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哭,阿淵,”子書玨溫柔地撫摸著他的背,嘴裏喃喃著安慰,還不經意地釋放了些許信香。

信香對齊淵的作用很大,他的心裏平靜了一些,然後慢慢爬進了身後的被窩。

他看到了,子書玨的鞋襪和衣袖都是濕的,外麵下了那麽大雨,他剛才肯定不顧一切就跑了過來,才被淋成這樣。

齊淵感覺自己內心最硬的那一塊有一些裂痕,不過他很快就忘了這種感覺。

子書玨對自己造成的傷害,不是這種自我感動的付出就能修補得好的。

子書玨拍了拍他的頭頂,靠近他道:“放心,交給我。”

他走向阿肆擒著的下人身邊,“帶到柴房裏審問,別讓這肮髒東西驚著你家殿下,你好好照顧你家殿下,把人交給其他下人來處理。”

阿肆看了一眼齊淵,然後順從地點頭。“是,大人。”

子書玨近日政事繁忙,忙得焦頭爛額,但他就算再疲累都沒少了留給齊淵的時間。

這是他唯一的機會了,他不能因此就喪失了齊淵對他的最後一點信任。

“阿淵,還好嗎?”子書玨握起他的手,“我一定會還給你一個公道,這點你放心。”

齊淵在被窩裏點了點頭,眼神還是木木的,確實像是受了什麽驚嚇似的。

子書玨看著滿臉的心疼,“都是我不好,以後我不在你身邊安插我的人了,你想要從王府撥進來人就找人傳喚一聲,點名道姓要哪個都行。”

齊淵垂下眸子:“子書,先去擦幹你頭發上的水。”

聞言,子書玨沒管自己頭發上有什麽水,反而是異常興奮地攥緊了**人的手,“阿淵……”他幾近失聲,“你在關心我嗎?”

他已經好幾天沒有聽見齊淵用這樣的口吻跟自己說話了,這幾晚午夜夢回的時候都是齊淵或絕望或厭恨的那張臉,不是現在這樣溫柔地倒在**跟自己叮囑頭發上有水得去擦。

或許是子書玨力氣太大弄疼了自己的手,齊淵猛然抽回了,他別過頭去,“再不擦,要滴進被子裏了。”

子書玨忙點頭道:“好,都聽你的。”

“子書,你眼下已經有烏青了,你照鏡子的時候沒看見嗎?”齊淵又道,“你最近是不是太忙了。”

子書玨僵住了身子,無奈道:“最近朝廷裏有一些瑣事。”

“瑣事不會這般棘手。”齊淵撇過了頭去,“我不想看你揣著心事陪我,有什麽正事先去做吧,不然皇兄該看我不順眼了。”

子書玨眼裏劃過了一抹失落,“那你今晚能陪我一起睡嗎?沒有你的信香,我這幾日都睡不好。”

原來乾君也會想念妻子的信香。

齊淵還以為他們無所不能沒有牽掛呢。

不過為了安撫子書玨,他還是點頭答應了,“別抱著我,會壓著他。”

“他”說的是兩人未出世的孩子。

子書玨嘴角噙起一抹笑,“好。”

然後就放心地離開了。

在他離去後的幾個時辰後,阿肆一身緊身黑衣出現在齊淵的身邊,叫醒了熟睡的齊淵。

“殿下,醒醒,我們該上路了。”

在南衡的這十九年終於要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