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卷 第十七回 人生百態
“咚!”“叨!”
就在大理軍前部剛剛走出蘭麻山穀,後部完全進入蘭麻山穀之時,一個信號炮衝天而起。聲震山穀。
而隨著這一聲信號炮的暴鳴,朱丹臣第一個反應過來,立馬大叫一聲:“不好!有埋伏。殿下快撤!”
可惜,為時已晚。隻聽那信炮響過,左右山峰都響起隆隆之聲,好似大地震裂,又似山體滑坡。眾人抬頭一看,隻見無數的大石巨木就從山上滾來。那真是聲威震天。
一時間,大理軍兵俱亂。各自爭相奔命,反倒在狹窄的山穀見擠作一團。自相踩踏而死者,不知凡幾。
段譽一見,驚怒不已。這要不是他的疏忽,但凡聽了朱丹臣的建言,也萬萬不會有此災難。
而此時,褚萬裏已是揮舞長槍,連連撥打開飛臨的山石滾木,怒聲喝道:“四弟!快帶殿下離開險地。”
褚萬裏叫的四弟,不是別人,正是那朱丹臣。沒別的,這褚萬裏,古篤誠,傅思歸,朱丹臣,皆是大理段家世襲家將,重臣。更脾胃相投,早年結為異姓兄弟。生死與共。這褚萬裏排行老大,朱丹臣排行老四。
隻不過,此時褚萬裏喊了也是白喊。那朱丹臣的自反應,遠比褚萬裏還快,異變突起,那就是朱丹臣一個反應過來的,也是朱丹臣第一個示得警。更在示警後,已是四處巡視可以逃脫的路線。
可奈何,段譽的大理兵馬,那可是十萬大軍啊。人上一萬,無邊無垠,人上十萬,徹地連天。段譽統軍坐鎮中路,正在大軍的中間,原本是既便於統軍調度,也是最為安全。以免前後突擊。
可此時陷在山穀中,卻恰似高峰期被堵在車河裏一般,前麵堵著跑不出去,後麵也是堵著跑不出去。就是想挪個位都難。又怎麽能帶段譽跑?
不過。朱丹臣與褚萬裏乃是多年地結拜兄弟。自然知道褚萬裏地心情。朱丹臣情急之下。當即喝道:“殿下。隨我來!”說著一抓段譽地手腕。就要帶著段譽起跳。想踩著人頂跑出去。
可朱丹臣一抓之下。卻是抓了一個空。轉身一看。卻見段譽已是飛身而起。直奔西側地山頂跑去。
朱丹臣情急之下。剛喊了一聲:“殿下危險!”還不待喊出快回來三個字。就見一根一人懷抱那麽粗地大樹幹。就那顛跳著從山上砸下。直奔段譽而去。
朱丹臣頓時虎目瞪裂。一聲喊。就急衝而上。雖然若是出事。以朱丹臣這般地輕功。那已經是絕對地趕不上趟了。而且還極大可能讓朱丹臣也成為一個墊背地搭頭。可朱丹臣發自內心地真誠。卻是讓朱丹臣根本沒有別地想法。隻是條件反射地衝向段譽。意圖救護段譽。以身代之。
可就在那一人懷抱多粗地大樹幹降臨到段譽地頭頂之上時。也不見段譽如何作勢。那根大樹已是斷做了十八片樹墩。隨即又爆成一天小方塊。大小相等。就好似近代高精密車間。激光切割出來地一般。
朱丹臣見此。頓時鬆了一口氣。心懷激蕩。好玄沒癱坐在地。這才想起:他們這位殿下。雖然生來性情溫和良善。喜文不喜武。可遊曆中原時。卻是屢有奇遇。一身武功之高。更是遠在了他們兄弟四人合力之上。可謂是當今大理地第一高手了。
朱丹臣放下心來,這才有心思統籌盤算,隨即覺得段譽獨自上山,雖然莽撞,可卻也是當前的治根之法,隻有滅了山上伏兵。這才能穩定軍心。收攏軍馬。
當下,朱丹臣大聲喝道:“大哥、二哥。速領人去右側山峰,殺了那些伏兵。”
褚萬裏,古篤誠,當下齊齊應了一聲,隨即領了十幾個親兵,直接飛身向山上跑去。
褚萬裏,古篤誠,傅思歸,朱丹臣這哥四個,雖然朱丹臣最小,排行老四,可也是朱丹臣主意最多,但凡有個突發事件什麽的,褚萬裏,古篤誠等,從來都是無條件聽從朱丹臣的。此時自然也沒有什麽廢話。
而眼看褚萬裏和古篤誠飛身上了右側山峰。朱丹臣隨即高聲喝道:“三哥!與我執行軍法。但有擁擠強行者,一律殺無赦!”
傅思歸當即也是應了一聲。隨即就是輪起齊眉棍,高聲喝道:“鎮靜!些許埋伏就把你們嚇暈了麽!都給老子鎮靜!”
朱丹臣、傅思歸等,情急之下,喊得都是雲南方言,張邦昌是一句都沒聽懂。而且,本來張邦昌生死攸關之時,早就被那些從天而降的巨石滾木嚇傻了。也更不會關心朱丹臣和傅思歸他們喊什麽。
可張邦昌別看四十不到,但他卻是大宋教育體係下培養出來的文人,自由奉行的就是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雖然算不得手無縛雞之力,可在這混亂之中,他又哪有自保之力?剛才全靠了褚萬裏撥打滾木山石,護住了他地安全,結果朱丹臣一聲喊,褚萬裏和古篤誠就跑了。張邦昌急忙跑到傅思歸身邊尋求庇護。可張邦昌剛到傅思歸附近。朱丹臣又是一聲喊,那傅思歸應了一聲,隨即也要跑。
張邦昌當即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以為這個朱丹臣乃是借機報複他,有意讓他死在亂軍之中,張邦昌當即哭天抹淚跪倒在地,向朱丹臣告饒道:“朱軍師!朱軍師救我。先前都是我的錯。隻要朱軍師救我一命,必謝軍師黃金萬兩。”
混亂之中,朱丹臣還要安撫軍兵,卻是哪有功夫理他。
而張邦昌眼看朱丹臣不說話,更是害怕,又向四方許願道:“各位將軍,哪位救我?我回轉中原之後,必將小女許他,不是我自誇,小女年方二八,貌美如花……
張邦昌說的那叫肉麻,以至於張邦昌周圍能聽得懂張邦昌說些什麽地大理將官,都無不起來一身的雞皮疙瘩。情不自禁的就遠離了張邦昌一些。
而還不待張邦昌說完,似乎老天爺也有些聽不下去了,一塊人頭大的山石,在落下山的時候,在山上一磕,遠跳而且,直接就像張邦昌的頭頂砸來。
周圍各自撥打山石滾木的軍兵護衛,有好心的就提醒張邦昌一聲,張邦昌卻也是沒有聽懂,待張邦昌有所察覺,抬頭往上看時,想跑卻也是來不及了。要知道張邦昌本來就跑得不快,何況他還是跪著呢。
張邦昌嚇得麵無人色,自覺難逃一死,可突然間,一把這扇在那山石上一點一拍,那山石當即飛向了一邊。
張邦昌驚魂不定的一看,危機之時,卻是朱丹臣救了他張邦昌一命。張邦昌當即歡喜地哭道:“朱軍師,女婿。我一定把女兒嫁給你。你可一定要救我啊。”
朱丹臣當即一哆嗦,好玄沒差了氣。
朱丹臣混亂之中,哪有心聽張邦昌說這個啊?何況,朱丹臣都比張邦昌歲數大,又是習武之人,哪有那個心思弄一個小小老婆,耳聽張邦昌賣女求生,早就一身雞皮疙瘩的恨不得張邦昌死呢。
可是,朱丹臣雖然不滿張邦昌,可朱丹臣卻依然是大理的重臣,以大局為重,知道這個張邦昌乃是大宋的使臣監軍,身份重要,卻是不能死在他們大理軍中,故此這才在張邦昌危機之時,救下張邦昌。
可張邦昌不識好歹的那句話,卻再次刺激了他。朱丹臣抬腳把張邦昌橫著踢飛兩米遠,落在了原先段譽的鑾駕前,高聲喝道:“呆在那裏別動。”
那段譽的鑾駕,可是朱丹臣他們匠心打造,乃是用千年鐵梨木打造,裏趁更暗藏鐵板。隻要發動機關,鑾駕四麵鐵板落下,就是刀砍斧剁,也是難以損傷分毫。如今山石砸下,隻要不是一人高的巨石,那等人頭大的山石,卻是砸不壞那鑾駕地。而且,鑾駕正在山穀中,過大的山石滾木,也是飛不到那麽遠。
張邦昌當即麻溜的就鑽進了段譽的鑾駕。
可就在此時,朱丹臣卻是感覺山頂的山石滾木,聲勢小了許多。抬頭一看,卻是段譽已經跑上了左側山頂。
那左側山頂埋伏的,雖然也算是慕容家的精銳高手,可那功夫比起段譽來,卻是還有著不小的差距。也不見段譽動用兵刃,手指揮舞之間,劍氣縱橫。一個連的燕軍高手,眨眼間就全都被無形地劍氣砍殺。
而此時,褚萬裏和古篤誠在犧牲了十幾個親兵之後,也是搶蹬上了右側山峰。與山頂上地燕軍軍兵打了起來。
要說,那褚萬裏一杆長槍,古篤誠兩把板斧,殺法嫻熟,絕對是武林中二等以上的高手,可他們領著十幾個軍兵躲開山石滾木殺上山來,遇到這一連地燕軍,卻是沒有買到好。反倒被一連的燕軍殺的節節敗退。
幸好,那些燕軍此時已經完成了任務,又怕大理軍兵的後援趕至,卻也是不求有功,但求無過,占了上風之後,隨即抽身而退。這才讓褚萬裏,古篤誠等,幸免於難。當然,若是這些燕軍跑晚點,讓那段譽趕過來支援,到時候跑不了的,可就是他們了。
可是,兩側山峰的山石滾木雖然停了,但朱丹臣不僅沒有高興,反倒更驚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