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野!”
晨曦苒撲上前,滿臉心疼地扶起李野。
熊芳潔手持短劍,站在旁邊目光淩冽。
剛剛那道寒芒正是她發出的攻擊。
李沐然撇了一眼深入地下的短劍,內心湧出一股悲涼。
如果是以前,剛剛那一擊絕對會要了他的命。
“你剛剛準備殺了我?”
李沐然沙啞著嗓子道。
熊芳潔將憐惜的目光從李野身上收回,恨恨道:“你這樣的人,死了最好!”
李沐然默然。
這個和自己幾乎同時入門的師妹似乎忘記了,她進內院的機會還是自己讓出來的。
沒想到,她成為武者之後不僅漸漸遠離自己,如今更是站到自己的對立麵。
十年師門情,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
“熊芳潔,今天我要殺他,誰也留不住。”
李沐然抬起頭,決絕而冷漠地說道。
熊芳潔正欲開口,師父晨由紀卻上前一步,大聲嗬斥。
“李沐然,你難道想萬劫不複?”
“師父。”
李沐然低下頭,深吸一口氣,“李野謀害我父母,這仇我必須報!”
“你瘋了!”
摟著李野的晨曦苒破口大罵,“你父母的事情都怪到小野身上,你真是瘋了。”
“讓開!”
李沐然漠然望著她,眼神中已經沒了任何情緒變化。
晨曦苒扶著李野,倔強地抬起頭,眼神中仿佛能噴出怒火。
一旁的熊芳潔手持短劍,上前一步將兩人護在身後,語氣帶上了些許凝重。
“你什麽時候刺紋的?”
李沐然沒有理會,上前一步,直視她的眼睛,冷冷道:“誰攔我報仇,我殺誰!”
氣氛劍拔弩張,就在這是,晨由紀重重地歎息了一聲。
“哎!”
他緩步上前,滿臉慈悲道:“沐然,你口口聲聲說李野謀害了你父母,可有證據?”
李沐然沉默不語。
父母是回山上收藥的時不幸跌落懸崖。
荒無人煙的山野,除了藥民之外,幾乎看不見人。
而這一切都是李野說的,去山上收藥也是李野帶領的。
出事之後,他並未懷疑過。
畢竟,沒有誰會懷疑一個十五歲的怯懦孩子。
可現在想來,處處都是疑點。
收藥完全可以在山下集市擺攤,為什麽要親自上山?
而且,兩個成年人不幸跌落山崖,李野卻沒有受任何傷。
怪隻怪當初他沒認清這個狼子野心的堂弟。
沉默意味著沒有證據,晨由紀有些失望地再次歎息了一聲。
“沐然,回頭是岸,為師不想你一錯再錯了!”
李沐然赤紅的眸子中閃過一絲不忍,沙啞著嗓子道:“老師,我可以回地牢,你又是否能調查我父母的死亡原因?”
晨由紀眉頭皺起,甩了甩衣袖張嘴就要駁斥。
可四周早已圍滿看熱鬧的人。
麵對這麽多目光,他強忍著怒氣,大聲道:“意外就是意外,你為何非要把莫須有的罪名強加在自己的親人身上?”
就在此時,緩過氣來的李野重重地咳嗽了一聲,氣若遊絲道:“堂哥,你醒醒吧,大家都願意給你機會的。”
淒慘的模樣,讓所有人不由得動容,紛紛開口。
“血濃於水啊,都這樣了還願意原諒自己的哥哥。”
“這世上怎麽會有想要害自己弟弟的哥哥?”
“還有什麽?壞唄!”
眾人義憤填膺,紛紛站在道德高地上指責,卻沒人發現李野眼神中閃過的滔天恨意。
李沐然冷漠環視四周,目光最後停留在晨由紀身上。
“老師,今日有他沒我!”
他捏緊拳頭,一字一句道:“誰再攔,我殺誰!”
隨著話音落下,他的眼睛急速變紅,一道道狂暴的氣息彌漫開來。
熊芳潔瞳孔一縮,將師父拉到自己身後,低聲道:“師父小心,他修的魔道流!”
“魔道流?”
晨由紀驚恐地向後退了好幾步,“他怎麽敢修煉這種冒天下之大不韙的流派?”
“他這樣的人,有什麽做不出來?”
熊芳潔提了提手中短劍,眼神格外警惕。
魔道流流傳最廣,戰力最強,副作用也最厲害。
此派的武者,最後往往都失去理智,不是被殺就是自我毀滅,無一善終。
修煉這一流派的,要麽是窮凶極惡,要麽是走投無路。
在幾人眼裏,李沐然顯然是前者。
隨著一陣淡淡的紅光冒出,他赤紅的眸子飛速褪色,緊接著,一條條恐怖的條紋從眼白騰起,蜿蜒著延伸至瞳孔。
“讓開!”
野獸般的聲音讓圍觀的眾人,下意識向後退去。
熊芳潔額頭上不知何時已經滲出淡淡的細汗。
她進入內院足足兩年,前不久已經刺下二階靈紋,成為二轉武者。
可麵對李沐然,卻有種被壓製的錯覺。
不能再等了!
她率先出手,手中短劍脫手而出,離弦之箭般直轟麵門。
“讓開!”
李沐然怒吼著,不退反進,猛地一拳轟出。
“砰”的一聲,拳頭徑直轟在劍身,短劍嗡了一聲朝著旁邊飛去。
熊芳潔臉色微變,一個跳躍拿起插在地上的另一柄短劍,貼近身體,對著他胸口猛地刺去。
“滾!”
李沐然抬起左手硬生生受了一劍,右手成掌,狠狠一巴掌甩了下去。
剛剛晉升二轉的熊芳潔發出一聲悶聲,頓時披頭散發。
她翻滾著,收回雙劍,再次襲了上去。
李沐然猛地轉身,沒有任何技巧,狠狠一腳踹出。
此刻,胸口的靈紋爆發出血紅的光芒,體內的丹藥之力全數爆發。
接近三轉武者的一擊,將熊芳潔重重踢飛,砸到賭坊門前,腦袋一歪吐出一口鮮血,頓時失去了反抗之力。
眼見李沐然繼續靠近,晨曦苒張開雙臂攔住,“你這個惡魔,你...”
她的話戛然而止,因為李沐然已經捏住她的喉嚨。
感受到死亡的氣息,晨曦苒眼神驚恐,伸長手臂想要反抗。
可她一個普通人如何能夠對抗武者?
李沐然隻是輕輕一甩,她便翻飛落地,直接暈了過去。
眼見兩位師姐都失去了反抗之力,李野終於慌了,掙紮著後退躲到晨由紀身後。
瑟縮著,顫抖喊道:“堂哥,你難道要殺光我們嗎?”
“我看他敢!”
晨由紀上前一步,厲聲嗬斥。
“李沐然,你敢弑師?”
晨由紀挺起胸膛,站在他麵前,憤怒地注視著他的眼睛。
“為師教了你十年,要殺他,你就從為師的身上踩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