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晚上南唐老街荷花池邊有放花燈的。”

齊淵午睡醒來發現自己躺在子書玨的懷裏,他不安分地拱了拱,從前舒適無比的懷抱隻讓他現在覺得反胃。

頭頂上的聲音斷斷續續地傳來:“你好久沒有出府了,我帶你出去玩玩吧,別總是呆在家裏。”

齊淵小心地伏在了子書玨的懷中,輕聲輕氣地:“我不想走路。”

“坐馬車去。”子書玨親吻了一下他的額頭,“不會累著你。”

齊淵僵硬地垂下了頭,語氣也有些不自然,“好。”

“阿淵,你放心,你隻要在我身邊一日,我便疼你一日。”子書玨坐起了身,喚來了下人,“這晚膳讓他們早早久準備好了,你最近動了胎氣,所以要吃得清淡一些。”

若不是齊淵早就知道他的真實模樣,還會以為他原本就是這般深情體貼。

醫官說讓他切忌孕中多思,要放鬆心情,可是齊淵沒有這麽大的心,讓人把外室都領進家門來還裝作不知道。

他很想放鬆,但是他放鬆不起來。

今日是花燈節,長街古橋上熙熙攘攘的都是人。

齊淵發現放花燈的大多都是一對男女,幸福地挽著手,嘴邊的笑都藏不住。

他的眼底劃過一抹落寞,這樣的恩愛,這樣的真心,他大概一輩子都等不到了。

或許他這輩子都不會再和任何乾君在一起了,哪怕他沒有和子書玨成契。

他的後半生,大概都要指望著肚子裏的小家夥活著。

子書玨捧來了兩盞紫紅色的花燈,小心翼翼地將齊淵扶下馬車,“白天是老人孩子放花燈,晚上是夫妻來放花燈,我特意挑了這個點兒。”

兩盞很精美的花燈,上麵還有題詞,做工也很細致,看得出來子書玨挑這個東西也費了不少心思。

齊淵隨意拿過了一盞,“是直接在水池裏放走嗎?”

“我這裏有筆和紙,可以寫下自己的心願。”子書玨掏出了自己早就準備好的小紙條,“阿淵,你有什麽願望,就寫在這上麵吧。”

似乎是保證什麽東西似的,子書玨轉過了頭,“我不看。”

齊淵木訥地接過了他的筆,寫下了幾個小字:“悔當初相見。”

也不算什麽願望,實話實說罷了。

他也沒管子書玨,提前走到水池邊上,將自己的花燈放遠了。

“阿淵,你都放出去了?”子書玨攥著自己手裏的那張紙條,上麵隻有一句:白首不相離。

他笨拙地將紙條塞進了花燈,小小的一盞燈,就這麽順著水流漂走了。

背道而馳怎麽相見?

二人的感情早就在最初被寫好了結局。

齊淵望著清冷的月,總是熱鬧非凡,他也感受不到周圍人群的溫暖。

這顆心怎麽就熱不起來呢。

“派津南出衡都的馬車已經停在相府門口了,怕你看得鬧心,我才特地帶你出來的。”子書玨執起他的手,“也算是了卻我的心願,我一直想帶你來來著。”

子書玨慢慢地靠近他,雪椿的氣息包裹著齊淵不安的心。

他輕輕斜了斜頭,親在了齊淵有些幹裂的唇上。

對方沒有躲。

子書玨內心歡喜,“走吧,我帶你去遠一點的地方。”

【作者有話說】:友情提示:齊淵逃了之後子書玨會有一段時間變成“瘋子”,你們不要以正常人的目光看他,多多包含渣攻,我已經盡量沒有寫賤受了。(狗頭保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