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張白波的手術台下來的時候,已經過去了六個小時了,這個時候已經是中午兩點了。
我靠在手術走廊,整個人瞬間有種說不出來的難受。
明明我想親手殺了張白波,是他害死了我和我得孩子。
可是現在我卻用我的手救了他。
捂著臉一點點的滑落下來,仇恨和大義麵前,作為一個醫生,我要選後者。
拖著疲憊的身體走回自己辦公室的時候,遇見了來送飯的李可。
他想說什麽,可是我伸手拿過飯盒,就砰的一聲關上的了辦公室的門,傅司南做的一切都是掩耳盜鈴,感動了他自己罷了。
隻要沒有毒,我都會吃下去,不吃白不吃,做完手術都快餓死了。
霍焰應該也還沒有吃飯,拎著飯盒走出去,看到李可還站在門口,看到我拿著飯盒出來,以為我不肯吃,激動的說道:“小姐,聽護士說你剛從手術台上做完手術下來,要好好吃飯,不然夫人會擔心的。”
我冷嗤一聲:“到底是夫人擔心還是傅司南擔心。今天我錯過飯點已經兩個小時了,傅司南還在樓下車裏等?你們愛等就等。不用拿夫人來擋箭牌。”
我轉了個身就敲了霍焰的門,但是霍焰沒有回答,我就推開門先進去,關上門環顧周圍,沒見到霍焰。
拿出手機給他打電話,手機在裏麵的休息室響起。
隻是響了很久都沒人接。
“霍醫生?”
休息室的門都沒有關,燈也沒開。
我走過去,沒敢開燈,探頭看去手機發亮的地方。
嚇得整個人直接跑過去。
霍焰坐在休息室床邊的地上,趴在**好像是昏迷了。
“霍醫生,哪裏不舒服?”
我第一反應是他是不是餓暈了。
可是手扶住他腰間的時候,才摸到濕噠噠的東西,還有一股血腥味撲鼻而來。
連忙去開燈,入目是霍焰身上的傷口處正在滲血。
“真當自己是神了嘛?這麽重的傷還做手術。”
我將他抬到了**,可真重啊。
小跑到換藥房拿了一些止血繃帶和消毒水就衝回他辦公室。
被幾個護士看到也隻能解釋是:“霍教授打爛杯子割傷了,我給他止血。”
解開他衣服隨手就丟在了地上,然後打開一層層紗布,打開傷口撕裂的比較嚴重,應該不止是今天手術時間太長的原因。
昨晚他好像是抱著我回公寓的,該不是那個時候開始傷口就有裂開吧。
越想越內疚,給他消毒後繃帶紮的更緊一些,換上新的紗布摸摸他的額頭,有些發燙。
給他蓋上被子,然後清理那些有血跡的衣服,準備要將襯衫收拾在袋子裏的時候,看到他襯衫衣擺刺了一個“霍”字,燙金刺繡,手法跟HYW很像,我一時間僵愣在原地,這個刺繡跟那天晚上的男人的襯衫,是不是出自一個師傅的手?
隻是要問,也要等他醒了。
帶把襯衫放好在一邊,隨後去拿了退燒藥回來,他已經醒了,坐在了辦公椅上,神色比較虛弱,在看我我進來的時候的緊繃的情緒才鬆了一些:“是你啊。”
“是我,隻有我才敢碰你,渾身血,還不能讓人知道你受傷了。”
他蹙眉。
我淺笑,我是故意逗他的。
“你怎麽爬起來了,你發燒了,這是退燒藥。”
他嗯了一聲接過仰頭配了一杯水。低下頭繼續看著密密麻麻的文獻。
我肚子適時的咕咕叫:“霍醫生,你不餓嗎?”
他抬眸看向我:“一起吃。”
我回神指著飯盒道:“我家裏人給我送飯了,你也吃。”
回頭看向桌子,不知道什麽時候多了一個飯盒。
他輕咳了一聲道:“刑海給我送的。”
我喔了一聲,原來是刑海送的。
“霍醫生,你家裏人在哪?他們不給你送飯嗎?”
“沒有。”
他聲音淡淡的,也聽不出什麽憂傷。
我餘光正好看到角落黑色袋子裝著的襯衫道:“你的襯衫有血,可以送去幹洗。如果不方便我可以幫你洗。”
就算是昨天他救我,我多少要感謝一下。
“不用。”
我抿抿唇,還是鼓起勇氣問道:“襯衫的刺繡是很厲害的師傅手工做的嗎?挺好看的。”
本來淡漠表情的他,神色微微一頓,然後又恢複了剛剛淡漠的神情:“你喜歡,下次讓她給你繡一個。”
“好啊,幫我繡HYW這三個字母縮寫。”
我是故意說出來看他的反應。
這一次他沒什麽反應隻是嗯了一聲就說自己吃飽了。
隻是我看向他的飯盒,海參粥,黑魚片,都是對傷口好的高檔食材。
“刑警官做的飯菜不錯,真會照顧人,一定對你是真愛。”
咳咳——
他猛的咳嗽了幾聲,臉都給憋紅了。
“今天手術表現不錯,還想回去讀研究生嗎?”
這一次換我低眸不說話了,猛吃了幾口飯,就像嘴裏的飯是嚼了傅司南那樣,吃掉他!
“我下午要回家一趟,就這樣吧。”
也不管霍焰怎麽想,就收拾自己的飯盒離開了他辦公室。
我倒想看看傅司南昨晚跟林語溪在一起的話,有沒有把林語溪丟出去。
可是沒等我回去,就在走廊看到了傅司南推著林語溪的輪椅往我這邊走。
她又受傷了。
“星禾。”林語溪溫柔的朝我打招呼,我指了指她的腿:“該不是端湯上樓的時候,摔到了腿吧?”
我本來是隨口說的,結果她點點頭,委屈的靠在傅司南的手臂上:“是啊,可惜了這麽好的湯。”
我的眉宇緊鎖,所以昨晚張白波出事,林語溪肯定是知道的。
隻是她正好在傅司南的家裏,又不在場證明。
“我剛下手術,救了一個猥褻少女的罪犯,萬幸,他沒死,現在還在走廊盡頭那間ICU,應該明天就會醒來。你是來打探消息的嗎?”
她神色明顯慌了一下。
眼底的神色逃不過我得眼睛。
“你怎麽說話的?昨天要不是你那碗湯,語溪就不會出事,好好的給我燉什麽湯。”
說話的是傅司南,他反而指責我。
我聳聳肩:“你可以查家裏監控,是她非要搶過去的。”
實在無心無力跟這些人爭論,轉身就回自己辦公室就聽到傅司南在責罵:“終究是母親寵壞了,現在都這個態度了。”
他怎麽會覺得我被寵壞呢?
隻是已經不在乎他的情緒了,給刑警官打了一個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