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晏辭輕輕拍著溫漾的後背,那張俊朗冷漠的臉,此刻像是藍天下的一汪清泉。
真誠且溫柔。
疼惜又寵溺。
溫漾沒想過做聖母,但也不是聖人。
這幾年不管大大小小的事,或失落、或孤單,陪在身邊的人總是他,不厭其煩地傾聽,給她無限的支持和安慰。
他給了她所能給的一切,她如何能懷疑身邊的人呢,可她要如何對奶奶的死釋懷呢。
“傅晏辭,謝謝你,其實我知道,奶奶是在等爸爸,她是怕爸爸回來的時候找不到家了”
溫漾撈起靠枕後麵的一本書。
那是她去英國的第一年寫的。
她從沒想到會被傅晏辭讀到。
更沒想到他會看得那般仔細
上麵很多東西他都在認認真真地做了標記。
那種程度的翻閱痕跡,溫漾都不知道要看多少遍才能達到。
“小丫頭,山茶花是你的夢,也是我的夢,這麽多年,它每每出現在我夢中,我都在愧疚,都在自責,在心痛,在思念”
傅晏辭仰著頭,一滴熱淚滴在溫漾的手背上。
這是傅晏辭唯二的大大方方地表達愛。
溫漾清晰地感受著聽到緊張與害怕。
或許江上蘺說得對,那麽老的老人,記不清楚是很正常的。
可傅晏辭對她的愛從沒有劃過水。
她伸手,指腹落在傅晏辭滾燙的眼睛上。
“對不起,讓你等了這麽久”
“小丫頭,我再也不能失去你了”
傅晏辭語調很小心,像小巷角落裏的流浪貓被人欺負了。
“對不起”
溫漾說著主動吻上他的唇。
就連這聲對不起她都不知道是說給奶奶的,還是傅晏辭的。
因為此刻,她的愛是真的,芥蒂也是。
接下來的幾天,溫漾都在可能的裝的無事發生。
但她還是一趟又一趟地跑梧桐鎮。
她想知道真相。
不管結果如何。
而傅晏辭表麵上也放任了她這麽做,隻是給她多加了一個保安。
“你就放心你家小姑娘這麽折騰下去”?江則調侃道。
自從結婚後他感覺生命都受限了,今天還是以合作為名義逃到傅晏辭這裏來的。
沒想到剛進門樓北瀟就給了他一車的瓜。
就連他自己的都沒放過。
“這個時候你就別裝深沉了,我可告訴你,女人是需要來疼的”
江則見傅晏辭不說話,都著急地站起來往辦公桌前湊了。
“那你怎麽不疼你老婆”?
得,傅晏辭這張嘴,真的不知道是不是上帝造的時候把刀片埋裏麵了。
江則:“我那不一樣,你爹給你硬塞一個媳婦你能樂意疼啊”
“你這太浪的報應來得有點早”傅晏辭銳評。
“就別糟踐我了,你真的就不管小姑娘,她要是真的被人利用,那就完了”
“放心吧,我養的丫頭我有數,她比你聰明多了,就是好奇,她為什麽會突然對重新調查奶奶的去世”
傅晏辭若有所思地說。
雖然他已經找人介入調查了,但就現在的情況來說,並沒有什麽特殊的。
“行行行,她是聰明,連你都瞞過了,我聽說她自己創立的基金會,叫什麽幻夢遠航。對了,她是不是還成立了一個工作室,我說晏辭啊,你這靠山很快就不行了”
“那我靠老婆”
傅晏辭理直氣壯地說。
“還是小心點吧,別出事,不像我,哎,江上蘺現在是根本就不理我了”樓北瀟無奈的說。
傅晏辭“這不正如你所想嗎”
“是,是我所想”樓北瀟說著長舒了一口氣,但卻絲毫沒有目的達到的高興,倒是失落感有些明顯。
旁邊的兩人看破不說破。
畢竟這種事情,得自己想通。
“先不說了,有人給了我一張照片,你們先看看吧”
樓北瀟將照片放在兩人的桌上。
“程野和顧清瑩,他們怎麽搞在一起了”?江則吃驚地說
樓北瀟:“什麽叫搞在一起”
“他們倆以前就認識,在一起聊聊天,聚一聚很正常,但”
傅晏辭沒有說出後麵的話。
隻是默默地將照片放在抽屜裏。
樓北瀟和江則對視一眼,識趣的選擇忽視。
但傅晏辭轉頭就去了周回的辦公室。
傅瑜和周回正在討論溫漾工作室成立的事,聽見敲門聲就自動以為是下麵的員工。
直到那股冷氣進來,他兩才意識到不對。
“小叔”
“小舅舅”?
傅晏辭看了一眼傅瑜,不動聲色地將目光轉向周回。
“不是說程野最近沒動態嗎,這是什麽”?
周回疑惑地將目光轉向傅晏辭手中照片。
“完了,那隻老狐狸肯定是又發現我調查他了”
周回緊張地站起來。
雖然這不是第一次被發現,但明顯這次是出了大問題。
不然傅晏辭也不會親自跑一趟找他。
畢竟傅晏辭除了巡查工作,幾乎不會來下麵,更不會進那個負責人的辦公室。
這次一進來,項目部全員估計都吊起了膽。
傅瑜好奇地往前湊了湊。
照片上的這兩人在一起,不讓人想點什麽還真說不過去。
“程野怎麽能不守信用呢,我去找他”傅瑜話還沒說完,人已經不見了。
周回本想提醒他正主在這裏的,但舉起的手在空中落了下來,反倒是給他重新捏上了一把汗。
本就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他以前找過程野”!
傅晏辭這話是肯定句。
“就是上次,我調查程野的材料被傅瑜看見了,知道他跟蹤小舅媽,所以,去找過他,不過那之後的一段時間程野卻是挺安穩的”
周回越說聲音越小。
雖然傅瑜不是對手,但他上心的畢竟是他小舅媽,而且他小舅還是個醋王。
“這件事別讓你舅媽知道,還有,程野那邊立刻解決”
“明白”
周回利索地回複。
本以為傅晏辭會立刻離開。
但誰知他紋絲不動地站在窗前,本就筆挺偉岸的身軀在陽光下更是增添了不少壓迫感。
這讓周回離開不是,坐著也不是。
雖然他是小輩中和傅晏辭走得最近的,但對傅晏辭的恐懼還是沒有完全消失,甚至會分場合地增加。
就比如現在,他不清楚傅晏辭想法的時候。
“傅瑜喜歡小丫頭”?
傅晏辭突然從嘴裏飄出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