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回 螻蟻
“兄弟,那趙良嗣可是梁師成地人。你今天剛赴完蔡太師的家宴,跟他說話,最好注意點。免得蔡太師猜疑。”
趙良嗣是梁師成得人?他不是童貫引領回來的麽,怎麽又成了梁師成得人?怎麽算,他也應該是童貫或者蔡京得人才對啊?
李民有點摸不著底。先命人把徐知常叫了出來,問問有什麽事。
徐知常的事情到簡單。
今天亮寶會後,與會的,都在內心種下了李民神通廣大,金龍珠神妙無方的深層意識。幾乎都成了李民地狂信徒。而徐知常發動了一次這麽大範圍的惑心術,雖然有惑心燈的幫助,可還是精神力大損,沒有個一兩月,那是恢複不過來的。而且,這還是徐知常練了李民胡謅的那段功法後,精神力大漲得結果。
不過,消耗了那麽大,得到的結果也值得。那些幾乎成了李民狂信者的京都名流,一個個回到家,全都大擺宴席,廣邀親朋,祭拜祖先,大肆宣傳他們在亮寶會上的親眼所見。有了這麽好幾百人的全心宣傳,不到半日的功夫,整個東京城,沒有一個人不驚歎李民神通廣大,金龍珠神妙無比的。李民的民間聲勢,幾乎可以說是不可動搖了。
而至於朝廷上,反倒沒有這麽大的震動,畢竟,當日爭論,將其辯證的結果,定在了亮寶會上,那幾乎就已經可以說是結案了。畢竟,鑒寶的徐知常都成了李民的徒弟。那寶物的真假,還有什麽可翻案的。那些清流,不過是指望他們安插的人,能在亮寶會上惹出些事端,或者看破一些李民地手段,借此抓住把柄,好打壓李民罷了。
可亮寶會被徐知常運籌的,整個與會者,都被催眠了。別說現場鬧事了,連事後都成了李民地狂信者。這些清流還能有什麽轍?甚至有些信奉黃老的清流,在得知那些與會者賭咒發誓描繪的亮寶會上的種種神奇之後,也都信了李民得神通,怕了李民,偷偷的打起退堂鼓來。
故此,徐知常的回奏。沒有任何的波瀾。隻是趙佶希望李民明日就上朝進獻金龍珠的心願,被徐知常以黃道吉日為借口,推dao了三月十五。又吊了趙佶幾天。而後,徐知常出宮的時候,就碰到了這個趙良嗣在門口等著,拜托徐知常給他引薦李民。
徐知常往常倒也受過趙良嗣得好處,也知道趙良嗣經常走訪一些大臣,為的就是那點破事,沒有什麽大的妨礙,故此就把他領來。準備給他一個見到李民地極會,也算成全了他一片苦心。
李民看徐知常說得輕鬆。真不知道該說徐知常些什麽好了。簡直比他李民還是一個政治白癡。不過,這倒也怨不得徐知常。徐知常本就是一個修道人,及時入紅塵忽悠趙佶,那也是處於一種世外高人的眼光和立場上,根本不涉及其中,無論是蔡京,梁師成,高俅,還是那些清流,他都是不管的。什麽勢力也與他沒關係。他就是蒙些錢財,騙些女色。現在有了大法正道,徐知常連錢財和女色都不在乎了。對其他勢力,也就是知道就完,那想的那許多。
而李民卻希望成為國師之後,影響宋朝政治格局,兩人從根本看待事物的角度就不一樣,又怎麽可能想到一塊去。
就像這一回。徐知常就想著趙良嗣進些香火,而李民卻要琢磨趙良嗣要代表哪一方。
李民揉揉眉頭問道:“你知道趙良嗣來此的目的?他是什麽目的?”
徐知常不以為意地說道:“師傅,趙良嗣的目的,這京中哪個不知。自他三年前從遼國歸來,他就一直在遊說眾大臣同意他那連金滅遼的方針。隻是他這策略,雖得官家的歡心。可我大宋太平百年了,那大遼又有幾十萬的雄兵,那是那麽好打的。說說沒什麽,真的打起來。百年太平毀於一旦,贏了沒問題,輸了,那個大臣擔的起?故此,這事也就成了一個笑話,大家都在聽著等著,那趙良嗣的錢也沒少花,可卻一直等到了現在。我看他有心給師尊上貢,想此事也不會給師尊惹什麽麻煩,故此就把他帶了來。”
李民聽的真是沒脾氣了。雖然李民一心反對宋金聯盟,可對一個進獻宋金聯盟策略,竟然拖了三年沒結果。也是實在的沒得說。戰局變幻,瞬息萬變。這種策略,哪有懸著三年的?三年下來,黃花菜都涼了。還有個屁用?
不過,李民隨即意識到:貌似老鄭說過,海上之盟好像是在宣和二年,即1120年後才在趙良嗣的運作下訂立的。而現在才政和五年,好家夥!這還差著五年了。這大宋不滅,還真是沒天理了,這種政局的建議,竟然拖了八年多,這八年多,若是遼國和金國不知道大宋的打算,那才真是見了鬼了。連底牌都讓人家知道了,你還指望人家不宰你,這怎麽可能?
李民對趙良嗣寄予萬分同情,不過也對他這種得誰跟誰套瓷,弄得人人都知他建議內容的這種缺乏保密心態的無知行為而不滿。
不過,即使如此,李民還是有些沒有明白,怎麽高俅會特意跟自己說這個趙良嗣是梁師成的人,貌似這個趙良嗣還很重要的一般。若這個趙良嗣是梁師成的人,他怎麽還用得著這般上竄下跳?這趙良嗣,終究是忠義?還是別有用心?
李民明白了一些,卻又湧上了更多的疑問。這政治,果然不是一般腦係就能玩得轉,玩的通透的。李民首次發現,這種政治鬥爭,看小說很來勁,可自己費腦子,實在太受罪了。
李民索興放棄了猜測,準備和趙良嗣聊聊,獲得更多的情報之後,再來琢磨。當即叫人去請趙良嗣。不過,李民卻暗中示意了徐知常,若是看他打信號,就催眠了這個趙良嗣,盤問趙良嗣真正的想法。反正趙良嗣不是什麽大人物,有時暴力解決,也是一個簡單的方法。對此,徐知常倒是沒有什麽反對。笑著點頭應了。
大道之下,眾生不過螻蟻。趙良嗣一個叛降來的小螻蟻,捏把他,算個什麽?無需任何的理由?師傅想,那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