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卷 第十五卷 第七回 大善
“不可!萬萬不可!聖公,我聖教崛起江南,振臂一揮,雲者百萬,大軍所過之處,官軍盡皆望風而降。而今不過稍受挫折。聖公如何就氣餒要降。如此,聖公又把那數十萬願為聖公而死的教內弟兄,置於何處?”
方臘聚集眾將,方一說出心中念頭。方七佛當即就第一個跳了出來,心急的勸阻。
方臘聞言,當即也是有些無語。但凡能有些他途,方臘又如何願放著好好的南國之主不當,去投降他人。
而此時,原本勸著方臘的婁敏中,卻是站出來為方臘說話道:“嘟!爾何敢如此說聖公!爾心中悲憤,聖公就不悲憤麽?爾等隨聖公轉投李民,仍可繼續為官,仍可一展所長。可聖公又如何能繼續成為人主?聖公如此,所為何來?還不是為了給你們,以及我摩尼教這些忠心跟隨聖公的教徒們,謀一個大好的前程。聖公如此忍辱負重,仁義無私,爾還如此說,端的不當人子!爾若不想聖公請罪,吾血濺五步,也誓不與你罷休!”
別看婁敏中在李民那裏失了分寸,沒了風骨,可在自家人麵前,那可還真是錚錚風骨,大義淩然。一番話厲聲厲色,直說的那麽般武藝高超,頗有謀略的方七佛,愣是抬不起頭來。隻恨自家無能,如何敵不過李民,卻要哥哥方臘如此委屈自己。
方七佛悲憤地跪地認錯道:“聖公恕罪。臣下知錯。可臣下寧願戰死。也絕不想看聖公受辱。”
方臘的婁敏中維護,自覺那婁敏中說出了自己的心聲,更感到了兄弟方七佛的忠義,心中甚是欣慰,心態也越發的堅定,為了這些自家的身邊人,就是委屈了一下自己。又有何不可?
然而,方臘心中存了這般大義,可那靈光禪師在被師兄靈隱指明了白馬寺複出的根本之後,自然不想如此灰溜溜地與那方臘一同歸順李民,若是那樣,想那方臘的地位都不見得能高到哪裏。他白馬寺一門。那還談什麽複出。
故此,靈光禪師當即高喧佛號站出:“彌陀佛!聖公莫要灰心喪氣。我白馬寺一門,即與聖公結盟,定當鼎立相助。那李民雖然神通廣大,可我白馬寺也有高僧無數。實不相瞞,我師兄靈隱禪師已至,我師兄精擅大慈悲天龍禪唱,可消人戾氣。往度亡者超生。任是那李民天大的神通,在我師兄麵前,也隻有俯首認罪。且,有我師兄主持我白馬寺白馬天龍伏魔大陣,大陣威力也是更增數分。聖公又何必畏戰至此,說什麽投降之話。”
方臘萬萬沒想到那擂台之上明顯有畏戰之意的靈光禪師,而今卻能說出這般話來。一時感慨不盡,自以為有些錯怪了那靈光禪師。
而連這靈光禪師這般的外人都如此說了。方臘手下的眾將,當即也是紛紛地表現決心。那方臘的心腹,尚書王寅,更是說道:“聖公。我等自追隨聖公起,就絕了貪生之念。為聖公,為聖教。即使不敵,唯死戰爾。何況。今日我軍。不過是神通擂有所不敵,可我軍在此。尚有軍卒二十餘萬,南國之中,隨聖公征召,更有大軍無盡。以之禦敵,未必為輸。聖公若是憐惜我等,切莫再提納降之事,即使戰死,我等皆是南國好漢,好過屈辱投降,苟活之輩。”
方臘聞言,更是感動。這若是之前方臘聽了這般話,那絕對是雄心大作,就是不敵,那也絕對是要力拚到底的。隻是,方臘經過婁敏中忽悠,卻是信了,就算除了那李民之外,李民大軍中火炮,那也是無敵的。隻比傳言中的威力大,不比傳言中的威力小。那鄭魔王的十五萬大軍,尚且不敵李民萬來人的火炮攻擊,呂師囊地十五萬大軍,也是因此降了,可見那火炮地威力,絕對不是人力可對抗的,他方臘如今的軍馬雖然精銳,可是那也是架不住李民火炮覆蓋的啊。
方臘歎息一聲,當即把李民火炮的威力,向在場的眾人都講了一番。
這一下,方臘手下眾人,都傻了眼。
要知道,李民早先放回去的方臘士兵,那裏麵可是隱藏著不少的死間。這流言傳地多了,不僅底下軍兵人心惶惶,就是這些上層的武將,那也是聽得多了,不由得將信將疑。而今經那婁敏中一證實。自然一下子全都爆發了。深信了火炮無敵論的基調。
若隻是李民一人神通廣大還好說,大不了傾白馬寺一門之力,圍攻抵擋那李民就是。可那李民的火炮,竟然真與傳聞中的威力一般,甚至更大,那可真不是人力可抵擋的了。李民憑此即可天下無敵。這天下必將是李民的,如此,若是早日投降了李民,成為李民開國功勳中地一員,那也是相當不錯地。
故此,當即大部分的將領,全都是動了心思,不在誓言死戰李民了。
唯有那白馬寺地靈光禪師,為了要借此機會,打出他白馬寺的威風來,好為他白馬寺複出張目,免得世人小瞧,卻是極力主戰。而那方七佛,且不說本身就是那白馬寺一門的俗家弟子,自然要幫著那靈光禪師說話,單是那方七佛的秉性,那也是不想方臘受此委屈的。
故此,方七佛、王寅等幾個核心,也還是極力主戰。而那些動了心思的,雖然不在高喊誓死一戰了,可剛剛表明過決心,也不好立即反轉。一時間,雖然方臘大帳內的主戰之聲弱了許多,可卻是仍然保持了一個基調。
婁敏中眼看帳內眾人一個聲音,那方臘又也有些心動,心知不可再讓方臘多想,否則遲必生變。他婁敏中可是跟李民打過包票的。可不能任由方臘變來變去。
故此,婁敏中再次站了出來,一本正經的向方臘勸諫道:“聖公!容臣下直言。聖公雖說乃是為了我等眾將的前程與性命。可眾將之言,也有其道理。聖公也不可全然辜負眾意。隻是如今所慮者,那李民之火炮,更遠勝了那李民之神通。依臣下之見。聖公先前與那李民對擂時,曾有戲言,以神通擂,定東南歸屬。而今我方更有白馬寺高僧親至,神通方麵,已經不輸李民,聖公不如在明日與那李民照麵時,再把此言定實。就以神通擂,定這江南歸屬。如此,若是李民輸了,聖公大度與其議和,那李民自也不好再拿那火炮威脅我方。而若是我方依舊輸了,我方戰也戰過,聖公與眾將也均是盡力了,此即是天數,天數不可違。更兼成全聖公一諾千金的美名,即使李民也不敢小瞧聖公,天下英雄,也隻能說聖公守信,願賭服輸,不能說的聖公畏戰。如此,一舉兩得,聖公切莫要直言納降了。”
這婁敏中此時早已信服了李民神通天下無敵,自是不會相信白馬寺一門能起什麽扭轉乾坤的作用。何況,婁敏中還給方臘暗中留了扣,即使贏了,也不過是與李民議和而已。故此,這婁敏中的勸諫,雖說是明麵上勸方臘不要投降,可實際上卻暗中鋪好了方臘投降的道路,連給方臘遮臉的話,那都是想的好好的了。
而方臘眾將,多是武夫,卻是沒人多想,隻以為婁敏中就是勸方臘,隻是怕方臘不同意,於是加以折中罷了。此時,方臘部下的武將,大多已經動了心思,自然就順水推舟,連聲應和。
而那些堅持的,也是怕方臘一意孤行,當即也是走一步算一步的再說。
倒是那白馬寺的靈光禪師,心性堅定,聽出了婁敏中這話中有些門道。可一來這靈光禪師根本想不到方臘的左丞相,竟然已經直接的投敵了。二來,這靈光禪師原本也是想與那李民合作的,隻是明白了,即使是合作,那也是要展現了自身實力後,讓對方覺得有所顧忌,乃是平等的敵手之後,那才有合作的可能。否則,那就是依附,最多也就是成為李民的走狗與炮灰,世人鄙視,那白馬寺的複出和不複出,卻也是沒有什麽分別了。
故此,這靈光禪師卻也是不關心那方臘如何,隻是想先打一場,在徹底展現了他白馬寺的實力後,最好在能占得上風的情況下,賣李民一個人情,而後再與李民合作,共同抵抗三山宗門,以及在李民穩定江山以後,立白馬寺一門為國教。恢複他白馬寺一門在南唐時的興旺。
所以這靈光禪師也是根本什麽都沒說。而是當即高喧佛號:“彌陀佛!善哉。善哉!做人正是要有始有終。以這神通擂定這東南歸屬,不傷士兵性命,不損百姓基業,乃是大善。正該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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