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淵久躺在**,在外邊站了一會兒小腿就開始腫脹,無奈之下還是進屋等著太醫前來。

孕中本不該多思多慮,齊淵不僅瘦了幾圈,腿也一直腫得厲害,再這樣下去,他害怕會傷及肚子裏的孩子。

“夫人近幾日要好好休息。”太醫的神色有些凝重,“大人若是有空便常伴於他身側,夫人和大人已經徹底成契,需要大人的信香安撫,如若不然,腹中胎兒怕是有恙。”

聽到可能會影響到孩子,齊淵的眼皮子狠狠一跳,他的手急忙撫上了自己的小腹,鼻尖有些酸澀。

“大人近日宿在夫人身邊的頻率如何?”

“……一次也無。”

子書玨的聲音淡淡的,摻雜著些空虛和悵然。

“大人,萬萬不可這樣啊!”太醫擦了一把自己額頭上的汗水,“您和夫人現在……”

“你不用多解釋了。”子書玨擺了擺手,“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子書玨緩緩走到齊淵身邊,在他不情願的掙紮下握住了他的手,“接下來幾天,不管你願不願意,我晚上都會來跟你睡在一起。”

“你想要做什麽,我從來沒有阻攔,也阻攔不了。”

齊淵還是將他的手甩開了,往裏騰了騰位置。他也害怕自己再這樣下去生出的孩子會有問題,於他而言,雪椿的味道確實很重要。

他和子書玨估計是逃不開這成契的牽絆了。

就算想要硬生生洗去,也得等到孩子誕生之後。

剩下的五個月他得依靠子書玨信香的撫慰才能得以平靜安寧。

子書玨脫了靴子,鑽進了被窩裏,輕輕地摟著他:“明天你就能在院子裏活動了,出去曬曬太陽,院子裏的那幾株牡丹都快枯了,今天晚上沒看見就算了,我讓別人給你種更好的。”

他說話又溫柔又輕細,像是母親哄孩子入睡的語氣,可是聽在齊淵耳朵裏很刺耳。

有時候他也想過該怎麽才能原諒子書玨,但是想來想去,他找不到任何為對方開脫的接口。他不知道自己對子書玨現在是什麽心思,原來的滿腔愛意是不是磨得一分不剩了,他隻知道自己現在心裏很亂、很痛苦,他必須要找一條別的活路,一條沒有子書玨在的活路。

“早已經不是牡丹開花的季節了。”齊淵緩緩閉上了眼睛,“又何必強求。”

“如果我非要強求呢?”

“那你會得到滿院子的死花。”

二人皆沉默了。

子書玨摟著他的手更緊了,齊淵能看得出來他心裏藏了很多事,眉頭怎麽也解不開。

“睡吧。”子書玨道。

一覺好眠到天明。

醒來的時候,子書玨已經不在枕邊了。齊淵摸了摸他昨晚睡過的地方,將子書玨枕下的匕首藏進了自己的枕下。

“殿下。”屋外傳來阿肆的聲音,“現在可以進來了嗎?”

“嗯。”

阿肆打開了門,張嘴第一句話就讓清晨的齊淵徹底清醒:“希蘭有變,齊淮被新皇殺了。”

“怎麽會這樣!”

齊淵瞳孔皺縮,他抓著床幃,顫顫巍巍地站了起來:“新皇是誰?”

“原先的希蘭太子——崔承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