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衣叔相見不相識
“你是什麽人?”
這話說得,好像是舊識故意開玩笑的語氣……文藝青年直覺上第一反應——莫非又是牆頭?
殢無傷眼泛凶光地回頭,然後瞬間放心了——何方妖孽?
藥師很是淩亂了一會兒,遙遙望去那妖孽彷如身披麻袋的一大瓶起子,存在感太尼瑪強烈了……
“閣下有事?”
一留衣本來正在看緝仲下棋,感應到有人闖進泥犁森獄時本來也沒太在意,但來者武息恐怖,有點興趣地瞄了一眼,然後就瞧見闊別多年的熊孩子……尼瑪!
交手一招,一留衣心下震驚……這個‘蒼生’怎會毫無氣息?!不的那能是蒼生嗎?就好像不穿得行為藝術的就不是一留衣一樣,這冷豔高貴是鬧哪樣啊!
暗號不對,兵器不對,性情不對,最重要者,連武學路數也完全不對……麵貌縱然有所變化,但相處多年怎會認錯?
一留衣想到一個可怕的可能,倒退三步驚悚道:“你莫非是蒼生的私生子?”
“……”
“那你是他失散多年的兄弟?你到底是不是我家小蒼生啊qaq”
你家……
“詢問他人之前,應該先表示出誠意,或者,你有對等的能為嗎。”聲音冷得好像掉冰渣子。
衣叔的心哢嗤一聲碎成渣渣,蒼生多熊的孩子怎會說出這種有水平的裝b犯的話?一臉糾結地垂死掙紮:“你當真不是蒼生?”
殢無傷麵無表情道:“奇怪的名字,不認識。”
慕少艾:“……”
慕少艾望了會兒天,明智地選擇繼續抽煙管。
人會變,但一些說話動作的小細節多多少少有些保留,一留衣未曾從這人身上看出任何與蒼生重合之處……除了這張臉。
比印象中更顯蒼白的膚色,眼角處詭美魔紋莫名逸出幾分魔魅,一身功體冰中帶火,氣息沉靜裏暗含躁狂,極端矛盾卻又實實在在存在著。
一留衣自從隱居中陰界便不曾得知苦境消息,專心弈棋事業,過了一會兒淡定住了,月戟一收,背過身道:“閣下確實與一留衣故人十分相似”
“唉,一起下棋這麽多年還不知你叫一留衣,吾倒要看看是何故人……”一邋遢中年人歎著氣步出,見到黑發劍者的一瞬間,大驚失色道:“怎會是你?!”
文藝青年:“……”
一留衣翻著白眼搖搖頭。
緝仲意會,繼續大驚失色:“你莫非是蒼生的私生子?”
文藝青年:“……”
一留衣說:“你下一個問題吾已經問過了,跳過吧。”
緝仲剛到嘴邊的‘你是不是他失散多年的親兄弟’硬是咽了下去,沉痛道:“看來你已經忘了過去在西域的日子了。”
文藝青年自動腦補為蒼生過去和xxx在西域的日子……xxx,是誰?談個戀愛墨跡到現在已經夠狗血了,再來個失憶前的戀人梗,文藝青年勢必要暴走的。
殢無傷臉色不善:“注意你之言辭。”
“你不認我不要緊,那我女兒天涯總得認吧!她還是你【接】生的呢!”
一陣詭異的沉默,慕少艾默默地往旁邊撤退。
警告:文藝青年今日的忍耐度餘額不足。
警告:文藝青年已然暴走。
……
緝仲躺倒時死不瞑目地想自己到底哪裏惹到這貨了。
一留衣和慕少艾一邊一個蹲在他身邊嘮嗑。
“……有點精分是個什麽情況。”一留衣還是懷疑這貨就是蒼生,一聽精分,他第一反應是這孩子終於被意琦行和綺羅生閃得精神分裂了……太可怕了。
“就是這個情況,白天和晚上應該是兩個人格,藥師我都沒得醫。”
一留衣一眼望去,隻見文藝青年四十五度角望天,半是憂傷,另一半還是憂傷。
基友有前科這種事放在苦境是很正常的事,但文藝青年屬於外星人範疇,尤其是基友和別人有了【疑似】私生女,這種事就沒那麽輕易接受了。
文藝青年對比緝仲回憶了一下雅狄王……兩任情敵皆大叔,他忽然覺得自己明白了些什麽。
即鹿,你缺乏父愛嗎。蒼生,你也缺乏父愛嗎。
大叔什麽的,最討厭了。
文藝青年前半生砍雅狄王一個情敵,後半生目測還要砍一堆情敵,其中包括強了不負責的碎島王、一起養孩子的異形蟲子、會寫鳥篆的路邊野花以及似乎很無辜但是總脫不了幹係的水產等等。路漫漫其修遠兮……真是夠了。
還有,你什麽時候能在?吾等你許久了……
殢無傷一般情況下是個麵癱,與其從麵部觀察他的情緒,不如去觀察他周圍的雪飄得有多猛。
慕少艾看著殢無傷落寞的背影後的暴風雪,深感牆頭有風險,爬牆需謹慎,名叫蒼生的兄台,你辛苦了。
天色漸明,一留衣凝神觀察殢無傷變化,對殢無傷之異狀慕少艾知之不多,隻是在隻言片語中得到部分真相,隻知隨兩人隨時間交替出現。
曙光過眼,照出半麵清冷麵容,一雙本該沉靜的眼,隱隱察覺到什麽。
直到終是發現到底哪裏奇怪,暗紅眸底微微一縮……時間又遲了。
每次交換,從一開始的晝夜雙分,到現在朝陽全部出來,那陣交替時的暈眩感才襲來,而落暮時分,自己醒來的時間也提早了小半時辰。換而言之,屬於蒼生的時間在逐漸減少,再這樣下去,若有朝一日他完全消失,那……是要到哪裏?
沒來由地一陣凝重,像是某種冥冥之中的危機預感,然而卻未來得及細思,熟悉的昏睡感湧上心頭,隨之每日例行的白芒過後,原地隻剩下滿頭霜雪的人。
“蒼……生?”這麵貌相差太大了,一留衣不能確定,縝密心思,卻是一直關注著雪發劍者每一個動作。
蒼生並未回頭,仃立在原地一會兒,長出一口氣,慢慢道:“閣下認得吾?”
“嗯?!”眉心一擰,隨即釋然,“哈,隻是這名字十分少見,吾未知吾家那不爭氣的孩子外還有他人願稱此名。”
“吾出身異度魔界,”語調淡漠,幾乎毫無感情:“此名是隨道境玄宗六弦之首所起,可能與閣下故人並無聯係。”
“哦?急於撇清出身,倒教一留衣好奇了。”
慕少艾聞言抽煙管的動作一頓,眼簾半闔……他確實有異度魔界的精純魔氣,但卻是實實在在的人類,看來他是故意不承認,但又是為什麽?
“吾所言句句有根有據,在苦境人所共知,不知閣下有何憑證。”
“憑證?哈,說出這樣的話,吾確實覺得自己可能錯眼了。”袖子下的手,慢慢握緊,麵色仍是一派輕鬆:“不過看在我們這樣有緣的份上,你來泥犁森獄所求之事,對吾來說應當不難辦吧。”
“為吾自身生機,未知閣下手中可有傳聞中的三機懺?”
“喔,吾知天動危三機,終有一日要再現塵寰,卻不想是在一留衣最憤怒的情況下——”長袖一拂,天機懴送出:“吾不管你是不是我家那喜歡往外跑的劣徒,一句話,家門開著,回來,從重發落,不回,亂棍打死。”
蒼生咬了一下舌尖,輕微的痛楚讓腦海中混亂的莫名情緒稍稍安定下來,有些生硬道:“若是日後遇上了,吾會轉告。”
話一落,腳步略顯急促地離開泥犁森獄。
慕少艾:“你們家是幹哪行的。”
“我們家就這樣的教育模式,越暴力感情越深。”
慕少艾了然道:“原來是打手世家,失敬失敬……嗯,他走了,我該繼續心理輔導了,請。”
一留衣踢了踢還在躺屍的緝仲:“緝兄,我家那熊孩子情況詭異,我要不惜提前入世,我留給你的動機懴你自待有緣之人便可。”
“高人,吾到底是哪裏說錯了讓他這樣虐待吾?”
“說實話,便是憑你剛才所言,吾也想虐待你。”一留衣幽幽說道:“你該慶幸那熊孩子的師父不在場。”
“……”
樹蔭下,蒼生轉著好像打不開的天機懴,心亂如麻。
慕少艾邁著悠閑的步子追上來,磕了磕煙管灰,道:“你既失憶,為何不尋求他之援助,也許可以助你。”
“不用懷疑,我應是認得他。”一隻手按上心口,蒼生閉上眼:“這裏,剛才一直未曾消停過。”
“我知道我很可能認得他……但,我快沒時間了。”最後的低語,呢喃無聲。
自從那時將錯時計融合,就有一種逼命般的危機感時時刻刻碾壓著神經,我不知道時間到了結束時會發生什麽,但……我不希望再牽涉進任何人,親朋好友也罷,恩情血親也罷,而且,到了該離開時,我會不惜代價還你平靜……
絕境長城。
十二和薄棠一路打聽靈狩一族所在,穿越遊魂之地,遙遙卻見一巨大陰影籠罩大地。
殊十二一臉純潔地抬頭望去,直接一巨大的下,半,身頂天而立。
薄棠直接一句‘有傷風化’閉眼不看。
十二是個純潔得如同小白花一樣的孩子,他最多注意力被釘死在雕像雙腳和膝蓋上的三口氣息不凡之劍吸引,不由得前去查看。
離近了一看,但見腳掌部分被刻上各種各樣的‘xxx到此一遊’,心想中陰界的人民和苦境的一樣都喜歡在風景名勝上亂寫亂畫……
淩亂了一會兒,十二回頭:“十二曾經和厲族交過手,他們身上獨特的猶如野獸一般的嗜血武息與這很是相似,隻不過此巨像氣息內斂強悍,非是一般厲族可比。”
“嗯?能辨認得這樣仔細,你對氣機感應超乎常人。”
“十二一身本領皆是師父傳授,若論氣機感應,是遠遠及不上師父的。”殊十二感應了一下三道劍封,道:“此三處劍封可能為封印之用,我們還是以尋找破夢為先吧。”
“嗯。”
正在此時,一道陰鬼之氛驟然卷來,黑霧中漸漸走出一人,白發高高束起,膚色極其蒼白,眼帶詭異蒙眼織物,聲調淡漠。
“你們要尋之生魂,在一個叫緞君衡的人販子手中,往西北二百裏逍遙居,可能尋到。”
破夢落進……人販子手裏了!
十二想這人既然指點想必有其理由,道:“多謝閣下消息,在下殊十二代弟謝過。”
“對了,希望你們打他時留點力氣。”
“嗯?”
“不值得的,信不信隨你們。”
蝦米意思,老王的春天終於要來了嗎~=v=~
我基友說我文裏的二貨是照著我自己寫的,我二嗎我二嗎?你見過這麽有文化的二貨嗎?!我是個文藝少女啊!我家往上數三輩都是識字的文化人啊!我是能文藝起來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