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 第十回 高俅的投名狀
“柴進之事,自有我處置。爾等不用費心。但,爾等有事,不思說與我知,尋我相助,卻欲自行解決,更要辭職。此等行徑,實是缺少組織性,紀律性。難道我這裏,就是供你等遊戲玩耍的小兒過家家麽?”
李民麵沉似水,看著高興站起來的武鬆和林衝,猛地拍桌喝道。
林衝和武鬆正自,猛聽李民喝問。全都是一驚。這兩人,武鬆和林衝,那都是有擔當的好漢。聞言當即羞愧不已。要知道他們二人在李民門下,雖然跟李民處的跟兄弟一般,可畢竟是領李民的俸祿。任李民的軍職。他們兩人剛才哪般行徑,卻是差了點。
武鬆和林衝當即全都毫無推卸的再次跪倒說道:“老板說的是。我武鬆(林衝)知錯。懇請老板責罰。”
這兩人認錯態度誠懇,竟然連話都說的異口同聲。卻讓李民聽得有些好笑。可為了保持氣氛,李民還是繃著臉說道:“知錯就好。念在你等走之前還知道通知我一聲,還怕連累我,也算是有些忠義,我也不處罰你們。回頭各自寫一份檢查交上來。”
“老板。什麽是檢查?”武鬆乃是實誠人,不知道什麽是檢查,隨口就問了出來。
“檢查,就是思想匯報。子曰:吾日三省吾身。就是把自己一天所作所為,反複三思,總結出什麽是做對了,什麽是做錯了。今天你們做錯,就寫一份檢查,把自己認識到的錯誤寫出來,再把自己認識到的錯誤如何改正寫出來。如此,以便於爾等的思想提高。操守提高。”李民說的義正嚴詞。可心裏卻是樂開了花,這檢查,那可是李民小時候的頑敵之一。今日能用到武鬆和林衝身上,卻是讓李民很有一些惡趣味。
而那武鬆雖然聽得似懂非懂,可既聽李民滿口子曰,又看林衝是聽得一臉敬服,卻也覺得李民說地乃是大學問。當下就決定把這個檢查寫好。可隨即一想該如何寫。卻是又覺得無處下筆,自己認識的那幾個字,都好像長翅膀飛走了一般。頓時苦了臉,覺得還不如讓老板狠狠的打一頓,來的痛快。哪怕是一百殺威棒,那也好啊。
看著武鬆和林衝二人的認錯態度還算不錯。李民的心情也是好了許多。臉上從新恢複了本色。
林衝見李民展顏。卻是趁機問道:“老板,您準備如何搭救那柴大官人?”
李民笑道:“此事你等無需管。你且和武鬆,星夜趕往柴家,取得柴家的丹書鐵卷,前往高唐州,護住柴進地性命。彼時,可暗中知會那高廉,讓其曉得我與高俅的關係,他必有所顧忌。一時三刻,絕不會壞了柴進性命。其他的。自有我來周旋。”
林衝聽了。覺得此事可行。別的不說,隻憑老柴家的丹書鐵卷。就算柴進有多大的罪過,那也絕對死不了。當時就領命和武鬆去了。
而那柴進家來傳信地家人,拜求林衝和武鬆,本來也就是希望能透過林衝和武鬆,讓李民出手撈人。如今得償所願,知道李民答應出手了。也是歡天喜地地和林衝、武鬆等人去了。
而李民隨即寫了一封信給高俅。讓人快馬傳送給高俅。意圖讓高俅出麵了了此事。
隻是,李民那裏知道。這件事雖有巧合在內,可卻也是高俅秉承皇上趙佶的意圖交代下來的。否則,即使是高廉那小舅子不明白什麽是丹書鐵卷,可高廉一屆知府,又有點真本領,又如何能不曉得丹書鐵卷的意義?
故此,高俅接了李民的書信,卻也為難了。高俅萬萬沒想到,第一個出來給柴進托關係的,竟然是李民。
要知道,趙佶暗示的這件事,本來就很不好辦。雖然那柴進不為趙佶所喜,可老柴家除了有丹書鐵卷,以及宗室石碑護著之外。這柴家更是開國以來,各個遺老權貴家族的風向標。
柴家落魄沒關係,柴家衰敗也沒關係,可要柴家被朝廷查辦,那可就兔死狐悲,必然引發眾多家族的聯合反彈。
這大宋朝太祖皇帝,那可算是個皇帝中難得的厚道人。雖然他這江山是人家老柴家寡婦小孩手中逼出來地,可他畢竟沒有給老柴及絕後。而他開國之後,除了這老柴家因禪讓而封爵之外,其他諸侯國投降地封爵也是不少,更有許多大將被趙匡胤杯酒釋了兵權,享受著朝廷的供養。
隻是如此一來,那些享受特權的既得利益家族,卻也是根深蒂固了。
柴家一動,那眾多同樣的家族,絕對不會讓朝廷開這樣的先例,進而危及到了他們。到時候,就算是高俅手快,先把柴進除了,可後手那些家族追究起來,也不是他一個高俅能承擔的。
所以,自開始,高俅接了趙佶這個高風險的任務,就把事件定位在低層次地衝突,設圈套,逐步引柴進入竅,最後來一個地痞無賴地打鬥,進而把那柴進失手誤殺了。這樣一來,最多也就是推出幾個家丁當替罪羊,這件事也就了了。絕對跟他高俅沒關係。
可誰想到,機緣巧合之下,那殷天賜被柴進的手下人殺了不說,那柴進竟然還傻傻地不逃,以至於高俅的後備方案都用不出來,就尷尬在了那裏。
如今李民更寫信來此,還言明老柴家有丹書鐵卷,不要因小失大,違了先皇遺旨,牽連到了自身。
高俅真是苦笑不得。
但是,有了李民這封信,趙佶對此事的態度還絕對不可能擺在明麵上,高俅此時若是再挺著高廉,那才是真的自找麻煩呢。
尤其是,此時高俅早有心榜上李民這條大腿,即使日後趙佶有個三災兩難,乃至換個新皇帝。他高俅也能繼續得到國師的庇護,高俅更是不能不把這其中的關竅與李民說個明白。
高俅思索再三,狠下心來把整件事的來龍去脈,給寫了一個清楚,更著重注明,老柴家除了有丹書鐵卷外,大宋太廟之中。更有太祖勒石。上有太祖親筆遺訓:保全柴氏子孫,有罪不得加刑,即使有謀逆大罪,亦不可株連全族,隻可於牢中賜死,不可殺戮於市。
所以,他高俅才遵照皇上地暗示,設了這麽一個局。並隨信附了一塊令符給李民。告知李民,若知其詳後。還要保柴進。可送此令符給高廉,隨即就可放柴進。他高俅日後再想他法,設計柴進。
李民一看之下,也是倒吸了一口涼氣。雖然李民早已預料到了柴進庇護囚徒,資助山賊,招賢納士的行徑,必然被朝廷所忌。可李民卻也沒料到,柴進已經做的那麽大了,並引得趙佶如此猜忌了。
當然,李民更萬萬想不到的是。柴進陷落高唐州的這件事。竟然還有趙佶的影子,以及高俅的主謀。
一時間,李民也有些猶豫。畢竟,高俅把這件事都跟他李民說地這樣明白了。意圖跟隨他李民的心誌,已經表明無疑了。這份書信,那就是一份投名狀。趙佶交代的秘密任務,他高俅告知給了李民。單憑著這封書信。隻要曝光了。高俅就吃不了兜著走。最少,高俅那個殿帥的敏感職位。趙佶就絕對不能再放心的交到高俅手中,為其看管了。
高俅這麽有心,而且也不止一次幫助過他李民了,李民卻也是不得不為高俅考慮一二。與之相比,那個不著調的柴進,真是算不得什麽了。
隻是,李民先前已經在林衝和武鬆二人麵前垮了海口。此事已經傳了出去。不管柴進,卻是有出爾反爾地德失。丟麵子不說,更容易讓人看輕。人心若是散了,這隊伍也就不好帶了。李民現在,可全指著人心呢。
而就在這時,鄭鵬卻也收集了柴進地相關情報而來。李民一看之下,頓時有了主意。
而與此同時,梁山的宋江,卻也兵發到了高唐州。
卻原來,柴進犯事,除了高俅的指使設計之外,卻也與這梁山的宋江有些關係。那宋江有心接受朝廷招安。但卻苦於此時乃是晁蓋做主。雖說通了吳用,可那吳用原本不過晁蓋一師爺,根本影響不了晁蓋。宋江一時無措之下,巧逢雷橫殺了白秀英躲上梁山。這卻讓宋江想起朱仝來。
那朱仝與他宋江交好不說,更對晁蓋有大恩。就是朱仝放了晁蓋一命,這才讓晁蓋有了今天。而那朱仝更是一個頗有忠義的人,若是讓朱仝上得山來,這朱仝必然合著他宋江的意,認頭招安。而那晁蓋又是極重義氣和恩德的人,他宋江蒙晁蓋就過一次,還了些恩情,說不得他不受招安,可那朱仝,卻全沒受過晁蓋半分回報。晁蓋必然撥不開朱仝的情麵,接受招安。
故此,宋江想的通透之下,卻是讓吳用親自用絕戶計去請朱仝,如此,晁蓋不僅不是還了朱仝情麵請起上山,更是虧欠了朱仝幾分。
吳用此時早已在宋江三打祝家莊時,就已經徹底倒向了宋江,自然按計行事。而那宋江的絕對心腹李逵,更是沒人性地,直接把周仝看地那個小孩給摔死了。
平常人,就算是養個小貓小狗,那還愛惜的不得了呢。何況還是一個天真活潑的小孩。而那小孩還和周仝投緣,周仝更是因為這小孩,不僅沒了刑罰,還有了差事,領了月錢,小日子逍遙無比。周仝自身又沒有小孩。那小孩就跟周仝自己的孩子一般。
那孩子被李逵摔死,周仝哪怕就是被李逵斷了後路,解釋不清,不得不上梁山,卻也跟李逵誓不兩立。
故此,因為吳用知道宋江急用這周仝,卻是把這李逵暫時寄存在了柴進那裏。
而那柴進,彼時正自從李民那裏憋屈的回來,自然更是覺得梁山這支人馬的重要。那可是能戰勝大宋正規軍的山賊。對於他今後地根基,肯定有大用。
故此,柴進很是高興地就把李逵給收下。
哪知,此時正好高俅受命圖謀柴進,高廉暗中指使殷天賜欺壓那柴皇城,引柴進出來。柴進卻是如約來了,卻也把李逵這殺星帶來。結果,殷天賜不僅沒誤殺得了柴進,反到被李逵痛快的強殺了。
高廉也不得已地把柴進關在了高唐州的大牢內,並派人請示高俅,後續該怎麽辦。那高廉雖然有著高俅做靠山,可那丹書鐵卷,卻也不是他抗的起的。要想把自身摘出來,那也必須有刑部的正式公文。隻要有了刑部公文,這件事也就與他高廉無關了。
故此,柴進才有機會遣家人四處求救。隻不過,柴進並不認為梁山等人能在這件事上出什麽力,請求的多是那些世家,以及李民。
結果,除了李民不知情的情況下,答應為他出頭了,其他的世家,卻全都在觀望。全都要看看老柴家這丹書鐵卷的作用到底如何。
反倒是梁山這邊,雖然沒有得到柴進的求助。可那李逵跑了回來之後,晁蓋等,卻都是有義氣的,就連那宋江,雖然惦著受招安,卻也念著柴進的好處。有心救援柴進。
當然,更主要的,卻是宋江和吳用商量過後,覺得此時受招安,還不夠朝廷重視,若是能再加大一些聲勢,與朝廷接受招安的砝碼也就更大些。
而且,柴進乃是權貴之人,老柴家與大宋立朝百多來年同在,潛勢力龐大無比,若得他入夥,財貨、軍需無憂,被不住真能改天換地,就算仍不成,有著柴進的人脈,到時候再想招安,也絕對比現在受朝廷重視。
故此,宋江卻是帶齊了兵馬,直奔高唐州,卻是正好給了李民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