前人吧。

魏季塵俯下頭來,在蘇芷娘耳畔小聲道:“芷娘,難道你就不怕采容來了會分了我。”

蘇芷娘紅著臉嚅囁道:“芷娘知道相公不是喜新厭舊之人。”

魏季塵忽然歎了一口氣,輕聲說道:“我忽然發現,芷娘你有一件事不如采容。”

蘇芷娘身子一顫,臉色黯淡了一大半。

魏季塵賊笑一聲,然後咬在蘇芷娘耳邊輕聲說了幾句話:“采容雖然沒有真個被我要了身子,可是她…”

蘇芷娘的臉色馬上由黯然變得嫣紅無比,一雙美眸睜得大大的,皺著粉鼻嬌嗔道:“芷娘,芷娘不會,相公你太…,怎…怎麽能讓人家用嘴呢。”

“不會不要緊,我教你一下就會了。”魏季塵順勢一抱,便摟著蘇芷娘倒在了床頭。

次日,魏季塵神清氣爽的帶著幾十名隨從,由旅順口出發,直往金州而去。

魏季塵開始出發巡視遼東,而遼西之地卻起了一片腥風血雨。

自從杜家堡的幾位當家的被人刺殺之後,龍頭山、清風寨、十裏堡大當家相繼被殺身亡,道上有人傳言是報仇,有人傳言是為財,甚至有人傳言,這是清廷派出的殺手,專門為了刺殺他們這些馬賊山匪。

一時間,弄得綠林人心惶惶,各位道上的頭頭都是人人自危,足不出戶,加強身邊護衛力量。

奈何,這股神秘勢力似乎是有通天之能一樣,有幾位當家的甚至死在自己床頭,直到次日才被手下給發現。

官府對此事當然是拍手叫好了,他們巴不得人死多一點,然而,在這一場風暴之中,卻沒人注意到,沒有人統計過,大多馬賊、山匪新任的頭領,都是剛投身綠林大業沒有多久的新人。

而且這些新人一個個身手不凡、能力出眾,能夠快速的穩定風暴過後的形勢,使得風暴過後的綠林馬上就複於平靜。

要不是死了那麽多當家的,眾綠林人物還以為這是一場夢。

當然,最為高興的自然就是魏季塵了,幾乎每天都有一大筆功勳值收入,等他到達海城的時候,功勳值已經從原來的8萬多點,暴漲為18萬多點了。

不過,魏季塵知道,這是一錘子的買賣,等到遼西的山匪馬賊都被收服之後,他除非派遣更多的人馬去其他兩省,否則收入隻會越來越少。

而派遣往其他兩省,以現在的人手來說,根本就不夠,那些已經成了山匪頭領的外勤人員,魏季塵自然不會再讓他們出馬了,現在是為他們洗白,轉正的大好時機,因為依克唐阿已經控製住了奉天省的政局,下一步自然是穩定奉天省內的形勢了。

對這些山匪、馬賊,依克唐阿有兩手準備,對付悍匪,自然是以剿滅為主,對付一般的土匪,則化盜為良、化私團為公團。

而A部隊更不可能去臥底山賊馬匪了,他們有更重要的作用,A部隊現在有成員556人,其中五十多名老隊員都已經行動起來了,有去兩廣的,有去京津地區的,甚至有去朝鮮的。

在秘密基地除了幾名必要的老隊員留守外,其他都是新人,這些新人現階段的任務就是通過剿匪的考驗,後一步還要繼續訓練各種技能,直至他們通過忠心的測試,總部方才會將他們派遣出往各地,當成臥底潛伏起來。

海城,如今已經成為了一個樞紐中心,各種廠礦猶如雨後春筍般拔地而起。

雖然光緒想要維新變法,朝廷對民間建廠開公司之事持鼓勵態度,但是,支持是一回事,具體操作上還沒有章法,讓很多人望而卻步了,因為朝廷的苛捐雜稅太過了,除非你成為官商,否則光是孝敬各地政府,就有得你受的了。

而遼東由於地廣人稀,地方勢力不是很複雜,魏季塵能夠大刀闊綽進行革新,除了必要的稅項之外,免除了很多的雜稅,製定獎勵公司章程,在政府批準方麵,隻要不碰觸到軍政機密方麵的,魏季塵一律開綠燈。

要知道,在清朝,不是一些開明的地主紳士不想辦實業,而是因為各行各業要辦新經濟,都需要得到官方的批準,政府往往設置了壟斷特權,不準民間資本自由進入。

魏季塵之所以敢如此做,是因為7月份的時候,朝廷發布了一道上諭:“疊據中外臣工條陳時務……如修鐵路、鑄鈔幣、造機器、開各礦、折南漕、減兵額、創郵政、練陸軍、整海軍、立學堂;大約以籌餉練兵為急務;以恤商惠工為本源。此應及時舉辦。”

最後那句話說明朝廷的風向變了,從壓製私人資本,便為力求保護和扶持私人資本,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甲午戰爭之後,清政府財政拮據,大舉借外債,各國經濟侵略愈發猖狂。

不說在中國境內還沒有一家中國人銀行,都是洋人的銀行,就算是交通方麵,列強各國也正在磨刀霍霍,想在中國承包修築鐵路。

朝廷如再不變通,到最後,列強將完全的控製住中國的經濟命脈,而清政府離滅亡也不遠了,所以,生死存亡迫使這個專製政府不得不放鬆控製,讓老百姓得到一定的經濟自由。

奉天煤鐵總局,魏季塵坐於主位,周馥和言敦源坐在次位,正在談論煤鐵之事。

“想不到魏將軍對冶鐵之事也有研究,當真難得。”周馥先是感慨了這麽一句。

張之洞弄的那個漢陽鐵廠,已經有七年多了,卻年年虧損,張之洞賠本賠盡了不說,還欠下五百萬兩的巨款,這才找盛宣懷接手。

除了原本是官辦,官員上下其手之外,最主要的還是被洋人給坑了。

大冶鐵礦中含磷較高,在國外都是采用去磷法的馬丁爐冶煉,張之洞買錯了爐子,生產出來的鐵不合格,剛脆易斷裂,質量不合格,不能作為鐵軌等用途使用,一開始買這爐子就被洋人給坑了。

接著,就算買爐子被坑了吧,隻要馬上更換裝備即可,但是由於在大清是新生事物,根本就沒有人懂這些,所以隻有靠洋人了,漢陽鐵廠中聘任了無數的洋人技師,此事在外國根本就不是什麽難題,魏季塵相信,那些洋技師即便有一兩個是庸才,好歹還會有一些人才吧,但是他們硬是托了七年都沒有指出來。

因為漢陽鐵廠一旦冶煉出好鐵好鋼出來,不用說,首先鐵軌方麵,不再會從外國進口了,其他像是造船,遭槍彈等用鐵和鋼,更是不可能進口了,全部會改為國產,這樣一來,洋人就損失慘重了,因此他們都是拿著高薪,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這件事在曆史上很出名,鋼鐵產業為國家支柱產業,就因為中國人自己不懂,致使中國鋼鐵產業“糜去十餘年之光陰,耗盡千餘萬之成本”,損失慘痛之極,所以魏季塵可是記得很清楚。

因此一想到辦鐵廠,便想起了這件事,馬上給剛接手漢陽鐵廠的盛宣懷去了一封電報,雖然盛宣懷對魏季塵這個門外漢有所懷疑,但是他還是派人去國外考察,最終證明果然是這個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