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十二章 熟了沒有?
一百二十二章
四周空氣死寂死寂的,麵前兩個人的表情也是死寂死寂的。
安心左看看右看看,無形中,好像被勒了一根線,越纏越緊。
情勢不妙。
安心扶著大肚子,幹笑:“你們兩個怎麽沒睡啊?”
那兩個安靜的男人哼都沒哼一聲,隻用一種‘你說呢’的表情看她。
“真巧,我也沒睡,對了,你們餓不餓,要不要我煮碗麵給你們吃呢?”
一聲低笑傳來,琅邪從身後將安心摟緊,當著那兩個人的麵,輕聲問:“被嚇到了?”
“琅邪,我…我…”真不是被嚇到的,隻是被心間對那兩個人有些愧疚罷了!一下子不知道要說什麽了,尤其麵對雪千尋跟夜旒熏兩個人的目光,她覺得自己該千刀萬剮!
像是被丈夫逮到紅杏出牆的妻子一樣,百口莫辯,說什麽都是錯的!
好吧好吧,別再看了,她已經開始愧疚了!OK!OK!她不僅僅是愧疚,還多多少少有些難為情!
終於,在夜旒熏跟雪千尋毫無溫度的目光中,安心低著頭帶著一身愧疚潛逃!
看著遠處跌跌撞撞的身影,夜旒熏一臉的莫名其妙:“她這是怎麽了?”
雪千尋聳了聳肩膀:“不知道!可能去煮麵了吧!”
琅邪彈了彈衣袍,十分瀟灑的找了個石凳坐下來:“二位有什麽話要跟朕說麽?”
兩人同時回頭,眼神陡然間變得銳利,然後,異口同聲:“奸夫!”
琅邪很自然的笑笑:“安心還未跟任何人有過婚約,朕怎麽能算奸夫呢?還有,大家都在同一個起點,朕還是有資格去競爭的!”
夜旒熏冷笑:“你後宮佳麗三千,你說你有資格?”
“佳麗三千,朕完全可以取一瓢飲!”
“你說你能放棄那三千後宮?”雪千尋唇瓣吐出這個略到嘲弄的字眼!明顯對琅邪這番說辭很不屑一顧!
琅邪慵懶的站起來,月光從背後射出,像一層銀色的戰甲披在他身後。
他不緊不慢道:“你們今天有機會站在這裏跟朕耀武揚威,完全是因為朕的一個過失而已!朕已經深知自己的錯誤,便不會再犯第二次!兩位是聰明人,應該曉得朕是什麽意思吧!”
當然曉得,這是吃果果的挑釁!
但兩人心裏都清楚,琅邪在那個女人心裏是什麽地位,第一個男人!第一個愛上的人…這些很多很多的‘第一’都被琅邪所霸占,這讓他們嫉妒的發狂,卻無可奈何!
正當夜旒熏跟雪千尋兩個還算純情的家夥糾結不下時,琅邪走過來拍拍他們的肩膀:“對於敵人,如果你打不過他,那唯一的辦法就是跟他成為朋友!啊,今天晚上的空氣好新鮮啊,各位,回見!”
雪千尋,夜旒熏:“……”
經過一夜的修養,安心剛洗漱完畢,卻聽聞步真昨夜被三人拳腳相加,一早上都沒有出來,估計傷的不輕。
安心十分擔心,親自端了早飯登門看望。
當她走近房門,看到步真正端坐在書桌前寫什麽。
夏日的光從窗欄照進來,灑在他烏黑的發絲上,青衣不染塵埃,溫潤無暇的臉龐,執筆的手腕,攤在桌上的白色宣紙。
一切靜安。
看見步真這樣子,心莫名的一陣痛。
小小一道房門,仿佛阻隔了外麵一切喧囂,獨剩下他怡然自得。
就連院子裏偶爾傳來的野獸呼嘯,似乎都帶著一種靜謐祥和的氣氛。
從來沒有見過一個人,可以將溫柔與殘忍融合的如斯完美,參雜了對生命的渴求喝死亡的血腥,更沒人可以向他那樣,用那種淡淡溫和的語氣下達最殘忍的命令。
安心很識相的退後,不想打擾這安靜美好的一幕。誰曾想,還沒等她再也動作,步真便抬起頭,衝她淡淡一笑:“怎麽不進來?”
安心躊躇半天:“我是怕打擾你!咦,我都這麽安靜了,還被你聽到?”
筆端有些停頓,卻聽他輕輕開口:“就算你再安靜,還是會打擾到我!”
她有那麽厲害麽?
“我聽說昨天他們下手比較重,今天來看看你,順便帶點早飯給你吃!”放下托盤,眼睛情不自禁瞄到他剛剛寫的紙上。“你…”
“哦,這是要飛鴿傳書回去的,這麽久了,該給西夏傳個消息,好安撫那些老臣子的心,要不然,他們指不定以為我客死異鄉呢!”最後一個字寫完,他理所當然的想掏出折扇,卻發現,那僅有的一把已經被夜旒熏扯了個稀巴爛了,搖搖頭,頗有些無奈。
安心的心思根本不在步真身上,玩完全全被那張紙上寫的內容吸引住了。
那算是給族人報平安的信。信裏有交代回去的日期。
也就是說再過不久,步真就要班師回朝了?心裏一緊,手不禁跟著顫抖起來。
他原來要走了!是要走了嗎?
她問不出口,怕得到的那個答案,是自己不想要的!
人有的時候就是這樣,心裏明明曉得答案,卻幻想答案會臨時改變!
她怎麽忘記了,步真是皇帝,西夏的皇帝!從宋國到西夏來來回回,至少要兩個月。這還不算途中吃飯睡覺休息時間!
這麽遙遠…在這種交通很不發達的古代,路程就是最遙遠的距離!
“安心,你怎麽了?”步真抬起頭看著正在那對著一桌早飯發呆的某人。
“啊?沒什麽。沒什麽,飯涼了,我。我去給你熱熱!”說完,像如夢初醒的人,慌裏慌張的端起熱氣騰騰的早飯往外走!
像隻鴕鳥一樣飛速的穿過長廊,走過小橋…。
午後的太陽熱辣辣的,照在人身上像置身火爐。但在這驕陽似火的日頭下,安心縮在後院那片楓葉林中,因為還沒到時候,楓林一片綠意盎然,勃勃生機!
看著腳邊上的餐盤…她順手拿起小包子叼在嘴裏,就著一碗小米粥,吃完順勢靠在小樹杆上,伴著耳邊吱吱亂叫的蟬鳴,望著頭頂層層疊疊的楓樹葉,發呆,望天!
這地方自從被步真侵犯之後,她就再也沒來過,今天也不知道怎麽了…端著早飯一直坐到中午,驕陽透過樹梢漏在她身邊,可憐她現在這麽有錢,卻真的真的找不到一個安靜的地方想問題。不得已,來這了!
她現在極其需要一個僻靜的地方思考問題,或者說,找個更好的理由說服自己,對於那四個男人不切實際的幻想!
琅邪,恩,大好青年,潛力股…是個不可多得人才!
步真,好丈夫的絕佳人選,隻是有點陰!
雪千尋,還別說,有的時候他還真的很溫柔,很大方,很體貼。
夜旒熏…跟她吵架最多,惹她生氣最多,可是,在無數的爭吵中,那個名字不知不覺深深紮進心口。
安心抱著頭不斷的給自己催眠!這個時候,她不能再不切實際的幻想了。麵對點現實吧!
琅邪是琅琊國的帝王,九五之尊,甚至在不久的將來,他會統一四國,成為四國至高無上的霸主!
步真,一個飽讀詩書,經國之才的謀士,他有帝王的手段,也有文人墨客的情懷,跟他朝夕相伴,你不會孤獨,不會無聊。他懂得這大千世界,懂得你心裏每一寸的感受,隻是,這樣一個詩情畫意的人,卻注定不會平凡!而她又有什麽資格,什麽本事留住他?
雪千尋,一個外表冷漠,內心單純的男人,可他也有自己的家,有自己的責任,根本不可能陪她到處無所事事的轉悠。
夜旒熏,表麵看起來玩世不恭,成天痞子似地,其實碧水宮的事也很繁瑣,聽四大護法說,每年都有幾個高手向他挑戰,獲取名字,如果不加緊練功,很可能會在爭奪名字大戰中英年早逝!
一想到這些,心裏猶如被千百根繩子繞著,越纏越緊。
又開始亂想了。琅琊國還沒安穩,琅邪若回去會不會遇到什麽困難?以前他還有個親人,現在他一無所有。以後的日子,他隻得一個人孤軍奮戰…那漫漫長夜誰陪他度過?
雪千尋回去之後,是當六王爺還是魔教教主?萬一跟江湖上人起了紛爭,再被人抓住,那就慘了!
步真,西夏離這裏這麽遙遠,寫封信都要幾個月才能到對方手上。
夜旒熏,這個不曉得息事寧人的家夥,肯定到處惹是生非,萬一客死異鄉,誰給他收屍去?
不要想,不要想,千萬不要再想他們的好!
安心重新挪了個位置,整理思緒,麵對耳邊的呼喚充耳不聞。
琅邪,步真,恩,帝王,都有很多小老婆,回去之後肯定醉臥美人榻。
夜旒熏?浪蕩子,就算十萬個女人給他生了孩子,他不喜歡,還是不會看一眼。看他那花枝招展的樣子,就知道不是個負責人的男人!
雪千尋,一張冰山臉,拒人千裏之外的齷齪樣子,好像誰都欠他錢似地。
恩,這麽想之後…。心還是好難受啊!好吧,先不說其他,就論眼前,單純的談感情。
感情這東西也不是長久之事,自己長的也不算國色天香,總有一天會老的對不對?而他們,一個一個長的跟妖精似地,十年八年之後,騙小女生上床簡直就跟玩似地,更何況,他們每一個人都位高權重,感情很不穩定!
她就是個做生意的有那麽一點點小聰明,這樣高風險投資低回報的玩意,若不是實在揭不開鍋,能免就免吧!
再從性格。將心比心,他們哪個無論從外表到內在,還是生活習慣,或者權勢地位都比她高好大好大好大一截…。以後真在一起了,誰受壓榨多一點?沒說的,肯定是她!
再說,這地方連安全套都沒有…
當安心抱著膝蓋埋首苦思冥想間,腦子裏忽然蕩起一陣帶著回音的隻言片語。
——老太婆,我告訴你,你若敢傷她一分,我便讓你琅琊皇宮寸草不生,若你損她一毫,我便讓你皇室斷子絕孫!
——你可知道帝王之愛是什麽?
——雨露均沾,不厚此薄彼?
——我跟他們,不一樣!
——無論我都多少女人,但是能在我身上留下痕跡,隻有一個!
——殺過人沒有。?
——沒有!
——那就好,我不喜歡你身上有血腥味!
她是怎麽了?這些話語好像一個魔咒似地纏著她,不讓她有絲毫閃躲…
把他們往壞處想,一定要想最最最壞的!
步真在這裏侵犯了她…
琅邪親手結束了她的孩子性命。
夜旒熏雪千尋背著她去青樓消遣。
假的,都是假的,他們做的每一件事都帶著目的,一定是的,如果不是這樣,為什麽他們要那麽傷她?
她付出感情之後,注定沒有好下場的,被傷一次又一次。她現在除了家人跟錢,已經沒剩下什麽東西供他們消遣了!
安心現在已經幾近不講理的狀態,一遍一遍的說服教育自己!
然而此時院子裏已經雞犬不寧了,因為某個人從早上失蹤到中午,現在快傍晚了,大家為了找她已經鬧得人仰馬翻了。
聽著院子裏走來走去的腳步聲,步真有些無奈,早上說給他送早餐,完了自己還沒吃,就被她端走了,直到現在也沒見人…自己要是真的被打殘了,指不定沒被打死先被餓死呢!
現在她又失蹤了…怎麽有些人就喜歡在自己家院子裏搞失蹤呢?
廚房的杉木是今天最後一個見過安心的人,據說她端了一盤子早飯就不見蹤影了。
所有人倒不會想到安心就此離去,有兒子在,她就算想跑,也定然不會出這個院子門!
這會兒,指不定在哪裏禍害呢。
想到這,步真搖頭歎氣,端一盤早飯消失了…這個不讓人省心的小妮子!
步真望著來來往往匆忙尋找的人影,心裏好笑,這裏雖然不算小,可也沒有皇宮那麽大,怎麽找一個人那麽困難呢?
“步…陛下,那兒你就別找了,安心從來不會去那個地方的!”斬風見步真要往楓樹林那邊去,及時提醒!要不是嫌人手不夠,他才不多那個嘴呢。
“哦?你怎麽知道?”他一臉好笑。
“切,安心曾經說過,要砍了那片楓林呢,後麵因為耗費人力財力太大,她才放棄了,後來問她為什麽,她說她恨楓葉!”
“哦。原來是這樣啊!”
步真若有所思的點點頭,並沒有聽聞斬風的勸說,反而漫不經心的走過長廊,繞過小橋,往那片茂密的不見縫隙的楓林走去,然後在楓林深處,那片錯落不一的樹叢中,看見一襲鵝黃色的衣角蓋在草皮上。
他足尖一點,飄然落在那棵粗壯的楓樹旁邊,然後未等安心做出任何反應,攬著她的腰,低頭深吻下去。
溫暖的唇,柔軟切舒適。輾轉吮吸幾次後,透著薄薄透亮的深紅色。
安心正在數落夜旒熏經常夜不歸宿,是個不戀家的浪蕩子的時候,就被步真吻的七葷八素,幾乎是一瞬間,在她心裏那些關於他們幾個的‘惡行’統統變成一張空白的紙,那些個痛定思痛的決定、決定…也跟著這個吻變成不值一談的廢紙一張,堅定的信念瞬間瓦解…然後她很沒出息的沉溺在步真貪婪舔舐的唇舌之間。
良久。
某人拉開兩人距離。
“一股小米粥味!”
麵對步真的唏噓,安心沒有做出任何反應,事實上,她有些無錯,驚慌。慘白的小臉,顫抖的嘴唇,都在昭示著那個吻帶給她的影響。
就像一個人千辛萬苦爬到珠穆朗瑪峰,還差最後一步的時候,卻被你前麵那個人一不小心放了個屁蹦到山腳下了…前麵所有的煎熬跟糾結統統沒了。
也許,她真的完了…
試想下,她折騰了一早上外帶一下午,好不容易有點勉強的說服自己放手,不去在意的時候,這個無恥的家夥,一個吻,啪嗒,將她搞定了!
“他們說,你曾經想把這片楓林砍掉?”步真沒有在意安心顫抖的唇,以及誇張的表情,撩起衣袍跟她並盤坐著。
這個角度恰好可以看到遠處夕陽墜落的過程。
安心臉一紅,沒有回答。
步真兀自捏著她吃剩下的小包子放進嘴裏,然後若無其事道:“不砍行不行?”
這一句叫安心回過神來了。
她怔怔的看著眼前慢條斯理吃她包子的某人:“你說什麽?”
“不砍掉這裏行不行?我覺得挺好,夏天能乘涼,秋天能賞楓,多有情趣?”
安心張了張嘴。想說,這裏可是他這個禽獸曾經犯罪的地點啊!
步真大方的摟過她消瘦的肩膀,然後另一隻手搭在她肚子上:“那一次,我是不是很粗魯?”
“……。”
“我已經很盡力的克製了,真的,你應該曉得,男人第一次都比較難控製的。”
“……。”
“你有享受到麽?我想我的技術應該不會那麽差吧?”
“……。”
“我聽琅邪說,女人在床上哭泣是因為快樂,你那天哭的那麽慘,一定很快樂吧!”
“……。”
“好吧,如果真的讓你很愉快,那我下次改進!多跟琅邪討教幾招,來博得你的歡心!”
日頭偏移,安心怔怔的被步真抱在懷裏,聽著他強而有力的心跳,以及剛剛他說的那些個不著邊際的廢話。
神奇的而是,心緒好像被什麽安撫住了,不再跌宕起伏…
因為他確切的懷抱緊緊裹住她,讓她真實的感受到,這個男人就在你身邊,無論什麽時候,他都是你強而有力的臂膀!
溫暖的溫度不斷的傳遞著,他的氣息,侵蝕著她剛剛建立起來的防護牆!
“你今天的失常,是因為我寫的那封信?”望著漸漸淡下去的夕陽,步真微微翹著嘴角問道。
“是!我怕你們都走了。”
“你就沒想過,你跟誰走?”
“沒有。”
“好吧,我知道了!”他收緊懷抱,靜靜的擁著她。
良久,步真突然再次打破平靜:“寶寶還有兩個月就要出世了吧?”
安心抬起迷茫的眼,點點頭。
又重新將她抱回來,下巴抵在她額頭上,輕輕道:“但願能趕上你生孩子的時候回來!”
“什麽?”安心猛然抬起頭。
“沒什麽,這裏一來一回,快的話,兩個月應該夠的!”
“步真…。”
“四國遲早要統一,到時候隻是誰稱王的問題!宋傲太小,讓他坐擁天下,還不過火候,殷雪烈風雖然有魄力,有手段,卻是個斷袖,不可能長久坐穩江山!我嘛,懶散閑人一個,若真做了這天下之主,恐怕會落個不務正業的稱號!你說呢,安心!”
他都說了,她還說什麽?
“哎,叫琅邪明天給夜旒熏說點好壞,實在不行賠禮道歉也一樣,讓夜旒熏賜他一顆能生孩子的解藥!到時候,這是萬民之福,也是天下之福!”
他在說什麽?為什麽一句都聽不懂呢?
當最後一口小米粥被步真吞下肚子的時候,天色已經暗沉下來。
步真拍拍她的肩膀:“很晚了,我們回去吧!”
“……。”
“那些人找你呢,你看,都忙翻了!”
說完,帶著安心足尖一點,上了最大最粗的那棵樹上,透過隱隱約約的樹葉。
遠處一片混亂。
不僅僅是安心的人在找…遠處火把的光,已經延伸到遠處,甚至出了城,隱隱約約還能聽見盔甲,刀劍的碰撞出鞘聲,這回動靜鬧大了!
月金輪的聲音呼哨過樹梢,遠處夾雜著夜旒熏驚慌的呼喚:“安心,我那天是嚇你的,你出來啊!”
“……。”安心像隻小貓兒又往步真懷裏鑽了鑽。
步真無奈的苦笑,環住她:“你不顧大的,也要顧一顧小的吧!”
他們在樹上這麽呆著也不是辦法吧?
“安心,我們下去吧?”
“不,我要在樹上…我還沒熟透呢!”那個窩在步真懷裏的小女人咕嚕的嘟囔著這麽一句。
步真哭笑不得,在這種情況下,你還能拿她怎麽辦?他把安心帶到最高最堅實的樹杈上安頓好,褪下外衣罩在她身上,做好這一切,他抱起那個還沒熟透的小妮子,靜靜的看著下麵的慌亂。
“那好吧,那就再等一等,等到你熟透我們再回去!”
從傍晚到深夜,再從深夜到黎明。
清晨,當一縷陽光透過厚重的樹葉照在他們兩人身上時,遠處尋找的腳步還沒有停止。
安心抬起頭,覺得這一夜特別的短暫。
光束中微塵漂浮,若有若無的沉浮。
步真低頭親親她的眼睛。
“天亮了,這回你熟透了沒有?”
安心垂下頭:“恩…可以摘了!”
兩個熟透的果實從樹上剛跳下來,迎接他們的就是三個臉色鐵青的男人。
“步真,安心不懂事,你也跟著她一起不懂事?在樹上窩了一夜,你就看著她這麽胡鬧也不講講?”琅邪瞪了一眼縮在某人懷裏的安心,然後大義淩然的對著這兩個不懂事的家夥一頓數落。
夜旒熏重重的喘息一聲,一把將她從步真懷裏抽出來,迎麵一巴掌…那巴掌很輕,很柔,一點都不痛。
印上夜旒熏慌裏慌張的眼,安心有一陣的內疚。
“我在地牢裏就嚇了你一次,你就給我搞失蹤?”
小手情不自禁的去抹平他皺緊的眉頭。看見他發飆,她就特高興,看見他生氣,她也挺高興的。可是,看見他一緊張,她就再也高興不起來了。
見安心沒事,雪千尋鬆了一口氣,從夜旒熏懷裏拉過她,低頭一陣深吻。
“你這個不讓人省心的小狐狸!”
說完,攔腰將她抱起,給旁邊幾個人使了一個眼色。
“回去吧,叫斬風別往城外再跑了!”
窩在雪千尋的懷裏,看著身後跟著三個男人,那一刻的心情,複雜且甜蜜…
一會兒,她摟著雪千尋的脖子,在他耳邊輕輕唱起來:“…十寸背著那重重的殼啊,一步一步地向上爬…”
這首歌夜旒熏好像在什麽地方聽過,哦,記得了,那個時候他跟步真正籌劃挖雪千尋的衣冠塚,在山上的時候,安心爬不上去,他就背著她,還記得,她當時不是這麽唱的。
“好像是蝸牛背著重重的殼吧!”夜旒熏小心提醒!
“什麽?”安心停下歌聲,望著夜旒熏。
“不是十寸,是蝸牛!”
“哦。”
“雪千尋,讓我來抱她!”琅邪伸出手,笑眯眯的。
雪千尋略微頓了頓,竟出乎預料的將懷裏的人送到他手上。
是的,既然打不倒他,隻能跟他做朋友!
換了懷抱,歌詞也跟著換。
“琅邪背著他重重的殼啊。一步一步的往上爬!”
“……。”
“是這樣的麽?怎麽不是十寸?”步真好奇。
“反正一樣啦,都是有殼的!”
輾轉過來,換成夜旒熏,歌詞一樣變。
“夜夜背著那重重的殼…”
“……。”
------題外話------
這篇文寫到這裏…不怕坦白的告訴大家,要完結了!
…你們上哪找我這麽好人品的作者去啊!不拖遝!不占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