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雄罵了一身,轉身抓住那條東西往後一扯,就像釣魚一樣,將一隻兩米多長的蜥蜴扯了過來。

大雄揮動巨拳,朝那個飛過來的東西頭頂一砸,隻聽吱的一聲,那東西應聲摔倒在地,頭紮進了沙地裏,拚命的扭動身體。

“媽的,這東西帶刺兒!”大雄的手被蜥蜴頭上的刺紮出幾個血洞,疼得呲牙咧嘴。

他將纏在脖子上的東西扯下來,我才發現那是巨蜥的舌頭!

這時四麵風起,我聽見耳邊嗖嗖響,知道不妙,急忙矮身撲倒在地,就見幾條黏糊糊的東西從我背後飛了過去,竟然全是舌頭。

大雄揮手將幾條舌頭打落,罵道:“狗日的畜生,把你雄爺當蒼蠅了嗎?看槍!”

他抬手就打,幾聲槍響之後,衝在前麵的幾隻巨蜥頭頂開花,發出慘烈的哀嚎,倒了下去,但是更多的巨蜥踩著同伴的屍體又衝了上來。

我幾下爬了起來,幾乎是四足並用的往前跑,大雄說他給我斷後,又開了幾槍。

我又往前跑了幾十米,回頭看見大雄幾乎要被黑色的洪流給淹沒了,頓時心中一涼。

還沒等我喊他,我前麵忽然幾條黑影竄動,竟然是幾條巨蜥攔住了我的去路。

這下我徹底絕望了,心說難道今天就要死在這裏了嗎?當初真應該聽老尼的話,半夜三更的跑出來,即使喊救命也沒有人能聽見。

我慌張的四望,看看身上有沒有帶什麽武器,但是找了半天,才發現除了手機我什麽都沒帶。

情急之下,我隻好解下皮帶當武器,將它甩得啪啪作響,以期望威懾這些畜生。

不過那些巨大的蜥蜴移動極其迅速,一隻從我腳邊上閃了過去,我掄起皮帶去打,沉重的皮帶扣子將地麵激起一片黃沙,反而迷住了眼睛。

這時候我腳下一緊,估計是被蜥蜴的舌頭給纏住了,被它的巨力一扯,我重心不穩,仰麵摔倒在地。

我心裏罵道:“我靠!我真是太弱了,這次要是讓老子活著回去,下次一定要去泰國練拳!”

巨蜥纏住我的腳踝往後拖,我掙紮著想爬起來,但是忽然眼前一黑,借著月光我看到一個黑影向我撲了過來。

我伸手去擋,但是完全沒用,那東西撲在我身上,起碼有三百斤重,差點沒把我壓得吐血。

刹那間,我手臂吃緊,感覺鋒利的爪子刺進了手臂的肉裏,疼得我一陣窒息。

等我反應過來時,身上的巨蜥已經張開大嘴就向我麵門咬來,我嚇得不輕,扭頭去躲。

一陣勁風撲麵,情急之下我的臉雖然躲了過去,卻感覺肩膀一陣劇痛,感覺溫熱的血液從肩膀噴湧而出。

“我的媽呀,真的要死了。”我心中一陣慌亂,雙腳亂蹬,卻毫無作用。

更糟糕的是,這時候我聽見旁邊一陣非常難聽的罵聲,扭頭看見大雄向我跑來,沒跑幾步就摔倒了,然後巨蜥如浪潮一般將他掩蓋了起來。

“完了!”我萬念俱灰,撕心裂肺的叫了起來。

雖然我叫的比殺豬還難聽,但是那隻咬住我的巨蜥似乎沒有鬆口的意思,但是也沒有進一步的動作,隻是死死的壓住我。

過了十幾秒鍾,我旁邊的沙地忽然傳來沙沙的響聲,一些沙土碎末掉落在我的臉旁。

我扭頭一看,隻見兩隻醜陋的巨蜥正在我旁邊刨挖著沙地。

它們前爪非常靈活,很快在地麵上刨出一個坑。

“怎麽著?要把老子活埋了?”我心裏想著,感覺這些畜生的行為有點古怪。

回想之前關於蜥蜴的記憶中,並沒有說過這些家夥還會儲藏食物之類的事情啊,肉食性的蜥蜴一般都是抓到獵物以後馬上就吃掉的。

然而我又忽然想了起來,在一本書裏描述說有些蜥蜴是不會在晚上吃東西的,因為晚上溫度太低,蜥蜴的消化功能不能運作。於是我瞬間就明白了,這是要把我們帶回窩裏,等著明天太陽升起來再吃!

事實證明,我的猜想果然不錯。那兩隻蜥蜴在我旁邊挖出一個大坑,目測起碼有兩三米深,然後那隻壓住我的巨蜥就開始將我向那個大坑裏拖動。

那隻巨蜥倒爬著把我往坑裏拖,我的肩膀劇痛,但是卻不敢掙紮,生怕它鋒利的牙齒把我手臂給扯下來。

來到洞口時,巨蜥整個身體一扭,將我先拋進了坑裏。

我的身體下墜,以為馬上要吃一口沙子,結果沒想到的是,我感覺已經下落了七八米,卻還沒有落地。

正在我驚異之時,背後忽然一痛,我腦袋一陣眩暈,差點吐血。

緩了好一會兒,我才緩過來,艱難的翻過身子,舉頭望向四周。

我先看了看腳下,是半米來厚的黃沙,可能是從上麵漏下來的。

再看看頭頂,隻見月光從洞口上灑下,離我竟然有十多米高,心想如果不是摔在這些沙子上,可能我至少都得殘廢了。

三個巨蜥的頭部在洞口投下影子,我看見它們四處張望了一會兒,然後就往洞裏爬了下來。

我嚇了一跳,急忙躺下裝死,但是我剛躺下,就見幾隻蜥蜴推著一個胖子從洞口掉落下來。

我心中大汗,我急忙原地打了個滾,然後就聽見嘭的一聲,那胖子就掉在我的旁邊,一看正是大雄。

月光穿過洞口透進來,卻無法照亮周圍的環境,但我還是看出大雄滿身是傷,而且從他掉下來一聲沒吭看來,這家夥至少已經昏迷了。

雖然擔心他的死活,但是我不敢有任何動靜,因為就算蜥蜴在晚上不進食,它們還是可以把我們先咬死。

我閉上眼睛,聽著頭上窸窸窣窣的響聲,感覺無數的蜥蜴正在往下爬。

那些響聲越來越近,最後來到了我們耳畔。

接著我聞到了剛才那種植物被碾碎的怪異臭味,以及強烈的腥臭在我們周圍飄起,不時有堅硬的鱗片碰到我的手臂,每碰一下心裏就是一顫。

煎熬了大概二十分鍾,周圍的響動漸漸變弱了,但我還是不敢妄動。

又過了大概半個小時,周圍早已經安靜了下來,我感覺到空前的疲倦,竟然意識有點模糊了起來。

我心想是不是因為自己失血過多了,快要掛了?

這時候我感到有一隻手忽然抓住了我的胳膊,然後一個人小聲說道:“小川,你沒事吧?”

我聽到那是大雄的聲音,不由得心裏一喜,睜開了眼睛。

當我看到那張滿是傷痕的胖臉時,心裏踏實了一些,看來這家夥隻是一些皮外傷。

大雄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然後摸著後腰,呲牙咧嘴的說道:“這些狗日的畜生,可摔死雄爺我了……”

我看他沒事,就看了看四周,登時就吸了一口涼氣,隻見我們周圍的地上密密麻麻的躺滿了大大小小的巨蜥,一個個長得麵目猙獰,有一些一個趴在另一個背上,疊羅漢似的正在睡覺。

隻是月光能照見的地方起碼就有上百隻,而更遠的地方不知還有多少。

我心裏暗罵一聲,大雄已經打開了手機裏的電筒軟件,開始查看四周。

一看之下,我們同時就“咦?”了一聲。

我本來以為這裏是天然形成的地下洞穴,而一照之下我們才發現,這竟然是一間房子內部。

這間房子內壁塗著灰色的水泥,已經剝落的不成樣子了,對麵牆上有大窗子,窗台邊有幾個空花盆,顯然這裏以前是在地上,而後被黃沙所掩埋。

大雄小聲說道:“我靠,咋回事?這房子是誰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