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天機閣,念凝冰幾乎是迫不及待地朝國子監外院走去。
上都城幾十萬人,想要找到李沐然根本不可能。
她能想到的唯一辦法就是讓晨字院幫忙。
“中秋那晚,李沐然並未傷害晨曦苒她們,他心中一定還留有感情,隻要晨教習願意幫忙,或許就能讓他回心轉意。”
她暗暗想著,下定了決心。
可剛走到晨字院門口,就愣住了。
隻見晨字院大門已經被圍住。
內院弟子、黑衣衛、還有不少穿著官服的朝堂中人。
“昨天推今天,今天是不是又要推明天?”
“說好的丹藥呢?為什麽還不拿出來?”
“今天丹爐爆炸,明天是不是會著火?”
眾人群情激憤,甚至有不少人動手推搡攔在門口的晨字院弟子。
眼見情況已經失控,熊芳潔和晨曦苒走了出來。
“各位,丹爐的確爆炸了,如果不信你們可以去丹房看一看。”
“至於丹藥為何會斷貨,我已經說了無數次,那是因為晨字院棄徒李沐然導致的。”
熊芳潔朗聲解釋。
人群中,一個矮胖弟子大聲喊道:“狗屁,難道除了李沐然,你們都是廢物?”
“煉個丹藥還能爆炸!”
一旁的晨曦苒忍不住開口道:“那是因為我們沒掌握好火候。”
“五年時間,連火候都掌握不了,難道你們都沒看過一次?”
矮胖弟子問道。
熊芳潔和晨曦苒頓時都沉默了。
的確沒有看過一次,甚至在此之前,她們都沒去過丹房。
李沐然每次都會將丹藥送過來。
不僅僅是他們,那些幫忙的外院弟子也沒人了解。
倒不是因為李沐然有意隱瞞,而是他們根本沒有進過煉丹房,每次去幫忙就在前麵的櫃台幫忙拿丹藥而已。
誰能想到,這些看似廉價的丹藥竟然引動整個上京城。
就連內閣那些大佬也托人前來問話。
“今天你們給我一句實話,是不是煉製不出來?”矮胖弟子繼續開口。
眼見人群越來越激動,熊芳潔深吸一口氣。
“都給我閉嘴!”
“丹藥配方我們已經掌握,隻需要實驗出火候就行。”
聞言,人群安靜下來。
熊芳潔頓了一下,朗聲道:“你們有一個算一個,如果繼續鬧事,從今往後別想用一粒晨字院的丹藥。”
“神氣個什麽!”
矮胖弟子忍不住嘟囔了一句。
下一秒,熊芳潔伸手指向他,“你,說的就是你,從今往後,晨字院不會給你提供一粒丹藥。”
“憑什麽?”矮胖弟子不忿道。
熊芳潔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就憑我心情不好。”
說著,她環視門外眾人,“還有你們,如果誰敢轉賣給他,一律取消購買資格。”
這一次,人群格外安靜。
麵對熊芳潔銳利的目光,無論多大的身份,多高的修為,都紛紛低下了頭。
不少人更是轉身悄悄溜走。
很快,院子外就隻剩下矮胖弟子一人。
他跪在門口,大聲哀求。
熊芳潔轉身不應,倒是晨曦苒被煩得沒辦法,許諾他以後也可以購買,這才讓他離開。
看到磕頭道謝的內院弟子,念凝冰眼睛一亮。
既然已經發現丹藥的重要性,她們說不定已經反悔了。
她快步上前,喊住正要進屋的兩女。
“等一下。”
看到來人,熊芳潔和晨曦苒頓住身形。
“聖女殿下,你來幹什麽?”
熊芳潔語氣冰冷,上下打量著她,冷漠道:“想要丹藥,得排隊。”
一旁的晨曦苒也開口道:“念師姐,如果你是為了李沐然而來,就請回吧。”
兩人冷漠的態度讓念凝冰表情怔住,氣憤地想要轉身離開。
可一想到自己師父的狀況,又硬生生止住。
“兩位師妹,你們也發現,丹藥很重要吧,不如我們一起想辦法將李沐然請回來如何?”
兩女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看向她的眼神中帶上濃鬱的厭煩。
熊芳潔冷漠道:“聖女殿下請回,我們是不可能將一個欺師滅祖的棄徒請回來的。”
“沒錯,李沐然已經被除名,從今晚後都不可能再出現在晨字院。”
晨曦苒也開口道,“還有,丹藥我們自己會煉製,而且會教會晨字院所有弟子煉製。”
“不像他,偷偷摸摸,拿著學院提供的資源自己獨享。”
聽到這話,念凝冰一下子氣笑了。
她們哪裏來的自信能煉製出丹藥來?
別說她們,就算是晨字院所有人合在一起,也絕不可能煉製出來。
那些留下來的手稿中可是記錄了各種藥材不同投放時機和火候掌握。
而那厚厚一疊,也僅僅是一味丹藥,僅僅是一部分實驗記錄而已。
更何況,李沐然原本出自醫藥世家,對於藥材習性極為了解。
晨字院這些眼高手低的弟子就算是忙上一輩子,也別想煉出哪怕一味藥。
想到這,她搖了搖頭,輕歎一聲道:“晨教習呢?我找他有事。”
“不在!”
熊芳潔回複了一句,拉著晨曦苒的手直接轉身走了進去。
望著兩人的身影,念凝冰重重地歎了口氣。
那個李野究竟給她們灌了什麽迷魂湯,讓她們如此厭惡李沐然?
兩人的態度讓她便明白,這次沒戲。
想要讓晨字院幫忙,隻能將真相擺在她們麵前。
想到這,她轉身朝門外走去。
拿著天機閣的令牌,她直奔大理寺。
借助天機閣聖女令牌,很順利就拿到了李沐然殺人的證據。
她很快就找到其中最為關鍵的證據——借據。
按照賭坊的說法,李沐然是欠債殺人。
可如果,欠錢的人不是他呢?
帶著借條,她回到國子監。
借助傍晚金黃色的光線,她將借據和李沐然煉丹記錄放在了一起。
粗略看去,字跡的確很像。
可細看之時,卻發現不一樣的地方。
李沐然的字剛勁有力,每一撇每一捺都格外粗壯,墨透紙背。
可借據上的卻徒有其形,完全沒有神韻。
再仔細看下去,她頓時發現了更多不一樣的地方。
兩份字跡,看似出自一人之手,實際上有很多明顯的差異。
找到證據,她再次奔向晨字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