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團長,那三千降兵怎麽處理?”一個重騎兵問星狂。星狂現在是這裏的最高指揮官,又是自己的直屬上級,騎兵有什麽問題自然是問他。

“把他們的戰馬和武器收了,人全部殺掉。”星狂漫不經心地說道。仿佛他要他們做的並不是殺三千人,而是拔三千根草一般。

“但是他們已經投降了!”風楊趕緊反對道。作為一個正規院校出身的統帥,他受過最正統的騎士訓練,對於騎士守則滾瓜爛熟,也是真心奉行。所以,他在這個時候站出來當麵反對也是理所當然的。

“軍師,你說呢?”請學是督戰官,所以星狂理所當然地把這個皮球踢給了他。

“任務已經達成,就不要無謂地多傷人命吧。”請學表態道。

“好吧,那就讓風楊去處理這三千降卒吧,我現在要趕到阿爾斯山去和魔武一起準備慶功宴。另外還煩勞軍師回天眼山去接總統領上山。”星狂躊躇滿誌地對請學說道。

“以後勝利還會很多,要學會習慣。”請學笑著拍了拍星狂的肩膀,就帶著他的親衛隊走了。

“軍師,星狂受教了。”星狂這才發現自己剛才的口氣好像有些過於傲慢,於是趕緊對著請學的背影大聲作揖說道。

“知道就好,快去準備你的慶功宴吧。”請學頭也不回地說道。

“屬下遵命!”星狂誠惶誠恐地答道。

“星狂,你的這個狂字看來還是隻用在戰場上比較好。”風楊見星狂這樣惶恐的樣子,也不禁打趣他道。

“風楊言之有理,星狂受教了。”星狂抹了抹頭上的冷汗,說道。

“那我去受降了,回頭喝你的慶功酒。”風楊笑笑,就帶著自己的手下走向那三千降卒。

“軍團長,右路軍團人員的傷亡好像比我們還要少!”一個負責清點戰場的士兵打掃完戰場之後,過來跟星狂說道。

“是嗎?具體多少,說來聽聽。”星狂饒有興趣地問道。

“我們左路軍團陣亡六十四人,傷三百六十一人,右路軍團陣亡二十三人,傷九十三人。”那士兵報告道。

“好個風楊,不簡單啊,撐了這麽久,損失居然比我還少。”星狂望著遠去的風楊的背影饒有興趣地說道。

“對了,親衛隊呢?他們的損失情況怎麽樣?我看他們衝得比我們還前啊。”星狂又順口問道。

“目前尚未發現有任何親衛隊員傷亡。”那士兵報告道。

“無一傷亡?”星狂聽了士兵的報告,良久都站在原地喃喃自語道。他開始發現這確實是場來得過於簡單的勝利,準確地說,星狂開始發現剛才所經曆的一切並不能算是一場戰爭。

***

“你們誰是頭領?”風楊來到那三千降軍麵前,問道。

“是我。”正當沙曼偷偷地將腦袋縮回去的時候,傑倫站出來高聲說道。

“我看你不像個戰敗投降的頭領,倒像是個凱旋而歸的將軍。”風楊見傑倫長相獐頭鼠目,說話聲音又那麽高,心裏很不舒服,忍不住諷刺道。

“你也不過是個打敗強盜的得勝將軍而已。”傑倫冷冷道。

“聽你的口氣,好像你不是強盜。”風楊這時才注意起傑倫的衣著來。傑倫旁邊的那些盜賊都是身上都發出一陣陣的汗臭味,衣著也是邋遢不已,獨獨這個傑倫卻是衣著整齊。看他的衣領,雖是在戰後仍然異常潔白。

“他確實不是強盜,他是我們統領在一個月前撿回來的。”有一個跟傑倫相熟的盜賊說道。

“卡裏,少多嘴。”傑倫趕緊嗬斥道。

“統領撿回來的?你不是統領?”風楊恍然大悟,轉而又向人群眾大聲喝道,“到底誰是頭領?快給我站出來。遲一刻,我就把他的腦袋砍了。”

這一群強盜並沒有什麽整齊的著裝,也沒有軍銜,完全看不出誰是頭領,誰是士兵。所以,風楊隻能這樣嚇唬道。

“將軍,是…曼見躲無可躲,隻好站起來,膽戰心驚地說道。

“果然。”風楊說著,視線投射在傑倫的身上,“把他帶走。”

士兵於是走上前來,把傑倫押了下去。

“將軍,那我們怎麽辦啊?”沙曼以為傑倫是被拉下去處死,於是小心翼翼地問道。

“你們?願意留下參加‘前進軍’的留下,與原‘前進軍’成員一視同仁,每個月薪金一個金幣。不願意留下的,每人發給一個金幣,拿了錢,都老老實實回家過日子去吧。要是下次再犯在我們手上,可就沒有這麽好運了。”風楊看了看這徹底解除武裝的三千人,漫不經心地說道。

說完,轉身就走了,隻留下手下的書記官來處理。

“將軍!”誰知道那沙曼竟然叫住了風楊。

“什麽事?”風楊轉過臉來,問道。

“傑倫可是個人才,殺了可惜啊!”沙曼現在可真是後悔莫及,自己怎麽當初就沒有弄明白這一點呢?

“知道了。”風楊說著,笑著轉過身,輕輕地念道,“傑倫……”

早在星狂這邊結束戰鬥以前,魔武就率領他的一萬近衛軍攻占了隻有三千老弱殘兵堅守的天翼盜賊軍阿爾斯山主營。在如狼似虎的魔武的率領下,那些被魔武折磨了數個月的近衛軍們在不到十分鍾的時間裏就從山腳殺到山頂。戰鬥結束得比星狂那邊還要容易,還要早。

這一役,“前進軍”傷亡不足八百人,但是卻幾乎全殲天翼盜賊軍的近五萬人馬。而投降的三千輕騎,有三分之二被釋放,有三分之一要求加入。但是被風楊拒絕了一半,隻留下了一半,也就是五百人左右。這是風楊軍團的第一支騎兵。

“依維斯,我們勝了,是完勝啊!”回到天眼山的請學在大帳外就興衝衝地大喊道。

“依維斯,你怎麽了?”但是,走進帳中的請學卻看見依維斯一點也沒有興奮的神色,而是一臉憂鬱的坐在一張椅子上。

“哦,勝利了嗎?好事啊,我們去慶祝吧。”依維斯仿佛恍然大悟一般,突然站起來,強裝笑臉說道。說著,人就徑自往帳外走去。

“總統領,你要去哪裏啊?”請學這時候完全冷靜下來了,依維斯有些不對勁?到底發生什麽事?

“魔武他們在哪裏?是在阿爾斯山吧?對……打了勝仗當然是在阿爾斯山了。我們去阿爾斯山吧,魔武他們一定正等著我們呢。”依維斯說完,再也不理其他的人,自己一個人走了。

“總統領到底怎麽了?”請學疑惑地掃視著在場的白木、那蘭羅、莫問、璐娜,還有小叮當。

“我們也不知道,隻知道依維斯收到一封西龍從卡納亞寄來的信就成這樣了。”璐娜說道。

“那信呢?”請學馬上問道。

“在那……”小叮當看見已經被依維斯拆開的信正放在議事桌上,趕緊小跑著過去把信拿過來遞給請學。看來剛才依維斯是過於失魂落魄了,都忘了將這封信收起。

拿到信封之後,請學趕緊伸出手要把裏麵的信拿出來。

“這樣不大好吧,這可是總統領的信。”一旁的白木見狀,說道。

“現在都什麽時候了,還顧這些?”請學毫不在乎地把信打開。看完之後,他整個人也像依維斯一樣一臉蒼白地呆在了原地。

“軍師,發生什麽事了?”看到連請學也變成這樣,那蘭羅知道事態眼重,趕緊問道。

“婆蘭死了?怎麽會?一年前去看他的時候還好好的。”請學喃喃道。

“婆蘭?依維斯的六師兄,阿雅的丈夫!”璐娜馬上就反應過來了。盡管,過去的很多事情,依維斯對她都是諱莫若深,很少提及。但是在璐娜零零碎碎地追問下,還是知道了很多。

“難道他還惦記著她嗎?”璐娜想到這個,馬上心裏一緊。但是她馬上又拚命地譴責自己,“怎麽能這樣想呢?都什麽時候了,我還在這裏爭風吃醋!”

事實上,這樣的譴責也在依維斯的心裏進行著,這種譴責比璐娜自然是要強烈千百倍,“婆蘭死了!婆蘭死了!他是與你相處十幾年的師兄,你為什麽反而會感到高興?依維斯,你是天地間最卑鄙的小人!你有何臉麵立於天地之間?”

“啊……”一句句心靈的鞭打在依維斯的心裏越敲越厲。最後,依維斯終於忍不住在大帳外的曠野縱天大叫。

這天夜裏,在阿爾斯山原天翼盜賊軍的老巢裏,“前進軍”全軍舉行了狂歡式的慶功酒宴。中低層將兵每一個都豪飲不止,一直玩樂到半夜才醉醺醺地去休息。

但是“前進軍”的高級將領卻全部早早就退席了。他們的總統領,“前進軍”名義上的最高統帥依維斯甚至連麵都沒有露。

“軍師,總統領到底怎樣了?”魔武等一幹還沒有搞清楚怎麽回事的高級將領都圍在依維斯的院子裏問請學道。

這裏由天翼盜賊軍經營多年,裏麵的生活器具,乃至房屋院落等都一應俱全。現在依維斯就住在原大頭領住的房子裏,他閉門不出,誰都不見,連莫問和璐娜都被關在了門外。

請學此時心情已經平靜下來,他將事情的前前後後都跟大家講了個仔細。原來,兩個月前婆蘭已經因為一場瘟疫而去世,阿雅成了寡婦。她兩個月前寄信給西龍,希望他和依維斯還有凱羅、請學一起回去參加婆蘭的葬禮。但是這一段時間,依維斯他們的行蹤對外界絕對保密,連西龍那裏也沒有透露半點,所以,西龍一直都無法將消息轉告給他。直到日前,西龍得到請學寄去卡納亞的消息,這才得以知道依維斯等人的下落,於是寄了這封信來。

“想來,婆蘭的死,讓他受了很大刺激,他們從小就一起長大的。”請學嘴裏這麽說道,但是在心裏卻是完全另一番想法,“會不會是因為想到婆蘭過世而有機會擁有阿雅,爾後又因為自己有這樣的想法而自責不已呢?”

但是眾將卻不可能想不到這一層,個個為依維斯喪失師兄而搖頭歎息。惟有璐娜和他們的想法不同。

“阿雅,他的心裏惦記著的始終是阿雅。無論她發生了什麽不幸,他都會比她還要心痛。但是我呢?即使是我死了,他也不會這麽傷心吧。”璐娜的妒意終於不可遏抑地在她的心裏泛濫起來。

第二天,璐娜不見了。起初,沒有人在意,因為現在戰爭剛剛開始,所有人都在整軍備戰,沒有時間去理這麽多閑事。

一直到下午,小叮當來找請學。“請學伯伯,我姐姐不見了。”

“什麽時候不見的?”請學一聽,趕緊問道。

“昨天晚上我半夜起床撒尿的時候就不見她了。”小叮當說道。

“啊……”請學知道出事了。

“依維斯,依維斯!”數分鍾後,請學出現在依維斯的房門前。

“依維斯誰也不想見。”站在門口的魔武伸手攔道。

“璐娜不見了!”請學見這個時候依維斯還是這副模樣,不禁大聲叫道。

“什麽?”魔武不自覺地放開了手,讓請學衝了進去。

“什麽?”連坐在院子裏的莫問也驚得站起來了。

“走了好,跟我走近的女人沒有一個會有好下場的。”依維斯坐在椅子上,臉色蒼白地喃喃道。

“你真是……廢物!”請學忍不住痛罵道。

“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麽用?還不趕快叫人去找。”跟著進來的莫問說道。

“唉——”請學氣得一跺腳,走出門去了。

“唉——”莫問看到依維斯麵如死灰的樣子,也不禁搖頭歎道。

正當請學準備派出人去找璐娜的時候,璐娜卻自己回來了。原來,她隻是因為心煩,山下去走了走。請學等人一見她,趕緊走上前去噓寒問暖,讓璐娜感動異常。

“依維斯呢?他好些了嗎?”但是,這卻是璐娜的第一句話。

“他……”請學一下子不知道說什麽才好。他與璐娜相處時間雖不算太長,但是璐娜對依維斯一片癡心他心裏卻是清清楚楚的。

“他還在想著他的阿雅吧。”璐娜的臉上露出一抹悲哀的笑容,一眾觀者無不心涼不已。

這天夜裏,璐娜再一次離開了阿爾斯山,不過這一次她不是下山走走,而是真的走了。

第二天人們在她的房間發現了一封寫著”依維斯親啟“的書信和一塊藍色的水晶。依維斯:自我遇到你的那一刻開始,我便知道這世上有一個名叫璐娜的女子正是為了使你快樂而生。而現在我知道,她也可以為了讓你快樂而死。

自我們相遇的那一刻起,我就恨不得天天,時時陪在你的身旁。我之所以要這樣做,並不隻是因為我愛你,也是因為我覺得我可以令你快樂。

是的,我可以為了你,將我的一切都獻給你,可以完全地忘卻自己。但是如今,我知道我惟一可以做的便是離開。既然當初我可以為了使你快樂而時時刻刻都陪在你身邊,那麽如今我也可以因為同樣的理由而選擇離開。

去找你的阿雅吧。我現在終於知道,即使我和你在一起再過一萬年,你心裏最後想著的始終是她。她才是你的幸福所在。不要管別人怎麽說,不要理別人怎麽想,去找她吧。

但是如果有一天,你無意間想到我的時候,請你對著我放在桌上的那塊水晶輕輕呼喚我的名字。我就會知道在某一個時刻,你曾經想起我。那樣,我就死而無憾了。

請記住,我的名字叫璐娜,千萬不要叫錯了。

最後,麻煩你替我照顧小叮當。他是個好孩子,會聽你的話的。

另:桌上的這塊水晶名叫情人晶。傳說中,隻要你對它全心全意呼喚著你思念的人的名字,那麽本身藍色的它就會變紅!一般來說,情人晶都有兩塊,一塊變紅,另一塊也會同時變紅。即使天涯海角,相隔千裏,依然如此。

璐娜聖曆2107年11月當這封信被依然將自己關在自己的房子裏的依維斯看完之後,屋外的人聽到了依維斯的大笑!

“好,好,到底是真的走了,走了好,走了好……再也不用為女人操心了。你們都不要我,不要我好,不要我好。省得我再掛心。”依維斯在屋內像個失心瘋一樣,在屋子裏踱來踱去的大聲叫道。

他大聲叫了一陣,卻又大聲慟哭了起來。

“依維斯,依維斯,你怎麽了?”最後是莫問第一個衝了進去,扶起依維斯,緊張地問道。

“她們不要我,都不要我。我媽媽不要我,阿雅不要我,璐娜也不要我。她們都不要我,都不要我,都狠心拋下我,狠心讓我一個人……”依維斯伏在莫問的肩頭一邊哭泣,一邊含糊不清地說道。

“你們還站在這裏幹什麽?還不快去找!”莫問對著身後呆若木雞的眾人大聲叫道。

***“小姑娘,誰惹你了?哭得這麽厲害?”璐娜走下阿爾斯山不遠後,一個穿著紅袍衣服的人走過來問道。

“怎麽你也是黃皮膚的?”看到老人的模樣,璐娜驚得止住哭聲,驚奇地問道。

“怎麽?你還見過其他黃皮膚的人嗎?”那紅袍老人撫著白色的胡子笑著問道。

“不止是認識!”璐娜刹時想到依維斯,神色不禁黯下來,抽泣之聲又漸漸開始了。

“是他讓你哭的麽?”紅袍老人雖然一生經曆情事並不太多,但是正所謂人老精鬼老靈,眼前這樣的情形一下子就被他看了個通透。

“不怪他,都怪我自己。”璐娜抽泣之聲不斷,但是仍然為依維斯辯解。

“他叫什麽名字?”紅袍老人問道。

“依維斯。”璐娜說道。

“哦……”紅袍老人一聲長吟,心中暗道,“果然!……洛河啊洛河,想不到我楊秋竟然還要為你兒子了卻情事啊!”這依維斯正是楊秋給洛河的兒子洛願取的西方名字。

“姑娘,我這一路走來,看到這一帶可不是很太平啊,你現在要何去何從?”楊秋心上念頭一閃,問道。

“我也不知道。”璐娜這時才覺得有些後怕,這“永久中立之地”兵荒馬亂的,自己一個弱女子何去何從?雖然這麽久以來,跟依維斯學了很多防身之術,自保平安完全沒有問題,但是自己一個人又有哪裏好去呢?家鄉是無論如何不能回了,請學肯定會派人到她的家鄉去找她。

“老夫名叫楊秋,乃是東方大陸人氏,這次來到西部大陸本來是想找我的徒弟和一個故人的後人。如今看到你,也算是緣分,不如你跟我回去吧。”楊秋說道。

“東部大陸是哪裏?很遠嗎?”璐娜迷惑地問道。

“嗯,是很遠,但是要是跟我去很快就到了。我住的地方沒有什麽人,你要是到了那裏就不會有那麽多煩惱了。”楊秋笑笑說道。

“那你不去找你的弟子和故人的後人了嗎?”璐娜見到楊秋一副慈眉善目的長者模樣,對他已經全無戒心。(不知道那些死在楊秋手下的無數亡靈對於璐娜對楊秋“慈眉善目”的評價有何感想。)

“那是原來,現在見到你就懶得去找了。我在這裏也待厭了,不如現在就帶你回我住的小島吧。”楊秋說道。

“但是……”璐娜還是有些遲疑。

“年輕人不要那麽婆媽,沒有什麽但是了。”說話間,璐娜就已經和楊秋一起在天上了。

“仙人,我怕!”璐娜這時候自然知道楊秋不是凡人,知道他不會讓她有性命之虞。但是她畢竟是一個弱質女子,所以還是忍不住驚叫起來。

“怕就閉上眼睛,很快就到了。”楊秋不以為意地說道。

娜趕緊依言閉上了眼睛。

她自己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隻聽見耳邊絲絲的風聲掠過的聲音,撕得臉上有些生疼。

“到了。”楊秋說道。

璐娜一睜開眼睛,看到自己身在一片小小的綠洲當中,而四周全是一片白茫茫的沙漠。楊秋所言不假,這裏確實沒有什麽人,不是沒有什麽人,而是徹底一個人都沒有,除了她自己和眼前這個仙人。

“仙人你就要我在這裏過一輩子嗎?”璐娜幽幽地坐在地上,問道。

“你要是願意,我隨時都可以送你回到那繁花似錦的世間。”楊秋說道。

“哦,我知道了。”璐娜答道。

事實上,從這一天開始,璐娜在“死神之渴望”待的日子比她自己所想像的要長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