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淵緩緩端起了麵前的冰鎮綠豆湯,輕輕抿了一口,語氣平淡道:“朕知道了,你先下去。”

陸沉戟為什麽不高興,無非是看到了子書玨。

一想到子書玨現在和自己的距離那樣近,齊淵也渾身都不舒服。

傍晚,陸沉戟匆匆趕到了皇宮。

“陛下。”

他衝著齊淵行禮。

“早就跟你說過,你我之間不需要這些虛禮。”齊淵微微抬起了他,看著他滿頭密汗,身上的戰甲未脫,於是問道:“剛從就校場回來嗎?”

“是。”

陸沉戟咧嘴笑道:“陛下今日胃口可還好?”

“吃不下飯,老樣子。”齊淵的眉眼間染上了些許愁色,“許是天熱鬧的。”

“陛下總是吃不進該如何是好?”陸沉戟微微凝神,“陛下已經懷胎五月,倒是看不出來。”

聽陸沉戟也這麽說,齊淵不由得看了眼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最近心煩,沒什麽辦法。”

“陛下因何事心煩?”陸沉戟托起了他的手,“是南衡使臣嗎?”

齊淵滯了一下,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沒將自己的手從對方的大掌中抽走,“沉戟,今晚留在這吧。”

他沒有回答陸沉戟的話。

不過這話倒是讓對方一愣,把剛才想問的話拋擲腦後,“陛下?”

“我最近夜裏睡不著覺。”齊淵知道如果自己不開口,對方永遠不會提出來。“你能陪陪我嗎?”

話說到這個份上,哪裏還有不同意的道理。

陸沉戟的掌心開始冒汗:“陛下,需要信香嗎?”

二人最近磨合了很多,齊淵漸漸不再抵觸陌生乾君的信香了。不過因為子書玨的到來,齊淵的頭暈惡心又加重了幾分。

“嗯……”他輕輕應道。

寢殿裏立即充滿了沉香的氣味。

陸沉戟望著自己這身打扮,又想起來自己還沒沐浴,也不好意思將齊淵抱到**。

“陛下等等我,我去沐浴。”陸沉戟的唇輕輕印在了齊淵的額頭上,“你什麽時候要信香就喊我一聲,今夜我一直在你身邊。”

齊淵呆呆地定在了原地,感受到額頭上傳來的柔軟觸感,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些什麽好。

“你……”

“洗結契的師傅我已經聯係好了,目前正住在皇都中的一所宅院裏,靜待陛下產子就好。”

陸沉戟脫下了自己的外袍,隨手扔在了衣架上,“什麽都給陛下安排好了。”

齊淵有些恍惚,看著他離去沐浴的背影,心中一陣茫然。

這樣的陸沉戟……或許才是他需要的伴侶吧。

南梁驛館,東南院裏:

子書玨靜靜坐在院中長廊裏的石凳上,給自己斟了一杯酒,白色的衣角與傾瀉的月光快要融為一體,他整個人都散發著一股頹喪之氣。

“怎麽樣,打聽到了嗎?”他突然開口道。

院中突然竄出來了一個黑影,恭敬答道:“回大人,今晚陸沉戟進了皇宮之後還沒有出來,聽宮人說是要留宿了。”

子書玨感覺自己呼吸都有些費力,抓著酒杯的手青筋暴起:“陸沉戟要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