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說這一切都是命運的安排,是因為我還沒下出租車,就看見安德烈教授站在交大的門口,正四處張望。

“奇怪了,他不是說昨天晚上的飛機就回俄羅斯了嗎,今天還在這裏晃悠個什麽?”我自言自語的說道。

“客人,請下車了,一共是二十二塊五。”這時候出租車停了下來,師傅催促我道。

我看也沒看出租車司機,說道:“給你三十,讓我多坐會兒。”

師傅瞪了我一眼,沉默了一會兒,說道:“小夥子,不要影響我做生意啊。”

我無奈的搖了搖頭,從包裏摸出一百塊錢,塞給了他,說道:“不用找了。”

師傅這才沒說什麽了,打開收音機聽了起來。

我心說這家夥開個出租車,怎麽這麽煩啊,就不能安靜一會兒。

如果換了平時,我一定會跟他吵兩句,可是這時候,有幾一輛黑色的越野車從另一邊開了過來,並且停在了安德烈教授的身邊。

我隻看了一眼,就驚得說不出話來。

因為那輛車的車門上,繪著一個火焰的圖案,竟然就是監視我的那群人!

而看見車上下來的人,我差一點就要吐血了。

因為那幾個穿著黑色西裝的人,為首的就是解宇霆!

我之所以能夠一眼認出來是他,是因為他雖然穿著黑色西裝,還帶著太陽鏡,但是那件粉紅色的襯衫,加上瘦長的臉,以及那種異於常人的氣質,瞬間就出賣了他。

我真不敢相信,一直讓我恨的牙癢癢的那群人,竟然是解宇霆的手下。

那個在黑竹溝與我們出生入死的解宇霆,竟然一直在監視著我。

回想起之前,為了擺脫那群人,進行的一場激烈的槍戰,那一次差點要了我和大雄的性命。

可見,解宇霆對待我們,是非常心狠手辣的。

可是解宇霆為什麽要監視我呢?

帶著疑問,我繼續觀察著他們,看他們到底要搞什麽鬼。

我本來以為,安德烈一定是解宇霆派來竊取我手裏資料的,沒想到,他們一見麵,就吵了起來。

白種人一旦情緒激動,就會連脖子和臉一起紅起來,安德烈教授是其中的典型。

我看到安德烈非常激動的指著解宇霆的鼻子,說了一大堆話。

而解宇霆卻是微微一笑,似乎沒有還擊的意思。

解宇霆沉默了一會兒,張嘴說了幾句話。

安德烈似乎表情變得有些驚恐,往後退了兩步。

可是這時候,解宇霆身後的那幾個黑衣人都掏出了槍,指著安德烈。

我已經見慣了這種場麵,可是出租車司機顯然沒有見過這種陣勢。

畢竟這裏是中國境內的大型城市,在大街邊上敢掏槍的,可能也沒幾個人。

於是司機就喊了一聲:“遭了!龜兒子的!這些人居然有槍,快,我們快報警。”

不隻是司機,旁邊幾個路人看見這陣勢,都站在原地不動了,有些女生嚇得一聲尖叫,就開始逃跑。

結果就在這時候,解宇霆的兩個手下對天開了一槍,嚇得周圍的人都不敢動。

然後幾個人上去架起了安德烈的胳膊,就把他拖進了車裏。

其實看到這樣的場麵,我的心髒也碰碰的跳了起來,低聲罵道:“這些狗日的土匪,不就是盜墓世家嗎,竟然比警察還囂張,光天化日之下,居然在大街邊上就搶人,這還得了?”

將安德烈教授押上車之後,那輛越野車就發動了,向著西邊狂奔而去。

我拍了拍還在發愣的出租車司機,說道:“師傅,跟上去。”

這師傅拿著手機的那隻手還在顫抖,剛才嚇得他連110都沒能打出去。

現在聽見我說要跟上去,全身都哆嗦了一下。

看他這個樣子,我就歎了口氣,知道就算借他個膽兒,他也不敢跟上去的。

可是令我沒想到的是,這司機竟然一拍大腿,轟了轟油門兒,結結巴巴的說道:“跟……跟蹤*犯?太……太他媽刺激了!我喜歡。”

我一陣無語,然而車已經快速發動起來,向那黑色的越野車跟了過去。

我想這出租車司機以前從來沒有開過這麽快,一瞬間就飆到了130。

可能是他覺得追人販子不用被開罰單吧?那一腳腳油門兒下去,完全不留情。

我在後麵連聲喊道:“別,別開太快了,保持距離,被他們發現就糟了。”

司機點了點頭,麵有興奮之色,回頭問我:“我說兄弟,你是幹什麽的,是不是傳說中的私家偵探,還是便衣警察。”

我心說我還美國特工呢,這貨之所以這麽興奮,肯定是因為港台槍戰片看多了。

於是我想了想,就說道:“我不是什麽警察或者偵探,隻不過看不慣有人光天華日之下在街邊搶人而已,雖然那是個老外,可是這是在中國大陸啊,又不是阿富汗敘利亞。”

司機重重點頭,說道:“就是!現在像你這麽有正義感的年輕人,已經很少了。”

我苦笑一聲,也沒有說什麽。

這時司機又問我:“我說,小夥子,等會兒跟著他們到了地方,你打算怎麽辦?”

我愣了一下,心說我還真沒想過,但是我絕對不能報警,因為警察一來,我肯定沒機會知道解宇霆到底為什麽要監視我,我隻能偷偷跟著他們。

“誒!我說小夥子,我們還是先報警吧,不然待會兒一定會有危險。”司機又繼續說道。

我急忙說道:“不要報警!好……好吧,我剛才說我不是偵探或者警察,其實我是騙你的,我其實是香港皇家警察,追查一起澳門賭船槍擊案,我懷疑這幫匪徒就是製造槍擊案的元凶。當時,俄羅斯賭神奇克洛夫和大陸賭神陸金發在澳門賭船上賭博,陸金發輸給奇克洛夫三千萬美元,於是陸金發的手下就要殺人將前搶回來,結果被奇克洛夫逃走,他們就一直追到了這裏,我也追查到這裏來了。你放心,這些人我都能搞定,不用麻煩你們大陸警方了。”

“大陸賭神陸金發?”出租車司機撓了撓頭,一副迷茫的表情,說道:“我怎麽沒聽過,我隻知道賭神高進啊。”

“六指陸金發,你沒聽過啊!你真是老土了啦。”我故意裝出一副港台腔。

“六指陸金發!”出租車司機表情又興奮了起來,問我:“是不是他每隻手有六個指頭,出老千特別厲害?”

我繼續用港台腔說道:“怎麽會……你老土了啦,陸金發不是每隻手有六個指頭,是一共隻有六個指頭,因為以前出老千,被日本山口組砍掉的啦。”

“哦……”出租車司機意味深長的哦了一聲,說道:“聽起來好像很厲害的樣子。”

“那當然啦,他就是傳說中六指贏遍拉斯維加斯的大陸賭神陸金發啦!他洗黑錢不折手段,我們香港警方追捕了他十幾年了,都被他跑掉啦,這次一定被我抓到他的啦。”我大言不慚的說道。

“好!”出租車司機又拍了拍大腿,說道:“這次我一定幫你抓到他!”

看他這樣子,我在後座上都快笑出來了,這人真是缺根弦兒……

“這你也信,說啥你都信。”我心裏默默念道。

這時我往窗外看了看,我們兩輛車一直往西走,就是出城的方向。

這裏修了許多新路,車流量很小。

我們越走越偏僻,路的兩旁都是農田和果林,在陽光下,翠悠悠的,顯得格外清爽。

兩輛車以極快的速度又開出了兩三公裏,我心裏就開始擔心了起來。

因為這麽寬路,隻有我們兩輛車,這未免顯得太突兀了,他們一定很快就會發現,我們在跟蹤他們的車。

果然當我們又轉過一個十字路口,前麵那輛車的後座上,有個黑衣人探出了半個身子。

我看見他四處張望了一番,然後就緩緩的掏出了手槍,對準了我們的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