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陽?”王姝盼緩步走出,“皇妹什麽時候出宮的?今日貴妃娘娘還說你被禁足了,無法招待漠北來的貴客,讓本公主好好費心招待南宮太子殿下。”
“咦,那不是城陽公主嗎,要不要去打聲招呼?”
“不了,於禮不合。”樓下雅間的一個男子微微抬頭。
“王姝……”王怡然差點脫口而出,反應過來這是在眾人跟前,趕緊開口道,“皇姐。”
王怡然看到今日風度翩翩,一派貴氣逼人濁世出塵的南宮樞,眼睛一亮,但是想到對方的身份隻能暗自歎息。
“皇姐,本公主確實是被母妃禁足了,可不是被困著難受嗎,所以偷偷跑了出來。城陽可否拜托皇姐和南宮太子保密,你們今日就當作沒有看到本公主?”
王姝盼的臉色不太好看:“保密是可以替你保密,但是你私自出宮也不妥,還是早些回宮吧。當然,你若是樂意招待南宮太子,那是再好不過的。”
王怡然不以為意,擺擺手,“既然你們是今日頂層的客人,本宮和本宮的夥伴們就不打擾了,先行離開。皇姐和南宮太子玩得愉快。走——”王怡然對著自己的跟班們開口到。
“公主,既然是長樂公主,您讓她離開就行了,我們幹嘛要離開?”那個跋扈囂張的女聲不解到。
“這是本宮的命令,你有意見?”城陽不悅的看了對方,對方立即被嚇得噤若寒蟬。
蠢貨!不離開,等著嫁去漠北嗎?
“最近一段時間,長樂應該會經常帶著南宮樞出宮,你們都避著些,暫時都不要招惹長樂。”王怡然的臉色有些猙獰到,“若是你們誰壞了本公主的事,就不要怪本公主翻臉無情了!”
“城陽公主,為什麽呀?我們避著也就避著了,為何您也一同要避著呢?”
“漠北和隆德會聯姻。本公主打算讓長樂聯姻漠北,你們有意見?”
“不敢!”眾人此時才恍然大悟。
“這可太好了。長樂公主聯姻漠北,到時顧長卿大人就不會被長樂公主繼續耽誤了。”
眾人都知道城陽公主王怡然對顧長卿情有獨鍾。
“你們麵和心不和!”南宮樞一針見血道。
“傻子都能看得出來!”一碰到王怡然,王姝盼大好的心情全然被破壞了。她那個好妹妹一心想讓她滾去漠北,所以才會暫時敷衍她。若是被王怡然知道,她至始至終都沒有嫁去漠北的打算,那王怡然絕對會發瘋的。
“哼哼,我們的長樂公主還真是個小可憐。”南宮樞一臉憐憫到。
王姝盼眯著眼睛危險的看著南宮樞:“南宮太子也應該看出來了,我們隆德皇朝最受寵的小公主城陽公主可不樂意嫁給你。嘉貴妃母女更是打算把我這無權無勢的小可憐推給你應付了事。”
“孤看出來了。”
“你不委屈嗎?一個有權有勢,受寵,有顯赫的外祖家,還有一個可能繼承皇位的兄長;一個無權無勢,宮裏的小透明,外祖家早就沒落,沒有半分依仗。是人都知道該如何選擇吧?”
“孤不委屈。因為那些對孤來說不重要。孤想要的,孤會自己努力。隻是孤替你委屈。”南宮樞臉上浮現出心疼之色,“這些年,你過得很幸苦吧。”
王姝盼雙眸瞬間通紅,她避開南宮樞的視線,“再辛苦的日子也過去了。”
“是的。再辛苦的日子都過去了,以後我南宮樞定然會給你悠然自在,幸福怡然的日子。”南宮樞伸手搭在王姝盼的肩頭上,微微用力,讓她正視自己。
王姝盼看著南宮樞的神情複雜:“南宮太子,好話誰都會說,承諾誰都可以許,但是要想付出一生去踐行,太難!”
所以此生,誰的承諾我都不會信,我隻相信我自己!王姝盼警告自己。
“我知道想要你信我,不容易,但是我會做到的,請長樂你拭目以待。”
長樂看著南宮樞眸底的誠摯,差點信了。可想到上一世後宮中苦熬的自己和滿目蒼夷的天下,她不由得掙脫南宮樞,轉移話題到,“我餓了。”
“孤這就命人上菜。”南宮樞將摸過王姝盼的手背在身後,指腹微微摩挲著。
王舒盼在享用了一頓豐盛的民間佳肴之後,便神情怏怏的跟南宮樞告別回宮。
南宮樞負手而立,目送王姝盼入了宮門。
“主子,”南宮樞身後不知何時出現了一道黑色的人影,“這長樂公主不過是一個不受寵又無權無勢的公主,您至於花這麽多心思在她身上嗎?”
“黑鷹,你不要以為她真的是一個一無所有的廢物公主。你別忘了,她的母後是長孫念慈。那個曾幫王策在群雄環繞的奪嫡戰中勝出的女人。”南宮樞眸色沉沉,早失去了在王姝盼跟前的柔和,“孤不信,那個女人沒有給王姝盼留有後手。”
“可是,若是隆德的長孫皇後真的有給長樂公主留有後手,為何這十多年來,長樂公主會被人任意欺淩。”黑鷹眉頭緊鎖,他相信自己的情報網沒有出錯。
“孤對這也十分不解,但是孤相信一個母親對孩子的愛。這其中定然有我等不知道的秘密。”
“主子,即使長孫皇後真的有給長樂公主留有後手,但是我們漠北有權有勢的貴女同樣不少。您沒有必要非她不可啊?”
“孤若隻想安安穩穩的當漠北皇帝,那漠北的貴女足以。但若孤想逐鹿天下,那麽非王姝盼不可。”
南宮樞對危險的預知確實夠強,上一世就是長孫念慈的人令他止步在一統天下的最後一步—有本事一統天下,卻沒命登基為帝!
“公主,南宮太子看著對你挺好的。要不……”香草遲疑了一下。
“你是想說要不就順著城陽、嘉貴妃她們的意,嫁去漠北?”
“公主在宮裏過得並不開心。”香草心疼到。
長樂伸手將花盆裏的植物連根拔起,悠悠到,“香草,你看這花盆裏的花雖說瘦瘦弱弱的,仿佛一場風吹雨打就能折了它,但它仍舊活著。若是給它換個花盆,可能它連活著的機會都失去。”
香草想到千裏之遙的漠北,渾身不由得打了個冷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