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二章 探聽心事
八十二章
夜晚,雪千尋端坐在書桌前,宋傲乖乖的促膝在他旁邊。桌上一疊厚厚的奏折,以及宋國各種軍事宗卷。
昏黃的燭火點亮小小的屋子,旁邊暖爐上茲茲冒著熱氣,安心搓著手為他們父子兩個添點茶水或者充饑的點心。
耳邊,雪千尋壓低嗓音,嘴唇輕輕動著,修長手指來回在奏折上指指點點,宋傲聚精會神的聽著。
安心坐在一邊看這一年的賬本,沛然在宋國晃蕩了一年多,從一開始的幾畝薄田,到良田萬頃,如今,沛然也能堪稱富甲一方,人稱然少爺。
她在宋國已經紮了根,有個本錢,眼下總算有了喘口氣的時間。
現在她覺得生活是如此的美好,如此的充實。可是。。如果沒有這麽多的奏折,她應該會更幸福。
說到奏折,她就恨不得把夜旒熏掐死。
回想大家一起賞梅回來的路上,正好碰見四位輔政大臣,大家相遇本是一件難得的巧事,安心跟他們噓寒問暖了幾句之後,正準備打道回府。
誰知夜旒熏輕飄飄的說了一句。
叫他們回家準備棺材吧,活不了多久了。
人總是在別人說他壞話的時耳朵最靈。這話不偏不倚的被他們四人聽去,當場暈倒兩個,嚇呆一個,還有一個從半癱到全癱。
這種結果直接導致夜旒熏以後的日子裏都要背負著四位輔政大臣的壽命問題。
而她,在那四個老核桃沒有好轉之前,處理宋國所有瑣事,直到他們康複。還好雪千尋深明大義,願意分擔。要不然,她哭都沒地方哭去。
這不?夜旒熏被人五花大綁的弄到宮裏。已經十天了,是死是生也沒個消息傳回來。
一晃,二更將至,宋傲紅著一雙眼,頭一點一點的在那打瞌睡,雪千尋目不轉睛用在紙上寫下批語,等宋傲醒了直接照抄。
安心看的心疼。幫他捏肩膀。
“宋國之事本不是你的事,還要你分擔!”
燭火在他黑而緊密的睫毛上鑲了一層光暈,眼簾一顫,好像一雙蝴蝶的翅膀。
“我不會浪費別人對我信任!”他抬頭,望著安心,莞爾一笑,將她拉入懷裏。“真不巧,跟你約定的事不能兌現了!”
是啊,明明跟她約好等夜旒熏不在,他們就一起。。。風流快活,誰知出了這麽一檔子事。
安心摩挲著他修長的手指,有了夜旒熏真心實意的贈藥,他的手已經完全康複,連一點疤痕都不曾留,不知道這麽一雙手在身體上遊弋是種什麽滋味。
宋傲小臉低垂著,眼看快要栽倒,雪千尋手疾眼快的扶住。
兩人將宋傲安置好,又回到剛剛的位置上。
如今的他們真的真的就像一家三口。
雪千尋抱著她,目不轉睛的盯著案子上的奏折,筆尖行雲流水般的自得。旁邊是睡熟的宋傲。安心則窩在他旁邊,看著他寫每一個字。
他的字跟他人一樣,冷靜、優雅。看了賞心悅目不說,拿出去也很體麵。
雪千尋右手執筆,左手有一下沒一下的在安心的脖子上,臉上流連,過一會就回過身子輕吻她一下:“困了就去睡!”
她怎麽舍得睡?雪千尋安靜的摸樣千萬種,惟獨現在最迷人,帶著一種認真的執著。明明是大殷的王爺,現如今卻為宋國批閱折子。
她曉得,他這樣的人根本不喜歡朝政瑣事,可為了宋傲,為了她,毅然的接受了。
在不威脅大殷跟宋國的利益上,做出最中肯的判斷,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就算讓琅邪來,也不一定能搞定。
可他做到了真正的剛正不阿。
“你好像從來沒有跟我說過你的故事!”
筆尖一頓,雪千尋彎起唇:“你想聽什麽?”
“比如,為什麽你武功那麽高?據我所知,皇子皇孫們應該沒那麽高的要求才是?還有,你是怎麽被琅邪跟步真暗算囚禁那麽久的?”
這是她一直想不通的地方,論才學,或許他可能以一敵二,但也不至於被抓到囚禁那麽慘啊。
看他有些猶豫,安心連忙擺手:“那段血淚史你不想說就算了,我也就是問問!”
“這問題你有問過琅邪麽?”他低沉問道。
“沒有!”
琅邪本就不想她插手朝廷之事,怎麽可能主動跟她說這些,加上在他麵前談論別的男人,這更是他不允許的。
安心歎口氣,怎麽當初就那麽死心眼的順了他呢?還吃了那麽多苦。
雪千尋放下筆,抱住她,好像在翻找那些不為人知的秘密。
“其實,我並不是大殷皇帝的親生兒子!”
想不到,一個故事的開頭居然爆出這麽驚悚的一幕。
“我母親是父王從宮外帶回來的,那時候,她已經有身孕,父王接她進宮時發誓,待我如親生。”
“後來呢?”安心有些緊張,就害怕聽到他父王到最後出爾反爾。
“父王果然兌現承諾,在我未出世便賜名,千尋!意思是,費了千辛萬苦才尋到摯愛。也就是我的母親!”
“你父王是真男人!”
“是的!雖然我從未見過他,但在我心裏,他的地位一直跟我母親一樣高貴!”
可惜,在他未滿周歲,大殷的皇帝便因病駕崩,雪貴婦受不了打擊也跟著去了,後來有位妃子怕殉葬,便將未滿周歲的殷雪千尋要過去撫養。可是,那妃子並非真心待他,隻想拿他保住性命。在沒有任何政治背景下,即使是皇子也沒人尊重,有時候就連太監跟宮女也常常不拿他當回事。
去禦書房那會,小小的他經常受到皇兄們的排擠,而膽小怕事的太傅也不敢管教,沒有哪個有膽子為了一個沒有任何地位的皇子得罪一群家世顯赫的皇子。等大一點,那位妃子發現,沒有地位在宮裏簡直一無是處,從那時開始,她散盡家財為雪千尋在宮外找到最好的師傅,教他武功,傳他治國之法,讓他飽讀詩書,精通兵法,那時候,宮裏的哥哥們都爭著當皇帝,根本沒人管她們,隻要不造反就成。
所以雪千尋才有時間鑽研武功絕學。
“我從師無數,學的他們所有的精髓,因為沒人管我,師傅們便常常帶我出宮,遊曆天下,結實四方豪傑,那時的我與劍神張翼練劍,與詩聖上官痕對詩,與天下謀士裴洛治國之策,兵法。。。嗬嗬,現在想來那段日子正是這輩子最快樂最簡單的生活。等我學成歸來,兄弟們已經死了一大半,就在我準備逍遙天下之際,卻遇到這輩子的煞星,也就是現在大殷國的皇帝,殷雪烈風。”說到這個哥哥,雪千尋臉上有些無奈。
“哦?他怎麽你了?是不是欺負你?然後你把他打的落花流水?”
雪千尋搖頭:“要是這樣就好了!”
他抬高雙眼,往向窗外。
猶然記得那天風雪飄搖,他正在回寢宮的路上。
“喂,你沒看見我麽?”說話的是個少年,衣冠楚楚,年紀跟自己差不離,隻是略比他魁梧一些,也比他高。
殷雪千尋停下腳步,側頭看了他一眼,看見了,就在剛剛。有什麽問題麽?
“你是哪屋裏的太監?喂,我叫你呢,喂。喂。我是三皇子,我叫殷雪烈風,你不理我是不是?如果我告訴你主子,哼哼,立刻殺你全家,卡卡卡!”殷雪烈風一邊小跑,保持一定的距離,對著他做出殺頭的姿勢。
雪千尋頓住,倒不是被嚇到,而是覺得有趣,殺他全家?
“要殺全家是不是要九族?”
“要的要的!”
“九族裏包括哪幾族?”
“你考我?父族四,母族三,妻祖二,你掂量掂量!趕緊給我道。。。”
話沒說完。
砰,丟過去一把劍。雪千尋用一種憐憫的姿態看他:“那真是不好意思了,你也在這九族之內!”
臨走時,殷雪烈風還癡癡的站在雪地裏。
以此過了幾天,有人通傳說三皇子有請。當時三皇子在宮中頗有勢力,他舅舅掌管大殷兵馬,呼風喚雨無所不能。
可他對這檔子破事根本沒空理會,隻在心裏籌劃如何擺脫宮中枷鎖。
怎耐那三皇子毅力驚人,竟然半夜爬房頂找到他。
“上次那件事就算了!”殷雪烈風從房頂上剛下來就招來門外的太監,端起事先準備好的盒子。
一隻紅色的會蠕動的蟲子,一碗辣椒水,一盒精致的點心,端端正正的擺在殷雪千尋麵前。
“喂,這三種東西,你最喜歡吃哪個?”殷雪烈風歪著頭,很認真很認真的問。
“你覺得我會吃那隻蟲子?”殷雪千尋擦劍,冷冷一瞥。
“我就是想知道,你跟別的皇子是不是一樣!”殷雪烈風笑的很純潔。
“如果我不吃,你會不會殺我全家呢?”
“當然。。。。不會!”他又不傻,這個全家也包括他自己。
“哦。”殷雪千尋停止擦劍,轉頭用手一點,指著那不停蠕動的蟲子問:“這是什麽?”
“蟲子啊!”殷雪烈風理所當然的回答。
“什麽蟲子?”
“長蟲子,會蠕動的長蟲子!”
“。。。。。。。”
蟲子在桌上不停的蠕動,好像在嘲笑他們的疏漏寡聞。
殷雪烈風在桌子邊上繞了幾圈,一跺腳:“你等著!”
出去拎了個嚇得尿褲子的太監,指著蟲子大聲問:“說,這是什麽蟲子?”
殷雪千尋鄙視一眼:“虧你還是皇子,居然自己都不認得,還要問太監!”
殷雪烈風被氣到,一腳蹬跑了太監,指著他的鼻子:“你神氣什麽?你還不是照樣不知道?”
殷雪千尋迅速靠後,別過頭:“我不喜歡別人對我指手畫腳!”
“?”
“去書架上把第三排第六本書拿過來給我!”
“啊?哦,是不是這本?”
“恩!”
雪千尋接過書,翻了翻,慎重其事的指著其中一頁:“恩,我猜的沒錯,這是隻蚯蚓,又稱地龍,專在夜間出沒,身體柔軟,以腐敗植物為食!”
“原來這個叫蚯蚓啊?”
“恩,蚯蚓還是垂釣的誘餌。”
殷雪烈風大徹大悟,感覺自己學了一樣了不得東西。
“喂,你是我弟弟,怎麽都沒在禦書房見過你?”殷雪烈風討好的將糕點盒子推過去。
“禦書房那種地方我進不去,你當然沒見過我!”殷雪千尋慢慢咀嚼著嘴裏的糕點。並沒有一點遺憾。
“那還不簡單,從現在開始,我下令,皇宮什麽地方你都能去!”
“我不喜歡這裏!”
“那也簡單,以後我來你這不就得了!”
“可我也不喜歡你!”
“。。。。。。。。”
隻是當時他還是低估了殷雪烈風的執著,白天忙的跟狗一樣,晚上照例死皮賴臉的登門跟他說話。
有時候雪千尋根本沒在聽,他卻說的興致勃勃。
一來二去,半年,他籌劃出宮的日子要到了。
殷雪烈風照例來報告他這段日子做的缺德事,說到馬上要殺掉最後一個威脅他地位的哥哥時,那張俊俏的臉上竟有一絲絲不忍。
那時候,他十六歲。也隻比殷雪千尋大個一歲而已。
“你說我殺是不殺?殺了他我良心不安。不殺他,又怕日後在我背後捅刀子!”
“你一共殺了幾個?”
“嗯,四個。不對,那個不是我殺的,是他自己受不了自縊的!”
“都殺了四個,還差這一個?”殷雪千尋收拾好包袱,回頭冷冷道。
“你胡說,我明明隻殺了三個!”
“殺一個是殺,殺兩個也會是殺,有什麽區別?”
“六弟,我好辛苦!”突然間,殷雪烈風倒在地上,仰躺著,眼淚順著眼角落在發間。
猶然記得那一夜,他就是被殷雪烈風這顆晶瑩剔透的鱷魚眼淚引上了賊船,從此再沒下船的機會。
為他打下江山,為他鞏固地位,為他集結天下豪傑建立魔教。
最後落得一個魔頭稱號。
故事到這裏是個巔峰。
無往不利的兩兄弟遇見了百年一遇的難纏帝王琅邪。
那廝怎麽打都不死,還處處使壞。
當時兩方勢均力敵,再戰下去隻會耗損氣力。
也不曉得誰想了個臭辦法要單打獨鬥。
論武功,大殷上下都朝雪千尋看齊。沒說的,單挑的任務就交給他了。
話說那天單挑日子定了,雪千尋如約而至,可前來打擂卻不是琅邪,而是一位風姿綽綽的男子,手持折扇,滿頭藍發,看的怪瘮的慌。
雪千尋隱隱覺得不對,又想不到哪裏不對。
沒辦法,打吧。
還沒打起了,剛挨到那人的邊,他就覺得全身虛軟,毫無力氣,經驗告訴他,中毒了。
而那位藍發男子立在他身邊笑的一臉無辜。
那人很好心的提醒他,回去趕緊沐浴熏香然而齋戒半月。
沒想到這一次對方居然放過他。
後來才知道,那天跟他打擂的是夏國太子,夏侯步真。他全身都是毒,碰到者若不齋戒沐浴個幾天,便會全身潰爛而死。
為這件事,已經是九五之尊的殷雪烈風親自為他倒洗澡水泡澡眼巴巴的念著:“六弟,你傷的重不重?你這個樣子還能不能養的好?都是哥哥拖累你,你萬萬不能落下什麽病根啊,萬一你爛掉了,哥哥我隻好把自己燉了,給你做補湯吃!”
他還沒見過哪個有殷雪烈風哭的那樣慘。簡直慘絕人寰。
後來才知道,這世上,他跟他一樣,都沒有親人了,萬一對方有個好歹來,那便是真正的孤家寡人!
第二戰還是比武。
隻不過這一次換成琅邪本人。
兩人約定誰輸掉誰撤兵!然後割讓土地!
當時雙方劍拔弩張,說是點到為止,可還是立下了生死狀。當時琅邪簽字時倨傲道:“聽說殷雪烈風帶你如親兄弟?”
“我們本來就親兄弟!”
“嗬嗬。當朕是傻子?你跟他哪裏有一絲相似?”
按下手印,琅邪轉頭意味深長道:“若你輸了,我不要你割據土地,隻要你效忠於我!”
“有何不可,隻要你留得住我!”
“殷雪烈風將你留在身邊六年,若朕也能留你六年,怎麽辦?”
“等到那時,殷雪千尋一定為你琅琊國陛下效犬馬之勞!”
那時,殷雪千尋沒那麽多心計,隻在心裏冷冷一笑罷了。
“後來你怎麽被他打敗?”安心心髒一收。隱隱覺得雪千尋很可能要被琅邪陰了。
“我確實被他打敗了,輸了半招!”
“啊?半招?”
“那個時候他拚著一條命硬接了我一掌,就為了點中我膻中穴,我隻是輸了謀略!武功再高,那也隻是莽夫,而琅邪是經國之才,懂得犧牲什麽,換取什麽
“那他。。。”
“他重傷,步真為他醫治了四年才得以休養好!”
安心軟軟的勾住他的脖子:“我知道了,後來你被他囚禁在月氏,隻等六年期限一滿,便要效忠於他是不是?”
雪千尋俯身舔舐著她的下巴:“恩。多虧那時候有個傻乎乎的小壁虎闖進來,幫我擺脫困境!”
“小壁虎?那不是我嘛。我哪裏像壁虎?”
雪千尋抿唇悶笑,手掌沿著她的衣擺一路暢通無阻,附上她心口。
“記得你站在城牆上喊話,搖搖欲墜的樣子就跟趴在牆上的壁虎一樣!”
“嗯嗯。雪。你好色。一邊說話,一邊批折子,還一邊摸人家!萬一。。被傲兒看見,你這個當父王的哪裏還有臉麵?”
“那換個房間?”
“討厭了啦。”安心嬌喋一聲,捶他。
雪千尋卻順勢將按在懷裏,唇貼著她耳邊:“明天,明天我們就成親怎麽樣?”
這樣就能光明正大的擁有了,再也不用偷偷摸摸。可轉念一想,還有個夜旒熏。。。真是不好辦呢!幹嘛要答應跟他一起分享?
“雪,我是不是讓你很辛苦?”安心居然將他內心的獨白道破。
“沒有。如果夜旒熏不那麽討厭的話,我會輕鬆的更多!”
看著他平靜的臉上帶著淡淡的紅潤,安心撲哧一笑:“不是啦,我是問你現在憋的是不是很辛苦?”
雪千尋皺眉,終於意識到被安心調侃了,大手一撈將她托在懷裏,大步朝別的空房走去。
安心被他小心的放在床上,兩人鼻息相對。
“雪,你知不知道,你這個樣子很可愛!”她笑的時候,眼睛好像會發光,吸著每個人的視線。雪千尋著迷的看著,然後慢慢靠近。
她的唇很軟,輕輕一觸碰,都帶著攝魂奪魄的魅力,伸手在她臉上緩緩滑動,溫柔卻執著。
“雪。。”他在隱忍。
忽然,天旋地轉,便將她壓下,他劇烈的喘息著,眼底的冰冷慢慢轉為迷亂。發絲垂下,安心看的心一緊,這樣的雪千尋,帶著致命的性感。
他鉤心動魄一笑:“是不是迷上了我的樣子?”
“是的,不光被你的樣子迷住,這裏也被你迷住了”她將他的手按在自己心口。
“安心。。。”他的唇滑過她的眉間。“我不想讓你沒名沒分的跟著我!”
“我不照樣沒給你名分麽?”安心回吻。
衣帶被解開,長衫落盡。
兩人赤誠相待。
安心忍不住摟著他的脖子,雙腿圈住他。像是無助,也像邀請。
雪千尋像對待珍寶一樣,一遍一遍的安撫著。
他進入的時候緩慢而溫柔,好像對待一塊隨時會被弄傷的豆腐。
最後攀上高峰時,雪千尋給了她足夠的喘息時間,又開始第二波盛宴。
“雪。。。夠了!”
“乖。。。”
一夜纏綿,屋外已經積了厚厚一層雪,黎明時刻,雪千尋抱著安心轉到浴池裏。
這個池子是按照安心當初的要求,二十四小時充足熱水。
幫她細心的沐浴之後才將昏昏沉沉的小人放進被子裏,而他轉身又回到書房繼續批閱奏折。
事實告訴世人,男人在床上說的話都是放屁。
安心腰酸背痛醒來時,已經中午,眼皮沒完全睜開,斬風已經在門外頭火急火燎的喊話:“怎麽還睡啊?大殷皇帝跟琅琊皇帝都快殺到城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