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 第十一回 陰錯陽差

“放了?”

一直對林衝和武鬆二人不怎麽含糊的高廉,在看到林衝出示的高俅令符後。也是吃了一驚。

要知道,高廉就是奉了高俅的命令才暗中指使小舅子殷天賜出頭擠兌老柴家,引柴進出來,可這才多少日子,怎麽高俅就改主意了?

不過,高廉畢竟是高俅這一派的骨幹親信,本就知道高俅和國師李民的關係,先前林衝、武鬆帶著國師府的腰牌來保柴進,高廉已經不敢再對柴進下黑手了,如今親自驗證了令符無誤。卻也沒有二話,隨即命人把柴進一幹人等都押上堂來,當堂釋放。

至此,林衝和武鬆這才鬆了一口氣。

要知道,林衝和武鬆剛來到高廉這裏的時候,柴進早已被打的不成樣子了,就連指使家人打死殷天賜的罪名,也都受刑不過的畫押了。而偏偏林衝和武鬆奉李民的命令,趕往柴進家,意圖拿取丹書鐵卷來護住柴進的性命的任務,卻又出了差錯。

卻原來,柴進早使人取了丹書鐵卷前往高唐州,可林衝和武鬆星夜趕往高唐州,卻始終沒碰上那攜帶丹書鐵卷的家人,這丹書鐵卷就這麽不見。

林衝、武鬆,包括老柴家的人,全都大驚大急。

按說,別說那替柴進取寶之人,乃是跟誰了柴家幾十年的心腹之人。就是這丹書鐵卷,雖是寶物,可上麵有文書,也就對老柴家的人有用,別人拿了,不僅沒用。還有欺君大罪。不論是那柴進的心腹,還是盜賊,都不會偷這麽一個鐵塊的。

可現在,就愣是不見蹤影了。這下可好,別說還需要這個丹書鐵卷救命呢,若是傳開了,此事不算。老柴家一個欺君之罪。那也就少不了。

當時,就連林衝和武鬆都寒了半截,生怕沒有那個丹書鐵卷,護不住柴進的性命,不夠時間給李民運作的。一麵派人二次給李民送信,一麵硬著頭皮來見高廉。想單憑李民地名頭。護著柴進。

好在,那高廉卻也不知道老柴家已經把丹書鐵卷丟了,又從起始就怕自己當了那蔑視先皇遺訓的替罪羊,從一開始就沒走那快刀斬亂麻的路子,在亂鬥的計劃失敗後,隻是重刑逼迫柴進認罪,好把柴進合理收監在大牢之中。而後一麵向刑部申報柴進的罪名,一麵派人在獄中折磨柴進,好讓柴進來一個在獄中患病而死的章程。如此,就算事後追究。最多也就是一兩個獄卒的替罪羊。他高廉按國法行事。走刑部地流程,就算是老柴家有丹書鐵卷,事後有人追究,卻也怪不得他高廉頭上。

隻是,如此一來,卻讓林衝和武鬆趕個正著。高廉知道李民和高俅的關係,一時拿捏不定。也就不敢繼續對那柴進下黑手。隻是全都上報的推脫了出去。

如今,有了李民派人送來的令符。高廉也把人給放了。林衝和武鬆這才終於完全安心了。暗歎:還是老板的神通廣大啊。

當下,林衝和武鬆衝著高廉一抱拳,算是謝過高廉給麵子,隨即領了柴進就走。

說實在,這些天來,雖然那高廉並沒有巧立名目的怠慢林衝和武鬆,可卻也絕對沒給林衝和武鬆好臉子。要知道,高廉那小舅子殷天賜雖然不算是什麽好鳥,連高廉看了都煩。可畢竟還是高廉地小舅子,為了高俅地交代,連小舅子都搭上了,老婆天天在鬧。高廉也煩著呢。

而柴進走出衙門,重看天日,卻是真有生死兩重天的感覺。長這麽大,柴進什麽時候吃過這虧。若不是林衝和武鬆來的及時,恐怕就被人活活的折磨死。柴進忍不住是淚濕衣襟。

柴進此時算是徹底明白了。什麽丹書鐵卷,那都沒有自身的實力重要。他柴進倒是有丹書鐵卷,可碰上高廉這樣不在乎的,背後有人的,就算真把他柴進弄死到牢中,那也就弄死,最多,也就是一兩個獄卒當替罪羊。可若是他手下有著李民的兵馬護衛,這小小的高唐州,豈能把他柴進拿下?他柴進豈能受這個罪?

尤其是柴進這會不止自身受了折磨,他叔柴皇城也都被氣死了。柴進更是咽不下這口氣。

可是,單憑著柴進自身,要想出這口氣,那實在是登天還難。這大宋朝,除了怕軍人掌權之外,最防的就是遺族顯貴,以及外戚。連娶個皇室公主地,那都不管多好地才能,都是一律閑置,隻享福貴,不得實差。柴進這樣的遺族出身,那更是別想在朝中能弄到什麽實差。最多就是被朝廷用虛名富貴供著。單憑虛名富貴,要想動的一州知府。那可是比登天還難。隻看那高廉今天把他柴進就這麽輕易的放了,那就是根本沒在意他柴進。

柴進思來想去,還是唯有拜在李民門下,才有可能報仇,才有可能有個依靠。

故此,就在林衝和武鬆把柴進送回到府中,準備讓柴進收勢一下,好接著護送柴進,以及剛剛放出來的柴皇城一家老小,前往柴進的老家滄州之時。

柴進卻是猛地跪倒在林衝和武鬆二人麵前,驚的林衝和武鬆連忙攙扶,齊聲說道:“大官人這是何故。使不得。使不得。快快請起。”

柴進卻是長跪不起,哭訴道:“二位哥哥,小弟經此番生死,卻已頓悟人生虛幻。我有心拜在國師門下苦修大道。哪怕朝聞道,夕死亦可。隻是資質不夠,那試煉也無緣通過。不敢再次輕薦。二位哥哥都是國師身前心腹之人。我厚顏懇請二位哥哥為我美言。我願傾其所有,進獻國師,以表決心。二位哥哥不允,小弟就算是跪死,卻也是不起地了。”

林衝和武鬆,都是義氣之人。若是有人耍賴玩橫地,林衝和武鬆卻是誰也不會在乎。可碰上這哭哭啼啼的哀求,別說是柴進以前還對他們有恩,就是無恩地路人,林衝和武鬆卻也是推拒不得。隻是,李民在派人送來令符時,卻也同樣交代了,救出柴進,他林衝、武鬆與柴進的恩怨也就清了。切不可再做糾纏。需立時與那柴進分道揚鑣,回轉二龍山。否則,逆天必有天罰。

林衝和武鬆對視一眼。最終還是義氣戰勝了天罰,老板都能為中原百姓的氣運遠赴塞外逆轉天命,我二人為義氣,受些天罰算什麽。李民的事例,卻是成了反效果。林衝和武鬆的檢查,算是白寫,再次沒有遵守李民的命令。

林衝當下對柴進說道:“大官人且起來。我兄弟二人為大官人盡力就是。隻是,國師雖恩待我兄弟二人,可國師向來自有章程。行事遵天意,卻不是旁人可輕易左右。成功與否,我兄弟二人卻是不敢保。”

武鬆也說道:“大官人起來就是。我等必盡心力。”

柴進這才歡笑的站起。

當下,柴進命柴皇城的家人,全都收拾上路,趕往滄州,而自己卻隨著林衝和武鬆,趕往李民的二龍山。

隻是如此一來,卻是把李民一番小心機,卻都破壞了。要知道,柴進在李民的心目中,那真是一無是處,而且,庇護囚犯,結交江洋大盜,目無法紀的行徑,也不令李民所喜。萬萬趕不上一個隻是為了迎合趙佶而做奸臣的高俅。

故此,李民雖然動用了高俅獻上來的令符,讓那高廉放了柴進,可李民同樣也要照顧高俅完成趙佶的交代。

所以,李民在知道了梁山的動向後,卻也是打了一個小小的時間差。隻要救出柴進也就清了林衝和武鬆與柴進的恩情了。到時候,林衝和武鬆聽命回轉二龍山,而這柴進又碰上梁山救援,隻是一個勾結匪類,意圖殺官造反,就是柴進還有那丹書鐵卷,那也是保不得他的。何況他還失去了。

當然,李民還有另外一個方法幫助高俅,那就是把林衝等人傳回來的柴進家丹書鐵卷已失的消息,轉告高俅。隻是此等行徑,卻是覺得有些小,不屑為之。而且,那麽做也太著痕跡,很容易讓人想到朝廷是怎麽知道的,一旦事露,對李民的名聲影響甚大。

可如今,卻是說什麽都沒有用了。柴進卻是跟著林衝和武鬆,直接投靠李民來了。

而柴進剛剛走了兩日後,宋江的隊伍就到了高唐州,安營下寨之後,隨即罵陣高唐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