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苒知道很快就會有人上門討要丹藥,卻沒想到來得如此快。

也沒想到來的會是黑衣衛總指揮使這樣的二品大員。

這些丹藥的重要性似乎比她想象中的更加重要。

簡單的寒暄過後,洛養性笑嗬嗬道:“侄女啊,大伯聽說你煉製出回春丸了,厚著臉皮過來討要個幾百粒。”

晨曦苒心裏一驚。

總共才買了一兩回春丸藥粉,原本隻能製作十粒,縱然她多添加了蜂蜜也才堪堪做出十五粒來。

沒曾想對方一開口就要幾百粒。

想到這裏,她正色道:“總指揮使,我剛剛煉製出十五粒而已,如果您要的話,可以按一萬金一粒賣給您三粒。”

聽到這話,洛養性的臉色一沉,皮笑肉不笑道:“侄女啊,東西雖好,可不是這樣賣的,前麵不過十金一粒,怎麽現在漲了一千倍?”

“總指揮使,不是我提價,而是這東西煉製起來太過困難。”晨曦苒不肯讓價。

“這樣啊,那伯伯給你派幾個煉藥好手幫忙如何?”

洛養性陰惻惻說道。

黑衣衛可不是什麽善茬,眼見氣氛緊張。

晨由紀輕咳一聲,道:“小苒,還是按照成本價給洛總指揮使吧。”

“爹,可是宮裏已經開口要了十粒!”

晨曦苒眨著眼睛說道。

晨由紀立即明白這是狐假虎威,他一臉為難地望向洛養性。

後者自然清楚兩人心思。

可他又不敢去皇宮對峙,隻能黑著臉死死盯著晨曦苒。

小姑娘沒有絲毫心虛,直直對視。

“好!晨教習生了一個好女兒啊!”

洛養性倏地一笑,目光深邃地望向晨曦苒。

“本指揮使要十粒。”

晨曦苒淡然一笑,有了丹藥在手,她不怵任何人。

“總指揮使,我師弟李野下個月會歸來,我怕李沐然報複他。”

大家已經撕破臉,洛養性也沒了虛與委蛇的興趣,直接打斷道:“黑衣衛還缺一個百戶!隨時可以上任。”

晨曦苒索性也直接道:“好!我每月給黑衣衛十粒回春丸,每粒千金。”

頓了一下,她又補充了一句:“這已經是成本價,其他人我保證不會低於萬金。”

話說到這個份上,洛養性也不好再繼續糾纏。

冷冷甩下一句,希望你們能守信後,拂袖離去。

等到黑衣衛盡數離開,晨曦苒重重地呼出一口濁氣。

她賭贏了!

這些丹藥比想象中的還要珍貴。

雖說價錢低了些,卻為小師弟謀到了一個黑衣衛百戶的位置。

一旁的晨由紀眼見眾人離開,歎息道:“就一兩藥粉,都給他們了,剩下的人怎麽辦?”

上都城情形複雜,也不是黑衣衛一家獨大,晨曦苒一口氣將回春丸送了出去,若是其他人求取,豈不又沒貨?

“誰規定的一兩藥粉隻能做十粒?”晨曦苒笑著說道。

“胡鬧!”晨由紀愣了一下,旋即板著臉訓斥道:“你這樣豈不是弄虛作假?”

“李沐然就賣了這麽點藥粉,我能怎麽辦?他是故意想讓我們得罪上都城這些人的!”

晨曦苒委屈不已,緊接著,挽住晨由紀的胳膊,柔聲道:“爹,你剛剛不是也服用了嗎?效果差不多的。”

“再說了,誰知道他送來的藥粉會不會又摻假了,萬一真按他的劑量放,中毒了怎麽辦?”

“倒也不會這樣,第一次合作他不敢作假,就算要做手腳,恐怕也要等我們放鬆之後。”

晨由紀若有所思,重重地歎了口氣,無奈道:“也隻能這樣了。”

頓了一下,他又道:“可惜了,若是知道這回春丸如此值錢,我就不該將每月十粒的配額送出去!”

李沐然掌控國子監丹房的時候,晨字院每人都可以免費領取丹藥。

晨由紀作為一院首席,李沐然每月送來的回春丸都有十粒,不夠還可以隨時去取。

想到這些,他內心莫名苦澀。

一旁的晨曦苒冷哼一聲,不屑道:“父親你不會真的以為他是為了我們好吧?想想他送給我的丹藥,都吃死過人了。”

“為父隻是在後悔,怎麽就沒教好他!”

晨由紀感慨道。

晨曦苒也隨之重重歎了口氣,“這怪不得父親,有些人的壞是天生的。”

“小苒,如果,我是說如果他真的承認錯誤,你還願意叫他一聲師兄嗎?”

晨由紀不知想到了什麽,試探性地問道。

“絕不可能!”

晨曦苒斬釘截鐵,“父親,我知道你是因為丹藥的緣故才想到他,可他做過那麽多孽,難道就一筆勾銷?”

“還有小野,你若是將他接回來,小野怎麽辦?”

說著,她的眼眶已經紅了。

晨由紀似乎也發現了自己心緒上的轉變,悠悠地歎了口氣。

“是為父想多了,你放心,說了恩斷義絕就一定會恩斷義絕。”

父女倆正聊著,又有人拿著拜帖闖了進來。

這一次是朝中大員。

沒法拒絕,晨由紀隻能硬著頭皮接待。

而晨曦苒則是迫不及待回到自己丹房,將剩下的藥粉製作成丹丸。

晨字院再次煉出丹藥的信息,很快就傳遍了整個上都城。

天機閣中。

念凝冰在得知消息後,立即起卦。

“這些丹藥都是晨曦苒親自煉製出來的!”

她默念祈禱詞,將手中的銅板灑落,結果確定。

“所以,這些藥粉是李沐然送給他們的?”

想到這,她激動地站起身,正準備前往晨字院。

轉念卻又止住腳步。

昨天雙方已經撕破臉,總不能今日又上門求饒吧?

可除此之外,又該如何打聽李沐然的消息呢?

正思考間,門外響起了侍女的聲音。

“殿下,您恐怕得出來一下。”

“發生了什麽?”念凝冰疑惑地回了一句。

“是悅溪公主,她今天一大早就來了國子監,在內院道場折騰了一個上午,現在奔演武場去了。”侍女無奈地說道。

念凝冰疑惑道:“她是不是在找東西?”

“是!她說想要給自己找嫁妝,連道場屋梁都爬了。”

侍女無可奈何地說道。

“我明白了。”

念凝冰若有所思道。

她昨天就發現了,悅溪公主似乎並不是為了找所謂的嫁妝,而是為了某件物品而來。

“或許,她可以幫我!”

想到這裏,她換好衣服,拉開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