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又上了兩波姑娘,吳良、典韋、白菁菁依舊沒有挑選。

此時那掌櫃終於又現身堂內,身後還帶了幾個抬著酒壇的傭仆,指揮著他們將酒壇子開了封,在吳良等人每人的案幾旁邊放了一壇。

再等這些傭仆出去之後,掌櫃才一臉笑意的看向吳良等人,施禮說道:“這幾位客官眼界過人,再上這些庸脂俗粉隻怕亦是難入客官法眼,也是幾位客官運氣好,今夜品香閣客人不多,閣內正有幾位紅人沒有接客,不如小人將她們叫過來給幾位客官過過眼?”

聽到這話。

吳良立刻提高了警惕。

剛上了新酒,又要上紅人……這在平時看起來雖然還算正常,但在正在“釣魚執法”的吳良等人眼中,卻是一種符合猜測的信號。

倘若品香閣真對他們有什麽想法,恐怕這就要行動起來了。

“若我們一不小心挑中了你們的紅人,是不是還得加錢?”

吳良像個精明的LSP一樣,問了一個極有水平的問題。

“若是平日自然是要加錢的,不過今夜幾位紅人沒有接客,小人叫她們過來陪陪幾位客官也是本分,如何能教客官再加錢?”

掌櫃笑嗬嗬的答道,也像個精明的生意人。

“那我們能再換人麽?”

楊萬裏則立刻更加精明的道,“你們這裏的紅人定是更有滋味,不能因為我們先挑了就厚此薄彼吧?”

“正是如此,不能厚此薄彼。”

於吉也在一旁附和道。

這是兩人極少幾次站在統一戰線上,所以說,哪有什麽永恒的敵人,明明隻有永恒的利益。

“哎呀客官,婢子雖不是紅人,卻比紅人更會伺候男人,你可莫要喜新厭舊呀~~”

一聽這話,於吉身邊的女子立刻又挺著胸脯貼到於吉身上膩歪起來,語氣中的含糖量直線上升。

“若兩位客官也看上了紅人,自然是可以換的,或者……也可以加人。”

那掌櫃倒是頗為大方的道,“換人不必加錢,不過若是加人就要加錢了,客官應該清楚吧?”

“清楚清楚!速速叫上來吧,也叫我們開開眼,看看你這裏的紅人究竟有何過人之處。”

楊萬裏與於吉相視一笑,頗為滿意的笑了起來。

“如客官所願。”

那掌櫃點了點頭,而後擊掌兩下。

“啪!啪!”

掌聲落下。

大概也就十來秒的功夫之後,便有五個女子輕移蓮步進入堂內。

這顯然不是臨時的決定,而是掌櫃剛才出去那一趟的時候便已經提前做好的準備。

這個細節若是換在平時,或許可以將其視作一種營銷手段,但在現在的吳良等人眼中,姿勢又增加了一重嫌疑。

不過這五名女子與此前的那些姑娘確實有著很大的不同之處。

她們的手中並未捧有菜肴,而是各自拿著一把使用豔麗羽毛製成的羽扇,進入堂內的時候還將羽扇遮在了臉上,營造出了一種猶抱琵琶半遮麵的神秘感。

另外。

她們的穿著也是頗為大膽。

雖然還是同類型的曲裾深衣,但她們身上的深衣明顯進行了改進,前麵的領口開口更大更深,下麵的裙擺也明顯提高了不少,非但將漢服那“行不露足”的風格完全摒棄掉了,還露出了一截白淨光潔的大腿。

太懂了!

太會了!

吳良覺得後世的相關行業工作者也應該借鑒一下,雖然有點糟蹋漢服傳統文化,但卻給人一種難以言喻的吸引力,有種類似於COSER或是製服的**……

“咕嚕!”

吳良已經聽到了有人咽下口水的聲音,此人不是旁人,正是距離吳良最近的典韋。

吳良知道典韋不是一般人,除了戰力之外,他的定力與執行力也是瓬人軍中最強大的,但此刻就算是他也蠢蠢欲動了起來,由此可見一斑。

不過此刻吳良的注意力卻在最後一名女子身上。

隻因這命女子的裝扮在這五人之中,可以算得上是比較標新立異。

倒不是因為她穿的更少露的更多,而是她不止比其他四人保守,更是比任何人都要保守,穿了一身最為正式也是最為標準的直裾深衣。

上麵看不上脖子不說,下麵更是連腳都看不到。

不過腰間那條束帶依舊將她那不可一握的盈盈蜂腰展現了出來,亦是將上身一下身一分為二……

吳良雖不是什麽老司機,但對美女的極品身材亦有不少了解,尤其前世沒事還總上小破站學一學穿搭,早已達到了“心中無碼,自然超清”的大師境界。

因此他隻是一眼便已測出這女子的身材比例。

非常完美!

那隻沒有執扇的左手自然垂下來,手腕剛好到了恥骨位置,這是後世那些世界名模也未必能夠達到的大長腿標準。

就是不知道長相如何……

另外。

這女子穿的如此嚴密,該不會是個“清倌人”吧?

可據吳良所知,東漢末年還沒有“清倌人”一說,隻要是章台女子,從事的都是同一種工作,沒有人能夠做到賣藝不賣身。

“給幾位客官亮亮身段。”

如此待這五名女子全部進入堂內站定之後,那掌櫃緊接著又道。

話音落下。

雖然沒有任何音樂,這五名女子的動作卻是頗為統一,一齊將這在臉上的羽扇取了下來,兩條玉臂向前伸展,而後腰肢向一側折去,緩緩移動著扭動了一圈……

此乃漢朝宮廷盛行的翹袖折腰舞的舞姿,看起來極為別致優雅,同時亦需要不少技巧與姣好的身材才能演繹。

尤其是腰。

腰若是不夠細不夠軟,看起來不但毫無美感可言,說不定還會給觀眾帶來一些不適。

好在這五名女子的身材雖然有些差異,但作為“紅人”自是經過了精挑細選,亦是能夠將這舞姿的美感呈現出來。

此時此刻再看吳良等人。

典韋、於吉、楊萬裏三人已是不由的伸長了脖子,眼睛眨都不眨一下。

不過他們目光聚焦的位置就有那麽點……這麽說吧,這五個“紅人”中有四人都開了較深的領口,伴隨著這樣的舞姿,一些平時十分不雅的部位自然又是若隱若現,實在教人有些招架不住。

“換人,老夫要換人!”

於吉瞬間就顧不上膩在自己身邊撒嬌的姑娘了,果斷做了個喜新厭舊的薄情郎。

“我也要換!”

楊萬裏亦是爭先恐後。

而吳良的目光則一直停留在最後那個穿著標新立異的“紅人”臉上。

這“紅人”的容貌確實十分過人,也十分具有特色,高鼻深目,下巴纖細修長……尤其是那雙眼睛,眸子黝黑透亮,看起來很是深邃,仿佛帶了鉤子一般,哪怕隻是輕輕瞟過依然教人心癢難耐。

西域女子?

後世有一陣子娛樂圈裏一下子湧現出好幾個西域女星,個個都是難得一見的美女,一時間擁躉甚多,而這“紅人”的容貌與那些吳良見過的西域女星比起來,亦是不遑多讓。

至於剩下四個“紅人”,則是標準的漢人,雖肯定也算得上是美女,但與之相比卻少了一些異域風情。

“就你了。”

吳良終於抬手點中了這別有風情的西域女子。

“客官果然有眼光,瓊兒乃是咱們品香閣的鎮店之寶,許多客人隻要見了她,就再也看不上旁的姑娘了。”

那掌櫃立刻又是一臉的笑意,一邊向吳良介紹著,一邊對這個叫做“瓊兒”的紅人微微頷首。

“見過客官。”

瓊兒主動走上前來對吳良施了一禮,而後輕輕在吳良身旁坐了下來,很是自覺的拿起旁邊就攤上的沽酒勺為吳良杯中添上了一杯酒。

不過這個過程中,瓊兒的臉上卻並未露出任何笑意,始終散發著一種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冷漠氣質。

這可不像是個“紅人”該有的樣子,或許是一種反向思維的營銷手段?

以此來激發男人的占有欲與征服欲?

不過不得不承認這招其實還挺有效果,反正似吳良這樣的騷客,看到她這副模樣心中已經升起了一絲邪念與欲望。

“那我要這個!”

“我要她!”

“那這個就給我了……”

見吳良已經悍然出手,典韋、楊萬裏與於吉三人也是爭先恐後的做出了選擇,最後就剩白菁菁一個人紋絲未動。

白菁菁心中有些不悅。

說好的隻是逢場作戲,吳良卻很是主動的出了手,怎麽看都有那麽點打算假戲真做的意思……最重要的是,那個叫“瓊兒”的章台女子確實很頂,她一個女子看了都不由生出了想將其叫到自己身邊的念頭,甚至有那麽點自慚形穢。

“這位客官……”

眼見吳良等人都已經選好了姑娘,唯有白菁菁一人悶悶的坐著,那掌櫃心中亦是有些意外,卻又笑著看向了白菁菁。

“掌櫃的莫怪,不是你這裏的紅人都入不了眼,而是我這位兄弟幾年前不慎傷到了要害,因此無法再近女色,就讓她自己飲酒吧。”

吳良早已想好了說辭,指了指自己嘴邊的胡茬,笑著對那掌櫃解釋道。

“哦……”

那掌櫃再細看白菁菁,果然見她嘴邊頗為幹淨,心中自是立刻明白了吳良的意思,而後很是自然的跳過這一話題,笑道,“那小人便不在此處礙事了,外麵隨時有人侯著,客官若是有什麽需求隻管叫上一聲,自會有人進來伺候。”

說著話,那掌櫃又對吳良等人施了一禮,帶著那個被挑剩下的略有些臭臉的紅人走了出去,順便還回身給吳良等人帶上了房門。

……

“我想先請瓊兒姑娘飲上一杯,不知瓊兒姑娘肯不肯給這個麵子。”

麵對西域紅人主動奉上來的酒杯,吳良並未伸手去接,而是笑嗬嗬的說道。

他其實並未精蟲上腦,而是一直在不動聲色的留意著這些“紅人”的一舉一動。

現在她們便有一個極為一致而又令吳良生疑的舉動,她們都為吳良等人斟滿了酒杯勸飲,而且用的酒都是掌櫃後來教人送進來的壇中酒……明明之前的酒壺中還有一些餘酒,她們卻視而不見。

瓊兒微微愣了一下,不過表情卻還是十分自然,依舊保持那副冷若冰霜的冷漠神態,微微頷首道:“即是客官賜酒,婢子怎會不識抬舉。”

說完,她便將酒杯收了回來,也並未遵照漢朝禮儀用袖子加以遮擋,當著吳良的麵仰起脖子一飲而盡。

如此飲完之後,還特意將酒杯倒過來向吳良展示了一下。

這番舉動看起來很是正常。

然而吳良心中卻又多了一重心疑,因為這個瓊兒的表現在他看來似乎略微有些刻意了,尤其在他看來,像瓊兒這樣的“紅人”應該算是比較高級的服務業者,應該會更加注重禮儀方麵的事情才是。

當然,吳良也並非無的放矢。

他清楚地記得,此前服侍楊萬裏與於吉飲酒的“非紅人”在飲酒的時候,便遵照漢朝禮儀用袖子進行了遮擋,這就是對比。

因此這個瓊兒的“豪放”表現,就更像是在刻意向他證明什麽一般。

“哈哈,瓊兒姑娘真是好酒量!”

吳良隨即哈哈大笑起來,拍著手又道,“不知瓊兒姑娘乃是何方人士?”

“回客官的話,婢子祖籍涼州,酒泉祿福人。”

瓊兒低下頭一邊為吳良斟酒,一邊輕聲說道。

“涼州,那可遠了啊,據我所知,酒泉郡西邊緊鄰位於大漢邊界的敦煌郡,出了敦煌玉門關與陽關,離那鄯善國(樓蘭古國)也已經不遠了吧?”

吳良問道。

“客官見識驚人,婢子佩服。”

瓊兒的神色終於有了些變化,頗為意外的看了吳良之後,又端起酒杯奉了過來,“請客官滿飲此杯。”

“不急。”

吳良卻又搖了搖頭,一臉色相的上下打量著瓊兒,咧嘴笑道,“瓊兒姑娘容貌過人,我的魂都已被勾走了,與這杯中美酒相比,我現在更想先嚐一嚐瓊兒姑娘的滋味……”

說著話,吳良竟忽然不講武德,猛地抬手便在瓊兒胸前用力抓了一把。

“你!找死……”

瓊兒顯然沒有料到吳良會搞突然襲擊,一把推開吳良護住胸口的同時,那神色冷漠的俏臉瞬間變得猙獰起來,殺意在眼中縱橫。

她原本應該是想說“找死”來著。

隻是脫口而出的同時猛然又像是意識到說了不該說的話一般,隻將“死”字發出了半個音便戛然而止。

“?!”

其他幾個“紅人”亦是身子一顫,原本滿是笑意的俏臉上同樣浮現出了殺意,甚至有人已經扶著案幾站起了半個身子。

靜!

終於暴露了……

若她們真是每天陪客的“紅人”,對襲胸之事定是早已司空見慣,便是心中不情願,亦是會半推半就的糊弄過去,怎會有如此反常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