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倆壯著膽子滑下沙坡,來到那裏的地麵查看。
可是不論我們怎麽看,那裏似乎並沒有什麽奇特的地方,起初我們還小心翼翼的提防著流沙,可是到了後來,發現這裏的沙層十分穩固。
大雄在原地轉了幾圈,抓了抓頭,說道:“這可就奇怪了,這裏好像一切都很正常啊。”
我點了點頭,蹲下身子,想刨開沙層看看,大雄緊握著手槍給我放哨。
我小心翼翼的一點點刨開沙子,大概刨了半米多,忽然發現地麵下有一塊黑東西出現在我的眼前。
我大吃了一驚,頭上忽然就出了一層白毛汗,對大雄說:“這好像是一顆人頭啊!”
大雄急忙湊過來看,也是倒吸了一口冷氣。
那埋在沙地裏的東西整體呈圓球形,毛發隻有一寸長,並且非常稀疏,膚色黑綠色,幹枯布滿了皺紋,卻看不到五官,極為可怖。
大雄膽子比我大,驚詫了一會兒,就拔下腰裏的匕首,刨開那顆人頭上的細沙,用刀尖戳了一下,一股綠色清汨的汁液就從皮下流了出來。
我倆看了一會兒,大雄就笑了起來,說道:“小聶同誌,你是不是神經太敏感了,這隻是一顆枯萎的仙人球,作為生物學者,竟然沒有發現!”
我湊上去一看,不由得有些驚訝,那的確是一顆仙人球!
我說這就太奇怪了,中國的沙漠裏沒有野生仙人掌類植物,隻有美洲和澳洲的沙漠裏才能見到,難道說這是人工移植至此的嗎?那又是什麽人移植的呢?
而且這棵仙人球無論大小還是形狀都太像一顆人頭了,特別是上麵的刺,因為幹枯而扭曲起來,非常像人的頭發。
由於我們手頭沒有工具,沒辦法再深挖下去,於是我們決定回去再說。
我和大雄收拾了一下東西,一看手表都半夜一點過了,就往沙丘上爬去,準備往回走。
來到沙丘頂上時,大雄禁不住回頭看了一眼,登時嚇得差點從沙丘上滾落下去。
我他問怎麽回事,他沒有回答,對我說道:“你在這裏等我一會兒,下麵有點不對勁。”
晚上出來得比較匆忙,我沒有來得及戴眼鏡,所以往坡下望去隻能看到一片黑暗。
大雄順著沙丘往下滑,滑到一半時停了下來,然後在原地張望起來。
我遠遠聽見他念道:“我靠,不可能吧……”
見他一直在那裏看,我也想滑下去看看到底怎麽回事,就見大雄已經從後腰裏掏出了槍。
啪啪兩聲突如其來的槍聲劃破了夜空的沉寂,我全身也是跟著一顫。
大雄開完兩槍就四足並用的往上爬,一邊爬一邊對我狂喊:“快跑!那東西正從坑裏爬出來!”
我愣了一下,感覺不可思議,不由得嚇得往後退了一步,腳下踩在軟綿綿的沙丘上就開始打滑,頓時摔倒,向著沙丘的另一邊滾落下去。
隻覺得眼前天旋地轉,不知滾了多少圈,終於停了下來。
剛定住身子,就見大雄像一團肉球一樣滾了下來,我急忙往旁邊一閃,躲了過去。
我跑過去扶他起來,他一邊喘著粗氣,一邊說道:“快走!快走!數量太多了,不知道是什麽鬼東西!”
也沒空多想,我們就在沙漠裏狂奔了起來。
但是沒跑幾步,就聽前麵不遠處“噗”的一聲,一縷黃沙揚起兩米多高。
大雄急忙拉住我,喘著氣說道:“別動!有蹊蹺。”
我們站在原地,額頭見汗,但是四周忽然又安靜了下來。
大雄回望了一眼,就聽他低低說了一聲:“我的媽呀,完了!”
我也回頭去看,就見背後的沙丘上有一些黑色的影子正在蠕動,密密麻麻的不知有多少。
它們移動的方式像是蜥蜴,樣子長得的卻像人,但拖著很長的尾巴,個頭很大,背部有兩個像是眼睛一樣的白色斑點。
這些東西爬得極快,有些甚至順著沙丘就滾了下來,最近的一隻離我們不過二十米了。
見那些東西已經極速的向我們爬來,我扯了扯大雄的袖子,說道:“還等什麽,開槍啊!”
大雄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叫我不要說話,然後扭頭四下張望,小聲說道:“你沒有感覺到嗎,沙地下麵有動靜,有個大家夥在我們腳下,你一動,或者一出聲馬上就會像那些駱駝一樣被吞掉……”
聽他這麽說,我平靜了一下呼吸,感受地麵的動靜。
果然,我感覺到了一絲不易察覺的震動從腳底傳來,雖然極其的細微,但是那絕不會是體型小的東西能夠辦到的。
我心中暗想,這是什麽?是巨蛇還是蠍子,難道是隻巨大的蚯蚓?這沙漠裏食物匱乏,怎麽可能有巨大生物呢?它吃什麽?
想著想著,背上的衣服都被汗濕了。
這時候那群蜥蜴一樣的東西已經衝到了我們麵前五六米的地方,一股難聞的猶如某種植物被碾碎的氣味撲麵而來。
我小聲對大雄說:“快跑吧,站在這裏隻是被誰吃掉的問題。”
大雄示意我等等,然後指了指前麵。
往前看去,我頓時有些吃驚,因為那些似人似蜥蜴的東西竟然在我們五米外的地方停了下來,然後一字排開。
這時候我看清楚了,這些東西並不是什麽人,而確實是巨大的蜥蜴,隻不過因為頭部比較小,臉比一般的蜥蜴短,而且脖子細長,所以長得比較像人,我是被先入為主的想法給誤導了。
但即使是蜥蜴,也是非常奇怪的,首先這種體型巨大的蜥蜴十分罕見,世界上最大的科莫多巨蜥也不過如此,而在中國境內並沒有這麽大的蜥蜴。
以我的知識和閱曆,竟然說不出這些蜥蜴是哪一種從屬。
但看著那些蜥蜴頭上無數的棘刺豎了起來,我才知道之前我們在沙地裏挖出的仙人球竟然就是這個,大雄個二貨居然還用刀戳人家的頭。
蜥蜴屬於冷血動物,在白天日頭高的時候比較活躍,到了夜裏一般都蟄伏在沙地裏睡覺,因為沙地下麵能夠保存一定的溫度。
如果不是受到外部強烈的刺激,這些冷血動物一般不會在夜間攻擊人的,所以我們算是倒了八輩子黴,把這東西給挖出來。
群蜥發出嘶嘶的聲音,頸部長有白斑的地方微微鼓起,似乎是在警告,也好像是在表達憤怒,將我們圍了起來,但就是不敢近身。
我們進退兩難,想起一般小說裏描寫的就是在遇見什麽奇怪的生物後,往往得益於它的天敵及時出現,兩邊火拚之下主角得以逃脫,這劇情確實老套,但是這不是沒有道理的。
世界上任何的物種都有天敵,並且它們肯定生活在同一片區域裏,這是捕食與被捕食的關係,是自然定律。
如果這地下真有什麽巨大的生物,除了捕食這些蜥蜴之外,我想不出它還能靠什麽填飽肚子。
不過事實好像和小說裏有所不同,那些蜥蜴隻是等待了片刻,然後其中一隻體型巨大的家夥發出高亢的叫聲,其它的蜥蜴紛紛都衝了上來。
聽著無數尖爪刨地發出的沙沙聲,看著眼前無數的黑影席卷而來,我的頭皮都快炸了,再也管不了那麽多,拉著大雄拔腿就跑。
一邊往前跑,我一邊期待著地底下的那個大家夥忽然冒起來和那群巨蜥火拚,可是跑出去二十多米,地下卻再也沒了動靜。
這時候我想起我媽對我說的一句話,在野外遇見凶猛的動物千萬不要和它們比速度,兩隻腳永遠跑不過四隻腳。
剛想到這裏,一條黏糊糊的事物就從背後飛射而來,纏住了大雄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