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黑衣人用槍指著我們,我的心一下就涼了半截。
這出租車司機好心載我,他和這件事一點關係都沒有,如果他被黑衣人打死,我肯定會自責一輩子。
所以千鈞一發之時,我就從後座站了起來,一把抓住方向盤,往旁邊一拉。
與此同時,前麵的槍聲也響了起來。
隻聽啪的一聲,整個出租車往下一沉,應該是輪胎被打爆了。
由於行駛速度太快,一旦失去重心,車子就往一旁傾斜,然後就側翻了出去。
幸好公路兩旁都是稻田,而且正是水稻灌水的季節,我們的車翻到田中,隻是衝起了一團稀泥和汙水,車身本沒有什麽大事。
不過我和司機都撞傷了頭,鮮血長流。
我們艱難的從車裏爬了出來,都弄得跟泥人兒似的。
而那輛黑色的越野,已經開出去不知多遠,不見了蹤影。
我歎了口氣,問司機:“你沒事吧?”
司機搖了搖頭,說道:“沒事……不過,真的好刺激!”
我一陣無語,對他說道:“我們現在隻能在路上攔一輛車回去了,看來這次隻能放過他們。”
司機攔住我,說道:“等等!你別小看了我們出租車司機,剛才我已經將那輛車的車牌號記下來了。”
“哦?”我疑惑的問道:“那又怎麽樣?我們又不是警察。”
司機笑了笑,也沒說什麽,蹲下來,將出租車的對講機拿出來,然後說道:“各位兄弟,幫我找一輛車,車牌號是京JX998H,剛才這輛車撞了我,肇事逃逸。”
說完這些話,司機就對我笑了笑,說道:“好了,不出半天,我一定能幫你找到這輛車。”
我豎起大拇指,說道:“牛!今天真是麻煩你了,這樣吧,我給你點錢修車。”
司機擺了擺手,說道:“不用,我這也是為人民服務,替社會除害嘛。”
他雖然這麽說,但是我看了看栽在泥田裏的出租車,不由得歎了口氣。
接下來,師傅報了交警,讓他們派拖車來將車拉走。
他隻說是和一輛沒有拍照的黑色越野發生了擦掛,導致翻車。
半小時後,拖車將出租車拖走,順便也把我們送去了醫院。
在醫院做了檢查,結果我們隻是皮外傷,不用住院,於是和那個師傅都各回各家了。
分開時,我和師傅互留了電話,這時我才知道,他叫做肖飛揚,年紀比我還小,隻有二十三歲。
當我回家時,已經是下午五點了,堂妹已經放學回家,正在客廳裏做作業。
見我頭上纏著繃帶,就慌了,急忙站起來,問道:“哥!你怎麽受傷了?發生什麽事情!”
為了不讓堂妹擔心,我說是出去和同學打籃球撞的,沒什麽大礙。
堂妹還是眼淚汪汪的從衣櫃裏給我取出了藥箱,替我重新包紮。
一邊包紮還一邊翹著嘴巴說道:“哥,你在哪裏打的繃帶?那些大夫真是粗心,你看,這裏還有這麽多擦傷,連藥酒都沒給你擦。”
看著堂妹這樣關心我,我不禁心裏一暖,微笑道:“沒事的,這點小擦傷,半個小時就好了。”
堂妹抹了抹眼睛,說道:“這麽可能,你還當我是小孩子呢?”
我剛想笑話她本來就還是個孩子,可是堂妹這時候“咦?”了一聲。
“怎麽回事?”我急忙問道。
堂妹看了看自己手裏的棉簽,說道:“不知道怎麽回事,你額頭上的那些擦傷,被這棉簽一擦,就好了,連傷疤都沒留下。”
我想了想,知道一定又是時光缺失發生了,我的傷正倒退到沒有受傷之前的樣子。
於是我打趣的說道:“看吧,你還不信,半個小時都沒到。”
可是我剛說完這句話,就覺得哪裏不對。
仔細一想,我就大吃了一驚,因為我發現,堂妹竟然也能感受到時光缺失的存在!
如果是普通人的話,一旦時光缺失發生,被抹掉的那一段記憶,是不會被記下來的。
比如說堂妹真實的反應應該是愣一下,然後完全忘記我受傷這回事。
而不是像我一樣,能看見傷口忽然消失。
如果她真的能看見的話,那麽除非她和我們一樣,去過地洞當中,與我們遭遇了相似的際遇。
可是這是不可能的,因為之前我剛剛洗清了堂妹的身份,她和那個白衣少女根本是兩個人。
然而,仔細一回想,我起初在地洞裏第一次遇見白衣少女的時候,她告訴過我,可以認為她是聶綺蘭,也可以說她不是。
這句話我一直不知道是什麽意思,現在想來,可能真有什麽隱情。
堂妹和白衣少女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這是一種可能。
但是還有一種可能,就是以前的堂妹是真正的堂妹,而現在麵前這個少女……
想到這裏,我就一把抓住了堂妹的手臂,問道:“你是誰!”
堂妹嚇了一跳,疑惑的問道:“哥,你怎麽了?是不是撞到腦袋,不清醒了,我是蘭蘭啊。”
看著蘭蘭有些委屈的眼神,再想起剛才她那麽關心我,的確不是沒有血緣關係的人能辦到的,於是我一陣內疚,就急忙鬆開了她的手,說道:“沒……沒事……”
堂妹摸了摸被我抓的發痛的手腕,嘟著嘴說道:“要不要再去醫院看看啊,傷到腦袋裏麵可不得了了,我可不想要一個傻子哥哥。”
我無奈的笑了笑,說道:“唉喲,沒事啦,我隻是跟你開個玩笑,誰叫你上次在我那裏上網的時候逗我。”
堂妹吐了吐舌頭,將藥品都收了起來,說道:“不理你了,我去寫作業了,你是個大人,報複心還那麽強!”
說完堂妹就上樓去了。
我坐在大堂裏,仔細思索了一會兒。
我剛才一度十分衝動,想將時光缺失的事情告訴堂妹,來問問她到底怎麽回事,為什麽她能看見時光缺失的具體表現。
可是轉念一想,如果堂妹沒有什麽問題的話,知道這些事情將是一個巨大負擔。
於是到了最後,我還是沒說。
這就是一種逃避,因為如果身邊每個人都有問題,那麽活者就太累了,對我好的人,我寧願相信他們都是真心實意的,不然有時候,我真的一點希望都看不到。
也許就是這樣的性格,才使得我最後還能好好的活者,不然以我之後的經曆來看,不少人肯定都是難以承受,早就瘋掉了的。
而事實證明,我相信*,相信堂妹,相信大雄,都是對的。
回到樓上,堂妹正在我的電腦桌上寫作業。
我輕輕咳嗽了兩聲,在她邊上端了個椅子坐下來,說道:“讓我看看……”
堂妹瞪了我一眼,把手臂拿開,讓我看她的作業。
我隻看了幾道題,就皺了皺眉,嘲笑道:“我說蘭蘭,聽說你還是你們班的前三名,你看這道題,還有這道題,都是錯的,來來,我教你……”
“不要!”堂妹嘟著嘴站在一邊,一副不理人的樣子。
我歎了口氣,上去捏了捏她粉嫩的臉,說道:“好啦,剛才是我不好,對不起,明天我請你吃雞翅。”
“真的嗎!”堂妹興奮了起來。
我說當然,她這才開心的坐了過來。
不過我剛想給她講解作業,電話就響了起來。
我看了看,是出租車司機肖飛揚打來的,一接電話,他就對我說道:“川哥,那輛車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