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一根血臍帶

身後冷風吹個不停,我心裏暗暗叫苦。

這次完了,閻王爺來點名來了。

劉帥倒拖著魚竿,拉著我拋出了二裏地,這才停住身子將魚線收了回來。

魚鉤上掛著一團血淋淋的東西,上麵了沾了許多泥土樹葉,也辨不出是個什麽東西。

他抖了幾下上麵的樹葉和泥土落了不少,這才顯現了那東西的怪狀,竟然像是一隻剝了皮的猴子。

我渾身一陣一陣的發涼,這東西拖著一條血紅的尾巴,非常的嚇人。

“這是個什麽所在啊!”劉帥緩緩收著魚線,那東西越來越近,我這次終於看清楚了,是個血淋淋的嬰兒。

嬰兒體形和小貓差不多大,上麵的那條血紅的東西,應該是沒剪斷的臍帶,莫非他是被人從子宮裏麵扯出來的。

想到這裏我心口一陣劇痛,後腦刺咧咧的發麻,實在太瘮人了。

“竟敢是一個死胎,看來陰公主已經知道了我們的計謀,那隻白耳貓說不定就在附近!”劉帥說著向四下看了看。

四周靜悄悄的,我害怕地說:“帥子,別管了,我們趕緊離開這裏吧!我感覺有東西在盯著我們!”

劉帥點點頭,他將魚竿連同死嬰扔到了旁邊的綠化帶裏麵。

劉帥推了摩托然後擰了一下油門,我心驚膽戰地坐了上去。

這次沒有頭盔的遮擋,寒風更加的凜冽,不時有蟲子打在臉上,痛的人直咧嘴。

無意間往反光鏡裏看了一眼,嚇得我差點兒掉了下去,周身起了白毛汗。

隻見我的肩上有一個毛茸茸的爪子,更嚇人的是,一隻白色的耳朵在我鬢角若隱若現。

現在它似乎還沒有傷害我的意思,摩托車正在飛馳,告訴劉帥萬一他開小差,豈不是要車毀人亡,不用小鬼勾魂了,直接到地府報名了。

我咬著牙緊緊抱住了劉帥,他身上的暖意流淌著,但也抵消不了我後背的寒意。

心裏毛簌簌的,難受的就像是吃了一碗蒼蠅,如芒在背如坐針氈,那感覺,比死好不了多少。

嘟!!!

一聲刺耳的卡車嘯鳴打斷了我的思緒,睜開眼睛再往反光鏡裏看時,那隻貓耳朵不見了,可是,一張慘白的臉正在怪笑。

我啊的尖叫了一聲,摩托車也被一股巨力衝擊著斜斜拋了出去。

頓時劈裏啪啦的亂響,玻璃碎裂聲、鐵片飛濺聲,還有一聲轟然爆炸。

劉帥身子就地一滾將我一下抱住,然後在地上滾了幾圈。

我大腦一陣發蒙,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兒。

隻聽見劉帥喊著:“小倩,堅持住,馬上就到醫院……”

他的聲音越來越遠,消失了無邊的黑暗中。

我的大腦刺痛的厲害,四周一片灰色,一團白光升騰著,突然爆發出了刺眼的光芒。

感覺時間過了很久,當我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自己正躺在醫院的病床上,胳膊上打著繃帶,頭上也纏著紗布。

劉帥的頭發像鳥窩似的,他爬在我的懷裏睡著了,嘴裏說著:“小倩,你……,不要……小倩……,回來……”

看到他打了一個激靈,我知道他要醒了,急忙閉上眼睛假睡。

劉帥拉著我的手貼到了他的臉上,他顫抖著,一滴冰涼的**在我手指間滾落了。

透過睫毛的縫隙,我看到劉帥眼窩深陷,人瘦的都脫相了。

看來他已經很久沒休息好了,眼睛紅紅的,眼角也濕潤了。

看到這裏我一陣心痛,他對我實在是太好了。

劉帥放下了我的手,起身往外麵走去,他的腿有些瘸,走起來一拐一拐的,他受了這麽重的傷,還守著我……

我伸出那隻好手捂著嘴哭泣著,眼淚順著眼角滾動著,枕巾濕透了。

聽到腳步聲,我急忙擦了眼淚,用被子當了當。

腳步聲到了床邊,劉帥說道:“醫生,他怎麽還沒醒?”

醫生號了一下脈,然後說:“病人失血過多,她這種大腦受到嚴重撞擊,這種案例很多,可能一會兒就會醒過來,也可能……也可能一輩子醒不了。”

一個腳步聲遠去,我偷眼看了一下,劉帥背著身子站著,他就像雕像一般,就那樣靜靜地站著。

“帥子!”我喊了一句,劉帥突然轉過了身來,他表情僵硬地看著我說:“你……醒了?”

我點點頭微笑著,劉帥撲過來一把抓著我的手說:“你真的嚇死我了!”

他竟然失控了,眼淚啪嗒啪嗒的落下,順著我的手背滾動著。

“你哭了!”我伸手擦了擦他眼角的淚珠。

“我……我實在是太高興了,太高興了!”他咧嘴笑著,那種笑是最美的,最陽光的,也是最醉人的。

沒想到我竟然昏迷了三天,幸好劉帥給我媽發短信報了平安,說是到外地旅遊去了。

我醒來之後就給我媽打了電話,被她狠狠地罵了一頓。

這一次車禍,一住院就是一個月,照著時間算,我的錄取通知書也該到了。

我媽打電話告訴我,錄取通知書到了。

雖然隻是一所普通的二本院校,但也還是有幾分期待。

出院的這天,劉帥告訴我醫藥費他師傅已經付了,而且那個陰公主和白耳貓已經被降服,讓我不要太擔心了。

“小倩,看到你現在沒事我就放心了,不過,弄不清末班車是誰在搞鬼,怕是對你以後會很不利。”劉帥說道。

“嗯!最近我想了很多,這裏麵的秘密,如果要解開,還要從宋琴琴和那個老洋樓入手,還有就是李忠全和紅姐二人,恐怕隻有這樣,才能解開一個個的謎團。”

劉帥突然想起了什麽,他問:“你還記得玫瑰墓園那塊石碑嗎?”

我點點頭說:“記得,那塊石碑裏麵似乎有鬼,實在是太可怕了。而且那天晚上,石碑上竟然出現了血字。”

劉帥說:“那夜有三個穿著軍大衣的怪人,據我師兄說,應該是陰兵,就是是活死人軍隊的。而那個鬼婆婆,應該是活養屍,和陰兵肯定是屬於兩夥人,他們都有可能是要害你的人。”

我想起了石碑後麵走出的黑影,大少爺和二少爺,對劉帥說:“帥子,我能感覺到,害我的就是那鬼婆婆一夥,他們要將我煉成屍囊,還說了一些古怪的話,還有這個!”

我說著血屍珠從包裏取了出來。

劉帥拿著血屍珠凝視了良久,揉著額頭說:“這不是血屍珠,而是一顆用血祭煉的屍心,應該是千年古屍的心髒才對!”

千年古屍,我呆了一下,然後不解地問:“她們要讓我吞食這東西,還說種在我的心髒上,難道是要讓我變異成古屍?”

“這個我也不清楚,我把他拿給師傅看看吧!有消息我會通知你的!”他將古屍心髒包好放到了衣兜裏。

“你能不能找到紅衣男孩和金牙女人的資料呢?”我看著劉帥問。

他點點頭說:“可以,不過我不敢保證一定能找到。”

我嗯了一聲,兩人走著走著,就到了精神二院的門診處。

想起了宋琴琴,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這件事說來也是因她而起,若不是她打電話告訴我兼職的事兒,我也不會惹上這麽多麻煩。

她經曆了高考的失敗,以及打胎的痛苦之後,精神出現了一些異常。作為她最好的朋友,無論如何我都要看看她。

“帥子,能不能陪我進去看一個朋友?”我懇求的看著劉帥。

劉帥往精神二院看了看說:“我就不去了,師傅他老人家還等我回話呢!”他的眼神中帶著幾分恐懼。

我知道勉強不得,也就點了點頭。

劉帥揮揮手離開了,我向精神二院的門診處走去。

打聽了一下,宋琴琴現在屬於輕度精神分裂,時好時壞,在東區的一塊地方修養呢!

這時,見到了一個熟悉的麵孔,正是宋琴琴的父親宋誌剛,他說道:“你是李倩吧!”

他的精神比上次見麵更差了,頭發都麻了。

我擠出來一個笑說:“宋叔叔,我是來看琴琴的!”

他點點頭說:“一起進去吧!”

走進精神二院的一瞬間,無數怪異的眼睛向我看來,我不由哆嗦了一下,緊緊跟著宋誌剛不敢落單。

一種詭異的氣氛在四處湧動,就像是冬季的寒流一般,在侵襲著最後一點暖意。

裏麵的陽光似乎比外麵的更刺眼,但卻是冰冷的,沒有一絲的溫和可言。

鐵門前站著兩個精裝漢子,手裏拿著橡膠棒,臉上橫肉看起來麵目可憎,眼睛帶著幾分狠毒。

我不過多看,扭著頭往別處看著。

大鐵門吱呀一下打開了,越過那條紅線的時候,我的心髒在劇烈的顫抖。

東區屬於療養的地方,綠化的非常好,高大的樹木遮蓋著一間間白色的房屋,走在樹下分外陰涼,有一種進入了冬季,走在雪地裏的感覺。

這時,我看到大樹背後一顆頭伸了出來。

是一個長發的紅衣女人,她眼神看起來分外猶豫,嘴角帶著笑在向我打招呼。

我不知道情況,竟然神使鬼差的笑了一下,還揮手回應。

宋誌剛發現後皺著眉說:“在這裏麵,不要隨便和陌生人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