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苦了!”王懷慶笑著與巡邏的士兵打招呼,在他身後,跟著兩名年紀不大的親兵,懷中抱著不知是什麽。
沒有多久,王懷慶便領著兩名親兵來到了村外,他停下腳步,轉身輕聲問道:“大人,你真的不需要屬下跟隨?”
“囉裏八嗦,怎麽搞得跟女人一樣。”魏季塵不耐煩的揮了揮手。
魏季塵說完之後,手臂上卻傳來了一陣劇痛,隻見聶采容不知何時靠近了他,有些惱怒的捏起他手臂上的肉來,然後輕輕一旋。
“女人怎麽了?”聶采容不滿嘟嘴輕聲嘀咕道。
魏季塵嘴角抽了抽,為了在王懷慶麵前不影響自己的光輝形象,他硬是裝著一副無事的樣子。
“屬下在那邊準備了兩匹駿馬,還有一些幹糧之類的,希望大人你能早日回來。”王懷慶指了指樹林的另外一邊。
那邊,正有兩匹馬哧溜哧溜的來回踢著蹄子。
“回去吧,不用多送了。”魏季塵聲音平靜的說道。
“那屬下就告辭了。”王懷慶拱了拱手,顯然是不了解魏季塵的痛苦,不久便消失在黑暗之中。
“采容,還不放開,大哥這手臂快被你扭費了。”魏季塵呲著牙說道。
聶采容連忙鬆開,一臉無辜的說道:“你一點反應都沒有,我還以為自己扭輕了,又加了點力氣。”
魏季塵…
片刻之後,兩匹駿馬飛馳而出,離開了魏字軍的駐地。
好在今晚月光明亮,照到地上一片雪白。
魏季塵信馬由韁,難得清閑,不過看到聶采容騎在另外一匹馬上時,他不由把王懷慶記在心上了,這個老王啊,難道就不會隻準備一匹馬嗎?
剛回到魏字軍駐地的王懷慶連打了兩聲噴嚏,他揉了揉鼻子,在心中不由想道:誰在惦記俺老王了?
“榮才賢弟,我們換了衣服再走。”魏季塵看到自己和聶采容已經離小村甚遠,便出聲說道。
兩人都準備了幾身普通衣服,否則穿這樣進海城,很容易暴露身份的。
聶采容一拉韁繩,笑靨如花的回道:“正該如此。”
下馬之後,聶采容拿著一身衣服,咬著嘴唇對魏季塵說道:“大哥,可不準偷看哦。”
魏季塵原本沒有那心思,卻被她說得起了心思,眨眨眼睛說道:“你看我像那樣的人嗎?”
聶采容一本正經的點頭說道:“大哥你就是那樣的人,要不然上次也不會中了我的美人計,允許我一道去海城。”
好吧,被小丫頭鄙視了,魏季塵裝出一副凶狠的樣子,惡狠狠的說道:“知道了還敢在我麵前換衣服?”
聶采容捂嘴一笑,咯咯跑到另外一邊。
“大哥,我要隨時和你說話,要是你走近了,我可知道了,嘻嘻,我相信大哥是謙謙君子。”聶采容躲在一顆大樹後麵,歡快的說道,似乎這樣逗弄魏季塵,她覺得很開心。
“誰要看你了,就是一飛機場,得給你弄點豬蹄魚頭含高蛋白的食物補補。”魏季塵以自己才能夠聽清楚的聲音說道。
人家聶采容那是年紀小,還沒有發育開來,要是發育開來,肯定是不容小覷的。
快速的換上一身青衫長袍,魏季塵收斂了許多殺氣,那個殺氣騰騰的魏將軍不見了,看起來像是一個要進京趕考的瘦弱讀書人。
轉了兩個圈,魏季塵很是滿意自己這幅打扮,誰能夠想到,身上連根繡花針都沒有的我,會是一個殺手呢。
他的裝備,自然是在空間裏麵了。
“好了沒有?”魏季塵等了半天,還聽見那邊是窸窸窣窣的聲音,不見聶采容出來。
“等等!”短短的兩個字,魏季塵可以從語氣中聽到時間還長著呢。
女人啊,真是麻煩,魏季塵走到坐騎旁邊,從上麵拿下一個酒葫蘆來,喝一口小酒暖暖身子。
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
魏季塵無聊的對著天上敬了敬,又灌下一口。
這才聽到身後傳來一陣輕輕的腳步聲。
聶采容悠悠蕩蕩的慢慢走了過來,心中既有些期待,又有些害怕。
這是她第一次在魏季塵麵前做女兒裝扮,她在心中想道,要是魏大哥覺得不好看怎麽辦。
幾經躊躇,聶采容才鼓足了勇氣走出來。
“大哥,我好了。”聶采容螓首微垂,朱唇輕啟道。
魏季塵轉過頭來,笑著說道:“我的榮才賢弟,你終於換好了。”
這句話說完,他便再也說不下去,雙眼定定的看著聶采容,魏季塵不是沒有見過女人,也不是豬哥,但是他從未見過如此原汁原味的古裝美人。
但見聶采容蹁躚嫋娜,仙袂乍飄,荷衣欲動,雲堆翠髻,唇綻櫻顆。纖腰之楚楚,珠翠之輝輝,宜嗔宜喜;若飛若揚。
真是好一個俊俏美佳人。
“大哥,我怎麽樣?”聶采容久未聽到魏季塵出聲,不由心中忐忑不安。
她雙手捏著衣角,一幅羞答答的小女兒形狀,更讓魏季塵看傻了眼,難道這就是平日不顯山不露水的聶采容。
“要我說實話,還是說假話?”魏季塵淺淺一笑,故意模棱兩可的逗弄她,這小丫頭最近已經越來越放肆了,不逗弄逗弄她,她還真以為女人能夠騎在男人身上。
聶采容聞言身子一顫,心中慌亂,想道:怎麽辦,怎麽辦,看來魏大哥不喜歡我這身打扮。
“假話就是你美若天仙,”魏季塵說到這裏故意一頓,聶采容嘟著嘴,捂住耳朵,輕輕跺腳撒嬌道:“我不要聽下一句。”
“真不要聽?”魏季塵上前輕輕掰開她的小手,邪笑道:“真話就是天仙也沒有你美。”
聶采容明白過來,這魏季塵是專門捉弄自己呢,不由揚起白嫩的小手來,輕輕的捶了捶魏季塵的胸膛,翹著嘴巴說道:“魏大哥就是壞,隻知道欺負人家。”
這就算欺負了,要是真的欺負起來,你還不說是蹂躪啊,魏季塵心下不以為然的說道。
“好了,采容,我們得抓緊時間趕往海城,如今你我這身打扮,除了裝成夫妻之外,隻能裝成跟隨窮酸讀書人私奔的大小姐了。”魏季塵握住她的小拳頭,繼續調笑道。
“誰要跟你裝成夫妻啊!”聶采容餘怒未消,氣呼呼的說道。
女為悅己者容,她剛才還真給魏季塵嚇得不輕。
魏季塵一本正經的說道:“自古男女授受不親,我這親也親過了,摸也摸過了,你還能嫁給別人嗎?”
聶采容大羞,連忙轉過身去,既不出聲,也不搖頭,算作是默認了。
“走吧!”魏季塵上前牽起她的玉手,不再逗弄她了。
兩人騎上馬,又是一陣急趕。
次日清晨,魏季塵和聶采容便踩著朝露,沐浴在冉冉升起的朝陽之下,出現在了海城城門外。
城門口,有士卒在把守,凡經過之人,他們都會上前搜查一翻。
魏季塵和聶采容雖然是男的俊、女的俏,卻也不另外。
“輪到你們了,走快點。”守門軍士一臉不耐煩的催促兩人。
“來海城幹什麽?”軍士雖然是問魏季塵的話,卻一雙眼睛在聶采容身上來回轉悠。
魏季塵悄悄上前一步,擋住他的視線,笑著信口開河說道:“來海城避難,我們夫妻二人原本是鳳凰城人士,不過如今哪裏被倭人占領了,大哥你就通融通融吧。”
魏季塵悄悄的塞過去二兩銀子,軍士在手中掂量了一下,輕聲說道:“就你自己過去嗎?”
魏季塵又塞過去二兩,那軍士斜著眼睛一楸,不再多盤問,轉而囑咐道:“城中人多混亂,如果遇到挑釁找事者,盡管來找我。”
魏季塵自是答應,同時在心中歎了一口氣,這海城的守衛,憑的也太鬆了一點,二兩銀子一人,不知有多少倭人探子入了城,難怪倭人對中國軍隊的部署是了如指掌啊。
兩人進了城之後,聶采容還是一臉好奇的問道:“大哥,剛才在城門口我看見你塞給了軍士一些東西,是什麽啊?”
聶采容是聶家的大小姐,平日出門不說是前呼後擁,至少是沒有人敢敲她竹杠,因此她很是驚訝。
“還有什麽,就一些黃白之物唄。”魏季塵不想多談,牽著馬就往前麵走去。
“大哥,等等我。”聶采容踩著小碎步,連忙追了上來。
這海城不愧是遼東重鎮,人來人往,熙熙攘攘,沿街叫賣聲不絕,可惜的是大多老百姓臉上都帶著焦慮之色,都在為這遼東的局勢擔憂。
聶采容卻像是一隻興奮的蝴蝶一樣,在這人群之中翩翩起舞,一會跑到街旁那個攤位,一會跑到街邊這個攤位。
“魏大哥,快來看呀,好漂亮的玉鐲子啊。”聶采容跑到一個賣女兒家身上玉器的攤位旁邊再也不肯動了。
蹲在那裏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攤位上其中一個精美絕倫的玉鐲子,魏季塵搖了搖頭,隻好牽著馬走了過去。
攤主是一位富態的中年人,看到魏季塵走過來,連忙帶上滿臉笑容,勸說道:“這位爺,這玉鐲子和您的夫人可真是絕配,相得益彰,就連小的看得也心動不已,要是小的有這麽一位美嬌、娘,即便是傾家蕩產也會為她買上。”
聶采容聽到攤主的話,心中一陣害羞,可是臉上卻嫣然甜笑,從懷中摸出荷包來,豪爽的問道:“老板,這多少錢,我買了。”
“不貴,不貴!”攤主見魏季塵不動,卻是聶采容付錢,不由在心中暗暗鄙視,這什麽男人,一看就是吃軟飯的。
伸出兩根手指頭來,攤主笑眯眯的說道:“夫人,隻要二錢銀子。”
“哇,果然便宜。”聶采容渾不在意的從荷包中拾取銀兩出來,放在一臉懊惱的攤主身前。
魏季塵的注意力此時已經不放在這邊了,而是放在慢慢走過來的兩名妖嬈豔麗的女子身上。
因為她們談話的內容,正是魏季塵感興趣的。
“雀兒那個小騷蹄子真是運氣好,想不到會被豐將軍看上了,竟然招她至官衙裏麵去了,看來這個浪蹄子要麻雀變鳳凰了啊。”其中一名妖嬈女子酸溜溜的說道。
“豐將軍,哪個豐將軍?”另外一名豔麗女子顯然消息沒有她靈通,還不知道這回事。
那名妖嬈女子沒好氣的說道:“這海城中,還有其他的豐將軍嗎?當然是帶領手中將士在析木城殺了很多倭人的那位。”
“你說的是他啊,聽說他可厲害著呢,死在他手中的倭人不計其數,就是為人有點風流,都七老八十歲的人了,卻聽說整日在官衙內花天酒地。”
“是啊,是啊,不知哪方麵厲害嗎?改日得好好問問小雀兒那個浪蹄子。”
兩名豔麗女子癡癡笑著,捂著嘴巴便走到了聶采容的身邊。
“這玉鐲子真漂亮,老板,人家也要買一支。”其中一名豔麗女子扭著屁股,臉上的粉底涮涮的直往下掉,偏偏她還給攤主拋了個媚眼。
旁邊的魏季塵看見了,不由渾身上下起了雞皮疙瘩。
聶采容擺弄了一下玉鐲子,然後緊緊的套在手上,笑眯眯的走到魏季塵身邊,卻看見魏季塵直勾勾的瞪著旁邊那兩位豔麗女子,不由一陣氣惱。
莫非男人都喜歡這種不三不四的女人,聶采容嘴巴翹得老高,拉起魏季塵的手便有走。
魏季塵豎起一個手指頭放在嘴邊,輕聲說道:“聽聽她們說些什麽。”
聶采容見魏季塵臉色正經,不像有鬼,便定下心來,站著不動,看他到底在聽什麽。
魏季塵身上起了雞皮疙瘩,那胖老板卻是一副色授魂與的樣子,當真是蘿卜白菜,各有所好啊。
胖老板直勾勾的被弄丟了魂,最終兩名豔麗女子嘰嘰喳喳一翻,卻以一錢銀子的低價從他手中買了兩支和聶采容一模一樣的玉鐲子來。
聶采容殺氣騰騰的看向胖老板,但凡女人,無論她有多富有,都有砍價的嗜好,聶采容如今見自己當了大冤家,哪有不氣惱的份。
胖老板似乎是感覺到了殺氣,連忙低下頭去,裝著擺弄自己的玉器來,兩名豔麗女子買好玉鐲子之後,有說有笑的離開攤位,不久便經過魏季塵的身邊。
魏季塵上前一伸手,攔住兩人的去路,笑著說道:“兩位姑娘請稍等。”
“喲,這位小官人,長得倒是俊俏,莫非看不上你家娘子,想要奴家們陪你玩一玩?”那名掉粉底的豔麗女子笑嘻嘻的打趣道,一邊說還一邊聳了聳自己的胸前,她也隻有這點比得過聶采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