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沒有消息嗎?”陸沉戟盯著自己身邊的下人,“宮裏人都盤查過了嗎?”

那下人戰戰兢兢的,“整個皇宮知情的人都盤查過了,並未有人劫走大皇子,那天大家都按部就班地做自己的事情,也沒有發現誰有不對勁的地方。”

如果是這樣,那就更恐怖了。

那就證明——除了他們自己人,還有其他人知道大皇子還存活於世這件事情。

那也意味著齊淵很有可能在未來知道這件事情。

陸沉戟心裏又慌又氣,他整條胳膊都在發抖:“繼續找,沒找到之前不要停。”

“是。”

陸沉戟已經三天沒有踏足過晨華殿了。

齊淵一直將自己關在晨華殿中,隻有送飯菜的宮人能見到他。

“阿肆,把消息放出去吧。”

他的聲音空靈又無力,聽上去就很讓人心疼。

阿肆伺候他喝粥的手頓在了空中,他愣了足足有三息的功夫,才開口問道:“陛下要放出什麽消息?”

“大皇子早夭,擇日為他舉辦喪禮。”

齊淵呆呆地抱著自己的枕頭,“外邊的人應該也很想知道這條消息。”

不知道為什麽,一聽齊淵說“外邊的人”,阿肆想到的就是孩子的親生父親。

原本若是這個孩子平平安安地被生下來而不被偷偷送到南衡,子書玨也會是盼望得知消息的那一個。

“是。”

阿肆應了下來,“陛下請節哀順變。”

“我隻是有點難受。”齊淵捂著自己的心口,“阿肆,你說我生產那日,陸將軍為什麽不在我身邊?”

阿肆的手猛然一抖,“阿肆……不知道。”

“你心裏也有數是吧?”

齊淵抬起頭來望他,眼神有些哀怨,“我不怪他,畢竟這不是他的義務,他為南梁皇室做的已經夠多了,我隻是有點……”

話說到這,齊淵搖頭自嘲一笑,“算了,說這麽多做什麽,他那天在不在都改變不了這個事實。”

阿肆心裏被紮了一樣疼,他泄氣道:“但是如果他當日在,陛下能少受很多苦。”

“我早就做好了這個準備,我隻是……”齊淵的眼眶倏然就紅了,情緒再也抑製不住,“我隻是覺得對不起這個孩子。”

“陛下還會有孩子的。”阿肆隻能這麽安慰他。

“嗯。”齊淵捂著自己空****的肚子,“我還會有孩子的,是跟誰的孩子?”

他現在和陸沉戟有著夫妻之名,如果再生,當然是和陸沉戟一起。

“我知道我對不住他,他若是介意可以不答應陪著我生產,可是他答應過我要和我一起卻食言……阿肆,你知道的,我最討厭這樣。”

他從小到大好像都沒有被人重視過,接近他的人似乎都帶著或多或少的目的。

從來沒有一個人把他放在心上,子書玨和陸沉戟對他的好都太短暫了。

或者說……太表麵了。

“許是我太貪心了吧。”齊淵搖了搖頭,鑽進了被窩裏。

“再為孩子舉辦喪禮之前,我不會再出晨華殿了。”齊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