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月驚,朕乃當朝皇帝,你……你好大的膽子!”忽聞徽宗又厲聲喝道:“禦林軍聽令!馬上將這妖婦給我抓起來……”

“誰敢動我分毫?”如今該說的不該說的蔡月驚是全說遍了,正所謂“死豬不怕開水燙、小姐不怕遇見流氓”,話都說了,她還怕啥?索性就跟宋徽宗來個魚死網破,反正當這種窩囊皇上的妃子,也不是多光彩的事情,如今已然落了難,又何必懼怕他?

“蔡月驚,你……你好大的膽子……”徽宗氣得咬牙切齒,可如今望向殿下的一眾將士們,果然沒有一個動彈的……

其實,大部分禦林軍自然還是心係皇上的,隻不過,如今大宋朝的命脈就把握在逃出京城的蔡京與高俅兩個老賊手中,他們這些小兵子,哪裏敢招惹呢?

“哼,狗皇帝,你就認命吧!”見將士們都不敢再招惹自己,蔡月驚底氣更足了,隨即雙手一叉腰兒,立時又扭頭朝著早已嚇得滿麵菜色的西宮娘娘高雪涯、南宮娘娘付夢遺望去,瞪眼罵道:“你們這兩個賤人,平日裏咱井水不犯河水,想不到到了關鍵時候,你們卻先跑出來捅我一刀!人家鳳娘還知道幫我說說好話呢,你們可好!我呸,什麽大家閨秀、名門之後,想不到你們連個野種宮女都不如……”

“姐姐,與我無關啊……”作為一個稱職的牆頭草,如今眼見蔡月驚得勢,高雪涯趕緊甩開了南宮娘娘付夢遺的手,便又跑到了蔡月驚身邊挽住了她的胳膊,嬌滴滴地笑道:“好姐姐,剛才妹妹我也是為了替皇上說句話,本想說完之後便再幫你求情的,想不到姐姐您發起威來可真是氣勢淩人,竟然連這麽多禦林軍都給震懾住了!這不,妹妹我還沒來得及幫你說好話呢,您自己便將事情解決了,嘿嘿,姐姐您真不愧是蔡京老太師的後人,與令尊真是如出一轍,不怒而威啊……”

“哼,算你識相……”蔡月驚一聽高雪涯這一通馬屁,心裏頓時舒服了不少,“高妹妹,你也與你的叔叔不分伯仲啊,你家這拍馬屁的功夫,果然是遺傳……”

“是啊,是啊,姐姐喜歡聽就好,姐姐喜歡聽,妹妹以後每天說給你聽……”高雪涯雖然心中怒火中燒,但此時哪裏敢表現出來一絲一毫,畢竟如今宋徽宗狗屁不是,這蔡月驚才是眾人的救命稻草啊……

此時一見高雪涯又倒向了另外一方,南宮娘娘付夢遺立時犯了難。要說她這個姑娘,要長相有長相,要才華有才華,要腦子有腦子,可就是拍馬屁的本領不能恭維,雖說肚子裏的壞水兒也不必蔡月驚、高雪涯少,但一到嘩眾取寵拍馬屁的時候兒,便掉了鏈子,老是落在二人之後。也正因為這付夢遺做事兒老是掌握不好分寸,所以自然也不懂得招惹徽宗喜歡,入宮沒多久便做了冷板凳,隻能每日看著姿色、才華皆不如自己的蔡月驚、高雪涯二人陪在皇上身邊嬉笑打鬧著……

而偏偏如此一個才貌雙全的女子,卻城府極深,見別人壓在自己頭上,心裏是要多不舒服有多不舒服,奈何自己在宮中連個靠山都沒有,不像蔡月驚、高雪涯二人有身在京內的蔡京、高俅兩位高官撐腰,所以自然也不敢招惹二人。無奈之下,這便隻能為了事業獻出愛情,暗中勾引蔡京老頭兒,背著皇上做了那老賊的小三兒,隻希望能借著蔡京在朝中的權威,讓自己能爬得快一點兒,還真別說,雖說自己犧牲不少,但倒真是憑借著蔡京的權勢,一直從個碌碌無為的貴人,爬上了這南宮娘娘的位置……

雖說因為此事,後宮裏無數嬪妃都在背地裏罵她是不要臉的賤人,不過為了能讓自己過上好日子,她也隻能假裝看不見聽不著,數千年前人家孔老夫子有句老話說得好:“要錢要權,你還要什麽臉啊?世上哪兒有那麽稱心如意的事兒……”

此時被高雪涯搶了先,付夢遺自然不能再故技重施地去向蔡月驚獻殷勤,隻怕如今即便是獻了,也隻能是熱臉蛋.子貼在冷屁股上……

而正當付夢遺心裏暗自研究該如何躲過當今這一劫之際,卻聞蔡月驚已在一旁冷冷地開了口:“小賤人,你又在打什麽鬼主意呢?”

付夢遺心中一驚,趕緊賠笑道:“姐姐,妹妹不敢,妹妹剛才說的話其實也是……”

“你給我閉嘴!”不等付夢遺說完話,隻聞蔡月驚怒聲喝道:“哼,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個什麽東西!你的壞心眼兒比誰都多,自己沒本事沒靠山,卻每日想著借刀殺人的沒事兒,想要將我和西宮娘娘全都害死,以為如此一來,你便能博上位來?”

“就是就是……”高雪涯也在一旁連聲附和著……

被蔡月驚這麽一罵,付夢遺哪裏還敢說話……

“姐姐,如今這種時候,我們還是不要鬧內訌的好……”忽聞鳳娘在一旁開口道。

一聽這話,蔡月驚立時狠狠瞪了她一眼,隨即又怒聲喝道:“哼,別以為剛剛你為我說了兩句好話便美得不知道自己姓什麽了!你個宮中丫鬟出身的小賤人,也配叫我姐姐?”

鳳娘一愣,立時低下了頭,不敢再發隻言片語。

不過,見蔡月驚趾高氣昂,徽宗自然受不住了,立時又喝道:“東宮娘娘,你鬧夠了沒?你眼裏到底還有沒有朕這個皇上?”

“沒有又能如何?”隻聞蔡月驚繼續冷哼道:“皇上?你看看你現在這落魄樣子,哪裏還像是個皇上?我原本以為入了宮便能從此榮華富貴享之不盡用之不竭,卻沒想到,攤上你這麽個窩囊廢!早知如此,還真不如早生幾年,嫁給你爹太上皇做你.媽來的舒服!”

“你……你……你……”徽宗一聽,立時氣得渾身不住地哆嗦了起來,不過,眼前形式他也看得清清楚楚,這節骨眼兒上,自然也不敢動蔡月驚一根汗毛……

“你什麽你?你這狗皇帝再敢頂撞我一句,我就割了你的舌頭!”蔡月驚立時冷哼道。

“好好好,你蔡家了不起!朕這窩囊廢皇帝惹不起你行不行……”卻見徽宗“噗通”一聲癱倒在地,嚇得身旁鳳娘趕緊攙扶,殿下數千禦林軍兵將見了心中雖急,卻沒有一個人敢上前多事兒……

“朕是自找的!朕活該呀!”忽聞徽宗沉沉地哭泣道:“朕落難之前,你們每一個都對朕百依百順、服服帖帖的,誰敢如此對待朕?如今可好,如今朕落了難,你們便趕緊跟朕劃清了界限,都改投了他蔡家!殊不知這天下這江山到底是姓趙還是姓菜呀!朕真是個豬狗不如的昏君啊!想不到到了這步田地,才真真正正的看清楚你們這些人的嘴臉!朕怎麽這麽傻!朕當初為何要那般對待高皇後,招惹著人神共怒的是非啊……”

見徽宗悲痛欲絕,殿下不少兵將也都跟著落了淚,不過,如今這種情況下,誰又能顧及得上君臣之禮、忠君之道,那些所謂的仁義禮智信之說,想必生死,終歸還是渺小得很。所謂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當頭各自飛。連夫妻都在大難之中分道揚鑣,君臣之間,就更不用說了……

“哈哈哈哈!你就哭吧!使勁的哭吧!”忽聞蔡月驚又冷聲笑道:“如今你也就隻有哭得本事了!不過,任由你再怎麽哭,你看現在還會有人理你嗎?你這狗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