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字院。
得知愛徒歸來的晨由紀，連頭發都來不及整理，直接迎了出來。
“小野，你終於回來了！”
晨由紀張開雙臂正想摟住李野。
後者卻跪了下去，重重地磕了一個頭。
再抬頭時，眼眶已經發紅。
“徒兒不孝，給恩師添麻煩了。”
“傻孩子，說什麽胡話！”
晨由紀將他扶起，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感慨道：“你能回來，一切就好了。”
“師父，徒兒有事情要稟告！”
李野抹了抹眼角，仿佛那裏有淚水般，哽咽道：“徒兒這次不光自己回來，還帶回了農家三小姐，她要徒兒入贅！”
晨由紀臉上的笑容僵住，一時間沒法消化其中的消息，過了好一會兒這才鐵青著臉道：“你要入贅農家？”
“徒兒也不想！”
李野再次跪下。
“可徒兒傷勢嚴重，如果不答應，農家不肯醫治。”
“農家怎麽敢這樣？莫非欺我晨字院沒人？你怎麽在信裏不說？”
“師父，您別生氣，您為徒兒做的依舊足夠多了，徒兒不想再給您添麻煩。”
“我問你，你願不願意？你要不願意，農家那裏老夫幫你扛著。”
晨由紀氣得臉色漲紅。
這些年來，他親眼看見自己女兒和李野出入成對。
作為過來人，他心知肚明，早已將這個小徒弟當做女婿。
現在李野要入贅農家，如何讓他冷靜得下來？
“師父，徒兒自是不願。”
李野再次跪了下去，用力揪了一把自己大腿，淚眼道：“可徒兒的傷勢還未徹底完結，而且農家說了，他們可以幫晨字院煉製丹藥。”
“這....”
晨由紀沉默了。
頓了好一會兒，他撫摸著李野的腦袋，悵然若失。
“苦了你了。”
“都怪李沐然，要不是他，你怎麽會受這樣的苦？你不會到現在還想維護他吧？”
“不會了。”
李野搖了搖頭，“那一刀已經斬斷了我們之間的兄弟之情，雖然他自私蠻橫，可我畢竟是伯父伯母帶出來的，那一刀就當我還他的。”
晨由紀欣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終於長大了。”
“師父，農家三小姐還在外麵，徒兒這就喊她進來！”
李野說了一句，便迫不及待折返。
激動之下的晨由紀絲毫沒有發覺異常。
他甚至都沒提起過兩位師姐。
帶著農小蘭進入晨字院的時候，晨由紀已經端坐在大堂之中。
在看見農小蘭臉上那塊青色胎記的時候，內心的懷疑盡數消散。
眼前的女子長相猙獰，完全比不上自己的女兒。
看來，李野是真的迫不得已。
農小蘭雖然麵容恐怖，氣質卻顯得格外華貴。
她對著晨由紀款款行了一禮，
“農家農小蘭見過晨教習。”
“你該稱教喻。”
晨由紀板著臉，冷聲道：“既然來了，就住在院裏，先幫小野調養好身體。”
“小蘭明白！”
“行了，本座還有事，你們先下去吧！”
兩三句話，晨由紀便站起身，頭也不回朝側門走去。
“野哥，你師父他是不是不喜歡我？”
農小蘭皺著眉，委屈地說道。
李野輕輕摟了摟她的肩膀，柔聲道：“你怎麽會這麽想？師父一直都是這樣，外冷內熱。”
“真的？”
“當然了，你看他不僅沒有反對，還讓你住在晨字院。”
“隻是這樣嗎？我怎麽感覺他有些不耐煩？”
“唉...”
李野重重歎了口氣，“還不是丹藥的事情鬧的？自從我堂哥大鬧上都城後，晨字院就再也煉不出丹藥了。”
“煉藥我在行啊，你們剛煉製出回春丸的時候，農家就購買了一粒，隻不過，其中很多成分的處理手法我們現在還沒弄清，仿製出來的隻能達到回春丸一半的功效。”
“一半足夠了，隻要有丹藥，師父的壓力想必也能輕一點，走，我們現在就去煉藥房。”
李野根本不給休息的時間，拉著農小蘭直奔丹房。
生火備藥。
農小蘭調製著藥材，李野也緊緊相隨。
縱使被煙霧熏得連連咳嗽，他也沒有離開，而是認真盯著農小蘭的一舉一動。
整整一天，農小蘭累得幾乎癱倒，卻也收獲了滿滿一罐縮水版回春丸。
拿到丹藥的李野，興奮地在她臉上啄了一口，便迫不及待抱起藥罐直奔晨由紀的廂房。
這天傍晚。
晨字院傳出消息，大量出售回春丸。
價格依舊是萬金一粒，卻沒再設置門檻。
聞著味來的富商們，絡繹不絕幾乎踏破門檻。
消息傳到宮中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早上。
太醫院小學徒敲響藏書閣大門，等了許久，才見到眼眶深陷，衣衫不整的李沐然。
“李禦醫？你怎麽了？”
“無妨，就是兩天一夜沒睡而已。”
“您可得保重身體啊！”
“找我有什麽事？”
“哦，是其它禦醫讓我來問問您，晨字院大量出售丹藥，您看要不要買點研究？”
聽到這個消息，李沐然眉頭不由得一皺。
他並沒有出售藥粉，就晨字院那幾個家夥，怎麽可能煉製出回春丸來？
“聽說這批藥都是國子監那個天才小師弟煉製的，說起來，這個小師弟也是慘，父母雙亡，好不容易來了上都城，結果還被自己親堂哥砍傷，好在，現在終於熬過去了。”
“你說誰？”
李沐然突然問道。
小學徒被嚇了一跳，頓了一下，這才結結巴巴道：“是...晨字院小師弟，聽說叫什麽李野。”
“李野回來了？”
李沐然嘴角翹起，忍不住露出一絲笑意。
不好好躲在外麵，竟然回上都城。
看來，這是老天爺給他報仇的機會。
“李禦醫？”
小學徒小心翼翼喊了一聲。
回過神來，李沐然露出一個微笑。
“買，當然要買！去內務府拿錢。”
說完，轉身拿出自己的令牌。
得到許可的小學徒頓時心花怒放。
終於有機會接觸到晨字院的丹藥了。
關上門，李沐然眼睛中閃過一道血芒，用力抓向一旁的書架。
“所有的賬，都該清算了。”
他輕聲呢喃，抓在掌心的木質書架已經徹底變成一團齏粉。
四階魔紋，身體素質極大提升。
隻要不是致命傷都能以極快的速度恢複。
越是受傷，戰力越強。
“還有五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