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的喪禮辦得節儉,這也是齊淵的要求,國內開支大,國庫空虛,犯不著在這種事情上動用太多銀兩。

總歸是逝去的人,喪禮舉辦得再隆重也救不回他的性命。

彼時,齊淵正跪在地上守靈。

他今日的穿著打扮都很素,為了送自己苦命的孩兒最後一程。

其實他才剛生產沒幾天,經不住這麽長時間跪在這裏。身邊的人也勸了好幾次,但是齊淵就是不答應回去休息。

“下輩子投個好胎,這輩子是爹爹對不起你。”齊淵心裏默念著,兩行清淚從眼眶裏流了出來。

無論如何都減不輕他對這個孩子的愧疚。

周圍的燭火很暗,齊淵的視線有些迷糊。

不知過了多久,小伍突然闖了進來。

“陛下,在東邊膳房裏發現了兩個可疑的人。”

齊淵眼睫輕顫,垂了下來,“什麽意思?”這種小事情本來犯不上特地來告訴齊淵,小伍不是他身邊的新人了,懂得規矩,那麽肯定是事出有因才會特地跑一趟。

“這兩個人當時在膳房裏看著給陛下補身體的湯藥,嘴裏好像在交談著大皇子的事情。茲事體大,屬下就直接把人押過來見陛下了,等待陛下親自審問。”

“他們在談論什麽?”

“屬下聽到的是……大皇子被人劫走了。”

他們沒說清楚,小伍也沒有聽清楚。齊淵沒有往大皇子還活著這方麵去想,隻當是大皇子的屍體被劫走了。

怪不得不給他看自己的孩子,原來是這樣。

可是把孩子的遺體劫走幹什麽,什麽樣的人才能辦到這樣的事情?

或者說,什麽樣是人才會幹這種事情?劫走一個孩子的遺體做什麽?

齊淵緩緩轉過身去看他,眼裏晦暗不明:“移駕九辛庫。”

這是審問犯罪宮人的地方,齊淵也是第一次去這個地方。

這裏的燭火比別的地方還暗一些,還有各種刑具。

兩個禦膳房的下人早就被捆在了刑架上,就等著齊淵過來審問了。

齊淵在九辛庫裏呆了半個時辰,便滿麵無光地走了出來。

小伍跟著他,擔憂地看著他。

“陛下,您身子還扛得住嗎?”

齊淵慢慢轉頭,麻木又冰冷地開口:“陸沉戟,他為什麽要這麽做?”

小伍滿臉心疼:“陛下,就算大皇子沒有被送出去可能也時日無多了,陸將軍可能是好心辦壞事,您先別因為他氣著自己。”

“時日無多……時日無多,”齊淵喃喃兩聲,“但至少我可以看看他,我很想知道自己的孩子長什麽樣子,我還沒看過他的臉……”

他眼前一黑,直挺挺地往後倒。

小伍心裏大驚,“快傳太醫!”齊淵肯定是氣急攻心了。

此時此刻,陸沉戟再也沒辦法避嫌了。他這兩天一直躲著齊淵,想要先把孩子找到,但是遠在南衡的大皇子又怎麽可能被陸沉戟找到呢?

然而與此同時,齊淵給自己的孩子辦喪禮的事情也傳到了南衡。

子書玨看著睡夢中的孩子,眼眸輕垂。

【作者有話說】:昨天治牙 ,晚上十點多麻藥勁都還沒過,昏昏沉沉睡著了,忘記請假了,抱歉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