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承彥……他不是已經被齊淮逼走了嗎?

“這位新帝手段了得,做事雷厲風行,不少忤逆他的希蘭大臣已經被斬首了。”阿肆神情嚴肅,慢慢將齊淵扶了下來,“不過殿下不用著急,這是好事兒。”

“怎麽說?”

“剛才崔承彥派人跟我聯係,說能助殿下出南衡。”阿肆這句話讓齊淵有些震驚。

“你是怎麽聯係到他的,子書玨不是封鎖了這間院子嗎?”

“崔承彥是一個很可怕的人物。”阿肆對上了他的眼神,“這裏看守的侍衛,其中有一個是他的人。”

在選人這般嚴格的相府都能安排人進來,崔承彥得是多麽懂得未雨綢繆的一個人。

聞言齊淵眯了眯眼睛,“他是不是早就盯上了我?”

“阿肆也覺得是這樣。”阿肆點了點頭,“他早就有和殿下合作的念頭了。”

齊淵知道崔承彥有把自己救出去的本事,心裏也燃起了一絲希望,稍後又皺了皺眉,“要把我從相府救出去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兒,我要付出的代價應該不低吧?”

“其實也不需要殿下付出什麽,崔承彥那邊提出來的要求正中殿下的心意——您回到南梁後,得與希蘭同盟。”

倘若齊淵繼位南梁皇帝,他肯定不能與南衡維持什麽友好關係。可是南梁不過是一個小國,總得找尋一個強大的盟國。

希蘭的出現正好,崔承彥提出來的要求也不過分。

齊淵脫口而出:“行。”

阿肆點了點頭,“那屬下日後再與他聯係。”

“這事兒不急,”齊淵伸出手,拍在了他的肩膀上,“我身懷有孕不方便,等到生下孩子後再做打算。出去後我得洗去子書玨在我身上留下來的契,讓他幫忙提前物色一個擅長這事兒的老手,待我出去之後必有重謝。”

阿肆的目光移到了齊淵的小腹上,猶豫著問道:“殿下打算帶著小殿下離開嗎?”

“你都叫他小殿下了,我還怎麽拋棄他?”齊淵苦笑著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日後我怕是會孤苦一生,有子孫後代在身邊也好受些。”

阿肆深呼了一口氣,“殿下,全天底下的乾君並非如同子書玨一般,您才十九歲,先別這麽草率地決定了自己的一生。”

“我對這事兒本就不執著,隻要南梁江山後繼有人,我再找一個又有什麽意思。本就是殘花敗柳,別禍害了好人家的公子。”

阿肆的眼眶濕潤了。

從前的齊淵縱使身份賤了些,沒有人寵愛,但是斷斷不會說出如此自貶的話,過去的齊淵目光長遠,野心很強,總是能明白自己想要什麽東西。

但是現在的他如同行屍走肉,也學會了輕賤自己。

子書玨到底對他造成了多大的傷害。

齊淵搖了搖頭,“這事兒改日再議吧,子書玨現在對我的防備很高,要想出去,得作長遠計劃。”

阿肆垂首:“是。”

距離齊淵妊娠之日還有五個月的時間,這麽久的時間,已經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