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麵的一段文字寫的就比較懸了,我難以相信這內容的真實性。他說自己利用獸語和虺溝通,並且說服它為大唐效力,在與西域交戰的時候這條虺立了大功,被賜名烏金神蛟。
梁野跋為大唐屢立奇功,地位越來越高,他的兩件寶貝燭神與巨虺發揮了巨大的作用。嵬國人壽命奇長,到了六十歲時還像個少年,於是引起了朝中人的不少非議,加上其他官員的排擠與詆毀,最後梁野跋被賜衣錦還鄉。
但是因為梁野拔的兩件寶物太厲害,李世民害怕他造反,扣留了燭神,令他“乘虺沿河而歸蜀中”,河就是指黃河。
梁野拔為官多年,在大唐學到了不少治國之道,回到族中之後勵精圖治,將人口擴大了一倍,又借助巨虺之威征討蠻夷,周圍的部落紛紛臣服納貢,連臨近的強國吐穀渾都要禮讓三分。
十三年後的貞觀二十三年,李世民駕崩,有天火墜於嵬國部落旁,山火大作,燒死族人家畜無數,留下百米巨坑,三天三夜燃燒不滅。
後來梁野拔花三年時間在黑竹溝地下建起冰宮,舉族遷入地下,白天男人們就從巨型天井的繩索爬到地麵捕獵、耕種,女人就在地底湖鑿冰捕魚。
但是嵬國人的日子過得並不太平,冰宮後麵的山壁上有一個天然古洞,夜晚常有鬼哭之聲,還有不知名的鬼影常在洞口徘徊,接近洞口的人畜都會莫名其妙的被吞噬。梁野拔曾多次派族中健壯的戰士去洞中盤查,結果都有去無回。
一年後,燭神被唐高宗賜回,梁野拔大喜,借助燭神之力親自深入鬼洞,在洞裏遇見了什麽這裏沒有詳述。洞底是一口天然石井,溫度極低,按帛書原話所述為“鬢發速白,取火不暖,裹裘三層而凍骨,徹寒無匹。”。
後來梁野拔圍著井口轉了幾圈,最後決定與燭神一起進入井中探查。
寫到這裏,後麵的字不知道為什麽被梁野拔一筆塗掉了,中間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再後麵就是最後一段了,這裏描寫得比較壯烈。
我猜測可能是他們在那古井裏打開了一個叫做“鬼眼”的東西,因為梁野拔說:鬼眼即開,幽火群出,襲人便灼,焚盡骨肉,嵬國難逃滅頂,吾殺戮甚重,建冰宮而天意難違,燭神散盡其法力而困幽火,吾殺盡族人以血祭,又以淳風公“妖圖”鎮鬼眼,後自吞幽火亡身於此,特留此書以告後世。
我看他最後的字跡已經十分潦草,顯然是在情急之下寫的,也許就是在他生命垂危的時候。不然他也不用塗掉中間一段,而不是重寫,因為他根本沒那個時間了。
放下手裏的帛書,關掉手電,周圍重歸於一片漆黑,我深深吸了一口氣,空氣裏還有剛剛焚燒時的焦臭味。
這帛書的內容極其簡略,其中還刪掉了很大一部分,情節也是十分離奇,還存在很多疑惑,我猜想燭神就是那個巨大的銅碟,因為在外麵的冰畫上我見到過它顯靈的樣子。
幽火莫非就是那些小銅碟裏的蟲子?而那些頭發又是什麽東西呢?還有那隻巨虺為什麽會抱著燭神沉睡在冰湖下麵呢?
當初嵬國人發現山洞的時候是個天然的山洞,而現在有甬道有密室,顯然已經被人開鑿過,而且開鑿的人還在這裏設下一個非常玄妙的迷宮。
梁野拔說他殺光了所有族人,而又是誰給他製了棺槨呢?我想修迷宮和製棺槨的人應該是同一個人,而且應該是發生在這個梁野拔死後的事,因為梁野拔既然留書於後世,就沒有置人於死地的理由,然而帛書上卻並沒有提及如何通過這個迷宮。
一想到不知道還要在這迷宮裏困多久,我的心情就低落了下來,耳邊響起了大雄和解宇霆的鼾聲,我也終於支撐不住了,將帛書收好,就靠著冰冷的牆壁,躺下睡覺了。
我已經累到了極點,從來沒感覺睜著眼睛會如此的累,所以躺下之後,立即意識變得模糊了起來,我估計自己這一覺要睡三天三夜。
這一覺睡得渾渾噩噩,密室裏的地麵冰冷,空氣潮濕,我隻覺得全身酸痛,並沒有覺得睡得多爽。
不知過了多久,我迷迷糊糊的仿佛看到門口黑魆魆的影子,一下子進來了好幾個人。
我一下警惕了起來,想努力的掙紮起來,卻發現全身無力,根本動彈不了,我知道這是鬼壓床了。
人類在睡眠的時候全身肌肉放鬆,意識處於半模糊的狀態,就會產生幻覺,感覺自己身邊有人,但是大腦依舊暗示著睡眠的狀態,讓肌肉無法蘇醒,所以人不能動。
而鬼壓床產生的“身邊有人”的感覺通常都是幻覺,所以我暗暗告訴自己不要害怕。
躺了一會兒,我又覺得不大對勁,因為我的意識並不是模糊的,能夠清晰的感覺到那群人慢慢的走到了我的頭頂方向,然後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裏,仿佛一排木偶一般低頭盯著我看。
不知道有沒有人經曆過這樣的事情,就是在你睡覺的時候忽然感覺身邊有個人正一動不動的盯著你看,那時候你就算能夠動彈,也會嚇得全身冷汗,動也不敢動,害怕扭過頭去看見一張大白臉。
這時候我的感覺也是一樣,雖然知道可能是幻覺,但全身的白毛汗很快就打濕了襯衫。
我用餘光去瞟旁邊的大雄和解宇霆,發現他們不知道什麽時候不見了。
這時候那幾個人聳動了起來,似乎在小聲的討論者什麽,我還沒聽清,隨著一縷火光點亮,一張極其恐怖的臉出現在我的眼前。
那是在石門前被苦蠪折磨而死的老黃,他半邊臉和脖子上有好幾道深可見骨的血痕,是他中毒時自己抓的,現在正瞪大了眼睛怨毒的看著我,眼眶裏滲出的黑血順著臉頰滴落下來,落在了我的臉頰上,一股冰涼、粘稠、腥臊的氣息讓我頭皮都炸了。
我嚇得幾乎背過氣,瞬間感覺呼吸阻塞,嘴裏發出咕嚕的聲音,眼一翻就暈了過去。
又不知道過了多久,當我醒來的時候,第一眼看見的就是火光。
一團熊熊燃燒的篝火在我麵前燃燒著,有幾個身穿破爛軍服的人圍在火堆旁。
火光影影綽綽的照著這些人的臉上,印出一張張麵無表情的臉,每一張臉上都有或大或小的劃傷,髒得幾乎看不出本來的樣子,但我能看出他們似乎都有些不安。
我認出這些人就是和我們一起進洞的老黃的部下,看來這支國際盜賊還是有幸存者的。
我稍微動了一下身子,卻發現手腳都被綁住了,一動手腕就火辣辣的疼。
我皺了皺眉,對那些人說道:“解放軍同誌,怎麽回事啊,軍民一家親啊,怎麽把親人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