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在給史一飛例行打電話問候的時候,李斌得知了《交通法修正案》通過大會提案獲得大會議案的喜訊,李斌連聲的向老爸道喜,史一飛嗬嗬笑著坦而受之。一般來說,各代表團的提案變成議案之後,成為定案就基本上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還沒有聽說過有哪個議案在政協會議或者人代會的表決中被刷下來,更何況是這麽一樁利國利民的好事。史一飛沒想到自己到老來露了這麽大的一把臉,推動了一項國家法案的變更,自然是興奮得老顏大開,笑聲不斷。
恭維了史一飛一番之後,剛剛來到公司的李斌見到了一個完全意外的客人:黑三。
很顯然,黑三已經在公司的外麵等候了很久,否則的話不會在李斌連一盞熱茶都沒有泡開的時候就敲門走了進來。
看著一瘸一拐走進來的黑三,李斌微微的皺了一下眉,冷冷的打量著這位不速之客。怎麽這個家夥陰魂不散啊?昨晚他們‘碰瓷’碰到了自己的頭上,自己剛剛警告過黑三,以後不要在自己的麵前出現,這才過了幾個小時,這個家夥就殺上門來了,看來是還不肯消停呀。
黑三進門幾步就站在了當地,隨手把身後的房門關上,在生硬的臉上擠出了一點微笑:
“史總,冒昧打擾,請多多見諒。”
李斌冷冷的一笑:
“黑三,有什麽話就直說吧,我很忙,沒有時間陪著你扯淡。”
一句話把黑三堵的老臉陣紅陣白,尷尬的嘿嘿了兩聲,李斌既沒有起身也沒有請他坐,就那麽兩隻胳膊肘杵在辦公桌上不假辭色的與自己對話,顯然是根本沒有把自己當成客人看待,也許自己在人家的眼中,連個屁都頂不上。
黑三衝著李斌微微的鞠了個躬,鄭重其事地說道:
“史總,我今天是專程來給您道歉的。以前兄弟有做得不對的地方,還請史總你多多擔待。”
“哦?”李斌應了一聲,稍稍的有些疑惑。看那天黑三自己硬生生的把自己腿踢斷的狠樣,應該是個人物才對,怎麽會低下頭來向自己道歉。看他當初抽中華、用ZIPPO、戴ROLEX,應該也是混得風生水起的人物,昨天自己一見到‘碰瓷’的人居然是他,也感到有些不可思議。像碰瓷這種下三濫的活,隻有那些揭不開鍋的小玩鬧才會去幹,像黑三這樣的扛旗人物,應該是不屑於去做這種事情才對,看來黑三現在混得也不怎麽樣呀。不過李斌對黑三混得怎麽樣一點興趣都沒有,像這種人渣,死一個少一個,對社會隻有好處沒有壞處。
李斌微微的一笑說道:
“道歉就不必了,好像你也沒有從我身上占到什麽便宜,咱們兩個還是井水不犯河水,少見麵的好,你說是不是?”
黑三咧了咧嘴,這位史總還真是一點麵子都不講呀,要是沒有底氣,誰見了自己這樣的人不是客客氣氣的,而這位史總是自己哪兒難受就往哪兒捅,一點情麵都不留,這是根本就沒有與自己這樣的人交往的意思呀。
黑三衝著李斌抱了抱拳,開口說道:
“史總既然這樣說了,那兄弟我就不好再打擾了。以後我保證有史總的地方,就看不到我黑三這個人。不過最後我要跟史總交個底兒,上回的事情,兄弟確實是受劉建軍指使的,那個老小子蔫壞,史總你以後多提防著他點,不定那個老東西還會出什麽損招。”
李斌嗬嗬的笑了:
“多謝提醒,我估計著他已經沒有什麽招好使了,就不勞你費心了。”
這應該是黑三找自己的真正目的吧。看來黑三和劉建軍兩個人反水了,黑三跑到自己這裏來捅上劉建軍一刀,想用自己的手來對付劉建軍。不過這已經大可不必了,就算是劉建軍上回動用了特警的力量,也沒有從自己的身上討到一點兒便宜去,估計著他也該消停了。如果他再繼續糾纏下去,自己也不是這麽好相與的。
劉建軍現在的情況怎麽樣,李斌一點都不關心,就像是對麵前的黑三一樣,你是死是活,跟我一毛錢的關係都沒有。
話已經說盡,黑三再賴著不走,那最後的這一點臉皮也就別要了。
黑三一聲不吭的衝著李斌抱了抱拳,轉身打開辦公室的門,一瘸一拐的走了出去。
看著黑三的背影消失在門外,李斌輕輕地搖了搖頭。三十來歲的人了,混成了這樣,何苦來哉。找一份正當的營生好好的做下去,總比你這樣今天不知明天事的活著強吧。
就算你混成了東北翹死那樣的人物又怎麽樣?還不是政斧一句話就把你送上路了。
不過天津的玩鬧跟黑社會還是有根本上的區別的,天津玩鬧一般的都會有一份正當的職業,沒有什麽組織,到外麵一說就是和誰在一起玩,很鬆散。打架基本上就是為了一個樂,八竿子打不著的事情,有相識的人打聲招呼,呼啦呼啦的就去一大幫人,結果一般的時候是打不起來,雙方一見麵都認識,搞不好對麵就有你前幾天還稱兄道弟坐在一起喝酒的朋友。這可能也算是一種另類人的活法吧。
李斌自然是沒有那份閑心去考究那些玩鬧是怎麽一個活法,他伸手拿起辦公桌上的電話給韓小偉撥了過去。
“老大,有什麽吩咐?”
聽到韓小偉對自己的稱呼李斌就是一陣鬱悶,怎麽搞的自己也跟黑社會似的。
“換個稱呼,搞得跟什麽黑社會一樣,你就不能正經點兒?”
“是,老板,這回總行了吧。”
李斌懶得跟他打屁,直接問道:
“廉租房的標書你給我傳一份過來,我看看,如果沒有什麽問題就準備投標吧。”
“老大?是不是準備得差不多了?”
李斌嗯了一聲。
“嘿嘿,老大,那我幹脆過去的了,怎麽也要跑一趟。”
李斌點了點頭:
“你過來吧,路上注意安全。”
“是,老大。”
李斌對韓小偉也是無可奈何,這個家夥一口一個老大倒是叫的滿順嘴,也不管你是不是聽著別扭。不過幸好韓小偉還知道分寸,在人前的時候總是規規矩矩的,隻是私下裏與自己說話少了幾分顧忌。
掛斷韓小偉的電話,劉著的電話就頂了進來。
劉著可是很少給自己打電話的,接到劉著的電話,李斌微微的有些詫異,廊坊這一段時間風平浪靜的,劉著這個督察處處長冷丁的給自己打電話,不會是發生了什麽事情吧?
“著子,有什麽事情?”
電話那頭磨磨了半天,劉著才蹦出了一句:
“史總,這個月二十八號我要結婚了,想請你參加。”
李斌稍稍的愣了一下,腦子裏馬上就出現劉著臉紅脖子粗傻傻的樣子,忍不住嗬嗬的笑了起來:
“結婚是好事兒呀,有什麽不好意思的。好,到時候我肯定到。”
“嘿嘿,不是怕你沒時間嗎。”
“就算是再沒有時間,兄弟的大喜曰子還是要去的,嗬嗬。”
劉著嘿嘿的笑了起來,被史總稱呼為兄弟,不僅僅是臉上有光彩那麽簡單。
終於又有一個兄弟告別了單身生活了,李斌忍不住給張銳掛去了電話:
“張銳,劉著那個小子要結婚了,你說我們送他點兒什麽禮物好?”
“史總,我正想回去以後跟你說這個事兒呢,到那天我想跟你請一天的假,劉著結婚,我們這幫老戰友怎麽的也要去熱鬧熱鬧,不知道您允許不允許。”
李斌聽聞自己並不是第一個得到劉著結婚這個消息的,不禁有些鬱悶。在部隊的時候,劉著那小子可是自己的跟屁蟲,兩個人好的差點穿一條褲子,而現在,麵對麵也不能相認,恐怕劉著連打這個邀請電話都要猶豫許久。
李斌歎了一口氣,不知道也好,少了那麽多牽掛,如果要是都知道了,恐怕自己現在正被中科院的專家們切片研究呢。
李斌對著張銳佯怒道:
“到時候我也去,你還請什麽假?”
“真的?那太好了,這一回那個臭小子麵子裏子都有了。”
李斌誇了張銳一句:
“行呀張銳,你的馬屁功夫見長呀,不動聲色的小馬屁就拍過來了,我是不是該哈哈的笑兩聲呀?”
“嘿嘿。”
“別廢話了,快說說給那個小子送點什麽禮物,沒有幾天的工夫了,要好好的準備準備。”
“史總,啥都不用準備,這小子最缺什麽咱們就給送什麽。”張銳嗬嗬笑著對李斌說道李斌問道:“你知道這小子最缺什麽?”
“錢。”
李斌就覺得被人在頭上砸了一下一樣,又疼又暈又難受。‘哦’了一聲,又隨便的聊了兩句就掛斷了電話。
劉著的家庭條件他知道,家裏四位老人,三位染病臥床,還有一個上學的弟弟,自己可以幫他,可是要是無緣無故地幫他,恐怕會引起劉著的抵觸。這個小子就是脾氣太擰,從來也不會接受別人的施舍,應該想個辦法給他謀個穩定的賺錢途徑,這樣的話他才不會被家庭的負擔所拖累。賺錢的辦法倒是有的是,可是劉著不可能可以拿出資金來進行投資,這倒是讓人撓頭的事情,是要好好的幫他想一個辦法。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