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一夜沒睡,今天白天又在派出所蹲了大半天。
雖然都放了,但在那裏麵的時光,真的太難受。
所以我們都困了。
我們倆背對背,很快睡著了。
我還做了個夢,夢見我在街頭賣藝,胸口碎大石。
一塊巨大的石板壓在我的胸口,壓得我喘不上氣兒來。
我使勁掙紮,說不砸了,再砸出人命啦!
掄大錘的是個女人,上來一把掐住了我的脖子。
在夢裏憋得實在受不了,忽地一下醒了過來。
這才發現,我被一個女人死死地摟著。
當然是紅桃九。
他側著身子,手摟在我的脖子上,一條腿搭在我的腰。
那張臉就在我嘴邊,正呼呼地打著呼嚕。
這副樣子,與之前那冷漠比較,簡直判若兩人。
我蜷縮著身子,試圖從他的手腳中把自己抽出來,又擔心把他吵醒。
一不小心,竟然從**掉了下去,咕咚的一聲砸在地板上。
摔得我七葷八素,眼前金星亂冒。
也把她給驚醒了。
這麽一折騰,兩人又都睡不著了。
我說啥也不能在**住了,我寧可打地鋪。
我躺在地上,她躺在**。
我倆開始有一句沒一句的嘮嗑。
得知她的真名叫趙九妹,熟悉的人都叫她阿九。
她的這一手飛牌的絕技,真的是跟金門的黃瞎子學的。
至於為啥要給陳冬梅做助理,目的顯而易見,是想接近她,找到那個冊子。
我問她冊子為啥那麽重要,到底是幹啥的。
她沒說,估計也跟我一樣,不知道。
我想起昨晚在麗華酒店,她說過一句話,說我跟陳冬梅一樣,都不是什麽好東西。
顯然她這麽說,是跟陳冬梅之前發生過什麽。
心中好奇,想趁著聊得這麽好的機會,順便開口問問。
沒想到了,這娘們兒又開始打起了呼嚕,睡著了。
好家夥,她的睡眠可真不錯。
我精神了,睡不著了,便悄悄地推門出去,到外麵的走廊透透氣。
我蹲在走廊盡頭的一扇窗前,叼了一根煙點燃,剛抽了兩口,就看到一個熟悉的人影。
他手裏提著什麽東西,一轉身,進了對麵兒的一間屋子裏。
是宋金光!
沒錯,就是他。
他在這出現,到底是跟著我來的,還是隻是巧合?
我突然對他們產生了興趣,若知心腹事,要聽背後言。
所以我決定悄悄地靠近他們的屋子,聽聽他們背後都說些什麽。
打定主意,我抽完最後一口煙。
把煙頭熄滅。
從懷裏拿出一塊大大牌的泡泡糖,撕開包裝紙扔進嘴裏。
用泡糖的香味和甜味這煙我身上的煙氣味。
外麵很安靜,現在已經是半夜了,旅館裏的住客多半已經睡著了。
我打開門,躡手躡腳地走到宋金光的門前。
左右張望,見附近沒人,這才慢慢地把耳朵貼上去。
裏麵的人果然還沒睡,我聽到宋金光在跟他的手下說話。
“媽的,我就說女人靠不住。媽的派了兩波女人了,都他媽的叛變了,操!”
嘩啦,是手掌拍桌子的聲音。
桌子上的啤酒瓶子滾落在地上,啪的摔碎。
“趙九妹跟人鑽被窩去了估計也完蛋了。都他媽的說男人是下半身思考的動物,我看女人才是!”
“老大,要不我這就去把她揪出來,執行家法!”
說話的是宋金光手下那個三十多歲的男人。
他咚咚地往外走,打算伸手開門,被宋金光攔住。
“別去,你虎啊,白三千也在那屋呢,你是他對手?我告訴你們,咱們不要招惹那小子,他不光自己有本事,上麵還有人。”
一句話問住,那人不再言語了。
原來趙九妹是他們的人,難怪。
可他們說已經派過去兩波女人,都叛變了,另外一個是誰?
“哎,看來,隻有我親自出手了。”
宋金光像是做了個艱難的決定。
我又在門口蹲了一會,裏麵再也沒聊什麽有營養的東西了。
他們大半夜地開始喝酒。
很快酒喝完了,他們安排人出去買,我趕緊起身離開,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天很快亮了,我才感覺有些困倦。
趙九妹睡足了,起身去了衛生間,嘩啦嘩啦地洗漱。
折騰了一陣,她從衛生間走了出來,已經穿戴整齊。
她開門就走,都沒跟我打個招呼。
我搖頭歎息,白眼狼,我好歹收留了你一晚,要不現在你都凍死了,連句謝謝的話都不說。
她走了,屋子裏一下安靜了下來。
我終於可以好好地眯瞪一會了,也終於有床睡了。
我閉著眼睛在**躺了一會,來回地翻了幾次身,卻怎麽也睡不著了。
說實話,這個趙九妹雖然是宋金光的人,跟我的目標一樣,是為了拿到那個冊子,但我對她沒什麽敵意。
本來大家都是江湖兒女,隻不過是湊巧目標相同而已。
更何況,對於陳冬梅,她了解的情況比我多得多。
風門行騙,擅長做局。
她做陳冬梅的助理,就是這個局的一部分,很明顯,他們已經布局很久了。
所以嚴格來說,我才是後來者,對他們的這個局插了一杠子。
我又想起宋金光後麵那句話,說我上麵有人。
我苦笑,上麵有人?要說有,真有。有我爹的在天之靈呢。
除此之外,我還能有啥?
到了中午的時候,我終於睡了一會,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
肚子裏餓得咕咕叫,便離開旅店,打算先出門找點東西吃。
走的時候發現,宋金光他們已經退房了。
我換上之前那身文藝小青年的衣服,背著雙肩膀,找了個公用電話亭,給陳冬梅打了個電話。
借口是我昨天不聲不響地離開酒店,房間是人家定的,禮貌上總該說一聲。
可電話那邊的陳冬梅說話的語氣冷冰冰的,隻是敷衍了幾句,就說最近忙,以後也別再給她打電話了。
我明白,這肯定是昨晚麗華酒店掃黃,我被抓的事,她知道了。
她覺得我是個好色之徒,之前那清純的樣子,都是裝出來的。
所以心生厭惡,不願再跟我聯係了。
不過不要緊,失敗的,隻是一個文藝青年的人設。
我再換個人設接近她就好了。