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救命的陽鐵
幻過流桑,時間境域,時鍾聲沉默地滴答作響,晃眼間——
“一息百年……”飛雪落在渺黯眉眼,無端端想起一些相處時的片段。
——這句話是什麽意思?
——字麵上的意思。
——那,是百年對你來說隻有一息,還是一息枯燥得如同百年?
那個時候,他沒有說話,那人便追問,我對你來說,是一息還是百年?
或許是在瀆生暗地沉淪得時間太久,他對時間的感應與常人不同,漫長的枯燥已經習慣,一息或是百年,其實並沒有分別。
隻不過是人的不同,帶來歲月的觀感的錯覺。
依然沒有回答,記不清那時自己在想些什麽,隻是覺得……追問的人,依然說笑的語氣,但眼睛好像在哭。
“你該醒醒了。”一聲頗為煩躁,喚回遊離的神思。
“……”
“來時間城的人,很容易落進過去的回憶中。”老狗說這話時,麵具下琥珀色的眼眸,有些茫然。
是了,老狗要更慘一些,他連回憶都沒有。
“我就送你到這裏,剩下的,你要自己決定。”走出兩步,又頓住步子。“以後若有時間,我會再來看你能承受住幾次時間的磨洗。”
“你多慮了。”淡漠聲調,依然是疏情如故,末了,又道:“多謝。”
“喔。”
老狗應了一聲離開,身影落拓得很熟悉……也許真是和過去的自己很像。
都是一種,失愛的孤獨者。
轉過身,裹著一身飛雪,踏進時間之城的一刹,漫天懸浮的鍾表,驟然停頓了一刹,又默默地流逝起來。
空蕩蕩的的境域,唯有一株星砂流轉的巨樹,奪取了全部的視線。
心跳驀然加快,不由自主地,錯時計緩緩浮出,而時間之樹亦似乎有所感應,晶瑩的樹葉,沙沙作響。
“你身上的時計是從哪裏來的?”近乎逼問的語氣,隨著深藍色身影自虛空中乍然現身,瞬時出手欲奪錯時計。
眸光一冷,風雪驟起,同時錯時計一陣灼熱,竟似吞噬了時間一般,飲歲的動作不由自主地倒回,如時光倒流。
“嗯?”一聲困惑,驚疑不定,卻是稍斂了衝動,“這個時計不在記錄,是最光陰給你的?”
“最光陰?”飲歲眼中並無惡意,殢無傷亦是稍斂殺意,淡淡道:“又如何?”
沉默一陣,飲歲微微頷首:“抱歉,是飲歲衝撞了。能持有時計者,必定是對時間城有所了解之人,來時間之城者,無非來借取時間之人,或為人,或為己。你身上生命譜仿佛已經被出借過,而吾時間城卻沒有你的記錄……可以告知敝人你是何時來過時間城嗎?”
“不知。吾隻為此樹而來,餘下的,吾不關心。”
真難溝通……
“你可知從未有時計能鎮住時間流逝,剛才雖然隻有一瞬,卻也彰顯你手上的時計與尋常時計有所不同……”話音未落,忽然時間樹綻放出時印,似要接納來者。
飲歲麵色微變……這種契合度,放眼整個時間之城,隻有那個多年前逃脫的禁忌。
——留下他!
一聲威嚴在腦海炸響,卻是城主傳音。
說得輕鬆,平時閑得無聊打牌打多了關鍵時刻放不出技能……算了。
飲歲表麵上還是很淡定:“說了這許久,還未問及你之來意。”
霜發的劍者卻是仿若未聞,任由時印落在掌心,聲調依舊淡漠。
“吾來替一個人,承接天命。”
心口微痛。
皺著眉,些許不適感,蒼生也未在意,精神集中於通天道口那一團神秘戰雲……
回來時卻見意琦行戟傷爆發昏迷不醒,當即急得團團轉,正準備去抓慕少艾來救人時就見通天道上空戰雲懸圃降臨。
青雷直下,銀河殛意在示威:“誅殺天之厲的勇士,戰雲界勢在必得!臣服戰雲界,否則,死!”
蒼生額頭青筋直突突,“第一,選擇這個時候出現,考驗我的容人之心不是好選擇,第二,勞資管你是什麽界,想從我麵前帶人你也不看看誰是地頭蛇!第三……漫卷為了你爺爺的終身幸福上去咬死他!”
“汪米嗷嗷!”
漫卷雖然二,但畢竟身為人間凶器,實力還是過硬,更何況流火之身全然不懼雷電,三兩下就揍跑嘴炮銀河殛。
蒼生無比憂傷……爹啊,你當年就不該是武道七修一枝花,現在連外星人都盯上你了。
這裏離寒山藥廬太遠了,蒼生是不敢扛著老爹跑那麽遠的,萬一戟傷惡化那就真的苦逼了。師父師娘任意一個受傷另一個武力值就處於全麵暴走狀態。也不知師娘去哪裏取藥了……
“蒼生,意琦行如何了?”
聽見通天道外天踦爵聲音,蒼生如遇救星,忙奔出去,卻見三人:“一頁書前輩你也來了,這位是——”
妖冶紅妝,異豔得不似凡人,見到蒼生一刹,獨眼露出異色,朱唇輕啟:“醫邪天不孤。”
“天不孤大夫是吾請來為一頁書療傷,現在順路一來看看能否對意琦行有所幫助。”
蒼生一聽是大夫,忙道:“先生剛剛又昏迷過去了,請。”
眾人上了通天道,石床上意琦行臉色蒼白,腹部不斷湧出血液,似是奄奄一息。
紅線問脈,幾針落下,醫邪神色一動:“他之戟傷要重過一頁書,而且……似乎有根基被鎖之跡象,壓製或許會加快惡化。”
根基被鎖,來不及細思,蒼生急道:“要怎樣施救?”
天不孤反問道:“你之前是用什麽為他拖命?”
“是我自身流火炎髓,出自我修煉之流火陽鐵,有一定療傷之效,之前為一頁書前輩平緩傷勢也是用這個……怎麽,有問題嗎?”
“一頁書與他同樣需要補肉之物,一頁書可以暫時拿雄厚根基壓製,但他卻已至燈芯將殘之時,你所說流火陽鐵之原鐵,正是補肉之物。”
蒼生一皺眉:“但我之漫卷塵囂已經經過鑄煉,這……對,鑒兵台!”
蒼生也不管別人什麽反應,風風火火地直接離開。
天不孤:……
一頁書:……
天踦爵微笑:“他就是這樣直率的人,大夫見諒。”
“嗯……”天不孤點點頭,又道:“他,很特別。”
“此話怎講?”
“看起來與常人無異,但醫者看來,他之體溫較常人要高出許多,而且……體內似乎少些什麽,天不孤有些好奇他之體質。”
“大夫有心了。”
話雖是這麽說……大夫,你那仿佛想解剖他的目光是怎樣?
……
烽火鑒兵台。
“天風送夜客,故情豈相陌,長纓拂劍膽,為君舍青魄。”稚嫩麵容,眉宇間卻是精幹之氣,筆墨揮灑間,雅士風度躍然而現。
“閣主!”天雅閣外,忙衝入一道藍色身影,神色匆匆。
“何時驚慌?”君舍魄擱筆起身,眉間微凝。
“猶夢玄湖中流火陽鐵失竊。”
聞言君舍魄麵色一變:“何人所為?”
“屬下無能,賊人已經脫逃……”
君舍魄皺起眉……流火陽鐵還在其次,但猶夢玄湖之秘幹係甚大,決計不能提前泄露,那賊人究竟是為猶夢玄湖之秘而來還是——
沉吟間,又有侍女來報。
“稟告閣主,篤劍師有急事請見閣主。”
“今日卻是風波不斷……因主上之故,吾鑒兵台與之素有交情,請入吧。”武林中蒼生是風口浪尖上的人物,君舍魄自然是知道,隻是時間久遠,未曾與當年的篤劍師名號對上。
“多年不見,鑒兵台還未曾一晤,現在看來,篤劍師風采卻是遠勝當年。”
“閣主謬讚,當年之事太過複雜,不提也罷。我此來隻為求一塊流火陽鐵作救命之用,任何條件,力所能為,我必定辦到,也算是我欠鑒兵台一個人情。”
“流火陽鐵……”君舍魄麵露奇色,怎會剛一失落,便逢他來求鐵,卻也不忙著拒絕,道:“敢問所救何人?”
“家師塵外孤標意琦行和一頁書前輩。”
“這……武林正道支柱,鑒兵台自然傾力以付,但流火陽鐵剛剛失落,如今要借鐵,吾手頭上卻是真正無多餘之鐵。”
“啊?”
“實話不瞞,流火陽鐵對吾鑒兵台亦是極為重要之物,若非失落,吾也是難以出借。”君舍魄見蒼生臉色瞬間蒼白,又道:“陽鐵雖失落,吾卻有一塊陰鐵,不知是否可以代為應急?”
既為鑄劍師,自然熟知鐵材特性,蒼生眼睛一亮:“是鑒兵台特有的析光儀誕出的一陽生三陰之鐵?”
“篤劍師果然博聞廣識,陰鐵雖不及陽鐵內蘊醇厚火元,但陰鐵性柔,若為救人補肉,也當可一用。”君舍魄這樣說著,命人取出兩塊陰鐵交予蒼生。“隻可惜兩鐵之中有一塊鐵並不完整”
“多謝,陽鐵我會代為追索。”
“說來流火陽鐵還是得你之助才取得,無需介懷。”君舍魄頓了頓,又道:“流火陽鐵甫失落,便逢你來借鐵,你之品性主上讚譽良久,吾自然相信。故而吾在猜測是否是有心人在背後阻撓你救一頁書與意琦行……”
蒼生眼中寒光一閃:“此事我記下了,我言出無悔,追索陽鐵之事我擔下,事態緊急,不宜多作耽擱,請。”
“請。”
“……我們這是合起夥來整蒼生嗎?”星狼弓翻著白眼……忘塵緣這貨,下手夠黑。
忘塵緣表示這是一個附加效果,你看綺羅生都災難體質成這樣了稍微死一回還能暫時為重傷中的意琦行分散一下焦點。
一邊被拉來當苦力的一路禪大師猶豫了許久,也沒找出反駁理由。
兜兜轉轉好不容易到了北疆秘穴,正逢西疆毒寨與汗族開戰,帶著忘巧雲戟的一路禪不得已又幫汗族幹了一架,好在隊裏配置了一個神棍慧座不知說了什麽讓西疆毒首臉色大變,這才雙方休戰。
北疆秘穴取了藥,忘塵緣才從西疆毒寨回來,和綺羅生談了一會兒人生,綺羅生就被藥倒了。
按忘塵緣的話說,一路上被葬刀會圍殺兩次鬼荒截道一次偶遇兩族戰爭一次,再讓綺羅生的災難體質肆虐下去,咱們就能拍個死神來了4了。
而且重點是……他們剩下人加起來的血條還沒有綺羅生一個人厚!!
本來躺得一身重傷的綺羅生忽然睜開眼掙紮了一下:“不可,意琦……”
……不了個是吧,這藥連十頭大象都麻倒了你居然還能睜眼?
事實證明西疆出產的假死藥還是有一定質量保證的,綺羅生動了動嘴唇,晶紫色的眼一陣發昏,就算意誌力驚人還是昏死過去了。
“……你跟西疆的人說了什麽?他們給藥給得那麽痛快?”
忘塵緣意味深長地歎道:“蒼生是個好兄弟,哪裏都能用得上=w=。”
“等一下,你這麽一說我總感覺你又把他給賣了……”
“天倫團聚,怎能說是賣了他?”忘塵緣神色淡定:“佛曰:造業亦受業,因果循環,如是而已……”
此時此刻,忘塵緣還不知道,他和蒼生已經開始毫無自覺地……互相坑害了。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聽金子陵bgm,耳朵都酥了……真好聽qvq
綺羅生:……
蒼生:師娘你為什麽那麽憂鬱?
綺羅生:= =
蒼生:因為被關禁閉了嗎?
綺羅生:qaq
蒼生:你放心,師父絕對會腳踩七色祥雲去拯救你的!
綺羅生:我擔心的不是這個……我出不去萬一bj拉老頭子出來當打手,我怎麽去救他……
蒼生:……【果然還是倒貼啊】
【欹月寒這妹子一開始還挺有好感,現在新劇越來越搞不清她在幹什麽了,文裏一開始給她設定的結局和現在新劇的神展開衝突,糾結啊到底是按新劇寫還是按自己想的寫……= =】
順說,我還是覺得歐陽堇的顏好看……是真好看,特別溫柔的感覺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