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漸鴻聽見這話,心裏對洛遙產生了深深的忌憚。

想也是,能夠坐擁如此神奇莊園,它的主人一定也是本事不凡。

這種人,隻能交好,絕對不能得罪。

不得不說,雲漸鴻不愧是第一基地的基地長,在雲明珠的絮絮叨叨中,他已經想好了要怎麽和洛遙建立良好的合作了。

望著眼前鮮活的女兒,雲漸鴻眼神微暗,手掌不自覺攥成拳頭,心裏似乎下定了某種決心。

雲漸鴻還沒回過神,突然聽見雲明珠在說著什麽,捕捉到某個字眼,雲漸鴻的思緒猛地被拉回,顫抖著出聲:

“你剛剛在說什麽?”

雲漸鴻的呼吸有些急促,兩眼死死盯著雲明珠,讓雲明珠有些發怵。

她能理解父親的心情,但可惜要讓他失望了。

“我在玫瑰莊園見到一個和哥哥的眉眼長得很像的人,不過我已經確認過,他不是哥哥,他身上甚至沒有任何異能波動。”

“抱歉爸爸,這次出門,我還是沒能找到哥哥。”

雲明珠的話語中帶著歉疚,這次她出門,一是為了交易,二便是想要找找有沒有哥哥的蹤跡,然而好不容易找到一個相似的身影,卻並不是他。

這讓雲明珠有些沮喪。

然而雲明珠的話卻沒有讓雲漸鴻失落。

因為他知道,那就是他的兒子雲明州!

在他讓人將他送走後,他便安排了一個親信跟著他,護送他一路,原本想讓他在青武基地隱姓埋名地生活。

卻不想一次疏忽,他竟跑進了一處密林。

而那處密林,按照明珠的描述,正是玫瑰莊園所在地。

他直覺,那位明舟店長,就是他兒子明州。

原本他以為明州或許已經喪命,親信也在密林中尋找無果後回來自請懲罰。

卻不想,明州這小子竟然傍上了一條大腿,成為玫瑰莊園的代理店長。

這樣一來,那些人想要動他,怕是沒有這麽容易了。

這也算了卻他一樁心事。

雲漸鴻心裏歡喜異常,麵上卻是一派沉痛。

“傻孩子,這怎麽能怪你呢,要說到底,還是我這個父親沒用,讓他遭遇危險,不知所蹤。”

“他已經失蹤這麽久,我擔心,他怕是早已……”

“不可能!哥哥那麽厲害,他怎麽可能這麽容易就死!”雲明珠斬釘截鐵的聲音響起,神色十分激動。

在她心裏,哥哥無所不能,雖然沒有洛老板厲害,但之前也是一方強者。

是他們基地的勇士!

他不可能這麽容易就死,一定還在什麽地方等著他們!

“老爹,你等著吧,我一定會找到他的!”

雲漸鴻知道雲明珠對她哥哥的感情,無奈歎氣,他現在最擔心的,反而是這個小女兒。

她對她哥哥的感情如此深厚,若是知道真相,還不知道會做出什麽。

所以決不能讓她知道,她的哥哥永遠不可能回來了。

罷了,就隨她去吧,這樣也能掩人耳目。

雲漸鴻眼神隱晦地往某處撇去。

那裏什麽也沒有,但雲漸鴻知道,他就在那。

監視著雲家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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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莊園內,洛遙帶著被捆住的田甜來到地下室,身後還跟著慕念。

越往下走,空氣中的寒意更重。

幾人來到一扇鐵門前,那股寒濕的氣息撲麵而來。

慕念神色一凝,這扇鐵門前,有陣法的痕跡,而且他還十分熟悉。

這是在上個世界裏,他交給洛遙為數不多的幾個高階陣法。

那一世,遙遙在陣法上,相比較符道並不十分精通。

於是他和遙遙便利用符籙和陣法中某種相通的點,將其融會貫通,獨創出一種新的陣法。

但因為時間不夠,所以直到遙遙上一世身死,也隻一共設計出三個。

而麵前這個,是一種困陣。

這上麵,還隱隱透著一種功德之力。

看來遙遙在功德的修煉上,已有小成。

慕念此刻心中湧出一股自豪,遙遙果然天賦異稟。

即便換了一種修煉方式,也能在短時間內達到如此成就。

洛遙沒有忽略慕念的眼神,雖然十分隱晦,但她還是捕捉到了他眼底的自豪。

自豪?

是因為看到她成功複刻出這個陣法嗎?

洛遙眼睫微垂,心底的疑惑更甚。

她帶慕念來這,也是想要再試探他一番。

但此刻,她卻有些不確定了。

若是一個假貨,真的能知道得這麽細致嗎?

這個陣法她從來沒用過,外人不可能知道……

慕念,你到底是誰?

壓下思緒,洛遙一把拎起手裏的麻袋,緩緩朝裏麵走去。

她的步伐看似隨意,實則每一步都暗藏玄機。

她故意走得很快,卻聽慕念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洛老板,您能否走慢一點,我要跟不上了。”

洛遙看著緊跟在身後的慕念,心中暗自誹謗。

走得快,也沒見你拉下呀。

她微笑回眸:“慕先生,這裏雖然不大,但是容納下兩個人還是夠的,您為什麽一定要跟在我後麵呢?”

慕念卻是一臉無辜:“我這不是怕洛老板這有什麽機關嗎?萬一誤傷友人,那就不好了。”

嗬嗬,她是不是還要誇他警惕心強?

洛遙輕哼,隨即繼續往裏走。

地下室比較潮濕,四壁由磚瓦建造而成,走廊兩旁每間隔十米,便有一處火炬正靜靜燃燒。

火光照耀在石壁之上,卻讓人感受不到溫暖,反而散發著刺骨寒意。

兩人每走一步,都帶動起地上的水珠,與深處傳來的微弱水滴聲交相輝映,像是在奏響一首死亡進行曲。

讓氣氛更加毛骨悚然。

但兩人神色未變,他們更恐怖的東西都經曆過,更何況,這裏是洛遙的地盤。

過了一處拐角後,裏麵大大小小的刑具和規格整齊劃一的囚牢映入眼簾。

上麵沒有血跡,明顯還沒有被使用過。

但很顯然,能享受它們的人已經到了。

最終,洛遙停在最深處的一座囚牢裏,上麵還貼著好幾張符籙,隻要囚犯逃跑,就會立即觸發。

或許還沒觸發到困陣,便已經身死道消了。

見到昏迷不醒的田甜,洛遙毫不客氣地一盆水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