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雨菲素來向往自由戀愛,原本。她對和潘家的這樁聯姻非常抗拒,認定父母粗暴幹涉了她的人生,甚至還拿離家出走和絕食以示反抗。

可最後她還是被父母說服了,勉強出來和潘密相了親。

原本她想著隨便應付一下就過了,結果命運卻讓她嚐到了所謂的“真香定律”。

潘密的外形氣質太好了,戴著金絲邊眼鏡,斯文俊美,又有一種說不出的禁欲感,她第一眼就見色起義了。

在她的積極配合下,這場聯姻相親非常順利,不知不覺就到了現在準備訂婚的階段。

思緒之間,朱雨菲的禮服已經在店員的拾掇下穿戴整齊了,她拽住長長的裙擺,邁著輕盈的步伐走出更衣室,對正站在外邊等候的潘密轉了一圈,巧笑倩兮地問道:“密,你覺得這套怎樣?”

潘密揚唇一笑,讚賞道:“很不錯,非常襯你的氣質和膚色,這是迄今為止,我見過的最合適你的禮服。”

朱雨菲綻出了快樂愉悅的笑容,當即就跟店員定了這一套裙子。

從禮服店出來後,潘密送朱雨菲回到朱家的別墅大門,下了車繞過車頭,親自拉開副駕的門,護著朱雨菲下了車。

朱雨菲對他的貼心非常滿意,從定下禮服到現在,她臉上的笑容就沒有下來過。

想到馬上就要分別了,她忽然生出幾分不舍,顧不上矜持,雙手拉住潘密的手,撒嬌地問道:“密,要不你留下來吃過晚飯再走吧?我爸爸媽媽都很想見到你這個未來女婿,早上出門前他們還跟我問起了你呢。”

潘密淡淡一笑,歉意道:“不了,我還趕著回公司辦點事,下次吧。”

朱雨菲有些失落,但也明白不能去為難一個事業心強的男人,隻好乖乖地點了點頭。

不過臨走前,她鼓起了勇氣,踮起腳尖飛快的在他臉上親了一下,這才紅著臉跑進了大門裏。

看著女孩飛奔離去的背影,潘密表情有一瞬間的僵硬,抬起手抹了把剛被親到的地方,不出意外地看到指尖上的車厘子口紅色。

他皺了皺眉,很想抽出紙巾擦一擦,但顧慮到這裏畢竟是朱家的大門,到底還是忍了下來。

直到上了車開出一段路,他才抽了紙巾,仔仔細細地擦掉臉上的口紅印。

弄完這一切後,他忽然感到一陣疲憊不已,真正的身心疲倦。

他這是在嫌棄什麽呢?

他和朱雨菲現在是交往關係,下個月的訂婚宴後,他們就是未婚夫妻。

被準未婚妻親吻,應該是非常幸福榮幸的事,何況朱雨菲也算是個好女孩,他怎麽能覺得膈應呢?

這實在太失禮了。

可不管潘密怎麽自責反省,剛被朱雨菲親過的地方,依然猶如著了火般,生出某種灼熱的痛感,讓他非常非常自己地不舒服。

想到這隻是個開頭,往後他還要和那個女孩接吻,擁抱,甚至做更多更親密的事,他的臉色就開始泛白,就連握著方向盤的手都開始僵了。

他明白,一旦跨出那一步,他和那個人就徹底沒有希望了,就算他再怎麽不舍得,也隻能死心。

這麽多年來,他肆意追逐自己的愛情,已經讓那些真正愛他的家人操碎了心,不能再對不起一個良家女孩了。

可感情的事他控製得住嗎?就算他命令自己,祈求自己不要去想那個人,他的心會乖乖聽他的話嗎?

答案不言而喻,他從來就克製不住,不然也不會拿聯姻來逼自己死心了。

潘密腦子裏一片混亂,生怕再繼續開車下去會出事故,他把車駛入了輔道,靠在路邊停了下來。

而後趴在方向盤上,慢慢地調整呼吸,努力讓沸騰的情緒冷靜下來。

這樣不知過了多久,他終於好受點了,正要抬起頭,忽然聽到有人敲了敲他的車窗,擔憂地問道:“潘密,你沒事吧?”

潘密渾身一震,僵硬地維持方才的姿勢,好一會都沒動。

那人見他紋絲未動的,以為他真生病了,啪啪啪地拍著車窗,著急地問道:“你要不要緊?我、我給你叫救護車吧!?”

這聲音如此熟悉,仿佛從夢境裏穿越而來,那麽的不真實。

有那麽一瞬間,潘密真以為自己不知不覺在車裏昏睡了,不然,他怎麽可能會聽到那個人的聲音呢?

那個人應該在他的鄉下老家,陪著他懷孕的妻子待產才對,怎麽會出現在江城,更別說正好出現他車邊了。

拍窗的噪音還在持續著,一聲比一聲急促,那人的聲音越發焦急了,幾乎染上了哭意般,其中還伴隨著他企圖拉開車門卻無果的哢擦聲,潘密終於抬起頭,緩緩地側過臉,望向車窗外那張日思夜想的麵孔。

男人長得高高瘦瘦,膚色因為常年日曬而略黑,雖然樣貌算不上多英俊,但一身書卷氣非常地重,給他增添了幾分儒雅又內斂的氣質,非常地耐看。

潘密盯著車窗外的這張臉,怔怔地想著,他大概是真魔障了吧,幻聽也就算了,居然還出現了幻覺。

見他終於有了反應,方奇頓時鬆了口氣,但還是憂心忡忡地問道:“你剛剛怎麽了?是不是不舒服?要不去醫院看看吧?”

在他一串三連問之下,潘密終於回過魂來了,這好像不是夢,也不是他的幻聽幻覺,而是真實的。

他直起了身,定定地盯著男人的臉看了半晌,抬手搖下車窗,冷冷地問道:“你怎麽會在這裏?”

也許是從未見過他如此冷漠的一麵,方奇怔了一瞬,低了頭避開他的眼光,期期艾艾地回道:“我……我是來找你的……”

“找我?”潘密似乎愣了一下,而後露出一抹略帶嘲弄的笑容,饑誚道:“你這是什麽意思?之前說從今往後老死不相往來的人,難道不是你麽?”

方奇張了張口,卻辯無可辯,手足無措地站在那,滿臉通紅地窘迫著。

他沒法否認,因為這話確實是他說的。

當時,他為了讓潘密徹底對自己死心,這才狠下心說出這樣的話。

可那些都不是真心的,他隻是希望潘密好好地過自己的人生,不要再在他這種毫無出息的人身上浪費時間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