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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我起了個大早,反正現在也沒事兒幹,江浩那邊還沒有什麽信兒,索性在家裏給舒冬準備早餐。
煎好雞蛋,一抬頭都已經九點半了。
我掀開簾子走到舒冬那屋裏,那懶鬼正縮在一起睡得死沉。
“起來啦,吃飯化妝上班去。”我推了推舒冬的肩膀,那家夥沒反應,我索性扯了她一把。誰知道一抬頭,正好看到她臉色蒼白的要死。
我愣了一下,用手摸了摸她額頭,那小溫度都有些燙手了。
壞了壞了,這是怎麽了?
我趕忙跑到廚房把煤氣關上,順便拎了她件稍微正常點的衣服給她換上。我一個人摻不動她,急得我腦子發懵。抬頭看見月份牌,忽然想到了最近該是房東來收房租的日子。我慌慌張張的拿起手機撥了個電話,等那邊傳出“喂?”的一聲,我有些帶著哭腔的朝那邊哭喊:“哥呀,你趕緊過來一趟!舒冬發燒呢,我一個人摻不動她!人命關天的事,求你幫幫忙。”
“等等,那個……”
那邊還沒說完,我就已經把他的話攔過來了:“就一句話!你幫不幫忙!”我一個人沒了主意,不知怎麽的,鼻子一酸,“哇”的一聲死命哭起來。我這三年來第一次哭,如果不是為了舒冬,我也從來不會這麽脆。
“你等等,先別哭……”那邊好像沒了剛才那股子生分勁兒,語氣放緩了許多:“你先告訴我你們在哪。”
在哪?他還不知道麽?
我心裏正納悶呢,當房東的愣是不知道自己的房子在哪兒?
“漓海公寓,八號樓302呀!你快點過來!”
不等那人“嗯”那聲說完,我掛了電話,就差等他過來了。
擰了條濕毛巾給舒冬擦了擦身子降溫,抬眼看表,都已經十點十分了。回我那屋把平時攢的錢都拿出來塞在包裏,不管怎麽說,舒冬的病要緊。
她的手機忽然間開始不停的響,我三步並作兩步,跨過沙發替她接聽。
來電話的好像是他們經理,聽那口氣好像有點要發火:“舒冬你怎麽回事?到底還來不來?”
“對不住啊您,舒冬今天發燒了,我正要帶她去醫院。恐怕今天不能上班了。”我好言好語的說話,誰知道電話那頭的男人居然不冷不熱地嘲諷一句:“不想給人端茶送水就直說,拐彎抹角的裝病有意思麽?你跟她說,不想來就別來了!”
我聽著這個人說話,心裏的無名火“騰”的躥起來,忍不住破口大罵:“你他媽當誰都跟你一樣沒臉沒皮呢?今兒個舒冬就是不伺候你了,怎麽著吧!”掛了電話,我氣瘋了,隨手將手機扔在桌子上。後來想起來這事兒我就後怕,你說為了一個賤人就把舒冬的手機摔壞了那多不值?好在諾基亞皮實,這麽一兩下還抗得住。
不氣不氣,跟賤人生氣就是虐待自己!
舒冬迷迷糊糊的叫了我一句:“周未末……”
連忙湊過去:“我在呢,我在呢。”
“幾點了?”她眼睛幾乎都睜不開,眼皮子上三道摺,好看極了。平時她就漂亮,大眼睛,雙眼皮,臉上的梨渦染著胭脂色,我看著都喜歡。隻不過今天她也好看不了哪去了,臉色白的跟陰九幽似的。就差穿一白大褂飄來飄去了。
“十點半。”
她用手撐著身子要坐起來:“你怎麽不早點叫我呀……”
她這麽一說,我忽然想到了她們公司的那個賤人。剛壓下去的火又躥上來了,我手上一使勁兒把舒冬按在床上:“大姐,你發高燒呢知道麽?還想去公司?”
她抿著嘴點了下頭,可身子又弱,隻是疲憊的閉上眼睛,輕輕歎了口氣。
看她這麽拚命的樣子,我心裏也不好受。可能我這次頂撞了她的上司會給她添麻煩,如果接電話的是舒冬,可能這事兒就不會鬧得那麽僵了。
反正事兒已經出了,再說什麽也沒用。
正想著,門鈴響了。我尋思著房東也該來了,連忙跑過去開了門。
外麵是個二十多歲的男人,他一臉尷尬的看著我,似乎有些狼狽。
“您找哪位?”
他沉默片刻,忽然沒頭沒腦的問了一句:“這是有個叫舒冬的病人麽?”
“是……你是?”
他好像不知道怎麽跟我說,後來從口袋裏拿出手機來給我看通話記錄,我盯著那串熟的不能再熟的號碼,聽他問我:“是你打的電話麽?”
我愣頭愣腦的點點頭,沒想到我這麽弱智,居然能把電話撥到陌生人的手機上去。
我們兩個人就站在門口大眼瞪小眼,我沒讓他進來,也不說讓他走。舒冬那確實需要個人手幫我,可我也不是傻子,現在誰能那麽好心?就因為接了一個打錯了的電話就大老遠跑過來幫忙?你要說他有什麽目的我還信。想著,我下意識的握緊門把,萬一他是什麽強盜小偷,我也能趁機擋他一下!
心裏的那絲戒備高高地豎起來,我還在掙紮,可就聽屋裏傳出來“砰”的一聲。
我趕緊轉頭看了一眼,這一眼卻也讓我急了個半死!舒冬摔倒在地上,小凳子也被她掀翻了。
我趕忙躥回屋裏把她拽起來,現在也顧不上許多,隻知道朝著門口那男人招手喊道:“進來幫忙!”
男人就是男人,看他毫不費勁兒的把舒冬打橫抱起來,大氣不喘地下樓梯,我忍不住舒了一口氣。不管這個電話打給誰,這個電話打的真是對極了!
那男人似乎是開著車來的,我有些猶豫,還在想不能輕易上陌生人的車。
他轉頭看了我一眼,似乎也知道我有什麽顧慮,掏出來的鑰匙又放回口袋裏。他走在我前麵,抱著舒冬出了小區,又在路上攔了一輛出租車。
我坐在後排,讓舒冬躺在我腿上。她燒的有點糊塗,開始大喘氣,就跟快要窒息了似的。我有點怕了,趕忙使勁兒拍拍司機的座椅說了句:“師傅麻煩您快點開車。”
師傅有點不樂意了:“去哪兒啊就快點?”
那男人回頭看了我倆一眼,朝那師傅說了句:“中心醫院。”
“成。”司機一掛檔,給了油門就往前躥。
我摸著舒冬滾燙的頭,心裏嘀咕的要死。舒冬啊舒冬,你可千萬別有事,我這一輩子再也找不出第二個對我那麽好的朋友了。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也活不痛快了!
到了中心醫院,我去掛號,那男人抱著舒冬朝著急診直接殺過去了。
等我進了急診室,大夫拿過來我手裏的病例本開始在上麵寫狂草,看意思是已經給舒冬看過了。
小大夫年紀好像不大,可聲音夠老成也夠冷:“病人有點脫水,昨天晚上從什麽時候開始出現腹瀉胃絞痛的症狀?”
她這麽一問把我問傻了,我昨天想東西想累了就睡著了,睡著了就跟死豬似的,哪兒還知道舒冬有沒有半夜腹瀉胃絞痛?小大夫看我一臉傻樣,估計也知道我什麽也不清楚,幹脆在病曆本上刷刷幾行大字寫完了事,然後又在另外一張單子上寫了好幾種藥的名字。字太草,我看不清楚。
“繳費領完藥再去趟點滴室把今天的水掛了,我給你們開了一個禮拜的藥,要是還不見好再來。”小大夫把一大堆單據塞給我,在我還沒鬧清楚狀況的時候終於理清了一點思路,終於知道自己該幹點什麽了——交錢!
我有些不好意思的看著送我們過來的那個男人,一臉尷尬地對他說:“對不住呀,真是麻煩你了。”
“沒事兒,我把她送過去就行了,你去忙剩下的那些事兒。”他一把將舒冬抱起來,那死孩子迷迷糊糊的,抓著人家肩膀靠上去蹭了兩下,估計以為是她床頭那大枕頭呢。
他拿著其中一張單子帶著舒冬去了點滴室,我趕忙跑到交費處交醫藥費,把最後十塊錢整的都破開了才算是把錢付清。
我腦子裏繃著的那根弦終於鬆下來了,長這麽大,這種狀況我還是第一次遇到。也多虧了那個男人,不然我真的快要瘋了。
我過去的時候,舒冬正掛著生理鹽水,那男人坐在點滴室門外的長椅上沒走。
他看見我,揚起一絲笑臉。我看著他氣定神閑的笑,不知怎麽感覺心裏鬆快不少:“放心,她睡著了。”
點點頭,我在他身邊坐下,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他似乎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才好,伸出手,轉頭跟我說:“我叫蘇潛,潛力的潛。你呢?”
“周未末,未來的未,末日的末。”跟他握了握手,感覺這男人的皮膚我的還要好。手指修長,骨節也不大,一看就是握筆杆子不幹重活的主兒。他不算英俊,可卻很耐看,也很有氣質。
“你名字真特別。”他收回手,如是說。
忽然不知道該說點什麽,你說我吧,雖然有點人來瘋,可真讓我跟陌生人打交道我還真得歇菜。
我拿出手機來裝作發短信的樣子,果然,房東的電話尾號是7625,我撥打出去的號碼尾號是7526,可不就怨我自己唄,剛才還把人家想成江洋大盜,這下知道了,人家是好人,大大的好人。
他的電話忽然響起來,他跟我說了句:“不好意思。”起身到一邊打電話去了。
這人長的挺高,可是不瘦。雖然辦事周到,可還是一臉稚氣未脫的樣子,完全不像是在社會上摸爬滾打很多年的那些年輕人。
他回來的時候一臉歉意的跟我說:“不好意思,公司裏有點事要趕回去。”
我連忙站起身送他:“今天真是太謝謝了!”
“沒事兒,都是小事。”他看了看表,然後抬頭跟我說,“有機會再聊,我先走了。”
“嗯。”
送他出了候診大廳,見他揚手攔了一輛出租車,這才想起來人家的車還停在我家樓底下呢。
這年頭,好人還是有的。
我剛轉頭走回去,就聽旁邊忽然亂哄哄的鬧起來:“讓讓,讓讓!”
還沒等我回頭,有人從我後麵推了我一把,險些讓我跌了個四腳朝天。我扶著牆朝那群人看過去,原來是一群醫生護士推著一個快死的老頭衝向手術室。有個年輕的大夫連連回頭,估計就是推我的那個人。
看著那醫生的小模樣,我愣了一下。
金邊眼鏡,偏瘦但白皙的臉,微抿著的嘴角,瘦高的身材,還有那身萌的一塌糊塗的白大褂。
簡直就是廣大製服控的理想花癡標的物!
今天怎麽回事?先是讓我倒了大黴,又讓我遭遇兩次豔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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