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娘……”見鳳娘撞傷,徽宗心中大驚,趕緊上去攙扶。
而打人的東宮娘娘蔡月驚眼神中卻也立時閃過一絲懼色來,畢竟如今是在皇上麵前,她上來就出手傷人,這又讓皇上以後如何去看待她?
此時隻見徽宗將鳳娘從地上扶了起來,立時朝著帶進大沽殿內的禦醫急聲呼道:“快!快來為北宮娘娘止血……”
說話間,卻聞鳳娘還在一直不停地微聲說道:“皇上,是我自己不好,是鳳娘笨,是鳳娘自己絆倒的……”
兩名禦醫此時已然背著藥箱快步跑了過來,這便將滿頭是血的鳳娘扶坐在地上,開始為她處理傷口。
再看宋徽宗,立時回身狠狠瞪向蔡月驚,嚇得蔡月驚渾身一哆嗦,不由地倒吸了一口涼氣,趕緊垂下了頭去,此時哪裏還敢再做一句辯解……
“刁婦!你竟敢在朕麵前出手傷人,反了你不成?”
徽宗厲聲一喝,嚇得蔡月驚趕緊“噗通”一聲跪倒在了地上,連連叩首道:“皇上息怒,是……是北宮娘娘自己絆倒的,與臣妃無關啊!臣妃隻不過是見她對皇上您大呼小叫太過無理,身為四宮貴妃之首,臣妃怎能不管,於是這才忍不住出手想管教北宮娘娘一番,皇上息怒……皇上息怒啊……”
不等蔡月驚說完,卻見西宮娘娘高雪涯與南宮娘娘付夢遺二人已如親姐妹一般緩步挪了過來,隻見高雪涯暗暗冷哼一聲,立時滿臉堆笑地對徽宗說道:“皇上,雖說臣妃與東宮娘娘情同姐妹,但如今可不能不說話了!蔡月驚,你平日裏對我們姐妹幾個狠毒也就算了,大家心知你東宮為正,又有你爹蔡京老太師撐腰,所以便都怕你三分,可你如今怎能在皇上麵前如此無禮?還有沒有禮數了?莫非,你也想效仿那前朝的女帝……武……武……”
“武媚娘……”南宮娘娘付夢遺冷笑著接道。
一聽這兩名妖婦又來火上澆油,蔡月驚心中更是猛地一震,趕緊又朝著徽宗磕了幾個頭,隨即又望向了鳳娘,求饒道:“好妹妹,你快說句話吧,剛才明明是你自己跌倒的,你可不能看著姐姐被她們合起夥兒來冤枉,袖手旁觀啊……”
“皇上……”鳳娘一聽,趕緊揮手示意正為自己處理傷口的兩名禦醫停下手來,隨即又在禦醫的攙扶下站起身,朝著宋徽宗說道:“皇上,您就……您就原諒了東宮娘娘吧,是我自己跌倒的,是我自己跌倒的……”
其實,到底是不是她自己跌倒的,她自然比誰都清楚,不過心中雖然有火氣,但如今畢竟大家都坐在同一條船上;而且她與蔡月驚又同為後宮娘娘,如今不過是見了點兒紅,又怎能因為這麽一點兒小事兒就撕破了臉……
“皇上,蔡月驚如今公然犯上、觸怒龍顏,不能不處理啊……”高雪涯、付夢遺二人趕緊又繼續煽風點火道,如今若真能收拾掉蔡月驚,她二人爭寵的對手,豈不是又少了一個,而且,還是最難對付的一個。如此好機會,她們又怎會錯過呢?
“沒錯!蔡月驚,你身為四宮娘娘之首,竟當著朕的麵出手傷人,此風不可助長!”徽宗立時怒聲喝道:“來人呐!”
一聲疾呼,幾名禦林軍立時快步跑上了前來,這便齊齊拜倒在了徽宗身前,厲聲呼道:“末將在此……”
“將東宮娘娘蔡月驚給朕拿下!待到京城解圍之後,再行處理……”
“得令!”幾名禦林軍將士應了一聲,立時又站起身來,便朝著蔡月驚圍了上去,這便左右開弓製住了蔡月驚的雙手,要押下去……
誰知此時卻聞蔡月驚忽然一聲怒喝,在場無論是宋徽宗還是那幾名正押著蔡月驚的禦林軍將士,都不由地一驚,趕緊鬆開了手……
“你們好大的膽子!竟敢抓我?可知道我爹爹是誰?”隻聞蔡月驚厲聲叫囂道。
“蔡月驚,你……你想做什麽?”徽宗心中猛地一震,頓時又瞪眼罵道:“難道連朕的命令你都敢違抗?朕乃當朝天子,你先是出手傷人,如今又在朕麵前大呼小叫,成何體統!”
“哼,少說屁話……”隻聞蔡月驚指著徽宗鼻子罵道,如此變故,周圍眾人不由地接連一驚,一個妃子指著皇上的鼻子叫罵,這種事情可是千百年來都沒發生過的……
“你……你造反了不成?”徽宗氣得麵如土灰,立時又怒聲喝道:“你個賤人,敢再多說一句,朕便命人將你就地正.法……”
“嗬,就地正.法?誰敢?”頓時隻聞蔡月驚瞪著雙眼冷笑兩聲,隨即轉過身去朝著殿下數千禦林軍將士厲聲喝道:“你們都給我聽好了,我爹爹可是當朝太師蔡京!這狗皇帝平時有多大本事,你們長期在宮裏不會不知道;這天下誰的權勢最大,誰是朝廷的主心骨,你們也自然清楚得很!今天本娘娘就站在這裏,你們哪個不怕死的,敢上來動我一根汗毛,待到我爹爹率兵殺回京城之後,我定要讓他將你們全家都碎屍萬段……”
聽蔡月驚此話,就連宋徽宗都不免心中大震,“蔡月驚……你……你反了不成?”
“我反你又能怎麽樣?”蔡月驚雙手一叉腰,一副囂張跋扈的富二代裝.B態度算是一覽無餘了,“皇上,你看看你現在還有什麽?就連自己那一群媳婦兒你都保不住了,你還能做什麽?你就是一個廢物!別以為自己高高在上的了不起,還不是我爹爹他們願意捧著你,若是看你不順眼,早就將你踢到一邊兒上涼快去了!哼,九五之尊、一朝天子,我呸!若不是你爺爺爸爸們給你留下這麽一大片的天下,你走到哪兒都得餓死!你這個沒人要的廢物……”
“你……你……嗚嗚嗚……”徽宗氣憤之餘,立時又痛哭了起來。他哪裏想得到,自己一個堂堂的皇帝,原本衣食無憂、幸福快樂,突然一變,就成了眼前這般模樣。正所謂虎落平陽被犬欺、落難的鳳凰去做雞,他現在竟被自己的媳婦兒罵得連雞狗都不如了……
見皇上哭得如此傷心,那數千禦林軍將士站在殿下,竟無一人敢為皇上說一句公道話,卻都默默的低下了頭……
這禦林軍自百年前便是專門保衛皇家的隊伍,皇族安慰本該駕馭在自己的生死之上。可說歸這麽說,真到做了,又有幾個人能做到呢?
如今先不說外麵被叛軍重重包圍著,大沽殿內卻也已鬧起了內訌。一邊是皇帝,另一邊是當朝權臣之女;皇帝雖然要保,但如今讓大家夥兒落入如此險境的是誰?還不是那昏庸的皇帝?就算保,怎麽個保法?隻能坐以待斃。
而此時若是為了皇上得罪了蔡月驚,隻怕當真蔡京帶著大軍殺來的話,將士們指定是沒好果子吃,這種費力不討好的事情,又有誰肯幹?
再者說了,將士們長期在宮裏摸爬滾打,對於皇城裏那點事兒自然也是再清楚不過了,這宋徽宗不過就是個擺設,就是個被蔡京老賊玩弄在手心裏的玩具而已,為了這麽個聳包去得罪蔡京,將士們又哪裏敢做?於是乎,八成的將士如今早已將心意順向了蔡月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