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是很喜歡玩貓和老鼠的遊戲啊”

程野淡然地揚著唇角,麵龐卻一場清冷。

“可你不是貓,又怎麽會抓到老鼠,程野,愛的人不一定要得到,抓到老鼠未必會幸福”

傅瑜生澀地點燃一支煙,目光卻在車裏何千赫的身上。

“我喜歡的東西,就算是毀掉,也隻能由我摧毀,而這一切的前提,是得到,傅瑜,這件事你可做得不漂亮,所以失去了點評資格”

程野的淡定的幫傅瑜整理著衣服。

明明笑得像彼岸罌粟,卻總讓人覺得他是修羅附體。

這一點,所有跟他接觸的人都會有所感受。

溫漾也不例外。

所以她這一路車開得格外快。

以至於到達病房的時候都有種在飄的錯覺。

江上蘺將她扶在沙發上。

喝了一整杯熱水後,她身體的體溫才稍微緩和了一些。

“沒事,我們盡力就好,不要把自己逼得太緊”

“我沒事,我先去看看傅晏辭”

溫漾拍了拍江上蘺放在肩上的手。

徑直朝傅晏辭的房間走去。

雖然每一步都在盡量安慰自己不要抱希望,但還是在看到一動不動躺在**的人時心酸還是湧上心頭。

距離約定的時間越來越近。

可億城的股價卡在最後一個點上沒有絲毫變化。

這數據,如果說沒有人專門在後麵操作溫漾都不信。

可是,現在懷疑對象那麽多,她也不知道該找哪一方。

隻能將目標放在可能性最大的傅遠山身上。

至於結果,最好的最壞的她都想過了。

現在能做到隻有等待。

一分鍾、十分鍾、一小時、兩小時.....

晨曦還是劃破了天際。

溫漾呆滯地盯著泛白的地平線。

麻木的雙手根本無法感受到手指的觸動。

隻剩一小時了。

傅遠之那邊依舊沒有響動。

可程野,傅遠山和顧清瑩卻沒有一個人閑著。

這一刻,不無助是假的。

可妥協,真的能換來好結果嗎。

電腦屏幕上三人頭像的左上角都是刺眼的紅。

溫漾沒有點開,但內容她很清楚。

她緩緩收回目光,試圖用右手那不多的直覺在鍵盤上敲擊。

可一點眼淚卻毫無征兆的滴在觸屏上,無論她怎麽滑動都無法讓箭頭精準地指在對話框裏。

“這麽漂亮的眼睛,怎麽舍得被眼淚遮住光芒”

這聲音太小、太啞、太熟悉,也太陌生。

以至於她漂亮的眼睛被決堤的淚水徹底淹沒。

連側身都忘了。

可哭著哭著,她潔白的皓齒再也藏不住了。

此刻的她,像是盛開的花接受露水的洗滌。

清純動人,渾身透著破碎的明媚。

“今天的小丫頭,真美”

傅晏辭抬起胳膊。

粗糲的指輕撫著溫漾的淚珠,要不是溫漾有自知之明,她還以為自己是美人魚呢,還是流的淚都是珍珠的那種。

畢竟此刻傅晏辭的目光實在算不上幹淨。

“小丫頭,你瘦了,是不是沒有好好吃飯,這樣會長不高的”

就算溫漾再難過,也感覺到了傅晏辭的不對勁。

她早已經過了長高的時節。

“傅晏辭,你那裏不舒服,傷口還疼嗎,現在感覺怎麽樣”?

溫漾的話還沒問完,醫生已經進來了。

一番忙碌的檢查後確定沒有大礙,溫漾才舒了一口氣。

但僅此而已。

因為傅晏辭接下來的一句話讓溫漾直接失去呼吸的勇氣。

“小丫頭,趕緊去上學,不然一會遲到了”

一時間,站在門口的樓北瀟幾人也瞪大了眼睛。

他們看看傅晏辭再看看溫漾,不知道詢問的話還從何說起。

“傅晏辭,我是誰”?

“小丫頭啊,你怎麽突然長大了”

傅晏辭眼裏同樣是茫然。

“你多大了”?

“三十三”

傅晏辭回答的很快,沒有絲毫的猶豫。

隻是在場的人卻都沉默了。

剛從醫生辦公室跑進來的江則徑直地走向溫漾。

咬了咬唇,最後還是說了一句:“醫生說他應該是外傷加上心理作用,也有可能是太自責,所以一時間沒辦法接受對你造成的傷害,精神有點錯亂”

“能恢複嗎”?

溫漾的聲音幾乎是吹出來的,小而蒼涼。

“應該能,你不用太擔心了,至少他記得你”

是啊,他還記得她,所以什麽時候的她重要嗎。

溫漾收斂了悲傷,走到傅晏辭跟前。

“時間來不及了,傅晏辭,你還有什麽辦法嗎”

溫漾將電腦遞給傅晏辭。

他好幾分鍾都沒有出聲,似乎對這件事很陌生。

還是樓北瀟簡單地闡述了一遍後他才有所反應。

一瞬間,他的元神好像歸位。

雙眸恢複以前的深邃銳利,半晌後,一抹清亮從眼中一閃而過。

他一隻手拿起手機,一隻手在撥打電話。

幾乎是同一時間,溫漾手機上收到一條信息。

傅遠之夫婦出發去集團了。

此刻集團會議室的情況不比醫院好多少。

除了個別人眼裏的暗藏的興奮,大部分人的眼裏是清一色的凝重和擔憂。

他們間隔幾分鍾甚至幾秒就會看一下表。

而病房裏的他們更勝一籌,目光從未從手表上離開。

這個時候,傅遠之夫婦起到的作用隻能是拖延時間了,其他的已經挽回不了了。

傅晏辭還是繼續。

大家都為他捏著一把汗,但沒人打擾。

最後半小時——

最後二十分鍾——

十五分鍾——

十分鍾——

五分鍾——

一分鍾——

依舊一片綠色。

會議室的紛爭已經開始。

主要分為兩個派係。

以傅遠山為主的必須讓傅晏辭引咎辭職派和以夏月殊為主的堅決反對派。

至於像傅遠之這樣在中間和稀泥的,此刻並不是爭議的焦點。

三十秒——

眼見希望渺茫,大家都已做好放棄的準備。

可就一個歎氣的瞬間。

大盤一片紅色。

映射在傅晏辭的臉上,格外明顯。

此刻的會議室瞬間安靜下來。

傅遠山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的紅盤。

趕緊伸手揉了揉眼睛。

似乎還是不信。

又接著揉了揉。

“行了,既然傅總做到了,這場鬧劇也該結束了,你們還是要各司其職,以公司利益為重”

傅遠之說完這話先行離開了。

會議室裏又恢複了一片議論聲。

能做在這裏的,每個都是人精,當然沒人相信這是運氣。

所以此刻不管是哪一派都在對傅晏辭的出現翹首以盼。

而此時還在穿著病號服的他,目不轉睛的盯著溫漾。

好像要將她穿透了似的。

雖然大家都覺得此刻應該給他兩留時間,但實在是時間不允許。

“晏辭,集團那邊都在等你”

樓北瀟率先出聲打破沉默。

“嗯,現在就去”

說這話時,他的目光還是沒有從溫漾身上離開。

“今天這事,有人控盤吧”

江則坐在傅晏辭床邊的沙發上,說出自己的懷疑。

得到傅晏辭點頭確認後,他再次發聲。

“你說會是誰呢”?

“能操作到這種程度的,恐怕隻有一個人”

傅晏辭淡漠地說,絲毫感受不到他打了勝仗的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